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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柔不得为后,不得为后!父皇如此遗诏,谁敢抗旨?!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随即又被打入地狱,万劫不复。
“封为柳妃,以伴君侧。”
柳妃?柳妃!不是皇后?封后大典不封后,只封妃?依柔为柳妃?皇帝的柳妃?不是后,不是后!怎么会这样,他竟然这么委屈依柔?!依柔,这样你也愿意?
不,不该是这样的!
第25章 众叛亲离的宁煊
威武雄壮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柳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波接着一波,震得宁煊头昏眼花,千万声音仿佛千万之人自身上踏过,一脚一脚,将他踩进泥里,跌进地狱。
依柔被封妃了,他心心念念放弃皇位也要求来的女子成了别人的妃子?皇兄继位,娶了依柔——为妃?他拿了江山,他娶走了依柔?
看哪!他的皇兄,在笑;他的爱人,在笑;他的母后,也在笑。还有他的……噢,他已经看不清楚了,他躺在泥里,不知被什么模糊了双眼,他仰视着他们从天际高处传来的笑声,一声一声,全部都在嘲笑他的自作聪明,嘲笑他的自以为是。原来,他才是最笨的那一个!
不——!
撕心裂肺的一声狮子吼,嘴里一股腥甜闷得发慌难受,“哇”地吐出来,方觉得舒服了些。他不能任由他把依柔抢走,不能什么也不做留在这里,一定要做点什么,一定要!依柔是他的,不能被抢走!是他的,是他的,是他放弃江山也要换来的,不能被抢走,绝对不能!
眼里已见不到任何人,他们都在云端笑着跌进泥里的他,他只想扫清一切障碍重新回到天上去。是的,就在刚才的不是?刚才他还在的,不,必须回到刚才那一刻,他不能留在这里,他要回去。谁敢阻他?!
佛挡杀佛,遇鬼灭鬼!
宁煊一心只顾盯着那高台上的人,将中间所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两边不停有欺身而上来阻拦的侍卫,他只顾着左一拳又一掌,全部打退,还有不知死活从前面上来阻拦,他只伸手抓起,随即扔开。
可恶,都给我让开!
一截玉箫?什么破东西,也想来阻挡他?只需要他两指轻折……
等等!玉箫?
宁煊回神,双目清明了些,看着一身月白长衫、面目苍白的男子站在面前。
“文渊,你终于来了!”宁煊咬牙切齿。
“宁煊,你回来晚了。”文渊淡定自若。
“文渊,你这样对我?”
文渊不语,良久,轻轻摆手。初时虎视一旁待命的侍卫得令而上,换一批新的,全是一等一的好手。宁煊也不甘示弱,拳打脚踢,越战越勇。手中折扇忽开忽合,开是一把刀,扇风而过,鲜血遍洒,合是一条棍,轻敲下去,断筋裂骨。一把折扇,以寡敌众,出没于刀枪剑林之中,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犹如一头刚放出笼的猛虎,双目猩红,满是仇恨怨怒。
文渊远离战圈,看着宁煊,有心疼,有歉疚,有羡慕,有赞赏,有期盼,千般情绪波涛汹涌装了满满一胸腔,唯独没有后悔。
文静赶到时,宁煊引发的动乱已被压下,周围死伤一片,文渊月白的长衫也沾满鲜血。文静大惊失色,急急地掏出手帕擦去他嘴角的血丝,“文渊,你怎么了?”
文渊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刚才宁煊被押走的方向,最后低头,看着文静,轻轻将她的手握住,按在胸口,温柔浅笑,“我没事。”
然后——
晕倒在文静怀里。
大夫诊过脉,开过药,文渊仍是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头冰凉,呼吸缓慢,若不是还有那轻轻浅浅的气息,她几乎都要怀疑他是否还活着了。染着血迹的外衫已经脱下,但文静脑海里却总挥之不去那鲜血满前胸的绮丽场景,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
服侍一并在此照看的晋夫人回去休息,文静坐在他床边仍是不忍去睡。回想着刚才晋夫人垂泪告诉她的事,方才发觉,她对文渊实在是太不关心了,自以为地希望能够了解他,却连最基本的关心都没有。
“文渊到底怎么了?他是得了什么病么?”
“他没病,只是身子不好。这孩子生来体弱多病,气弱血虚,一点小毛病就要拖上大半个月才能好,大夫曾预言他活不过十五岁。幸而那年遇到一个神医,救了他一命,配了些药丸保命,这才活了下来,能撑多久看他的造化。但是……但是他身子仍是不好,虽无大病,可他一点小病也比正常人的大病更甚。如今他已二十四,自那已是九个年头,且近年多事,他心力交瘁,却半点也不肯歇息,怕是……怕是熬不过本命年哪。”
气弱血虚,所以受不住情绪波动?怎么会这样?他是文渊,这么美好的文渊,怎么能这么命短?既然身体差,就不该这般劳心费神的。她的事,宁煜的事,宁煊的事,依柔的事,朝廷的事,所有的事都不放过他。她胆小怕事,文渊帮她解决;宁煜宁煊僵持不理责任,他来帮他们解决;依柔不顾一切,他也帮她解决。为什么想的全是别人,自己呢?
因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不能辜负依柔的感情,是不是?你知道依柔喜欢你。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来娶我,这样等你死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到南月国,是不是?可我根本不想回什么南月国。
我忧心我死时会苦着一张脸,那多遗憾,所以才会时常带笑。
泪珠哗啦啦地掉落,因为知道自己随时都可能死去,所以才要随时带笑,随时准备死亡?你这个傻瓜,死亡怎么能准备?
