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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梦燕本想与丁非凡赌气不看壁画,但生动的壁画,却又使她不能不停下步来。
壁画的人物,乍看上去似乎很混乱,但仔细看去,则知不仅场面开阔,而且构图严谨,每人的位置都恰到好处,决不能移动一分,人物或动静,神情性格,个个不一,有的顾盼,有的沉思,有的对话,有的静听,表现得维妙维肖。
壁画中有一个高大的神像,还有一个美丽的女人,她不知道是谁,很想问一问,但又难以向丁非凡启齿。
霍梦燕翘起了小嘴,腮帮鼓得上凸凸的。
丁非凡更是高兴,发出一声轻轻地会心的笑。
霍梦燕目光顺着壁画溜过,眼光突然一亮。
壁画前站着一个衣着简装,面色渤黑的年轻人,这人虽然不很起眉,但那份神情与专注的眼睛,可知他是个行家。
霍梦燕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对那年轻人道:“喂,你知道这壁画吗?”
年轻人没回答她的话,也没看她一眼。
她抿住嘴,脸色变了,手不自觉地摸住了腰囊。
她从来还没遇到过,她问话而不愿意答话,甚至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的男人。
他当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高傲而沉静的年轻人,就是她娘向提到过的,并打算考虑把她嫁给他的吕怀良。
笑道向她走来,并伸出手想抓住她的手,这是个友好的善意和解表示。
她脸上突然绽出了笑,很甜蜜的笑,但,这笑是对吕怀良,而不是对丁非凡的。
她笑盈盈地,非常客气地对吕怀良道:“请问这位公子,你看得懂这壁画吗?”
吕怀良侧转身,十分正规地向她还了一礼:“姑娘是想欣赏这幅壁画,还是想知道这幅壁画的来历?”
霍梦燕眸子里闪过一道光亮,她觉得吕怀良的回话很有风度,也很有趣。
她想了想道:“我都想知道。不知道能不能向公子请教?”
吕怀良正色道:“请教不敢,问问也无妨。”
这时,丁非凡挤了过来,歪着头对吕怀良:“你懂这画吗?”
霍梦燕对吕怀良的态度,已使他大动肝火,他失去了往日的风度。
目怀良没理睬他,却对霍梦燕道:“这壁画的内容是朝元团即朝调元始天尊的群仙图像,其中有八位主神,就是这青龙、白虎、星君、雷公、电母、封星君等,其余各方星宿共有二百九十多尊。”
“哦”霍梦燕故意惊哦了一声道:“怎么有人说只有二百八十六尊?”
吕怀良道:“右角有几尊剥浇的画像,也许有人忘了。”
丁非凡脸上掠过一抹红晕,嘴解抽动了一下,但仍能保持冷静。
桃花庄少主也不是个平凡之人!
霍梦燕得意了,小嘴翘得老高:“请问这位公子,这壁画该如何欣赏?”
吕怀良还未开口,丁非凡抢着道:“这壁画作风很像武宗元的朝元仙杖图,所不同的只是朝元仙杖图是在行中求静止的韵律,动中见静;而这幅是朝拜的静止状态中求动的变化,是静中见动。
另外,须眉和面部的画法又很像阎王立本的历代帝王像,用笔流畅有力……”
丁非凡正在滔滔不绝地卖弄学识,吕怀良却一声不响,转身就走。
“喂!”霍梦燕低声喊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如何欣赏壁画,怎么就走?”
吕怀良淡淡地道:“有人在教你,何必要我教?”
他边说绕过殿角,从西墙扇面后退出殿去。
一堂堂的青城派公主,美貌绝伦的少女,去追一个素不相识的黑小子,成何体统?
