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在二十多年前,我曾经遇到一个老婆子,她说家中有女儿得了怪病,按照神道的说法,必须找到一位居于城南的董姓男子,哦,还得属鸡……方可以解除她女儿的灾厄。我一时贪财就随她前往,中途换了两辆车子,他们趁我不备突然将我打昏,藏在箱笼里过了数重大门。箱笼一开就见到漂亮的亭台楼阁……我心里惊慌不安,索性问那老妇人是哪里,她居然回答是天上!”
“啊……真的吗?”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人们的神情越发兴趣盎然。
“当然是真的!马上就有人来伺候我沐浴熏香,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又给我换上华美衣裳。进了内室……哎呀,居然有一个绝色美人走了出来……我与她春风一度,临别时这仙子还特意赠我很多宝贝,还特意叮嘱我切不可将此事传扬出去!”
“老天,当真吗?那你是真的去了天上?”
“什么天上?!那绝美的佳人就是老侯爷的夫人夏兮呀。”
众人纷纷窃笑,原本大家都在悄悄流传说那紫衣侯是当今陛下的私生子,可是现在看来,皇帝的“连襟兄弟”还真多,说不准眼前这个人才是人家的便宜老爹……
“你怎么能确定就是夏兮夫人……”
“哈,天底下绝色美人不少,耳后三颗红痣的……”
话传来传去,最后传到了萧冠雪的耳中,他的笑容慢慢沉寂下去,眼底第一次现出怒意:“江小楼,如此恶毒的流言你都敢放出来,可真是胆大妄为。”
他的心腹立刻道:“侯爷,不过是一个醉汉的胡言乱语,谁也不会信的……”
萧冠雪慢慢站起身,脸上冷酷的笑容逐渐淡了,从前他可以视之为一场游戏,因为江小楼无论如何都无法动摇自己,就像猫捉老鼠可以慢慢戏弄,一直到老鼠被玩死为止。但现在他才意识到,他不是那只猫,而江小楼也不是任由玩弄的鼠,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流言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原本只有米粒大小的种子在众人的嘴巴里会逐渐生根、发芽、长高,最后变成参天大树,无法撼动。
思及此,他千念百转,隔了很久才道:“准备马车,我要立刻进宫。”
醇亲王府
江小楼正在逗那只小白鼬,小蝶为它做了一件小小的官袍穿上,又教会它作揖,可*得叫人*不释手。
一名护卫进来禀报道:“王妃,紫衣侯晌午的时候进宫了。”
小蝶抬起眸子,立刻道:“小姐,他一定是解释去了!”
江小楼没有开口,护卫却道:“陛下极为震怒,下令逮捕那疯言疯语的醉汉……可在搜捕的时候,那人却不翼而飞了。陛下命令天策军把酒馆的酒客和说书人都给抓了起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眼见护卫退了出去,小蝶试探着问道:“小姐,陛下是不是铁了心要维护侯爷夫人的荣誉?”
江小楼轻笑一声,眼眸深沉得看不清任何情绪:“与其说是维护侯爷夫人,还不如说……维护他自己的尊严。”
外界传言老侯爷不能人道,所以夏兮夫人这位绝色美人才会不甘寂寞、四处猎艳。在醉汉之后,又有无数人自称和紫衣侯夫人有一腿……这些人的存在将会给萧冠雪致命一击,纵然他今天入宫去做作了一番,皇帝也不会轻易释怀的。
小蝶正要说话,瞧见一名美人翩翩进了院子,不由笑道:“小姐,安小姐已经到了。”
安筱韶明眸皓齿,十分美丽,脸上的神情更是格外欢欣:“今天我在宫中的时候,听人说起关于紫衣侯的事……你不知道陛下那张脸气得呀!虽然萧冠雪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可陛下到底疑心病重,绝不会再信他了。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安筱韶的神情有几分幸灾乐祸,她是大家千金,从来不曾有这种得意忘形的时候。只是她极度讨厌萧冠雪,看见对方倒霉自然格外高兴。
江小楼轻轻挥着手中的象牙扇子,神色从容地道:“你猜猜。”
“一定是假的,是你故意捏造出来的是不是?”
江小楼眼眸里是若有若无的笑意:“真真假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是否愿意相信它是真的。”
“这回萧冠雪可彻底栽了!”安筱韶瞧着小白鼬憨态可掬,便也伸出手去抚摸,谁料刚刚挨近就被咬了一口,她轻呼一声,血珠子登时冒了出来。
小蝶忙不迭地去找药,安筱韶登时苦着一张脸,江小楼却笑出声来。
“你真是坏,也不提醒我一下——”
“这家伙看起来温顺,实则凶悍得很,平日里只肯听少数人的话,谁叫你这么眼巴巴地扑上去了?”
小蝶已经找到药,成功替安筱韶止了血,她看着自己的伤口叹气不已:“唉,我真是小看这家伙了,这么小的个子,居然如此凶悍——”
“你就只是小看了这只宠物么,对紫衣侯何尝不是如此?”江小楼不紧不慢地道。
“这是什么意思?如今陛下已经怀疑他的身世了,他最重要的倚仗不就是这个吗?”安筱韶摸着吃痛的手指,神情充满不解。
“你以为萧冠雪会坐以待毙?不,他当然不会。如果他遮遮掩掩或是私下派人处置,陛下一定会怀疑夏兮。可是他偏偏若无其事……因此陛下只会当成有人故意诬蔑。所以筱韶啊,你还太嫩了一些。”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安筱韶在说话的时候开始用咱们这两个字,显然她觉得江小楼和自己是站在一条船上的。
江小楼笑意暖如春风:“太子殿下倒台之后,三殿下活动越发频繁。他和顾流年的蠢蠢欲动陛下都看在眼中,自然要下手的。萧冠雪非但不会因此收到连累,反而会收到嘉奖。”
安筱韶脸上露出一丝惊疑的神色:“你是说…”
“我是说,萧冠雪又要春风得意了……”
江小楼猜的半点不错,皇帝对紫衣侯大肆封赏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流水一样的礼物送进紫衣侯府,看傻了所有人,大家心里都犯了嘀咕,萧冠雪既然不是皇帝的儿子,陛下为何还如此照拂?
