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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竟然真的没有人来拦她。
文静转悠着往外走去,四处随便走走看看,暗自记下每一条路线,以及沿途的一些宫殿房屋。尼西的皇宫与米那并不完全相同,虽是皇宫,却与外面通达,只是一个一个的宫殿群簇拥而成。但里面的道路九曲八弯,不是熟悉此间的人,根本转不出去。
文静并不担心迷路,身边有梅雅跟着,她只管随便走着,到时候有人指路回去就行了。这是头一次,她发现被监视的感觉也不错,至少监视,也是保护。
“好!”
隐约有喝彩的声音,文静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一会,“那边是哪里?”
“回王妃,是王子殿下的宫殿。”
“本宫能去吗?”
梅雅道:“王妃若想去,自然是去得的。”
“带路。”
虽然声音隐约可闻,文静并不认为在这复杂的宫殿群里,能准确定位到虞绍的住处。跟在梅雅身后,慢慢往那声音源处寻去。
到门口时,暮色已重,早有人通传“王妃到!”文静遂大摇大摆地进去,梅雅也跟在她身侧。
大厅四周已经点起了烛火,中央铺着地毯,地毯上两个勇士正在表演着摔角。虞绍坐在上方座上,正与一人对酒,看到文静进来,站起来相迎。
虞绍还是那个虞绍,只是穿着比之前看起来随意了些,衣服上的挂饰也少了些,眉目间多了些随意,看起来似乎轻松了不少,只是那方与圆杂糅的气质仍是不变,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睁得大了些,眼里虽多了一丝意外,眼神仍是复杂。
倒是与他对饮的蓝衣男子,如今又换了一件葱青色的长袍,外罩一层轻纱,挂了一件牙骨状的玉饰,头发仍是用金冠束起,但多了一副玉带抹额,沾了尼西的味道,豪爽不羁,风流倜傥。唯一不变的就是那顺着肩膀垂下的头发,当他站着无事时,一只手指总是不自觉地就会挑起一绺绕着玩。
发现他这个小动作后,文静在心里笑了笑。转过去看虞绍,“经过此处,听到热闹,就进来坐坐。大家不用多礼,继续刚才的就好。”
尼西国民风豪迈,在场就有好几名女子,是以,文静以王妃的身份到此并无唐突。当下大方地在虞绍为她准备的上座坐下,很快有侍女送上水果点心来。
文静看了看依然坐在虞绍旁边的蓝衣男子,问道:“这位公子是?”
蓝衣男子有些奇怪地望了文静一眼,虞绍催促他,“可笑,王妃问你话。”
可笑?文静微微皱眉,这是什么名字?
蓝衣男子合手作礼,“在下姓程,名可笑。”
“程可笑?”文静仍是忍不住皱眉,“这名字好生奇怪。”
程可笑道:“人生在世,不过是做些可笑之事,顺便笑笑可笑之人,如此正常,何怪之有?”
文静听他说话张狂,只顺着道:“公子说的是,世人总是喜欢把真正正常的东西反而看成奇怪,难得公子如此见解。听公子口音,是外地人?”
“在下云游四方,的确不是本地人。”
虞绍补充道:“小王北征归途中,路遇灰狼群,凶险万分。幸得可笑相助,共同御狼。故邀他一道回城。”
“公子如此侠肝义胆,真令人佩服。”
正说着,一场比试结束,又重新换人上场继续比试。文静心念一动,对虞绍道:“今日大王赏赐一些金银,放在本宫那里也是浪费,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赏赐给这些勇士吧。若赢了,赏赐一封金箔;若输了,则用银箔代替,王子以为如何?”
虞绍面露惊讶,站起来拍手道:“众将听好了!今日王妃有赏,大家好好表演,赢了一封金箔,输了也有一封银箔。拿出各自本事来,别叫王妃失望了!”