她缓步走过西背墙,墙上画着狼、天鸡猴神和蛇神等动物,不仅体现了各种动物性格特征,还赋予了人的感情。
她已无心细看,匆匆绕殿,走出了后殿墙门。
后殿外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吕怀良也不见了身影。
这小子好快身手!她心中暗自惊疑,按一般的速度,吕怀良此刻还不该消失在她的视线外。
她目光触到了扇在墙后的一悬塑神像上,禁不住发出一声轻呼。
那神像半悬在墙壁上,上角有仙山楼,下临碧波万顷,全像立在云端,衣带飞舞,鹤磐飘飘,神态涝洒,光彩灿烂。
她不觉喃喃地道:“真……美!这是什么神像?”
脑后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那是救若天尊。”
“谁要你告诉我了?”她没好气地吼着,扭转了头,刹时,她怔住了。
站在他身后的不是丁非凡,而是宋孝忠。
丁非风下站在走廊的另一头,瞧着她眯眼笑着。
禅房后院变得热闹起来。
馆叶在风中摇曳,笑声在风中回旋。
小桌上搁着一只酒坛,四只酒杯。
任焉梦、宋孝忠、丁非凡和霍梦燕四人,围桌而坐。
四人虽没有说话,但都在笑,房里的空有一些隐然的澎涨。
四人笑的意思不同,但效果却是一致,使气氛更加热烈。
更加融和。
任焉梦抓走酒坛,笑着道:“这是了尘道长送给我的酒,我敬大家一杯。”
说着,他准备去揭坛盖。
“慢!”丁非凡阻住任焉梦,接过酒坛,“待我来。”
他非常潇洒地把酒坛了,在右手心上掂了掂了,然后突然伸出手左手二指,在酒坛盖顶上一削。
“噗!”坛盖托地飞起,射向墙壁,然后又从墙壁上弹了回来,划个孤线,落在酒坛口上。
“好!”任焉梦高声喝彩。
“好手法。”宋孝忠也随之呼应。
霍梦燕抿抿嘴,翻了白眼,没喝彩,也没拍手,但她心里却是佩服得很:这小子果然有两下真功夫!
要削飞坛盖并不难,但要坛盖碰在墙壁上,再弹回飞到坛口,而且不被碰碎,这仅需要内力拿准分毫,而且还有很亮的杂耍技巧,恐怕宋孝忠也无法做到。
丁非凡得意地膘了霍梦燕一眼,揭开坛盖:“丁某敬大家一杯。”
他正待倒酒,却听任焉梦道:“慢!”
丁非凡顿住手,侧转脸道:“你也想露一手?”
任焉梦抓过酒坛,将坛盖合上:“这很好玩,我也想试一试。”
丁非凡凝神道:“用你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宋孝忠脸色微变,迅即与霍梦燕交换了一个眼色。
任焉梦没答话,眼里闪出梦幻之光,似在思索回忆丁非凡刚才出手的动作。
三人耐心地等待着。
任焉梦也手了,动作与丁非凡刚才的出手一模一样,但效果却完全不同,坛盖挟着一股尖啸声,从窗户里飞射出去没了影儿。
任焉梦愣住了,仿佛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丁非凡笑出了声,这痴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未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足以为虑。
宋孝忠暗自吁了口气,任焉梦也许并不像尘道长说的那么可怕。
霍梦燕有些惋惜,这傻小子,为什么不胜过丁非凡?
任焉梦咧嘴笑笑:“对不起,献丑了。”
他抓住酒坛斟了四杯酒,将酒坛搁下举起酒杯:“谢谢各位来陪我,干。”
宋孝忠、丁非凡、霍梦燕同时举起酒杯:“干。”
突然,窗外传来风啸声。
四人的脸一齐扭向窗户。
坛盖去复返,旋转着飞入房内。
“冬!冬!冬!”坛盏在墙壁上连续撞了几下,数次改变角度后,划一个圆孤弧,向酒坛飞来。
四人都愣住了眼。
坛盖不偏不倚正落在坛口上。
丁非凡的笑容冻结在脸上。
宋孝忠脸色变得铁青。
霍梦燕眼里露出赞许的目光。
任焉梦拍手叫道:“坛盖飞来了。好玩,真好玩!”
