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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文静喜滋滋在心里拟着长长的逃跑作战计划,尽管已是深夜,她仍是兴致勃勃,不愿入眠。
她好像没她想象得那么没用呢。
远处传来打梆的声音,文静从床上一跃而起,慌慌张张地整理好衣服,借着昏暗的烛火,看着镜子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如今看起来,仍是觉得恐怖,但却有着她无法否认的美丽,她必须接受。
对着镜子揉揉脸颊,调出一个自认为风情万种的表情后,吹熄灯烛,慢慢摸索着走到门口。
手刚触到门闩,突然听到什么东西破空而来的声音,在黑暗里听得分明。文静升起警觉,正要侧身避开,背心忽而一疼,然后便再也动不了分毫了。
什么状况?
被点穴了?
是谁?
想做什么?
问号铺天盖地而来,文静心里顿时紧张不已,忐忑不安,只觉得浑身发毛。若不是被点穴了动不了,她肯定得全身哆嗦了。一双眼珠拼命地朝后斜去,恨不得从眼眶里钻出来。奈何,入眼一片黑暗,只有月亮透过窗棂照进屋子的一点点微亮。
文静凝神听着四周,安静得没有一丝异常,该有的声音一点都不少,不该有的也一点不多。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原以为的危险却没有一丝到来的征兆。文静被定在原处摸不着头脑,只懊恼着无法去会与虞绍的三更之约。
是的,她以剑招为引,就是要约虞绍见面。这点小把戏,不过是从《西游记》里学来的,三剑回眸,三更会面,如果那个虞绍能有孙悟空的聪明,应该不至于不明白她的意思。既然他对她有意,那就不会不来赴约吧。
如今能帮她从虞牧手里逃脱的,就只有虞绍了,她不得不铤而走险。
可是,如今三更已至,她却被人点穴困在这里,似乎也没有被解放的迹象。那人到底是何目的?这般阻止她,却又不见下一步动作。若只是恶作剧,谁会这么无聊?若是有意,那又是何意?
文静心乱如麻,理不出个头绪,一边想着这边是吉是凶,一边又想着那边的虞绍。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接下来她要再从哪里去找机会与他见面?
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背心忽而又是一麻,全身顿时松懈下来。文静僵硬太久,陡然解穴,双脚无力,顿时瘫软在地上。歇息一口气,只觉得心跳快得吓人,抬手扶额,竟不知何时,头上已满是冷汗,连衣服都湿透了。
顾不得这么多,抱着万一的机会,她还是悄悄打开门,往后院溜去。四下张望,并无一人,看来虞绍要么就是笨蛋没有理解她的意思,要么就是已经走了。
文静失望地掉头往回走。
“你该庆幸虞绍已经走了。”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男人低低的声音,虽然刻意地压下,但却清朗没有一丝沙哑,在黑暗里显得尤其突兀。
文静一个惊吓,脊背僵直,慢慢转过头去。
暗处走出一个人来。逆着月光,只看得清大致轮廓,身材颀颀,头顶处金冠束发,面容一片昏暗,看不分明。只是这朦胧的影像,在月亮作为背景下,极容易让人想起神话里的二郎神,就少了个三叉戟和偷吃月亮的哮天犬。
“阻了你一个时辰,想不到你竟然还不死心。”那男人继续说着,语带笑意,声音里又有着无奈、有着轻蔑还有一丝丝的恼怒。
文静没那么多心思去细究他的声音里到底表达着什么感情,只是第一反应,握拳在胸,做出防卫架势,“你是何人?”
黑暗中响起轻微的嗤笑声,“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好记住,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一整晚都在屋里睡得踏实。当然,若是自己找死,就尽管去找虞绍解释;若想死的更快,就直接说是被人点穴了赴不了约吧。”
声音清朗,语速轻快,音调颇低,想是怕人发现。文静初始没觉得,后来越听越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却并不熟悉,看着面前这也既陌生又熟悉的轮廓,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现在也没心思让她去想。听眼前男人的说法,点她穴道阻止她赴约的就是他。他到底有什么意图?他这番话到底什么意思?
