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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一片佛心,慈悲为木,真叫我佛蒙羞。」
宗岳如此暗中气愤,只听得灰衣老和尚缓缓地说道:「施主!你那两个条件,老衲一个也不能接受。」
宗岳一听,心里更是迷糊了,忖道:「什么?和尚冲着只一个和尚叫施主?这倒是千古奇闻。」
宗岳虽然江湖经验不足,但是他天资聪颖,悟性过人,一听这两个老和尚如此对话,便断定其间一定有离奇的前因後果,而且说不定还关系着少林寺的内情,於是更加屏息敛气,静静地听下去。
果然,黄友和尚一听一无老和尚如此一说,立即冷呵呵地笑了一阵,又极其难听地「哦」了一声,才说道:「老秃驴!你知道深夜擅闯少林本院,就是一项难以宽恕之罪么?何况你还手持武器,深入方丈静室,约斗本座,就以这两项罪名来论,木座着你自断心经,或者自毁双目,两者任选其一;有心饶你一死,你倘再拒而不受,可知道後果么?」
宗岳静静地听到这里,几乎忍不住惊叫起来。
听这黄衣老和尚的语气,他竟然是少林寺的僧人,而且还是少林寺的当代掌门,这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少林寺在宗岳的心中,一直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他记得恩师天南剑客曾经说过,当年在十绝谷武会上,少林掌门百了禅师和三白先生,是能接下十绝魔君三招仅有的两位掌门人,在宗岳的想像之中,少林本院的掌门人,应该是道德武功双修俱绝的高僧,如何竟是这等凶恶粗鲁之人?
宗岳当时心中若有所触地动了一下,但是,他知道此事不是自己所能揣测的,只要静听下去,自有分晓。
这时候,但听一无老和尚低低地宣了一声佛号,虽是低低沉廻,可是在这深夜之际,听来却令人心境顿生空灵之感。
一无老和尚在这一声佛号之後,缓缓地说道:「按理而言,老衲确是应该自断心经,甚而自了残生,以免愧对少林历代掌门祖师。」
黄衣和尚呵呵笑道:「自知该死,为何不接受本座的条件?」
一无老和尚仍然是低低地说道:「少林一派之清誉,十数年来,蒙羞不浅。老衲身为少林第二十七代掌门人,难辞其咎,不但无以对历代祖师,尤其无以对二十年前下落不明的掌门师弟。百罪不赎其身,老衲自应一死。但是,老衲十数年来苟活偷生,就是为在今朝。施主——你说老衲如何能接受你那两个条件?」
宗岳一时间心神一震,几乎坠下树来,他心里连声暗暗叫怪:「怎么?又出来一个掌门人?天下竟有这等怪事?」
想到「怪事」二字,立即又想到自己在终南被毒的一幕,心头一阵紧张,眼睁睁地看着场内的变化。
黄衣和尚一顿手中禅杖,纵声大笑道:「老秃驴!想不到你真还有一股傻劲,居然埋名十数载,就为赶回来较量一下,这样倒好,省掉本座派人寻找,自送上门,求之不得。本座倒要瞧瞧十数年前的手下败将,如今能接得住几招。」
一无老和尚不动声色,只是依然缓缓地说道:「施主此言差矣!老衲虽然偷生十数载,此来并非为了拚个高下生死,而是希望施主能够回头是岸,接受老衲两点之请,老衲愿以客礼相待施主,恭送施主离开少室峯,十数年来的一笔旧账,都可以一笔抹之,不去计较。」
