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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时,遇见了一件小事。
城门口贴着两张告示,文静只远远地瞅见一些人围观,并未多在意。倒是路过时,听到人们的谈话,留了点心。
“这两个杀千刀的采花贼,不知道毁了多少姑娘的清白,竟然只关三年!”
“那有什么办法?皇上登基大赦天下,听说他们又是自首的,罪责从轻……”
文静忍不住皱起眉头,隔着人群远远地望着那告示上的两个人头像。莲花节那天夜里光线暗,她没有看清轻薄她的那两个流氓,现在看着画像当然无法辨认。但把事情联系起来,她还是能够猜到那就是那两个人。
竟然就这么便宜他们了!
她当然不服。那天若不是……
文静后知后觉地想起,她竟然忘了问当初救命恩人的姓名了。心下些微懊恼,一股子气更往那两个坏人身上发,瞅着那画像里的人咬牙切齿。
宁雪在旁边看到她的反应,也伸长脖子眺望一阵,撇着唇角冷笑,“果真是便宜他们了。”抬手招过来一名女兵,在她耳朵里吩咐几句,随后拍拍文静的肩膀,“走吧,眼光是杀不死人的。”
眼光杀不死人,至少可以解气!文静又甩给那画像一记狠辣无比的眼刀,然后才抖着缰绳跟着宁雪的大部队出城去。
出了城,文静才注意回头看了看跟着一起来的女兵。宁雪很是得意地介绍她的“娘子军”,“这次走得急,只来得及点了二十个人跟着。听雨随后会带着大部队跟上,到时候,我们到了西关……嗯,就可以大面积地搜寻沈落潇了。”
听雨是宁雪的副将,原本是跟在她身边的小宫女,后来跟她一起习武,成了“飞雪女兵”的副将,总管着一百人的“飞雪女兵”。是的,宁雪引以为傲的“红色娘子军”其实只有一百人,十人为一分队,这次跟着出来的,就是其中两个分队。
“还有五个分队一直留在西关守着,随时向我报告西关的消息。”
“她们是在哪里得到沈落潇的消息?”文静一心只想找到沈落潇了,好尽快带他回去帮文渊调理身体。
“只是听人说好像见过,但具体在哪里也不清楚。”宁雪含糊地应着。
文静深吸一口气,“没关系,只要有人见过,那就表示有希望。”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西北方向而去,一路上餐风露宿,跋山涉水,甚是遥远,就像真的行军打仗一般。宁雪初时还担心文静身子娇弱,会受不了那苦。几天下来,看到她虽然形容疲惫,却仍旧兴致昂扬,精神抖擞,从来没叫过一声苦累,心里对她不知不觉地又多出了一些好感。
文静的确是没觉得有多辛苦。虽然天香公主身子纤细,但似乎也并不是尽顾着养尊处优的娇弱,虽然路途辛苦,有些吃不消,但文静本身确实是扎扎实实吃过苦的人,这些身子上的疼痛疲累,根本不在话下。况且这方向是去寻找沈落潇,她只觉得离西关近一步,离沈落潇也就近了一步;离沈落潇近了一步,离文渊的健康身体也更近一步了。那样,更没有道理去抱怨什么的路途辛苦了。
不过,沿途也的确没有什么好抱怨的,策马疾行虽然累,但沿途风光却是无限美好。夏日里的米那国,水土丰沃,草木茂盛,官道两旁皆是树木林立,花香遍布。文静充分感受着这纯净大自然的美好,原本焦急的心竟在日复一日的赶路中逐渐平静了下来,慢慢地也开始去欣赏周围的美景了。
看看头上的蓝天白云,瞅瞅脚下的清泉溪流,尽管酷暑难当,但当她们歇息在树林里,捧着甘冽的溪水直接可饮时,那透心凉的舒适足以缓解一整天的劳累。
文静很惬意地在草地上舒展开身子,眯着眼隔着重重树枝看向头顶的蓝天白云。
变换了时空啊。
宁雪坐在她身边,揭开水壶喝水,“怎么样?外面是不是精彩多了?”