醒过来吧,不要吓我了。
“公子,公子,不好了!”门外响起急切的敲门声。
“什么事?”文静抹着眼泪低喝,“公子正在休息,不准吵。”
“夫人,卑职该死,只是事关重大,公子吩咐过,定要来报。”
文静看了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文渊,皱眉道,“何事?”
“皇上……不,江陵王破牢闯出去了,直接往皇宫方向去了。”
“江陵王”是宁煊如今的封号,文渊将他拿下后,让人暂禁于刑部特别重刑犯,以铁锁牢笼锁着,以防万一。没想到在这样的层层封锁下,竟然还是被他逃走了。
这个宁煊果然不简单啊。
“已经派高手跟去皇宫四周了……”门外的侍卫继续报告着。
“不用……”细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文静回头,发现文渊不知何时已经醒转,正微睁着惺忪的双眸。
“文渊,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文渊点点头,示意她扶他坐起,“让他去,时刻盯着,有情况再来报。”
“公子说,随他去吧,盯着就行,再有情况,即刻来报!”
侍卫领命退下。文静扶着文渊,端起一直温着的药喂给他喝,“大夫说等你醒来就要喝药。”
文渊温顺地就着她喂过来的药匙一口一口地喝下,等文静放下药碗,方才抓着她到面前,轻轻抹掉她眼角泪水,“怎么了?”
“没事。”文静摇头,“你今天是怎么了?”
文渊不以为意道,“侍卫阻止宁煊时,我离得太近,受他们内力波及,一时气血翻腾,吐出来就好了。我血虚,这样自然有损身体,休养一阵就好。不用担心。”
文静看他说得认真,一颗心也渐渐放下来,见他神态仍旧憔悴,便要他继续休息。文渊也觉得累,再次躺下,“再有情况,叫醒我就好。”
文静应着。文渊这里暂且无事,她也稍稍能喘口气,不知不觉想到宁煊。他那番挣扎出去,又还有多少力气进皇宫。有他留下的诏书,宁煜登上皇位顺理成章,已经昭告天下,依柔封为柳妃也同样天下皆知。他还想怎样,还能怎样?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侍卫再次叩门,不待文静叫人,文渊已睁眼醒过来,“如何?”
“回公子,江陵王一路闯进皇宫无人阻拦,最后他……他去了……去了‘静华宫’,但是……呃,他去晚了,皇上……与柳妃……均无恙……最后……最后江陵王便从皇宫消失了……”
侍卫禀报得吞吞吐吐,断断续续,文渊始终一言不发,直至禀报完毕,方才低喃自语,“是吗。”
文静慢慢知晓一个大概,原来宁煊被关在牢里还未死心,仍想去皇宫带走依柔,谁知去晚了,皇上皇妃大婚,房已圆,礼已成,他再也没有资格带走了。
文静看着文渊,不知该说点什么好。怎么说也是她的前任未婚夫,虽然下场确实是惨了点。可是,能有什么法子?
“他果然是会离开。”文渊低语着,突然脸色一变,伸手捂嘴,血丝从指缝渗出。文静大惊失色,“文渊,你怎么了?”
文渊轻轻摇头,捡过帕子擦擦手,文静帮他把嘴角的血丝擦净,“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宋大夫来!”
文渊轻轻摇头,躺在床头,“帮我倒杯水吧,另外我衣袋里有个白色的小瓷瓶,一并取来。”
文静依言将他要的东西送过来,文渊从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投入碗中,将药丸慢慢化开,最后喝下。文静见他脸色果真好了许多,心念一动,“这是那个神医帮你配的药?”
文渊点头,并未多惊讶,淡淡地问道,“你知道了?”
文静有些不高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呢?”
“有什么好说的,身子是好是坏,该做的事还是得做,总不至于因身子不好,就借口好吃懒做吧。”
文静见他还有心思说笑,知是无恙,心里放宽,想起之前自己那一番哀怨可怜,顿时觉得汗颜,文渊岂是那种需要别人同情可怜的人?
“现在皇上也登基了,他的江山他自己会去打理,还有朝中那帮臣子,你也不需要多管。至于溯津阁的差事,新皇下旨,准你不定期任意休假,你就乖乖在家先休养着吧。”
文渊温柔地笑着,“我能做的已经做了,现在危机过去,自然是在家里歇息了。”
文静扶着他躺下,外面夜已三更,夜雾正重。
第二天宁雪来探,从她那里方才知道昨夜的宁煊有多吓人。
“二皇兄披头散发满身伤痕带血杀气腾腾地闯进宫来,幸亏大皇兄事先吩咐,若是二皇兄进宫,就不用阻拦,不然,真不知道又会死伤多少人。我赶到的时候,只见二皇兄全身都是血,连脸上都是,他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大皇兄和依柔。那表情……我……我都不忍心……”宁雪说着说着几乎要哭了起来,“母后当时就昏了过去,我又是伤心又是害怕,生怕二皇兄会和大皇兄打起来,还好没有,他们对峙了足足半个多时辰,一言不发,最后二皇兄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我怕他想不开,想跟上去,谁知道一出皇宫就不见他人影了……”
文静想象着宁煊的模样,在她印象中,他一直都是那个坐在高处,一身明黄尊贵无比的皇上。当时的她胆小心虚,连仰视都不敢仰视的人,如今竟然被宁雪形容得那般落魄。衣衫褴褛,满身伤痕,七窍流血,披头散发,整个发疯了的模样啊!想必脱离刑部大牢那番囚禁,花了他十二分气力,只想去阻止依柔与宁煜的洞房花烛。谁知,耗尽了全部心力,仍是晚了一步。母亲、兄弟、妹妹、朋友,还有心爱之人,全部都背弃他了,那种情况下,万念俱灰也不为过了吧。
“文渊……”文静回头去看文渊。文渊低头一片沉静,最后方道,“他不会的。他会想通,也会回来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他是宁煊。”
第26章 等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