小蝶显得极为不安:“想不到小姐的一番布置,反倒成全了他。”
江小楼神色柔和如水:“凡事有得必有失,我只是在陛下心中种下一颗离间的种子,待到合适的时候自然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最合适的时机到来。”
天气越发热了,花园里蝉鸣的声音响彻,越发扰得人不能好好休息,江小楼从美人榻上起身,小蝶连忙端了水晶葡萄过来:“小姐,又被吵醒了吗?”
江小楼看了一眼窗外,道:“的确是很扰人。”
“是啊,奴婢已经赶了一回,这些蝉就是赶不走。”
江小楼起身梳妆,目光落在晶莹的葡萄上,笑道:“这是——”
“是王爷派人送来的,说是今年的新贡。”小蝶脸上露出笑意。
江小楼点头,神情多了三分发自内心的温度:“王爷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书房。”
江小楼刚刚到了书房院子外面,便见到卫风失魂落魄地从里面冲了出来。她眼眸瞬间暗了下来,袖子里的手不经意间攥紧了:“怎么了?”
卫风看见江小楼,登时吓了一大跳,如同白天撞见鬼,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
江小楼一眼瞧见卫风的脖子上有一块青紫的痕迹,她张了张嘴,仿佛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卫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强忍住眼泪道:“没有,不过是我打碎了一盏茶,被醇亲王骂了两句而已。”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悄悄观察着江小楼的神情,她仿佛刹那间被闪电击中,眼里难以抑制的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那是怀疑,发自内的怀疑。
是人都会怀疑,尤其是疑心病很重的江小楼。卫风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句话,垂下的嘴角越发显得悲哀,眼底的深处却出现了一丝嘲弄。
感情再深厚的夫妻,也没办法承受可怕的疑心。
卫风一咬牙,竟然站起身飞奔而去。,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江小楼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复杂神色,唇畔却慢慢浮起一丝冷笑。
江小楼推门进去,独孤连城正在看奏章,她微笑着道:“连城,你和卫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江小楼外表很随和,实际却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也许是有过被人背叛的经历,所以按照她从前的做法,若是怀疑了某人绝对不会亲口问出来。但今天她不但问了,还问得直截了当。
独孤连城看着她,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一般明亮温暖:“你说呢?”
“我可猜不出,不妨把人叫进来问问?”江小楼轻咳一声,眼底不觉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小蝶看了看这对夫妻,越发不明白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谜。刚才那情形谁看了都会误会,怎么偏巧小姐就若无其事的。
卫风没想到自己刚回去就又被召回来,脸上满是压抑的不安。
“小姐,我……”
江小楼看着他,神情慢慢变得郑重:“刚才在书房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何如此害怕恐惧,真的是打碎了茶盏吗?”
独孤连城的目光落在卫风的身上,难掩眸子里的冷淡。
卫风的肩膀在颤抖,声音却极为坚定:“是,小姐。不过是一点小事,不值得您过问。”
他很害怕,害怕到连肩膀都在微微的颤抖,仿佛在竭力掩饰着某项事实。
江小楼的眼底仿佛有怒气在聚集:“如果真是小事,为什么不肯说实话?”
卫风忍住眼泪:“都是奴才的不是,是奴才笨手笨脚的,请您不要怪罪醇亲王。”
江小楼眸子里仿佛点染了寒气,看着格外冷清:“你说的都是真的?”
“绝不敢……绝不敢有半句谎言。”卫风只是低着头,仿佛要把头一直埋到地缝里去。
眼看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江小楼便挥了挥手,叫卫风退了下去。
从这天起,独孤连城便都是在书房歇息,外人瞧见心中难免起疑,这新婚夫妻都是蜜里调油的,怎么换到他们身上就变了味道……有心人回忆卫风之前从醇亲王书房里出来时候的神情,自然开始有了很丰富的联想。
江小楼在走廊下看了一天的书,太阳暖融融地照在她的身上,给她白皙的面孔罩上一层淡淡的金色。不知不觉地,她竟然靠在椅子上,轻轻合上眼睛小憩起来。
卫风走进来,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左右四顾,并未见到小蝶的影子,稚嫩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困惑的神情。随即他确定四周的确没有人在,便轻手轻脚的走近了。
江小楼的呼吸很轻,睫毛长长的,睡着的时候少了三分冷漠,变得越发温柔动人。
卫风把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极为小心翼翼。江小楼睫毛抖动了一下,卫风吓了一跳,几乎以为她就要苏醒,谁知她稍稍侧了下脸,又睡着了。
她的侧颜格外的宁静,看起来像是个单纯的孩子。
卫风忽然觉得一股蓄积已久的毒忽然在胸口裂开,轻轻地、一点点地靠近了她,越靠越近,就在他的唇几乎就要落下去的时候,外面却突然传来一声厉喝斥:“你干什么!”
卫风吓了一跳,一下子转过身来。独孤连城满面冰霜地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