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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始飞驰起来,霍阳盯着前面的那辆车,桑宁却不自觉的去看司机——她的位置刚好能从车里的后视镜看到司机,并没有太意外她看不到司机的脸,或者说他或她只是一个人形的轮廓,连男女都难以判断。
突然间司机像是从后视镜里回视了她一眼,一双漆黑的眼球瞬间就在镜子里清晰起来。在那个人形的轮廓上,只有一双眼珠变得清晰。
桑宁伸手拉住霍阳的衣服,霍阳转头,“怎么了,发现了什么?”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计程车?”在这个只有李妙彤和华玉盏的世界里,却总是随时都有计程车不是很奇怪吗。
计程车。
“李妙彤昨晚回家时,也是乘了计程车……”
霍阳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再转头看向前面,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前面的计程车已经不见了,只有他们的车飞速开在一条狭窄无尽的路上,车两边的风景都已经不见了。
霍阳对司机喊着:“停车!”同时已经起身,准备探身去抓住手闸——这时司机却突然转头,脖子伸长扭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涨大的脸对着他们,突然从模糊不清的脸上张开一张黑洞洞的大嘴,并无限扩大地向霍阳扑来,像要把他一口吞进去。
霍阳猛地后退,“跳车!”
这里不是现实,他们没有什么跳车的后顾之忧,两个人当即打开两边车门滚了出去。
落地并没有感觉到被摔的痛,只是刚爬起来,司机就已经从车上走下来,身体的轮廓依然是模糊的,扭曲伸长的脖子也没有恢复原状,上面顶着已经涨到两倍大的头颅,上面只有一双眼球和黑洞洞的嘴巴,向离他比较近的霍阳走过去。
“快拉红线!回去!”
霍阳一边喊着一边开始奔跑,用力拉动了手上的绳子,很快就听到远处传来的铃声。
身后司机还在紧紧追着他,他只能头也不回地把他引得更远,随着铃声越来越近,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像是从高处坠落,随后整个人瞬间清醒弹了起来——
“是计程车!”
找到了答案,却看到华助教依然无动于衷,目光只是落在桑宁身上——霍阳一愣,桑宁依然趴在床边没有醒。
他轻轻推了一把,“小师妹?”
“她还没有出来。”
此时的另一个世界中,桑宁看着前方挡住了铃声方向的司机转过头来,失去了目标的他开始迈步,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
第六五章
——扭曲的脖子摇摆的头颅,那张黑洞洞的嘴上开始长出两排尖锐的牙齿。
想来这应该不会是司机真正的模样;那只是李妙彤恐惧之下的产物。可是铃声传来的方向就在司机身后;她要不顾一切冲过去吗,还是想办法绕开他?
司机一步步靠近她也一步步后退;前方的铃声却突然停了。
桑宁只能换了方向转身开始逃;继续扯动手上的红线却没有再听到第二次铃声。
这里只有一条路;两端都像是没有尽头无限延伸;除此之外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她跑了几步就回到了停车的位置;这时却从车里出来第二个司机,一样扭曲的脖子;涨大的头,黑洞洞的嘴。
她愕然地回头,身后的司机还在追近;转回头却看到第二个,第三个司机开始接连不断的从车里出来。
他们不是真的,他们不是真的——
这只是李妙彤的恐惧造出来的怪物而已,华助教说过李妙彤的魂魄很弱根本伤不了她。
可是那些司机却越逼越近,已经将她围在中间,不断缩小着包围她的圈子。那些摇摆的头甚至挡住了上方的空间,像一个人编制起来的笼子,桑宁甚至开始感觉到了空气里压迫的窒息。
“走开啊——”
窒闷只是一种错觉,却依然引起了心跳加速,加重,霍阳看到华助教突然拿起桑宁的手去摸她的脉搏,他疑惑地跟着摸了一下另一只手腕,刚被她心跳的速度一惊,屋里的吊灯突然就炸裂开来,随即是台灯,水杯,玻璃茶几和窗户——
他愣愣地看着满屋破碎的狼藉,忙看向华助教,却在华助教眼里看到同样的诧异。隐忍的惊讶,困惑,似乎比他更不能相信。
霍阳刚找回自己的声音,问着:“这是桑宁做的……?”
华助教根本没有理他,只是用力握紧了桑宁的手对她吼着:“桑宁!你要杀了李妙彤吗?”
声音传进耳中,另一个世界里的桑宁突然睁开眼睛,她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窒息让她的头脑短暂空白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而抬起头看向四周,却看到那些司机像是被打碎的泥人,零零碎碎散了一地。那些碎掉的脸上一只只眼睛都还在盯着她,她打了个哆嗦,跳出那个包围圈,正要再去扯红线,铃声就已经响起来。
她刚要迈步,身后却幽幽地传来一声:“没有你就好了……”
桑宁蓦然回头,看到李妙彤正站在计程车旁,计程车里还坐着一个司机,他的脖子越扭越长伸出车窗,涨大的头张开大嘴,将李妙彤从头开始一点一点吞下去。
像是蛇囫囵吞着猎物,从头到脚艰难地吞进去。桑宁一时动弹不得只能愣愣看着这个过程。司机将李妙彤全部吞下去,脖子开始一点点恢复原状收回车窗,正视着前方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在桑宁面前发动了车子慢慢离去。
桑宁恶寒了一下,地上只剩下那些碎掉的司机,他们的眼睛还盯着她,一些较大的部件开始一点点想要向她挪过来,桑宁立刻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向铃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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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正躺在李妙彤公寓的沙发上,华助教坐在扶手上点了一根烟却没有抽。
其实桑宁很少看到他抽烟,也许妖怪并不会有烟瘾吧。
察觉到她醒来,华玉盏却没有低头看她,只是看着手里升起的烟雾,语气淡淡地说:“我已经打电话给罗队让他去查李妙彤昨晚搭计程车的司机了,霍阳当你后备男友的资格pass掉。”
桑宁愕然,开始想着这两件不相干的事之间的联系,就看到霍阳拿着扫帚簸箕走进来放好,一副刚刚大扫除完的样子,只是脸上半边的青肿格外显眼——
她忙起来,“霍师兄你的脸怎么了?”