黄衣老和尚雷鸣似地笑了一阵,指着灰衣老和尚说道:「好啊!本座提出两个条件,老秃驴你也提出两个条件,你这倒是有心有意,本座倒愿意先听听你的两个条件是什么?」
一无老和尚顿时单掌立於当胸,宣了一声佛号,抬起头来说道:「老衲这两点请求,在施主而言,轻而易举,毫不费力,真是惠而不费之事。可是对老衲而言,却是一了十数年的心愿。」
黄衣和尚嘿嘿冷笑不停,又指着一无老和尚说道:「老秃驴!你休要拐弯抹角,有话快说,只要说得本座高兴,说不定本座真会大开方便之门。」
一无老和尚点点头说道:「施主当年以一武林人士身份,恃技独闯少林,挟毒战胜老衲,使少林寺千余弟子遵约束手,老衲恬颜偷生,远离少林,只道少林寺从此没於魔劫,沉沦武林,没有料到施主竟然落发为僧,而且自领少林掌门,成为少林二十七代掌门一统大师。施主以一在家人,竟愿落发而侵占少林,行为矛盾,令人难解,施主可否应老衲之请,将其中原因稍作披述?」
宗岳在树上听到一无老和尚这番缓缓说来,而语句有力的话,心头掀起再一次震惊。他暗暗忖道:「原来少林本院出了这等大事,掌门人竟然为人挟毒逐走,而且这事又是紧接在百了禅师死在十绝谷之後发生,少林派真可说是厄运当头了。」
宗岳此时急於要知道真象的心理,几乎已超过于一无老和尚,他凝神敛气地等侯着黄衣老和尚的回答。
黄衣老和尚倒是毫不在意,笑呵呵地说道:「这第一个问题很好解答,你再说第二个问题吧!」
一无老和尚接着说道:「请问施主究竟属於何门何派?施主真正大名,希能相告。」
黄衣老和尚闻言大笑说道:「老秃驴!你这两个问题本座都可以告诉尔。第一,少林寺让你们这些秃驴把持得太久了,加上本座动极思静,很想当当和尚,所以本座就赶走你,干了这个掌门人。至於本座原名是谁?老秃驴!亏你还是个和尚,你难道不知道『出家不言在家』这句话么,你问本座原来姓名,问得好没道理。」
这一派强词夺理之言,听得宗岳暗暗怒火中烧,几乎就要现身出来,伸手管个不平。但是,一无老和尚却於此时又宣着佛号,朗声说道:「老衲念在施主能够十数年落发,穿上佛门衣,礼拜三宝,故而一再度化施主,能够觉悟当年之非,勇於孽海回头,不料施主执迷若是,存心为难少林,老纳纵有佛心,也难为施主担待了。」
黄衣老和尚顿时一翻大眼,眦牙狞笑,说道:「老秃驴!你躲了十数年,如今出面,自然要抖露一番,本座成全你。」
言犹未了,右手一扬,黑黝黝的铁禅杖,随手疾起一点,其势疾如闪电,直逼一无老和街心口。
儿臂粗的铁禅杖,至少也有六七十斤,黄灰老和尚如此随手一招「蟒出山方」,将数十斤重的禅杖使弄得一如无物,而且杖出生风,劲道十足。看在宗岳眼里,止不住暗暗点头:「怪不得他能独闯少林,此人功力确有惊人之处。」
再看一无老和尚却不慌不忙,口宣佛号,右手禅杖随起,他只是护心护荫,杖不出手,人走旋风,向侧边一转,说时迟,那时快,黄衣老和尚禅杖尚未收回,一无老和尚已经挥动禅杖,夺回先机,一连攻出七招。
一无老和尚使的是少林派七十二种绝技之首的「一百零八式降魔杖法」,杖影千条,劲风万道,将一根禅杖使得宛如神龙行空,将黄衣和尚紧紧地困在当中。
宗岳看得出神,觉得少林寺掌门,果然名不虚传,就凭这杖上的功夫,一无老和尚已高出黄衣和尚不少。因而,也就感到奇怪。
既然彼此功力高下有别,为何当初一无老和尚会败走少林,而让一个外人霸占了少林十数年?难道其中尚有其他原因么?