“是你……”该说帮忙还是说妨碍?文静一时半会想不通透,于是改口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是……帮我的,还是……”
“帮你?”男人似乎在笑。
奇怪,她有说什么好笑的么?
“有时间来问我是谁,倒不如多用点脑子去想想自己做的蠢事吧!”男子说完,转身就走了。
文静愣在原地,又听到远处的梆子响,抬头往天上望去,天边已经开始泛着藏蓝了。
到第二天,文静仍然想着夜里的那个男人是谁,还有那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他是看出来她意图在虞牧虞绍父子俩之间周旋,所以要阻止她这种冒险么?
那么,他是在帮助她?
还是说,他就是想阻止她挑拨他们父子的关系?
那么,他是在妨碍她?
他到底是谁?
文静整个一上午都纠结这个问题,手里无聊地揪着树枝上的树叶,让它们散落一地。
“王妃,这是大王吩咐御膳房的人端过来,说是给王妃补身子用的。”梅雅端着一个瓷盅经过她身边,往屋里走去。
揭开那一盅药粥,一股药香扑鼻,文静瞅着那飘着的红枣,知道定是补血的药。哦,这个粗悍的虞牧竟然还是个体贴人的主?
文静毫不客气地将那碗药粥一滴不剩地吃完了。为了掩人耳目,她早晨又忍痛放了一堆血。为了尽量保护天香公主那娇贵的身体,加上她实在是舍不得将那玉白的腿上划得满是伤痕,于是仍旧将昨晚划伤又合拢的伤口重新划开。那鲜血汩汩的,她现在想起来心里都直发麻。若不吃些补回来,她真怀疑她这一场“月事”结束,她还有没有力气站起来。
“大王今日做什么?”文静边吃边问梅雅。梅雅摇头,“奴婢不知。”
文静不以为意,虞牧对她有戒心,梅雅除了照顾她的起居,其他一切向来是一问三不知。好在文静也并没想要问出个究竟,心里仍是想着昨晚那男子的话。现在万事都要小心,一步行差就错,就是满盘皆输了,在弄清楚事情之前,她不能轻举妄动。
“梅雅,你先下去吧。我有些累了,想歇会。”文静斜躺在床上,偶尔抬头望着窗外的树荫。尼西比之米那荒凉,树木不多,花草更是极少,就连宫中也多见树木,不见娇花。入鼻通常也只有叶子的清凉味,花香难见。
闭着眼睛,将昨天的整个过程仔细思考一边,走马观花地从头来过。她在新房等待吉时,期间没有任何状况。与此同时的应该就是虞绍进城,然后虞牧将他们迎进城。再后来是婚礼仪式,然后就是晚宴,若真有状况,那一定就是晚宴时发生的。
晚宴……虞绍盯着她看,还有……还有……
文静霍地从床上坐起来,昨天那个人,是晚宴时坐在虞绍旁边的那个人!
所以,他也知道了她舞剑三招“大雁回峰”的意图,所以他阻止她了。
他为什么要阻止她?若是帮她,好说;若不是帮她,而是站在虞绍他们那边,那为何不直接告诉虞绍或是干脆直接杀了她好了。
难道……他也喜欢她?