文静抿嘴听着林间的蝉鸣,并不答话。从身处深宫的天香公主来看,这一路出来应该是精彩的,但对于文静,除了风景秀丽,其他倒也就一般。
宁雪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回答,甚是不悦,“这不比呆在宫里好么?不比你天天闷在文渊哥的书阁里好?”
文静起身拍拍衣衫,“很好呀,风景也很好,空气也很好,可是,我还是希望尽快找到沈落潇了尽快回去。”
“好了好了,就知道你惦记文渊哥,果然别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真是个没良心的侄女儿,我替你六皇叔寒心。”
文静眨眨眼,愣愣地看着宁雪,有点啼笑皆非,“为什么我和你有同感呢?”
出了兰都城之后,宁雪总是一再地撺掇她既然要往西关去,那一定要到西关城,说什么她的六皇叔那里,她经过这里而不去看望一下实在是说不过去。
对于从宁雪口说听过多次的六皇叔,文静也早在关于南月国皇室的书里有所了解。天香公主的六皇叔,风南礼,南月国先皇风南齐的六弟。从小随父兄行军作战,十六岁长驻边疆替长兄守卫疆土,十年如一日。武艺高强,胆识过人,军纪严明,以铁面无私出名,驻守边关十载,铜墙铁壁一般,大小战役不下数百场,保南月国西南边境无忧。
老实说,她心里其实是憧憬的,瞻仰一下“马背飞将军”的风采,感受一下那种“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气魄。且根据书中的说法,他从小驻守边关,与真正的天香公主接触并不太多,对她而言,相对也算安全。但尽管如此,现在她放在心里最重要有其他事,见这种明星人物,还是顺其自然,以后机会多的是。
宁雪自己倒颇有自知之明,对文静说她像泼出去的水并无甚芥蒂,倒是大方坦言,“我出生就不在皇宫,本来就是在那里呆不住的。”
宁雪的母亲是西关人,当年先帝行军打仗至西关,她母亲女扮男装从军,替先帝出谋划策,后生宁雪于军中,适逢大雪,阻住敌军,先帝大悦,赐名雪字,封为飞雪公主。后得胜回朝,宁雪的母亲为了先帝,离开故乡去了兰都城,却因水土气候,加之思乡情切,不到三年便香消玉殒。原本米那国地势处南,极少下雪,先帝疼极了宁雪,又因她母亲爱雪且好行军,故对她百般纵容,竟应允她时常往西关军中走动,名为看雪,实则放任耍玩。
文静不想就这个多说,将话题重新扯回找沈落潇的问题上。宁雪无奈,起身唤大家上路,然后回头告诉文静,“前面过去有个小镇,去那里问问吧。”
小镇的名字起得颇为诗意,“烟竹关”,此镇处于西北关外的必经要道。宁雪解释,出了烟竹关,再往西北去,人烟渐稀,匪徒渐多,治安也逐渐不好,所以,她们要在小镇里多停留一会,买足路上的粮食和水,然后一路直行至西关,以保安全为上策。
宁雪意在直达西关,文静并没有多注意她话里的问题,她当时正被前面的行人吸引住了。宁雪比她反应快,看到从前面过来的人几乎都是捂着鼻子一脸嫌恶地走来,猜想前面定是有什么不堪入鼻的东西,那她们也不要去沾惹的好,直接拉着她转身往回走。
两人往回走了不到两步,就听到有路人议论,“真是可怜呐,浑身是伤。”
“可不是,躺在那里都好几天了,伤口都化脓臭了……”
“怎么都没个人送他去医馆呢?”
“大家谁不怕惹麻烦上身啊?那么严重的伤,刚被发现时,就是披头散发,满脸是血,样子恐怖极了,谁敢去救?”
