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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眨眨眼,看着躺在她身下的宁煊。最后眨眨眼,看看他们此刻的姿势。
轰!
大脑爆炸了,狂乱地下起雪花神剑,弹跳地从宁煊身上跳开,直接回到早已目瞪口呆的文渊身边。整理整理头发,拉扯拉扯衣衫,立正站好,右手按着左手垂在腰前,清清嗓子,然后极其极其淑女地说道:“不是我。”模样表情比刚才拿雪球砸她的文渊更加纯洁无辜。
文渊看着她,文静保持着一副标准礼仪小姐的站姿与微笑,一动不动。
文渊仍然看着她,文静仍旧不动如山。
文渊继续看着她,文静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
文渊还是看着她,文静正式宣告破功,“呼”地长舒一口气,一口气没舒完,又“嘶”地一阵吸气。雪花从头顶散落,又掉到她衣领里去了。
透心凉啊——
文静抬头去,文渊挑眉,摊出空无一物的双手,欢快地笑了:“不是我。”
文静看傻了眼。
文渊的笑,从来不出声啊!甚至标标准准笑不露齿,今天,今天……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文渊还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宁煊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他俩,走上前去,双手一伸,搭在二人肩上,也跟着笑了。
雪地里,三人互搭着肩,任着风吹起雪晶拂面,将笑声远远送出。
是呀,是呀,她是记得的,宁雪曾说过,文渊小时候也还跟他们玩呢,只是玩过之后总会生病,所以后来才不玩了。
说起生病,文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拉下文渊的手,问他身体怎样。文渊心情极好,笑道:“没事。”
文静听他说好,放下心来。
雪景甚美,文渊不愿关在书房,反拉着文静趁着雪未化,外出赏遍兰都城各处美景。文静见他脸色不好,劝他休息,他却只答:“睡觉什么时候都可,但雪化了,可就没了。”
文静叹一口气。文渊心中,经藏浩瀚,可那眼里所见,却是极其匮乏,匮乏到就连一个小小雪景,便如此珍之惜之。
“文渊喜欢看,以后也可以呀。若兰都城见不到,以后到冬季,我们也跟着雪儿去西关。”
收回遥望远山的视线,文渊回眸凝视着身边的文静,半晌。
“谢谢天香。”
冬雪过后,快马加鞭的宁雪赶回兰都城时,却只看到新芽吐绿,风暖日清。文静笑她错过了兰都城几十年难得一见的雪景,宁雪哼声,毫不惋惜。
“见过西关城的雪景,稀罕兰都城干嘛?”又听说冬日冷到竟然下雪了,忽而问道:“那文渊哥有没有怎样?”
文静有些诧异,“什么怎么样?”
“文渊哥身子不好,冬日最难熬了。”
文静很安心地笑着:“没事,就下雪那阵,文渊贪看外面美景,累了一些,休养了一段时间。现在天气变暖,已经恢复了。”
宁雪似乎还不相信,文静无奈道:“我骗你做什么?”
宁雪释然,开怀笑了,“也是。”
再说起她在西关城的事,宁雪又是一肚子气,说风南礼现在只顾着练兵防止尼西入侵,根本不理她云云,倒是最后听说她要走了,假惺惺地送了她一面,却是嘱咐让她帮忙照顾天香,她呕都呕死了。
文静瞧着她一会咬牙切齿一会唉声叹气,却仍是眉目带笑地高兴见过心上人了,又兴致勃勃地筹划着下一次要什么时候再去西关城,绝对让风南礼乖乖迎她进城。
文静听过笑过,想以她这般打不死的小强精神,风南礼那里就算是铜墙铁壁,也总能被她钻出个洞来。聊过之后,文静提出要跟宁雪对招,宁雪诧异文静竟然还心念着学武之事。
经过一个冬天的训练,文静剑术内力都增进不少,虽然跟宁雪仍就相差甚远,但已让她刮目相看了。
“天香,你这一个冬天,日夜不停都在练武么?”
