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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拉住了她的脚踝。
他的四肢都在淌血,目光阴沉无光似乎他的意识并不在这边,只是无意识的做着某些举动,要拉着桑宁一起埋葬在这里。
桑宁心里一慌拼命想要踢开,曲小路一手拉住她,一手向桑正信一挥,巨大的洪流从上方泄洪般流下。展厅的地板不见了,桑正信像是随时要被冲进无尽深渊,可他的手依然牢牢抓着桑宁的脚踝不放。
曲小路正要干脆出手切断他的手臂,却听桑宁一声惨叫,她的脚踝已经被捏得变形。下一刻桑正信用力一扯,她的半条腿已经生生被拧了下去。
展厅在这时彻底崩塌,曲小路只能抱起桑宁快速上浮离开这里。
……………………………………………………
桑宁在腿被拧断的震惊和恐慌里惊醒,满头冷汗脸色发青的抓向自己的腿,却发现自己的腿还好好的长在那里——
幸好那不是真的,幸好那不是现实!
可是刚才的痛却那么真实,好像肌肉骨头都生生被撕裂一样——
“小桑宁太好了你回来了!”
一回神就看到华玉龙在面前欣喜的抓着她,桑宁愕然地看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花园,耳边有着水流破空声,一抬头就能看到飞在半空被水刃包围的华玉盏,锋利的水刃破空散去,瞬间切散了包围他的妖灵。
“怎么回事,古珧跟桑正信决裂了?你们跟他联手了?”
“这个……”
华玉龙略略迟疑,这个问题似乎还是不要由他来说的好,万一说的有什么不清楚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桑宁没有注意到华玉龙的迟疑,注意力已经看向被华玉盏盯在墙上的桑正信,他的四肢被水刃戳穿,跟幻象里流血的位置相同。
他脚下跌着小黑的身体,尽管短暂却也主仆一场,桑宁忍不住站起来——“小黑怎么了?”
刚站起来的她险些又跌了下去,那条在幻境里被拧断的腿有些沉重得不受控制。但也只是稍稍适应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留下那时候记忆里的疼痛——她想那应该只是幻痛而已。
这样的响动让华玉盏已经注意到她,他转头看向桑宁时那双细长深邃的眼里的心焦让她的心口莫名跳了一跳,看着他从半空落下长发飘落几步跨到她身边。
桑宁刚要开口打招呼,才只喊了“古……”后面的话就被紧紧抱紧他怀里而打断。
——他一直努力忽略着那些随着骨妖一起冲进内心里的残存的执念,不让自己被影响,却有时会在一瞬间分不清这份深沉的思念是属于谁的。
只有那些被唤醒的空洞和疼痛如此清晰,只属于他,属于骨妖不曾经历的玉盏。
——差一点就再一次失去她。
在得知桑宁的魂魄会被桑正信吞噬时,他以为桑宁也要如同千年前那些遥远而模糊的记忆一样,化成泡沫从他眼前消失。
只有这样抱着,汲取着一点属于她的温度,才能相信她依然活着,还存在于他面前。
华玉盏紧紧把她按在怀里,桑宁怔然着,感觉着他身上清凉冷冽的水汽,只能愣愣的,模糊的意识到……这不是古珧。
第一百零一章
她从不叫他玉盏。
因为他是华助教;从第一次在校园里看到他那个印象就深深印在脑子里,所以她一直只喊华助教……
玉盏这个名字,记忆起的前生越多,就越有了特殊的意义。
可是那个名字就这样脱口而出,让抱着她的怀抱一顿;稍稍松开拉开了距离。华玉盏低头看着她;露出微微低沉而又无奈的笑容。
桑宁看得怔住;眼前的人是千年前蛟妖玉盏的形貌;只是终究少了当年的玉骨妖娆嬉笑悠然,被千年的时光镀上一层微沉的色彩。是经历过伤痛的人隐隐沉淀下来的味道。
被他这样像要确认存在般打量,深得要看进眼底去,整颗心都在揪紧。
桑宁的头脑微微混乱;她的魂魄被桑正信掳走囚禁应该并没有太久,虽然被关在意识界里根本感觉不到时间。可是在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长发,还有他整个人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桑宁……”
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捧起她的脸时桑宁的心不禁抽紧,只是他低下头,却只是额头抵着额头,整个人似乎有一瞬都放松了下来。
“咳咳……”
华玉龙很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个电灯泡,只是不得不提醒他:“那个……你是不是先解决一下上面那个东西,再……”
上方先前被打散的妖灵此时已经又聚合在一起,华玉盏似乎若有若无的嘁了一声,低头对桑宁说:“等在这里。”
“嗯。”
桑宁眼里映着华玉盏的背影,头脑中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办法思考,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追究。就像回到最初跟华助教说上话的时候,只能这样脑袋空空的看着他,他说什么她就照做,完全对他没有办法。
他还是他,无论外貌变成什么样子,明明还是那个经历过千年,看淡了聚散的华助教……明明还是他。
就只是,稍稍和属于月见的那些记忆小小的混淆。
——月见对于她,究竟算是什么呢?
最初回想起来的时候,完全没有办法当做是自己的前生,好像在看一个无关的人的记忆,没有一点真实感。
可是不知不觉,好像就已经分不清,她是谁,月见又是谁?
