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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小凤咬了小指头想了想,侧睑向病仙女古秋芸道:「芸姐,你看他年纪轻轻的,究竟是在吹牛皮呢,还是他内功真有这么好?」
病仙女温婉一笑道:「凤妹,摆头向北面看看,那不是有人来了么?」
众人一齐朝北面望去,果然此时杂树林外静静地站立着一个手执拂尘的年青道士!
十八九岁的年纪,潘安般的俊睑,身穿青布道袍,足登白袜云鞋,文质彬彬,风度飘逸,居然有些儿出尘之相。
他面现惊疑之色,直望着苍松下的四个少男少女,迟疑一阵後,右手拂尘轻轻一挥,擧步缓缓走到苍松下,向众人举掌打讯,发出清悦的声昔道:「贫道冒昧请问,诸位可是游山来的?」
公孙小凤一马当先,排众而出,双手往腰一插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小道士面上一愕,跟着朝她深深一躬道:「无量寿佛,女施主答话何必如此带火气?」
公孙小凤一想也是,於是挤眼笑了笑,仰睑望天吊儿郎当的漫声道:「我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那曾带火气?你自己疑心疑鬼活该!」
小道土道行不高,孩子气仍在,闻言覩情,忍俊不住张口哈哈笑道:「就算是贫道的错觉吧,但先发问的是贫道啊!」
公孙小凤双眸一转,微笑道:「出家人随和一点,你虽然先问,就先回答也吃不了甚么亏——」
说到这里,回头脖子一伸向三人问道:「你们说是不是?对不对?」
宗岳已摸清了她的个性,这时含笑接上道:「对,言之有理!」
公孙小凤大喜,兴奋地朝他抛去一眼,奸像在说:你这人倒还不错,我就跟你交个朋友吧!
她一笑之後,随又回对小道士道:「怎么样?大家都这么说了,你就随和一点吧?」
小道士一点也不肯随和,只朝她深深一躬,默默走到一旁,拣了一块净地坐下,阖目打起坐来。
公孙小凤气为之结,不由欺上一步戟指叱道:「喂!小牛鼻子,这地方是我们先来的,你快滚蛋!」
小道士听如不闻,闭目端坐如故。
公孙小凤气极,反手拔出长剑,跳到他跟前尖叫道:「小牛鼻子,你起来,本掌门人叫你尝尝『青城万花剑』的厉害!」
小道士两眼突睁,惊异而又调侃地失笑道:「『本掌门人』!开甚么店的『掌门人』?」
此语一出,其余三人不约而同哈哈大笑,宗岳笑得打跌,悟果合掌而念不成佛,病仙女两手抱心,连笑带喘,不胜慵弱之态。
公孙小凤眼眶一红,跺脚嚷道:「好!你们笑吧,笑死了才叫高兴!」
宗岳觉得不好再缠下去,忙忍住笑朝她一揖道:「公孙掌门人不可卤莽,这位道长说不定也是『缺一神翁』邀请来的呢!」
小道士闻言跳起,面对宗岳稽首行礼道:「无量寿佛,这位小施主如此说,莫非诸位也是应『缺一神翁』之邀而来的?」
宗岳抱拳还礼道:「是的,在下终南宗岳,敢问道长如何称呼?」
小道士又行一礼道:「贫道武当一脉,贱号北星——」
话至此,少林悟果立即跨步上前,合十宣佛道:「阿弥陀佛,道兄与武当二十五代掌门『南阳道长』如何称呼?」
北星小道士面容一惨,咬咬嘴唇,忍泪答道:「正是先师,三年前已——」
公孙小凤纳剑入鞘,抢着道:「死在『两仪真人』的『十绝阴掌』之下,是不?」
北星小道士眼中泪光闪动,颔颔头,忽然露出央求的目光向她道:「这位女施主,贫道每次想起先师的惨死,暴躁的毛病就难以压制,请你不要再惹我好么?」
公孙小凤「咭」的一笑,掩口吃吃道:「我才懒得理你呢,咭咭,大男人了还哭……」
北星小道土顿时「毛病」发作,倏地退出两步,手中拂尘一挥,瞪目怒喝道:「小丫头,你过来!」
公孙小凤吓了一大跳,目瞪口呆了片刻,待得回过神来,玉腕疾抬,再度拔出长剑,挺身便欲扑过去。宗岳慌忙横步拦住,长揖道:「住手!住手!都是自己人——」
公孙小凤左冲右突,竖眉尖叫道:「谁跟他自己人,他对本掌门人太无礼貌,本掌门人非教训他一顿不可!」
宗岳张臂挡住,陪笑道:「你是掌门人,这位北星道长不见得就不是啊!」
公孙小凤一怔,停止进扑,轻蔑地白了北星小道士一眼,掀唇道:「我就不相信有这么多小掌门!」
北星小道士「毛病」一发即止,这时业已恢复文质彬彬之态,闻言举掌稽首道:「贫道无德无能,临危衔命,忝承武当二十六代掌门之职,贻笑武林在所难免,尚请女施主不吝指教!」
不亢不卑,徐徐道来,俨然有几分老掌门人的风度!
