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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金山宝山中拂手过去,最后是一些所谓的宝物,各自躺在铺着绸缎的小锦盒里。文静眼角扫到一块血色的玉玦,通体殷红似血,却透明清澈,流光闪烁,真像是血液流动一般,美丽异常。不自觉地想起文渊上次送她的玉簪,颜色倒颇为相似,顺手拣起来,“这是什么?”
“王妃好眼光!”一个看起来使臣模样的人回答道,“这是我们伊族族长代代传下的辟邪玉玦。以祈月山之阳千年生的玉石所刻,吸日月之精华,再饮百畜之血所成。能医百病,解百毒,长期戴在身上,能抵御百病,冬暖夏凉,祛暑御寒,有延年益寿之功效。”
“真有这么神?”文静眼睛一亮,但怎么听起来感觉像是江湖骗子卖狗皮膏药?
但当她将那玉玦捏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越看越觉得移不开眼。那玉玦像是有魔力一般,血光幻彩,能吸引人的心神。眨眨眼,不待那使臣回答,嫣然一笑道,答自己问,“既是你族神物,想必假不了。”
使臣叩谢,“多谢王妃。”
文静示意不必多礼,转过头朝虞牧请求,“大王,妾身如今既然跟着大王,要这些金银也没什么用。只是妾身自小身体娇弱,这块玉玦……”
“爱妃既然开口,本王自然依诺,这些东西已经赐予爱妃,这玉玦自然也不例外了。”言下之意,竟是她只要这么开口了,这满箱满箱的进贡之物都是她的了。
虞牧一边说着,一边从文静手里取过玉玦,大庭广众之下,亲自帮她戴上。
文静颇不习惯,却不得不顺从。眼角瞥向他方,正好看到那蓝衣男子,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状似等着什么好戏上演。文静心下稍疑,她又忽略了什么关键点了么?
稍稍偏过头去,正好又对上虞绍的视线,那双丹凤眼更长了。
文静收回目光,不知不觉抚上挂在胸前的玉玦,触感细腻柔润,仿佛婴儿肌肤一样,再细握一会,果然沁出凉意。
如果这玉玦真有那么神,那这一趟也是值得的。再抬头去时,目光所及之处,仍是虞绍。对视之下,文静慌忙收回目光,听使臣介绍着那些所谓的宝贝,但没有一样让她感兴趣的。
最后文静才知道,原来虞绍率兵纵横北方疆土,意在收服各族势力。伊族地处最北,不喜动干戈,派使臣随虞绍献宝臣服求安。
原来将士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最后的战利品都变成了君王对爱妾的赏赐了。
文静觉得有些悲哀,转而看向周围几员大将,刚才的惊讶过去,个个脸上高兴的样子,似乎并不在乎这些,只在乎伊族投诚了,他们又收服了一个部落。飘飘与他们在一起说笑着,豪爽大方,并无顾忌。连虞绍都放开了丹凤眼,让刚才眯起时的不满与抗议都只存在了文静的错觉中。
“来人,伊族使臣一路辛苦,先带他们去驿馆休息。明日宫中备宴,招待使臣。”虞牧声起。
文静见也差不多了,向虞牧跪安,“大王,妾身有些累了……”
“好,爱妃身体今日不适,就好好歇着吧。这些东西,本王晚些再派人送去爱妃宫中。”
文静虚应着,临走匆匆又瞥了虞绍一眼。不知虞绍对昨晚她未赴约怎么看,但看他眼神时不时地追随着她,明明应该有爱慕她的吧,那个男人根本就是无事生非!
文静这么想着,眼角不自觉地向那蓝衣男子瞟了一眼。那男子依然是那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漫不经心地看着那大大小小的百宝箱,一只手自袖里正敲着另一只手掌,那打着节拍的赫然是一把折扇。
文静的脊背陡然直了,忍着回头细看的冲动,不断地在心里思索着到底是谁。她见过他,绝对见过!
