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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文渊不再与她同床,但为掩人耳目,二人仍是同房,只是在卧房里加了一个卧榻,文静并不反对,只要文渊在身边就好。
但这种日子无疑是很无聊的,文渊有他的书,有他的画,也有他的事情,而且还不少。文静虽说总是跟着他,但真正在他身边的时间却并不多。
“溯津阁”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大臣来找文渊,谈天文谈地理,谈政治谈国事,最后总会扯到宁煜与宁煊的皇位之属,无疑都是让文渊帮忙想办法。从偶尔的谈话中,文静也依稀知道了,那个离宫的皇子在宫外是有着多么凶险的处境;那个辅政的皇子,又是多么尽量地在平衡龙椅无主的问题;还有那波涛汹涌的朝堂,那闻之心惊的计谋,一桩一桩地从他们嘴里说出,一桩一桩地在文渊含笑的嘴角里化解掉。
齐御王府的访客也几乎是络绎不绝,文渊一般回到家里便吩咐管家闭门谢客,但谢得了一般人,却谢不去晋父晋云常,父子俩通常在书房一聊就聊到天黑,让等着吃晚饭的文静不知如何是好。好在这个时候,总会有来寻丈夫的晋夫人到场,也不知是来解救文静还是解救文渊。
晋夫人心疼儿子,责怪丈夫不该让他劳心费神。最后索性到了下午便在王府中等着,不让他父子见面。
文静看着踏上轿子的二老,回头来看着满脸疲色的文渊,一阵心疼,正欲上前扶他,文渊却转身扶着一个书僮进屋去了,“天香,我想先歇会,不能陪你用晚膳了。”
夕阳将整个院子染成一片金黄,连带着将经过院子的文渊镀成一座金装活雕像。大门在身后逐渐关上,院子里是一片安静,偶尔有外面不知何处传来的小贩的吆喝声,却更增静谧。
不安的心蠢蠢欲动,却被更甚的担忧恐惧所压制,静静地凝视着那在余辉中慢慢离开的身影逐渐步入廊下的阴影之中,心里好像有个沙漏,一点一滴地流淌着细沙。
*
沿着楼梯慢慢地拾级而上,文静端着刚砌好的参茶,推开门来,入眼即见灯下翻书的身影,昏黄的烛火将他一身白衫也映成温暖的橘黄。
嘴角不自觉溢出笑容,文静将参茶轻轻放在桌案上,转过去帮他把窗子关上。再转回身子时,文渊正睁着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怎么了?”
文渊收回目光,轻叹一口气,端起那杯参茶,慢慢品尝,“谢谢。”
“不用谢我,是依柔教的。她说你最近忙碌,要注意多补补身子,所以给了我一堆人参燕窝。”
文静看着横在案边的玉箫,忽而响起初来米那那阵子听到的箫声,走过去,想要拿起来看看,一只手突然横过来按住了。
顺着白皙修长的玉手往上,看到文渊脸上未落尽的紧张。文静心里突然一紧,这支箫对文渊意义非同一般。
文静缩回手,“这支箫好像和你寸步不离?可是却很少听你吹起。上次听到还是我刚到米那时,也只是隐约听到。”
文渊将玉箫横执在手,俯首端详,“我身体不好,气虚血弱,这种管风乐器吹多了伤身。”
“既然不能吹,收起来就好了,怎么还时时带着?难道……是某个人送的礼物?”文静问到最后,语带调皮诙谐。想到可能会是某个窈窕淑女送的定情信物,心里没由来地泛起失落。
原来文渊,他有喜欢的人啊!