文静在虞绍身边对着厅上众将士点头示意,仪态大方,楚楚动人,有意无意。对于常年征战的士兵来说,她深知天香公主的影响力。
几场过后,文静忍不住问虞绍道:“本宫不懂武,不知这摔角与寻常的比武有何不同?”
虞绍道:“论武功,在能否取对方性命为输赢,刀枪剑戟,兵器白打,样样可行。而摔角只凭本身力气,直至对方无还手之力,以力气为博,虽然不如比武那样有观赏性,但它更原始,也更随意,为尼西人所热衷。王妃自中原而来,对此不了解也情有可原。”
文静道:“这倒是。本宫虽不懂武,但也见过不少会武功的人,甚至可以只需一颗花生粒就能让对方动弹不得。若用在这摔角上,那应该属于犯规了吧。”
文静边说着有意无意地扫一眼程可笑,程可笑却一心注视着场上的摔角,根本没注意听她说话。
到人定时分,入夜已深,摔角结束,文静也觉得疲累,寒暄几句,留话明日会遣人将赏金送来,然后带梅雅回宫。
夜半三更,月黑风高。文静摸索着悄悄起床,穿上睡前准备好的深色衣服,溜出了宫门。顺着记忆的路径,躲过巡逻站岗的侍卫,很快便来到了虞绍的宫殿处。围着那宫墙转了两圈,终于找到一棵墙边的大树,抱着它蹭蹭蹭就爬了上去,然后隐在树叶中望着院墙里。
等巡逻的侍卫过去,她才从树上慢慢移到宫墙上,往下看了看,衡量一番高度,一咬牙,闭上眼跳了下去。谁知,刚一着地就听到有人大喝:“什么人!”随即是侍卫脚步靠近的声音。
第44章 求救
见被人发现,文静吓得缩在墙角的阴影里,一动也不敢动。忽然一声“喵”的猫叫,从她这边窜过,向对面扑去,将侍卫引走。
逃过一劫的文静大气不敢出,仍躲在原地,待四周围平静了,才小心地贴着墙壁起来。猫着身子,沿着宫墙的阴影处往里面的客舍走去。
头突然抵到一个硬物,奇怪的是这硬物竟然有些软。文静抬起头来,顿时血液凝固,差一点就要尖叫出来。好在她早习惯了各种惊讶,在发出声音之前很快地捂住了嘴巴,惊喜地瞪着面前立身于昏暗里的人。
虽然看不清面容,却能很清楚地认出来人的轮廓,正是程可笑。他打扮特殊,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来。
“是你!”文静欢快地低低叫着,“我正找你!”
“找我?”比之她的欣喜,程可笑的态度着实冷淡。
文静完全不以为意,仍是扬着眉毛,抓起他的衣袖,“上次我忘了跟你说谢谢,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到你。”
程可笑扯了扯胳膊,没从她手中将衣袖扯出来,便直接甩开。“我只是不想虞绍闯祸,他若杀了你,虞牧那里不好交代。”
“不是,不是,虽然这个我的确也要谢你又救我一命。但是,我刚才谢的是一个多月前的莲花节,你记不记得我?莲花节那天,你从两个流氓手里救了我,还帮我找回了玉簪?”文静的手被他甩开,仍没有在意,又重新要抓他袖子,被他轻巧地避开。文静抓了个空,低头扫了一眼他垂下的袖子,又迅速抬起头,殷切地仰着一张脸,一只手回指着自己,示意他看清楚。
程可笑毫不避讳,真的注视了她一会,“真是你?”