霍梦燕晃了晃了手中的酒杯:“为任公子和好玩干杯。”
她一翻手腕,已将杯中酒喝下。
丁非凡和宋孝忠也分别将杯中酒饮尽。
任焉梦却只了一口,咋舌道:“丁少主,这是什么酒?”
丁非凡正经地道:“这是女儿红。”
“女儿红?不错。”任焉梦又喝了一小口,品尝了一下,这才一口将酒吞下。
酒过三巡。
宋孝忠和丁非凡已有了七分醉意,霍梦燕是醉得已趴在桌上抬不起头来。
了尘道长自酿的烈酒,果然是非同凡响。
话儿终于进入了正题;
宋孝忠试探性地问道:“任公子,你见过你娘吗?”
丁非凡不高兴他抢先问话,于是抢口道:“他见过娘,不过那是梦中。”
“不,”任焉梦截口道,“不是在梦中,是在一座山神庙里。”
宋孝忠眼中闪过一道光亮:“你娘是什么人?”
任焉梦眯着眼道:“是一个有奶子的人。”
丁非凡睁着泛红的眼睛,瞪了宋孝忠一眼,接着问道:“她长得什么样?”
任焉梦抿起嘴,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道:“知道,庙里太黑我看不清楚。”
他没有喝醉,在酒意之下箍到显得格外清楚,娘长得太丑,一脸的黄水脓包,这件事决不以让别人知道。
丁非凡原满以这下子可以问出点什么线索来,没想到任焉梦会这样回答,一时竟不知如何再问下去。
霍梦燕从桌上抬起了头:“你娘现……在哪里?”
“死了!”
“什么?”丁非凡和霍梦燕同时嚷出了声,“你娘已经死了?”
眼看到手的线索断了。
宋孝忠没有了惊讶,他已从了了尘道长那里知道了花容容死的真相。
任焉梦低下头,掉着泪水道:“是的,娘已经死了,就葬在这后门外的荒坡上。”
丁非凡和霍梦燕双同时嚷道:“这决不可能!”
任焉梦肃容正色道:“生生死死,今日轮回,凡是人都会死,有什么不可能的?”
瞧他那神气,简直是在向丁非凡和霍梦燕说教。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宋孝忠道:“这确是事实,了尘道长已经向我说过了。”
霍梦燕叹了口气,头又趴在桌了。
丁非凡伸手在任焉梦肩上,轻轻拍了拍道:“人死不能复生,望任公子节哀顺变。”
任焉梦捧起酒坛,猛喝了口酒,眼里滚下两串泪花。
谁也没想到,任焉梦会是如此动情的人,宋孝忠,丁非凡和霍梦燕没想到,了尘道长没想到,任焉梦的那位白发师傅也不曾想到。
其实痴儿的情,是真情,是世上最纯洁,最动人的情,任何正常人的情都无法与之相比。
房内的空气,顿时显得有些沉闷。
霍梦燕眼中跟着流出了泪水,这位调皮任性的青城派公主,第一次感觉到怜悯与同情之心,觉得无论如何得弄清事实真相,不要冤枉了这个痴儿。
她挣扎着抬起沉甸甸的头,端正了身子,对任焉梦道:“任公子,我想问你一个不该问的间题,行吗?”
任焉梦板起脸,点点头道:“只要你不问师傅的事,问什么都行。”
宋孝忠知道她想问什么,连连向她丢去眼色加以制止。
丁非凡原想说什么,但噶唇只扯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来。
霍梦燕不理睬宋孝忠,晃着头问道:“鹿子村瘟疫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宋孝忠咬紧了牙,欲速而不达,霍梦燕问这个问题,准会把事情搞砸!
没想到任焉梦的心情却很平静,他眯起眼睛瞧着霍梦燕,默默地看着她,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霍梦燕撅起嘴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任焉梦扁扁嘴,搓着手道:“我知道你们都以为我在鹿子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