走出一段距离,文静仍是忍不住了,回头再瞅一眼,蓝衣男子正好打开折扇轻摇着,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也朝这边看过来。
一道闪电在脑海划过,文静顿时呆住。
金冠,蓝袍,折扇,长相俊美,武艺高强,恍如天神一样!
难掩喜色,文静强忍着一路激动,几乎是冲回自己房间。掩上房门,扑进被子蒙住头,止不住地大笑,然后用被子捂着,不让自己出声。
她怎能不笑啊!
天无绝人之路,天果真无绝人之路啊!
她今天得到了这枚能御百病的玉玦,还碰到了,碰到了……
文静仍是激动得不敢相信。那个在莲花节救她的恩人,那个一路来西关听说的少年侠客,那个宁雪遗憾错失的栋梁,那个一人铲平五龙岗,被村民形容成天神一般的人物,原来……原来他们是一个人,竟然……竟然被她在这里又碰到了啊。
虽然他与虞绍状似关系不浅,但他是那么一个正义感强的人,把她的心意告诉他,他一定会愿意帮她的。他武功高强,一定有办法救她走的,只要能让她偷偷跟他说上话,只要能说上话!
她真傻啊,为什么昨晚没有认出来呢?不过,他也没认出她来,所以也不算是她的失误。
激动半天后,文静逐渐冷静下来,思考着该怎么见到那个蓝衣男子。她现在身份特殊,行动又受限制,想来想去想不出办法来,又不能再学晚宴来一场舞剑的哑语。
说起舞剑,昨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文静迷糊了,很迷糊。
一番胡思乱想,头脑还是一片浆糊。最后呆呆地望着窗外飘落的树叶,直到梅雅进来询问她晚膳想吃什么。
文静有些惊讶,“膳房有什么就送什么吧。”以前可没这么好的待遇,有的吃就行了,哪还来问她的意思?
“大王说王妃自中原来,怕吃不惯尼西的口味。今日宫里进了一个中原的师傅,故遣奴婢来问王妃口味。”
文静吃饭一向不挑,所谓口味一说,可有可无,于是只说着,“那就让师傅拣拿手的做吧。”
梅雅得到答复便出去了,文静仍呆坐在窗前,看着那慢悠悠掉落的叶子。心念一动,伸出手去努力摘下几片来。
若用暗号表示,是不是就会方便多了?
沉思半晌,拔出钗针,在上面写上,“莲花节。”
莲花节那晚,她需要救命,现在她也同样需要救命,他应该能明白吧。
可是……怎么交给他呢?这仍然是个问题。
第43章 可笑
黄昏时分,那些金银还有那不知名的所谓宝物都送到了她房里,虽无所谓,但也不拒绝。随后,满桌佳肴也跟着送至厅里,虽无喜好,但也接受。最后出场的,是虞牧,虽不欢迎,但也不避。
虞牧踱步进屋,身后跟着几个男女侍从。文静仍旧坐在窗前,待他进来,方才站起来请个安。
虞牧并未介意她的怠慢,反而扶起她,“本王今日与爱妃共进晚膳。”
文静诧异他的转变,饭间试探性地说了句,“大王对妾身这么好,妾身无以为报。”
虞牧道:“只要你听话乖乖不惹事,本王还可待你更好。”
文静便自觉地什么也不再问。
“大王,王妃,王子在厅外求见。”门口的守卫来报。
文静有些惊讶,虞绍来做什么?虞牧直接放下筷子,有些不悦,“宣。”
一番见面礼后,虞绍道:“父王,儿臣来讨碗饭吃。今日听说宫里来了中原的名厨,儿臣嘴馋,谁知派人去了膳房,才发现美味都到王妃这里来了,所以跟着来蹭顿饭吃。”
虞牧没有在意,反而帮虞绍夹菜,“今年战事颇多,绍儿征战在外,也吃不上一口好饭,是本王疏忽了。”
文静看着这一对大秀情深的父子二人,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场景,只慢慢地扒着碗里的米饭。扒着扒着,她突然就明白了昨晚的情况。
且不说虞绍是否真的爱慕她,就算是真的爱慕,她若在新婚夜里邀他幽会,他绝对会毫不留情地手起刀落。
想到这一层,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文静拼命忍着心里的恐惧。她多么大意啊!虞绍在晚宴上表现出对她的关注,她竟然将之默认为是对她美色的喜好了。
就算喜好,谁能容许自己爱慕之人竟然是如此水性杨花的女人。
若不喜好,谁能容许一个勾引儿子的后娘?