公孙小凤嘟嘟嘴,突然伸手道:「拿出来看!」
武当掌门北星小道士神色一愕,讶道:「女施主要贫道拿出甚么?」
公孙小凤哼了一声道:「拿出武当派的『惊鲵金剑』来,待本掌门人验明信物,本掌门人才肯承认你的身份!」
北星小道士恍然一哦,含笑点点头,慢慢探手入怀取出一柄古色斑斓小巧玲珑的八寸短剑,按卡轻轻一抽,一片刺眼金光闪处,现出一支纹鳞金剑!
他,武当小掌门,手执「惊鲵金剑」,目视公孙小凤微微而笑——女施主,你还有何话说?
公孙小凤两朵红云飞上粉颊,发窘之状,令人又怜又好笑。
宗岳乘机打个哈哈,笑道:「好啦,掌门人开掌门人的玩笑,掌门人发掌门人的脾气,彼此扯平!」
五派小掌门於是重新一一介绍见礼已毕,公孙小凤又嚷道:「怎么搞的呀,那位『缺一神翁』敢情『缺』少银子,请不起客溜掉了?」
话未了,宗岳神色微震,目光一亮,微笑道:「又有人来啦!」
公孙小凤娇嗔地瞪他一眼,道:「你这么厉害,哪天有空,我一定要领教领教你们终南派的『降魔绝剑』!」
少林小掌门悟果和尚微微一笑道:「来人似有两位之多。」
武当小掌门北星道士含笑接口道:「两位都不是『缺一神翁』!」
长白小掌门病仙女古秋芸别脸向杂树林瞧去,浅浅一笑道:「现在距离此地只有十丈了。」
青城小掌门散花女公孙小凤见众人都出了风头,情急之下,冲口道:「两位都是女的!」
话声甫落,杂树林「嗖嗖』两响,飞出两个怪模怪样的少年人来。
年龄都在十五六岁上下,眉目清秀,但蓬头垢面,一个穿黄衣,一个着黑袍,穿的都是老年人衣服,以致看起来臃肿不堪,滑稽突梯!