“不是。”文渊抬眸看着文静,轻笑着摇头,“只是一种希望的寄托。”
“希望的寄托?”文静不懂了。一件普通的东西若要有什么寄托,一定得和什么特殊的人相关,不然,让本来无思想的物体突然去寄托什么感情,怎么看都牵强。
文渊将玉箫重新放回桌面,端起参茶慢慢喝着。文静见他无意再谈论这个问题,也不好再问,只顺口说道,“我以前也喜欢收藏一些东西作为纪念。”
文渊慢慢将参茶喝完,将杯子放回原处,方才起身,将文静刚刚合上的窗子又重新推开,看着灯笼在湖面映照的潋滟水波,沉静半晌,“天香,放弃自己的国家和爱人,嫁到米那,你认为值吗?”
文静正出神地望着他,乍闻此话,如同被电击一般,登时呆了,嘴里呐呐不成语。
放弃国家和……爱人?
天香公主真的有心上人?
第15章 不想家吗?
文渊等待许久没听到答案,缓缓回眸,浅浅微笑,带着些自嘲,“我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你既然来了,自然是愿意的。”
文静傻傻地看着他把窗子重新合上,然后走到自己跟前,伸出手来,“走吧。”
文静愣了一会,慢慢把手放在他手心,任他牵着,同他一起下楼去。
*
看着文渊的脸色近来更加苍白,文静很希望自己能帮他点什么,想问他到底在烦心什么,但每次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问了又如何,就凭她那点头脑,能帮什么呢?那两个皇子如今依然互相犟着,不肯挑起责任,太后没办法,众大臣也没办法,最后不知为什么,都来文渊这里找出口。文渊想必也是为了这件事情烦恼,毕竟,要劝服一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放弃美人选择江山,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电光火石间,突然又想到了小洁。如果是小洁,以她那三寸不乱之舌,死的都能说活,要说服这两个皇子——哦,不,只要一个就行了,应该不是难事吧。
唉,为什么穿越的不是小洁呢?如果是她,在这里肯定是如鱼得水了,话又说回来,她在哪里都是如鱼得水呀。哪像她这么没用,到哪里都只会躲在别人身后,做不了什么事情。
“天香。”
一只小手在眼前晃荡着,随即一张放大的俏脸出现在眼前。文静吓得往后一倒,连着椅子一起往后摔去。
摔在半路停了下来,等椅子稳住,回过神来,方才发现是宁雪。
自从文静跟着文渊到“溯津阁”,宁雪也成了“溯津阁”的常客,总来找她说话聊天。
“你在看什么?这么出神?”宁雪拿过文静手里的书,“《兰都城志》?”随手翻了两页,然后合上,“看这种书做什么?跟我出去转两圈,就什么都知道了。”
宁雪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夸张,她虽然身为公主,却因当初皇上宠爱,得特许可以随时出宫。她自小性格活泼,不拘小节,得此特权自是大大利用,不止自己从小习武,还连带着训练出一队娘子军作为护卫,个个身手矫健不凡,不亚于男子。自安全有了保障之后,宁雪出入皇宫从来不隐瞒身份,兰都城里到处都能看到她的身影。有时候在城里呆厌了,还时常带着她的娘子军到西北关一带打着“保卫边疆,抵制南月”的名义去侵军扰民。先前她跟天香说的,所谓出征西关的娘子军,便是她这一队护卫。
文静愣愣地看着她把书拿过去,很轻松地认出她认了半天都没确定的字,心里再次想着,如果穿越的是小洁,以她喜欢古文的架势,这些哪里又难得到她?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原本应该是别个聪明能干的人来帮他们解开这些死扣的,结果变成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了。
“走吧,文渊哥那里忙着,你在这里也没用,我们出去走走。”