“其子虞绍更是智勇双全,他日继位,则米那堪忧矣。”一个能得文渊如此评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一见美色就没了判断力的人。在新婚夜里勾引丈夫的儿子,这……这是天理不容的事情,虞绍怎么可能不杀她?她这个笨蛋,笨到家了,看着电视里演了几招勾引人的伎俩,就以为是通则了。
那个男人阻止了她去赴约,他……他又救了她一命。
“爱妃,你怎么了?手抖得如此厉害?”
文静回过神来,努力将颤抖的手稳住,“大王,妾身是……是有些紧张,还有些……激动。好久不曾吃到家乡的口味,还能一家人坐在一起。”
“爱妃若喜欢,以后本王有时间,都过来陪爱妃用膳。”
“谢大王。”
文静有无限的好奇,很想问虞绍,怎么会认识那个蓝衣男子,他又为什么会来尼西。更重要的是,她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上次莲花节她受惊不小,见到文渊什么都忘了,也忘了向他道谢,忘了问他的名姓。现在来到尼西又时刻身处紧张的环境下,也没多注意其他。
可是,她若真的问了,他们会不会起疑,那和他见面接触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
虞牧这两天对她态度明显变化,以他的身份,或许他是希望要一个真心服帖的王妃。那她还是先安分一点吧,不然再犯错就真的惨了。自从被抓到这里,一个劲儿地努力想逃出去,但这一路担忧害怕,思维都乱了,不能再出差错了。
思索停当,文静决定还是先稳住阵脚,理好心情。于是安安静静地吃饭,偶尔恭恭顺顺地回答一两声他们的谈话。
虞牧离开时,留下几个仆人,说是“赏给爱妃了”,然后带着自己的随身护卫与虞绍一同离去。
文静看着留下的三男二女,仍是瞧不出虞牧的用意。至于虞绍,那就更加不明白了。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彩霞收尽,但天并未黑下来。如往常一样,文静在院子里闲走着散散步,慢慢转到后院去,顺手捡起几颗石子抓着玩,却因为心里烦乱而频频出错,最后抓起石子一把全扔了出去。
宫墙外有人“哎哟”叫了一声,然后又一阵咒骂。文静觉得好玩,又在旁边捡起几块干土要再扔出去。
“哪里来的……”愤怒的声音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文静扭过头去,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老嬷嬷正挽着一个篮子站在月洞门口,满脸的怒容在看到文静的刹那僵住了。
文静讪笑着将手里的干土扔下,拍了拍手,“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奴才该死,冒犯了王妃娘娘!”那老嬷嬷放下篮子,慌忙跪下。文静扶起她,心念一动,“你叫什么?”
“奴才姓金,求娘娘大人有大量。”
文静好脾气道:“你何时冒犯我了?快起来吧。”
金嬷嬷起身,再三叩谢后离去,文静站在月洞门口看着她走远。四周看了看,方才意识到周围的侍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撤了。从上次她逃跑,就自动默认为逃跑无能了,于是这两天都不出院墙。怎么,原来守卫已经撤了?还是因为她当时逃出去了,守卫都被……
都被撤了吧。虞牧用人向来只用有用之人,守卫既然看不住她,那自然是留之无用。文静拒绝往其他方面想去,尝试着跨出宫门,往外走几步。
太好了,竟然真的没有人来拦她。
文静转悠着往外走去,四处随便走走看看,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