心念刚起,文静很快将之掐灭。她现在真是被天香公主这乱迷人的美貌给弄得思维混乱,那个人是什么意图还不清楚,但至少就她现在看来,他并没有恶意。
“你该庆幸虞绍已经走了。”
“最好记住,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一整晚都在宫里睡得踏实。当然,若是自己找死,就尽管去找虞绍解释,若想死的更快,就直接说是被人点穴了赴不了约。”
那男子的话又响在耳边,虞绍昨晚定是赴过约了,只是等她不到,后来又走了。他是提醒她,若她昨晚赴约与虞绍见面,那虞绍一定会杀了她。
虞绍为什么要杀她……
第42章 赏赐
“大王传王妃见驾。”思绪被梅雅的声音打断,文静应着声起床,心不在焉地任梅雅帮她梳妆打扮,然后跟着来宣她的宫人一路出去。
刚跨进大厅,文静还没来得及看清情况,就被一声“爱妃!”惊起一身汗毛倒立。虞牧见她到来,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张开双臂揽她在怀。
文静自知无法躲闪,扯着嘴角笑。从他肩头,正好看到前面的虞绍,以及他身边跟着的飘飘还有那个打扮颇似米那风格的男子。
虞绍也正抬眼看她,眼神很是复杂,飘飘敛眉垂目在他身畔,静若深水。文静不及细研究他俩,眼光不自觉地飘向旁边那个行径奇怪的男子。昨晚宴会上没细看,夜间看不清,如今白天正视,方才发觉果然生得很好。依然金冠束发,一丝不苟,垂下的青丝有一部分顺着肩膀垂在胸前,他一手,挑起一缕在指尖绕玩。
文静心念一动。异常熟悉的感觉,果真是在哪见过么?再细看去,星眉朗目,很是阳光帅气,注意到文静看向他的视线,一边嘴角微微上翘,弯出弧度,似是挑逗,又似是鄙夷,原本充满邪气的坏笑,挂在他脸上偏偏寻不到半点阴邪,反倒看着可爱无比。
文静眼眸微微垂下,眼角仍是掀着他那一身灰蓝色的长袍,样式简单大方,看起来却尤为高贵,袖口处的金线闪闪发光,不知绣着什么暗纹。笼在袖中的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只见一角,并不分明。
到底是什么人呢?
这细写出来这些长的文字,但在当时的文静,不过是瞬间的一两眼。等眼前的诸人行过礼后,虞牧揽着她朝一边走去。
“爱妃,这些是北方部落进贡纳降的金银宝物。爱妃看看,可有中意?”
文静这才发现旁边侍卫守着的,竟是一箱箱的金银珠宝,照得人眼花缭乱。从小到大只在电视里见过那满箱金银珠宝金灿灿地发光,看那珠宝的人,个个跟着满眼金灿灿。那时候她还常和小洁玩笑,说如果这世上真有座宝藏,然后她们一定要弄张藏宝图,就算是死在那金灿灿的金银珠宝里,也是值得的,至少死都死得珠光宝气。
却没想到如今真有这么一箱箱的金银珠宝摆在了眼前。文静想,她现在一定两眼发直了。因为虞牧在她耳边说,“爱妃,只要你开口,这些全是本王送你的新婚礼物。”
此言一出,满场轻呼。
文静惊讶地回头,看看在场的尼西臣子侍卫,还有一些打扮风格不同的人,猜想必是刚才虞牧所说的北方部落的使臣,他们无一不惊讶地看着她。想必都惊讶虞牧竟会对她喜爱至此,他国进贡的连城财宝,为保一国平安的金银财宝,被他轻描淡写,随口一开就全拿去讨好了宠妃。
就连刚刚一直敛眉垂目着的飘飘都豁然抬头看向她这边,虞绍脸上神情更是变幻莫测,那一双丹凤眼愈加狭长,让一半粗犷一半细腻的气质看起来混乱,明明清晰鲜明的俊容此刻看来却相当模糊。
只有那个蓝衣男子,波澜不惊地站在一旁,脸上仍是明媚的笑容,一只手指仍旧绕着肩头垂下的发丝。
文静视线扫过他们,再回头去看那满目的金光闪闪,手不知不觉地摸了过去。金的,玉的,翡翠,玛瑙,祖母绿,猫眼石,大概都是这些东西吧!
很激动,很兴奋,只要点头,这就是她的了。多么有诱惑力!但……却没有想象中那么为之疯狂。
从那金山宝山中拂手过去,最后是一些所谓的宝物,各自躺在铺着绸缎的小锦盒里。文静眼角扫到一块血色的玉玦,通体殷红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