穿黄衣的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态度冷漠懒散,老气横秋;穿黑袍的手握一支竹棍子,顶端扎着一串金铃,脸上笑靥洋溢,十足是个顽童的典型。
他们像北星小道士出现时一样,站在林外惊异地望着苍松下的五个少男少女打量一阵,穿黑的忽然别脸向穿黄的嘻嘻笑道:「牛老兄,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说咱们兄弟是女的?」
穿黄衣的缓缓仰起脸,学着大人模样举手揑下巴,冷傲地回道:「但愿来世生做女人身,可是今世既然不幸生为五尺须眉,我『葫芦童牛千里』就得做男人做到底!」
穿黑袍的点点小脑袋,嘻嘻笑道:「对!因此如有人把我『玩铃童萧士麟』当做女人,无疑是天大的侮辱!」
说着,两颗充满鬼主意的眼睛滚动几下,伸手推着「葫芦童牛千里」上前道:「牛老兄,小弟素知你遇事不落人後,小弟让你先!」
葫芦童牛千里身子分毫不动,满面严肃地摇摇头道:「不,小弟有自知之明,跟小女人打交道的玩意,你萧老兄最拿手,该你先上!」
玩铃董萧士麟退後不迭,咧嘴笑道:「嘻嘻,牛老兄说笑话,我姓萧的活了这一把年纪,根本未曾与小妞儿谈过一句话,还是你牛老兄上去吧!」
公孙小凤原想跟着众人「露一手」出出风头,谁知刚说完一句「两位都是女的」,树林中窜出来的竟是两个怪模怪样蓬头垢面的臭小子,心中难过简直到了极点,此刻又见他们站在林边对白,口气尽管谦虚,但那种不耻与女人打交道的表情,却叫人难以忍受,一时恼羞成怒,玉腕再抬,「呛」一声三度拔出长剑,跳出去运剑戟指尖声叱道:「喂!你们两个野孩子都给我滚过来,本掌门人要教训你们一顿!」
玩铃童萧士麟听了着急,又推同伴的身子道:「你听,牛老兄,人家都在叫阵了,我称呼你一声『老兄』,你不出去总不好意思了吧?」
葫芦童牛千里哪敢上前一步,举手架住同伴的手道:「且慢,萧老兄,你听人家自称甚么『门人』?」
玩铃童一怔,举手搔搔蓬乱的头发,忽地惊噫一声,抬眼望着公孙小凤问道:「小女人,你说你是『掌门人』?」
公孙小凤长剑一抡,怒叱道:「不错,本姑娘乃是青城派第十八代掌门人,武林人称『散花女公孙小凤』的便是,你们两个野孩子快来受死!」
玩铃童小嘴一歪,吃惊地别脸望同伴道:「牛老兄,你听清楚了没有?」
葫芦童冷哼一声,抬头看天淡淡说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年头儿甚么样的人都有,你萧老兄何必大惊小怪?」
玩铃童同意的点点头,摇动手中那支挂着一串金铃的竹棍子,响起一片悦耳的「叮铃铃」声音,然後举起竹棍子一指公孙小凤,嘻嘻笑道:「小女人,你若是『十绝谷』中的妖女,乘早说出,我『玩铃大侠』好赶紧超度你上西天极乐世界!」
公孙小凤气得发抖,腾身便待扑过去,蓦觉眼前人影一闪,身前已矗立着武当掌门人北星小道士,他朝她举掌稽首道:「公孙掌门人,请听贫道一言——」
公孙小凤眉毛一竖,突然一剑向他刺去,尖叫道:「滚开!谁要你来多管闲事?」
北星小道士不料她如此不可理喻,疾忙侧身闪避,暴躁的毛病刚要冒起,眼前人影再闪,终南掌门人宗岳已然挡在自己面前。
宗岳回头含笑向他道:「北星道长请回,让在下来吧!」
北星小道士若有所悟的笑哦一声,深深一礼,疾疾退下。
宗岳倏觉不对,登时俊睑通红,心里暗喊道:快!赶快一剑刺过来,表示你一视同仁,表示你毫无偏私,快呀,公孙掌门人!
哪知公孙小凤一点也不想一剑刺过去,只跺跺脚道:「你,你又来拦着我了是不是?」
宗岳偷眼一瞥众人,见他们都望着自己微微而笑,尤其是病仙女古秋芸,她一对明澈的秋水更露出一种使人不敢形容的波光,不禁心头大震,当即面容一整,正色说道:「不,在下是来和公孙掌门人打个赌!」
公孙小凤眸光一亮,欢声道:「好呀,你要和我赌甚么?」
宗岳掉头一指林边那两个少年,含笑道:「咱们来猜猜这两位大侠的身份!」
公孙小凤睨瞥他们一眼,掀唇讽刺道:「哼,野孩子罢了,有甚么好猜的?」
宗岳含笑不答,慢慢探手掏出「金牌符令」,转望其余三位掌门人笑道:「三位掌门人可否劳驾再取出来亮亮相?」
三位掌门人领悟地一齐点头,於是乎——
少林掌门悟果小和尚由怀里取出了绿玉佛像!
武当掌门北星小道士由怀里取出了惊鲵金剑!
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