“嗯,嗯,万一是个杀人犯……”
旁听的二人没有任何犹豫地,撒腿就往回跑。
披头散发,全身是伤……
不约而同的,她们都想到了一个人,宁煊。
宁雪心里黯然,一边跑着,一边呜呜地要哭起来了。文静则满心的遗憾歉疚与同情,好端端的一个皇帝,竟然沦落到这般田地。
宁雪脚程快,不一会就超过她赶到前面去了。等文静气喘吁吁地跟上时,宁雪已经掩着鼻子,在帮那人推宫过血,输送内力急救。文静掩着口鼻看那人形貌,全身脏乱,几乎无一不是伤口流血流脓,惨不忍睹。
宁雪拿手帕擦擦手,召回附近的女兵,一起将狼狈的宁煊送到附近的医馆处。大夫诊断之后,露出欣慰慈祥的笑容,“还好你们送得及时,若再晚个一天半天,他身上伤口生成坏疽,那就药石无救了。”
宁雪冷哼一声,“送得及时?分明是你们整个镇子的人见死不救!我告诉你们,他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姑娘要你们整个镇子陪葬,哼!”
大夫听言,战战兢兢地叫人打水帮昏迷不醒的宁煊清洗伤口,剜下坏死的腐肉,抹上生肌膏药,最后再缠上绷带。
文静在外室里,听到里面恍若野兽低吼一般的声音,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说不清是怜惜同情还是其他什么。他有今天,她也难辞其咎啊。若是文渊知道……
文静不敢往下想,若是文渊知道,他信任的宁煊竟然沦落成了这个样子,他该会多么心痛自责又懊恼?
宁雪也焦急地在屋里子走来走去,抬头碰到文静,眼里急切,张口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低下头继续走来走去。
“雪儿,你说这事要告诉皇上和文渊吗?”
宁雪陡然停下来,一步窜到文静身边抓着她的手,“我就是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母后皇兄和依柔知道二皇兄成了这样,那可怎么办好?”
“那……不告诉?”文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想保护文渊,选择沉默。宁雪要保护太后宁煜和依柔,也选择沉默。
那宁煊呢?他有多无辜啊?
她觉得自己真是虚伪,害宁煊成这样有她一大份,现在选择保护文渊的也是她,她有什么资格来同情他,为他叫不屈?
宁雪咬咬牙,“不能告诉。我去让听雨找间大客栈,我们暂时不走了,先在这里住段时间,等二皇兄身体恢复了,再做打算。”
第28章 毁容
医治完毕的宁煊,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缠着纱布,连眼睛都没放过,只留下了两个鼻孔和一张嘴。大夫很遗憾地告诉她们,就算伤愈,但那一身的疤痕是消不掉了的。
就算心里再难过,文静也只能接受。
宁雪却出乎意料地气急败坏,杏眼圆瞪,柳眉倒竖,揪起那大夫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我警告你,你若不把他医好如初,若敢让他留下一个疤痕,姑奶奶一把火烧了你们镇子!”
大夫被宁雪揪着衣领,哆哆嗦嗦地把一枚玉饰递过来,“姑奶奶,就算你烧了整个镇子,老夫也无能为力。他那身伤要想不留下疤痕,除非神仙下凡呐!这……这是他手里拿着的……”
宁雪一见那玉佩,浑身都颤抖起来,一把抓过那玉饰,另一只手抓着大夫的衣领半点都不松手,大声吼着,“不管你怎么说,你若医不好,姑奶奶绝对说到做到!”
文静瞥了一眼旁边躺在床上的绷带男,耐着性子去劝架,“算了,雪儿,大夫也尽力了。还是先照顾好……宁煊,等他醒来再说。”
宁雪慢慢松手,那大夫正要悄悄离去,宁雪回手长鞭横在他肩膀上,“你留在这里照顾他!若有什么闪失,惟你是问!”宁雪凶虽凶,倒也不是蛮不讲理,让那大夫留下,也没少他医药费,留下大元宝让他尽管用好药。
“原本还留有一线希望,希望这只是一个跟二皇兄同样伤势的人,可是……”宁雪哭腔着嗓子,“真的是二皇兄,这可怎么办哪?他都意识模糊了还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