文静点头,“也没那么夸张了。只是宁煊说冬练三九,天寒地冻,自身要抵御外界严寒,此时练功,事半功倍,所以我……”
“你就只是练功?你都不陪文渊哥吗?”宁雪突然大声打断了她的话。
文静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宁雪这突然生气为哪般。“我……”
“我跟你说过要你多陪文渊哥的,到时候后悔了别来怨我!”宁雪突然恼了,哼一声,甩着鞭子就走。文静被她丢在原地半晌摸不着头脑,回头与小四大眼瞪小眼。
这个冬天,宁煊清闲,少往皇宫里去,多留在府中教文静习武。文静想着将来未明的危险,自然是再辛苦也跟着学。况文渊从来不管她做什么,总一句话,她喜欢就行。原本宁煊的王府早就完工了,也因之而留在府里迟迟不走。有时候,文静还在心里埋怨他这个电灯泡,却又找不到立场。文渊跟他兄弟情深,文静跟他也兄弟情深,说文习武,相处得很是融洽。三个兄弟情深的人混在一块,久之让文静不得不想,是不是文渊对她,也是兄弟情深了?
文渊的身体除了那个雪夜出了异常,事后休养一阵,也没再出什么差错。如今冬去春来,湖面冰消,春暖花开,过了冻死人的冬三月,过了犯太岁的本命年。唔,虽然文渊脸色看起来虽然仍是苍白,但,总会好的吧。
看着院子里盖着一条薄被、贪晒着明媚春光的睡美人。光晕散在脸庞,苍白的皮肤几乎呈现透明色,肤下血管隐隐可见。文静心中一动,文渊的肤色,何时生得这么不真实了?
不可名状的惊慌催着她伸手摇醒文渊,文渊睁开眼来,初睡的眼神眯胧,看起来迷糊可爱。“天香?”
文静伸手将他的脸色揉出红润,然后满意地笑了。“没事。”
“哈?”文渊眉头皱得更紧。
文静又笑了,在他旁边坐下,“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不怕着凉?”
文渊叠起薄被,“有点累就睡了。小四呢?”
“在屋里写字呢。”文静顺手向屋里指了指,将话题扯回来,“文渊最近好像特别容易累?”
“春天到了吧。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
“少来,春天应该是冬眠的都该醒了。”耳畔忽然想起宁雪那日的话语,文静忽然问道:“文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文渊看了看她,忽然笑了,“天香,就算是真的夫妻,也都有点秘密不是?”
潜台词就是,何况我们不是真的夫妻。她懂。
深一层的潜台词是,我的确有事瞒着你。她也懂。
最深层一个潜台词,就不告诉你。她,也懂了。
文渊对她就是这样,好到无话可说,却偏偏泾渭划得分明,再加上宁煊在一旁,观之相处,文静最后只能得出结论,文渊对她,真的只是朋友,一个有点婚约关系的朋友。
没关系,朋友就朋友吧,总有一天她要在前面加上“男女”二字。
第73章 国色天香
自从上次告诉宁煊她与文渊的真正关系之后,文静少不得在心情沮丧时,便顺口跟他吐槽两句。谁知宁煊这种人真的是只能是兄弟,而不能是姐妹。
什么区别?
兄弟是,你心情不好,想吐糟?行,我听着;想喝酒?行,我陪着。
姐妹是,你心情不好,想吐糟?好,安慰你,顺便帮你一起吐;想喝酒?好,但是我们先想办法把负心汉解决掉。
所以,碰到文静吐糟文渊,宁煊从来不多说一句,非要说一句,那就是“朋友不也挺好的?”再然后,找些别的话题岔开,好像文静这心情不好根本就不应该似的。
没心肝的男人。
文静忍不住感叹,“为什么你不是文渊呢?若是文渊体贴,至少还会安慰人;若是文渊聪明,肯定能帮我想出办法,怎么让他乖乖来喜欢我。唉,为什么你不是文渊呢?”
宁煊挑眉,对她这个假设很不屑一顾。“你为什么不问,为什么文渊不是我呢?”