想到这里,宗岳心裏蓦地一震,惊忖道:「咦!这件事无独有偶,我忘了本派的怪事了,如果三花羽土真是一个外人,不也是独闯终南霸占掌门已达十数年么?」
宗岳想到这两件似乎相类的怪事,正自心神分驰,忽听得场内「叭」地一声,一时劲风大作,只见一个人影,跄踉踉连退了四五步。 玉翎燕著Wavelet 扫描 侠圣 OCR 旧雨楼 独家连载
第十三章
嵩山少林一派,自达摩祖师在少室峯下九年面壁,传下七十二种绝学,数百年来一直领袖中原武林,誉满天下,名驰八表,那知如今这一堂堂大派的掌门之尊,竟被一个不知来头的无名无姓之人,鹊巢鸠占了十余年之久,宁非咄咄怪事?
塞来暑往,岁月云飞,十余年光阴非短,此一天下驰名的少林禅寺,掌门大权旁落外人之手,武林中一向慷慨任侠的各门各派,竟都噤若寒蝉,不闻不问,这事尤其怪不可言。
显然,自从天南剑客赵正令忍辱全命,逃出十绝谷,隐匿陕南星子山之後,这十余年中中原武林定是发生了惊人的剧变。
要不然何以武林正义,竟告荡然无存?
宗岳虽然年岁尚轻,原是聪明绝顶之人,他听了这一真一假,两个掌门人的一番对答之言,开始不免满头玄雾,听到後来,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自己终南一派的那个三花羽士。
他原就有些犯疑,此时在这自称一统大师的黄袍老和尚身上,忽然触动灵机,登时恍然大悟,忖道:「是了!那三花羽士和这个可恶的假和尚,看来都是一丘之貉,我因对师门尊重,一时泾渭不分,竟以长辈之礼对待於他,此当上的不小!」
宗岳血性少年,一旦发觉上当,不禁怒火狂炽,钢牙猛咬,一股愤愤不平之气,直透华盖。
方自脑中电转,恨不得立刻胁下生翼,飞到终南山太华峯的凌霄观中,去找那三花羽士算账之时,忽听「啪」一声巨响,场中急风四射,劲气横流,一条人影已被震得踉跄後退,倒挫九尺。
宗岳骇然张目,不禁吃了一惊。
在他意想之中,这真假两个掌门人,功力相比,只在伯仲之间,那身材瘦小的一无大师,凭他刚才施展开来的一路「降魔杖法」似乎还稍胜一筹,那知此时,却被那自称一统大师的黄袍假和尚骤发一掌,震得摇摇欲倾。
只见他老脸之上,苍白如纸,身躯颤动,显然内伤受得很重。
那一统大师一掌得势,满脸骄矜之色,突然狞声笑道:「老秃驴!你十余年藏头缩颈,我还以为你真的练成了什么震古铄今的奇功异能,原来仍是稀松平常,并无半点强过昔日之处,就凭你这点能耐,你也太不自量力,竟敢跑到少林寺来夤夜约斗,找我一统大师的麻烦?」
他口沬横飞,得意之情溢於言表,狞笑声中,倒提浑铁禅杖抢步而上,气势汹汹的又自厉声接道:「你这老秃驴早该死了,本座当年初度皈依佛门,大发慈悲之心,纵容你多活了十余年之久,想不到你这老秃驴自寻死路,注定了要遭兵刃之劫,嘿嘿!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本座今晚就索性再发一次慈悲,度化你西登极乐!」
他说话之时,怪眼连翻,杀机盈面,恶狠狠地抡起手中浑铁禅杖,照定已负重伤的一无大师搂头下砸!
但听杖挟劲风,劈空而下,呼啸之声震人耳鼓。
一无大师自知无力抗拒,低宣了一声佛号,瞑目受死!
藉着树枝隐蔽的宗岳,一见之下,吃惊不小。
他万没料到黄袍假和尚,立刻就要取一无大师的性命,此时相距数丈之遥,自己身法再快,那及得他杖头一落?
情急之下,怒火飞迸,忽的反手折了一段枯枝,说时迟,那时快,大喝一声,振腕疾甩而出。
他「纯阳真气」早已弥布周身,虽是随手一甩,腕力之强,也极惊人。
但见一段八寸不到的枯枝,去势如急弩离弦,破空生啸,堪堪照定那黄袍假和尚一颗光秃秃的圆颅之上,闪电打到。
那一统大师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