文静见他认出了她,很是高兴。“对的,对的,就是我。大侠的救命之恩真不知道该怎么……”话到一半,身体突然一轻,却是程可笑拉着她的胳膊跃上了宫墙,隐藏在树丫下。
文静不解地看着他,正要发问,被他眼神一瞪,闭了口。低头往宫墙里看去,果然,过一会后,一队侍卫从下面经过,她连忙捂住嘴,生怕被人听到一点点异常的呼吸。
文静见他远远地就能听到侍卫的脚步声,又能如此轻巧地带她飞上这两人高的宫墙——她刚才从墙上跳下来,腿脚处现在还疼着呢——心里更是开心了。松开捂着嘴的手,连呼吸都来不及补齐,谄媚道:“现在时间紧急,我长话短说。今晚来找程大侠,就是希望程大侠能再帮我一个忙,帮我离开这里。”
程可笑看了她一眼,拎起她的胳膊,跃下宫墙,随即松手,然后转身就走。文静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跳起来要回到宫墙里面时,扑身过去,抱住他的腿,迅速道:“程大侠,你误会了,我说的离开这里不是指这里,是说尼西,我是要离开尼西。”
程可笑闻言,落回原地,见文静还抱着他的大腿不放,轻轻踢脚,推开她,随手掸了掸衣服,仿佛才刚明白文静的意思,注视她一会,“你究竟是谁?”
文静松开手,心想程可笑既然不认识她,那么可不可以说个假名字。毕竟天香公主被人掳来当了尼西的王妃,若真的传远了出去,她这一辈子就别想好好过活了。可是,要她说叫庄文静,却打死不愿承认。她自小就讨厌这个名字,永远都是别人嘲笑取笑的对象,如今好不容易摆脱了,她坚决不愿意再叫起她。
文静这边还在纠结叫什么名字时,那边程可笑又拎着她的胳膊躲过巡逻的侍卫,藏身到一根柱子后,掩住二人身形。
“还没想好?”
听出他语气里的揶揄与不耐烦,料想若不说实话,被他看穿了若不会愿意帮,也是麻烦,于是老老实实道:“我……叫天香。”
“天……香?”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来半点感情,文静无法判断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天,香,”程可笑重复着,“你和那个天香公主……”
“其实,我就是天香公主。”文静勉为其难地道,随后又急急地补充,“你可不可以不要说出去?我……”
程可笑轻蔑地哼了一声,“那你家相公就是晋文渊了?”
“你认识文渊?”
程可笑“呿”了一声,“米那国第一才子,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文静听人称赞文渊,心里自是得意欢喜,“不会的。等我回去之后,必定让你见到他,他若知道你救了我,一定很高兴见你的。”
程可笑哼了一声,“那可未必。”
文静听他口气似有赌气,一时想不懂缘由,也就不多想了,只问道:“那你愿意帮我吗?”
程可笑掀了掀眉毛,“你相公既然是米那国齐御王,又怎么轮到要在下帮忙?”
文静眼眸垂下,有些哀伤,“我家相公不知道我在这里,我是被尼西兵抓来的。”
“兰都城里怎会有尼西兵?”程可笑的声音里多了一抹厉色。
文静连忙摇头,“不是兰都城。”想了想,又慢慢解释,“我家相公身子不好,我听说西关那边有个神医,所以出来寻他,谁知道在西关北城碰到尼西兵,他们伪装成马贼把我抓来了,六皇叔和雪儿现在肯定都急死了。程大侠,我拜托你,现在这里只有你能帮我,不然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程可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修书一封告诉他们你在尼西当王妃,平安无恙不就没事了?我怎么看你也不像是将死之人。”他边说着还耸着肩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文静心里很是疑惑。莲花节那天遇到他,明明是个很热情仗义的少年,白天时有见到他,看着也仍是阳光明媚,应该是个胸襟坦荡好打抱不平之人,为何这次对话,却不时言语讥讽,态度轻慢,若不是之前身份核对了,她都有些想怀疑是不是当时的那个少年侠士了。
心念微动,问道:“公子为何对天香抱有如此敌意?当日公子既然愿意救天香与旦夕,为何今日却见死不救?”
“当日你被流氓轻薄,本公子看不过眼顺手而已。如今你改嫁是尼西王,荣华富贵在手,这‘死’从何来?如何说本公子见死不救?”
“被迫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与被流氓轻薄有什么区别?”文静禁不住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