那一切就像是她经历过的,或者说本来就是她经历过的,眼前华玉盏的样子每一眼,都让人的心不自觉的揪紧。
好像时间会就这样倒流回去,回到玉盏和月见对彼此都毫无保留的时候。
明明古珧也是一模一样的,明明应该看惯了的,就只有这个人……
那些妖灵都早已经没有了实体,就像一团团戾气,即使打散了也很快又会聚集起来。
与其这样纠缠不休,不如先一口气解决掉它们背后的家伙。
华玉盏只用水刃隔开那些纠缠不休的妖灵,再次面对向桑正信,属于他的从容终于又回到他身上——
“现在,曾经的妖天师大人,没有了王牌的你还打算做什么挣扎吗?”
他已经没有桑宁作为盾牌了,要永除后患的话,现在也许是最好的时机。
“——那么你打算怎么面对要管会的盘问?似乎华助教自己身上的这些变化就已经很惹眼了吧?”
“那些事,比起你这个人的存在,都不算什么。”
华玉盏像是在说着某种杀人宣言,现在他有这个能力,在妖管会那些麻烦的人来凑热闹之前——
不能留下他。
华玉盏细长的眼里冰冷着,瞳孔没有温度,像是淡淡结着一层冰。
身后的海浪在澎湃着,水花直扑上来,越过华玉盏变成道道利刃刺向桑正信——
“为什么,还不死?”
血在桑正信脚下汇集,那个**凡胎的身体明明已经被扎得千疮百孔,为什么那个人还活着?
桑正信抬起眼突然一阵大笑,“不是要杀我吗?那你可要赶快呀,如果被人发现你现在所作的事,只怕你在人类社会的生活也就要终止了——对了,这栋别墅似乎是安装了保安系统的啊,这么吵闹貌似也听不到电话有没有响过,如果得不到我本人的确认,保安公司很快就会来查看报警的吧——”
“放心,我不会让你活到那个时候的。”
华玉盏话音落下突然向前冲去,手直插进了桑正信的胸膛,抬眼冷冷盯住他——“这样都不死,那如果没了心脏呢?把你整个人,一块块切碎呢?”
即使说着残酷的话,那却是妖魔一般的魅惑。妖孽倾城的玉盏。
桑宁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依然被这个画面看得呆了,连方才他刺穿桑正信胸口时险些出口的惊叫也消失在胸腔深处。
她只能看着那个身影,强大,残酷,染了血色的妖娆,让人看得着了魔,连阻止的念头都没有。
“身体只不过是转生的器具而已,”即使到了这种时候桑正信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如果这具肉身毁了,你猜下一次我们会在哪里见面?”
华玉盏眉头刚一动,桑正信的喉咙里却突然不受控制般逸出一句:“不会有下一次了,这具身体就是最后的坟墓了。”
——那似乎还是桑正信的声线,却有着完全不同的语调,让人一听就能够认出那是曲小路的语气。
不止是华玉盏,似乎连桑正信本人眼中都露出了惊讶——
——是啊,黑猫还意识不明的倒在地上,桑宁都已经醒了,曲小路却没有出来!
此时桑正信连脸上也都开始露出了曲小路的神情,抬起头,露出温温而圆润的笑容,“快动手,我会把他困在这具身体里。”
——困在这具身体里,随着身体的死亡一起死亡!
桑正信如同精神分裂症一般,一边试图挣扎一边对自己说:“赌上我这只千年老魅的妖力和自尊,你就放弃挣扎吧。”
——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桑正信精心筹备的一切,因为一个来历莫名的曲小路竟然就要在此时满盘全输!?
半张脸属于桑正信,半张脸却被曲小路操控,他的脸在华玉盏眼里扭曲着。
“——那你呢?”
华玉盏自然会杀桑正信的,那么也同时存在于他身体里的曲小路呢?
“不用担心呦,我可不会给他陪葬。只不过……恐怕会现出原形沉睡休养一阵子,我相信你们会照顾好我的。”
——把桑正信禁锢在这个身体里的同时,他也就同样不能离开。死是死不了,只是要大伤元气个一回了。
只要知道死不了,华玉盏是不会跟他客气的。
“那就欠你一个人情,后面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说完华玉盏探入桑正信胸腔里的手狠狠一捏,于此同时扎进他身体里的所有水柱都在同一时间炸开水花——花园里的华玉龙慌忙捂住桑宁的眼睛,下一刻桑正信不止是皮肉变得千疮百孔,内里也已经只剩一团血肉模糊,失去了水柱的支撑整个人从别墅的墙上滑下来跌落在地面。
终于。
他不会再伤害任何人了。
华玉龙的手覆盖在眼上,桑宁看不见,心里却徒然一落,像是一直萦绕不去的压迫感终于散了,又像是莫名的空荡。
羁绊了千年的孽债,因为他,曾经的桑宁被自己的爹爹亲手扼死在水里,才会有了水鬼月见的存在,才会有今时今日的她。而他也转生而来,盯上这个因他而死因他而生的桑宁。
现在,这个威胁终于消失,不会再来伤害她了。
桑正信一死,那些妖灵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四散飞窜,华玉盏无心理会,他们没有太多时间可以在这里磨蹭,就把它们留给妖管会去处理好了。
他也落在地面,看到桑正信那千疮百孔的躯体深处若有似无的发出莹润的光芒,弯下腰伸手进去,从里面拿出一颗滴血不沾的珠子。
他刚微愣,就听到桑宁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快走了几步来到跟前——
莹莹圆滑,蕴蕴生辉。
桑宁伸出手去,从华玉盏手里拿过那颗珠子,上面温润的感觉如此的令人怀念。
是娃娃。
从最初的最初就一直陪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