这段时间,因为大国无主久已,周围国家民族都虎视眈眈,朝廷事态愈加严重。朝臣均知晓文渊与两位皇子关系甚笃,且传言有人曾经看到出走的宁煊曾与他见面。总此这些,忠心为国的来找他帮忙劝说两位皇子,晓以大义;暗怀鬼胎的也来找他希望能探出宁煊下落。文渊性温,来者不拒,虽然疲惫,在这关键时刻仍是不敢懈怠。
古代女人不干政。文静不会笨到连这都不知道,所以,每次只要有人前来,而文渊并无意拒绝时,她就会回避。久之,宁雪只要见文渊会客,就会直接到东中阁来找她。
“溯津阁”的东中阁里的藏书全是关于一些地理日志、以及近代人物志的书籍。当生活逐渐走入正轨时,文静逐渐意识到不能再像当初以邻国公主孤高在上地关在行宫不理外人,她也不可能在文渊身后躲过这一辈子。不管乐意或是不乐意,她现在是天香公主,至少现在要借着这个身份好好生活下去,不了解这个世界,不了解天香公主是绝对不行的。思前想后没有其他办法,最后问明了文渊,她便到这里寻书看。只是一翻开那些书,她就傻眼了。里面的文字,她几乎一半都不认识。
米那国的文字与繁体字类似,但是字体却有很大的不同,且行文写字与说话方式也颇有差异,文静当初语文原本就学的不好,如今看着这些东西,更是觉得两个眼珠快要掉出来了。硬着头皮翻了两页,完全没看进去里面说的是什么,懊恼地把书扔开,生会闷气之后,又不得不重新捡起,再一个字一个字地去认、去读。如此这般,往往一个下午都看不到一页书,每每气得她恨不得将那泛黄的书页直接抓下来。
宁雪听说她看起书来,忍不住取笑,“天香,你真是放着个活书橱不好好用。难道你不知道米那国有句顺口溜,‘溯津阁,书高搁,文渊不若文渊哥。’”
“那是什么?”
宁雪甩着根马鞭,“就是说有了文渊哥,溯津阁的书都可以束之高阁了,有什么想知道的,只管问文渊哥就好了,省了费那些力去找书看。”
“这不会是你说出去的吧?”文静听着顺口溜好玩,按着那语气随口问着。
“那当然。”宁雪甚是得意,“本公主金口一开,谁敢否认?”
文静也早听闻文渊学识过人,奈何不是一般的问题,她还真不敢向文渊请教。天香公主作为一个公主,读的书自然不少,她若不小心问出了什么弱智的问题,那就坏了。
所以,尽管天天跟着个立地书橱,文静还是得天天眯着双眼躲在东阁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去认去猜那书里的内容。她从小念书就不认真,一翻开书一个头就变成两个大,好不容易挨到高考结束,大学念体校,扔了那些课本,工作也只是指望着当个警察去抓些小偷,只需要四肢发达就可以,再也不用去读那些让人头昏的书本。却没想到到了这儿,她竟然反而得成天关在藏书阁里看着这些更加难懂的书。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尽管文静怨气冲天,但怨气发完之后,依然不得不回来继续看。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就必须懂这里的游戏规则,她别无选择。
幽幽的一口怨气从嘴里吐出,宁雪受不了了,“就说看书没趣,想了解兰都城,出去转转,只消一个下午,这本书里写什么,你就全都知道了。”
及至手腕被抓,文静方才回神意识到宁雪还在身边,但为时已晚,宁雪已经拉着她出了“溯津阁”。
为什么说为时已晚?
因为在这个皇宫,文静最怕最怕的就是这个宁雪。虽然除了文渊,她也就剩这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且也喜欢她的活泼开朗,只是这丫头对南月国的深厚兴趣,让她不得不敬而远之。若说陪太后说话被问及南月的风俗,她打马虎眼还能稍微糊弄过去,糊弄不过去时,借口深居宫中未曾听闻就可以了。
可是这宁雪,那是说到南月国就缠着她不放的主,而且她不问南月民俗,若问也绝对是用来抛砖引玉的,最终目的都是要她讲她宫中的事情,和兄弟姐妹的事情,叔叔伯伯的事情,一堆一堆,差点让文静以为她才是穿越的,然后等着穿回去了写一部《南月国皇宫秘史》。
不得不说,文静被迫不得不关在书阁看书自虐,其中一大部分就是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