“没,我没事——”霍阳似乎有点躲躲闪闪,“小师妹你不要紧吧?”
“我?”桑宁恍惚了一下才想到霍阳离开后发生的那些情景,突然又抬头看向华玉盏——“华助教你,打他了?”
华玉盏只是淡淡扫一眼,“丢下女人自己跑的男人不该打吗。”
霍阳摸摸肿得老高的半边脸,却是半点埋怨也不敢,反而有些惭愧——是他一时考虑不周,连桑宁有没有一起出来都没有确认就自己逃回来,怎么说都是他没理。
桑宁也不知道该怎么帮霍师兄说话,一时疏忽而已,也不是故意的。
只是她的视线触及到空荡荡的茶几框架和窗框,整个人却又定在那里——她的反应华玉盏都看在眼里,慢慢吸了一口烟,“看来你知道是你做的了?”
——那果然是她做的?
“发生几次了?”
“……这是第三次。”
华玉盏垂着眼,细长眉眼在眼角挑着微妙的弧度,细密的睫毛也低垂着,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在这样的气氛里桑宁不敢说话,只是看着他等着答案。可是这个答案,他没有。
这根本不应该。
难道天道署所谓的“万一”真的会发生——桑家没有了桑园,生在桑家的女孩里也就不再有阴女。即便必须在阴年阴日阴时出生,那也只是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出生日期。
没有阴女。
可是桑宁为什么还有这样的力量?所有的力量,都应该已经在月见转生时耗尽了。
连这一世,她都不能当一个普通女孩吗。
桑宁等的太久,久得几乎已经开始不安了,小心地喊他:“华助教……?”
她很怕这是不是什么很不好的事,会不会惹了华助教不高兴?
可是华玉盏依然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搂过她的肩让她靠着自己,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
桑宁隐约感觉到这反而像是他在安慰她,因为那大概的确是很不好,很不好的事情。
“没关系,只要不让任何人知道。没有人会知道。”
她似乎听到华助教震荡在胸腔里的声音,模糊地想起了曾经的桑宁——在月见之前的那个桑宁。
因为生为阴女而被囚禁了一辈子,十六岁时被自己的爹爹亲手溺死的桑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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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计程车的事情交给了警方,华玉盏这边暂时又可以松散下来。他在试着让桑宁去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不管那力量是强是弱,就只是打碎玻璃的程度还是隐藏着更多,只要显现出来就不是一件好事。
这会让妖管会盯上她。
在这个人类当道妖怪蛰伏的安稳年代里,妖管会不会允许桑家阴女的重现。
他一改往日的保护姿态,顿时化身了冷血教练,却没有亲自出手而是把她扔进了锦绣斋。
“华助教,你不是说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的吗,那苏掌柜……?”
桑宁坐在锦绣斋店铺后面的休息室里,屋子里贴墙摆了百宝阁和上面稀奇古怪的老玩意儿,屋子中央是三把老式的藤编椅子和一张木质矮桌,陈旧的摆钟发出咔咔的走针声,整个这间屋子就像让人回到了几十年前的老时代。
华玉盏正随意打量着百宝阁上的古董,漫不经心地应着:“苏掌柜很有职业道德的,已经给了她封口费,一般情况下她不会说出去的。”
虽然桑宁很想知道这个封口费是多少,不过现在她还是先关心另一个问题吧——“一般?还有二般吗?”
华玉盏转过身来,“我猜——如果有人拿了封口费几倍的价钱专门找上她来问这件事,那她估计是靠不住的。但是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首先我们不说出去,没人会为一个捕风捉影的猜测去花那个大价钱,其次就算有人猜测出这一点想要求证,也不会想到找苏掌柜来求证。所以只要让她自己不主动往外说就好了,不用太担心。”
刚说完苏掌柜就端着一个小盒子,掀开碎花布帘从里面走出来,斜了华玉盏一眼,“用得着把我说那么势利吗?”
华玉盏反问,“你不势利吗?”
“在妹妹面前给人留点面子不行啊?”
“你以为就算我不说,你坑她的那些事她就不记得吗?”
苏掌柜听了这句往桑宁身上瞄了一眼,“这么说看来水鬼妹妹是都想起来了?那你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华玉盏没有显出认同只淡笑一下,“别说那么暧昧。”
苏掌柜的目光扫过他,又看一眼桑宁——嘁,前世怎么样且不提,等了千年等到人家转生又带在身边,再说没心思,唬谁呢。
不过苏掌柜到底只是个做生意的,又不是要跟他们当好盆友小伙伴,这种事打趣一两句也就罢了,她可不打算太关心。
她在桑宁旁边的藤椅上坐下来,将枣木色的小木盒摆放在桌上,“蛟爷让我拿这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