文静白他一眼,“文渊为什么要是你?若文渊是你,那这世上不就没有文渊了么?若这世上没有文渊……”
若这世上没有文渊……
若这世上没有文渊……
文静嘴里咀嚼这这个假设,忽而咧嘴笑了。
若这世上没有文渊,她应该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吧。
思及此,心情豁然开朗。管他什么朋友呢,她这辈子终究是与文渊分不开的了。她为何会稀里糊涂在这里出现?不就是因为文渊会娶她么?不然,她出现也是白出现,路过而已,毫无意义。
宁煊原本担忧地看着她,想试探她所想象的“若这世上没有文渊”时,她会怎样,谁知竟看到了意外的笑容。若这世上没有文渊,对她是一件高兴的事么?或者,是伤心到精神错乱了。忍住发毛的脊梁,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在笑什么?”
“你不懂的——”文静拉长尾音叹道,一副“大人说话小孩听”的表情,把他堵回去。
宁煊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文静放下筷子后,正好捉到他这个眼神,促狭地朝他诡谲一笑:“别这么看着我,不然我会以为我是依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宁煊已经慢慢不忌讳谈到依柔了,偶尔还能自我调侃两句,文静响应他的号召,有时候轻微地开个小玩笑,他也不恼。就像现在,他也仍然只是笑了一阵,然后反顶她一句:“你当然不是依柔。”
话题走远,在与宁煊的轻松谈笑中,文静也早忘了最初所烦恼的与文渊之事。也难怪了,当你郁闷时,若发现还有一个人比你更惨,是不是会平衡一些?
好吧,文静承认,她这个想法有欠厚道。但是,换个角度想,既然宁煊都能这么轻松地面对依柔之事,那她又还有什么理由因为文渊之事而烦恼?
只是,文静忘了问,宁煊为何忽然就能够坦然直面依柔了。
其实,就像我们羡慕别人幸福时,别人也羡慕我们幸福。
同样的,我们在笑别人倒霉时,是不是,别人也在等着看我们倒霉?
虽然这样说文静与宁煊,并不太恰当,但是,此刻的他们,的的确确,多多少少是有点如此的。
春光明媚,万物生辉。
过了那桃李争香斗的热闹之春,杏梨败后,春色空旷,一枝红艳露凝香。灼灼群玉集,煌煌五色渲,原本苍白无物的画纸之上,不惊不喋,不急不缓,舒展开新样靓妆。
“这牡丹画得真好,像真的一样!”文静练完剑回到屋里,看着铺在桌上的画纸,画纸上几株牡丹浴日生辉。文渊从下午醒来,就对着窗前的那盆牡丹,挥挥洒洒,白痴才会不懂他在做什么。
文渊站久了,有些累,歇会肩背,回头朝她微微一笑,轻轻点头。看看她,又抬头望望窗外,微一思索,提笔在画纸空白处,刷刷刷写下两行字。
文静凑过去看,见那优雅富丽的牡丹旁,工整地写着“明景春醉容,不敢问归期”。
文渊低头看着画纸,轻轻呢喃着这刚题下的两句诗。
文静不由得笑了,“文渊,花开花落自然之理,有好景就好好欣赏,干嘛非管什么时候凋谢呢?”难怪人家都说文人爱伤春悲秋了。
墨汁滴落,“啪”的一声打在画纸上。文静惊呼正要提醒文渊,“啪嗒”“啪嗒”又是两滴。
来不及提醒文渊,她已被惊得手脚发凉了。
滴落的“墨汁”染在画纸上,为那牡丹上了红妆,染得娇艳无比。
“文渊……你,你怎么了?”文静扑上去,拽出手绢擦着他嘴角的血渍。
文渊目光茫然,愣了一会才眨眨眼恢复心神,重复着文静的问题,有些疑惑。“我怎么了?”
文静把画从他手中拿开,扶他在一旁坐下。摊开手里的手绢,血迹斑斑,心慌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