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庆王醒悟过来,不,不会是姜翩翩。他一个劲地摇头,脸上的汗大滴大滴落下,几乎是面如土灰,身如筛糠,整个后背都湿了一片。
翩翩见状越发奇怪,庆王还从来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畏惧中夹杂着怒火,不过就是一道菜,怎么会吓成如此模样?她心头一跳,连忙道:“王爷,那油炸乳鸽有什么问题?”
或许有人下毒,被庆王识破?
不,不会!王府厨房虽然有四五十人,负责王爷饮食的炉灶却只有一个,特别配上三个人,专司掌勺、配菜、打杂。打杂的对各种菜进行摘选,完成准备工作之后,经专门的妈妈检查合格才能交给配菜的人,配菜的人又经过切、剁碎的工序,把各种菜和调料准备好,然后按照膳食的配方,由掌勺做成一道一道菜,慢慢按照顺序传上去。因顺姨娘曾有下毒之举,王府的饮食如今都由专人负责盯着,绝不会出现差错。任何杂人都不可以进入厨房,菜不到桌前不许打开。菜是哪个人洗的,哪个人配的,哪个人炒的,都会清清楚楚记录在案,如果出现了任何问题,谁也跑不了。
庆王断断想不到,就在严厉整顿厨房之后居然还有人可以混进去,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细鸟给炸了。那可是细鸟,宫中的禁物!如今却在他的餐桌之上,这是杀头的罪过……他越想越是恐惧。一则江小楼已经察觉了他的诡计;二则她这是故意警告和挑衅。能够潜入王府厨房,神不知鬼不觉达成目的,可见对方武功奇高。如果江小楼有心要在菜中下毒,根本是易如反掌!庆王心里的害怕一阵阵涌上来,几乎将他彻底湮灭,他猛然站起身,快速向外走去。
翩翩一震,立刻跟着站起身道:“王爷,您这是去哪儿啊?”
庆王却是并不回身,声音却在颤抖:“我还有点事,不吃了,你自己早些休息吧!”说完,他便快步离去。翩翩正要追上去,却被彩霞给阻了。彩霞赔笑道:“夫人,王爷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政务才会匆匆离去,时候不早,您还是先用膳吧。”
她这样一说,姜翩翩便只能点点头,放弃了追出去的想法。王爷如今正在气头上,还是千万别跑去触霉头……
庆王一路回到自己的书房,在书房里来走去,他仰头看着天空,乌云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口向地面压了下来,让他心头更加郁卒、难受!他几乎想要对天呐喊,发泄出心头的恐惧与愤怒,然而他不敢,他甚至生怕惊动了江小楼。那个年纪轻轻的女子,有着天底下最甜美的面孔,却有最阴毒的心肠。她居然把细鸟送上了他的餐桌,她竟然敢公然挑衅!
赫连笑就在此刻走入了书房,她静静在门边驻足,语气温柔:“父亲,你慌了。”
庆王陡然一震,立刻回过神来:“今天下午的事你可知道了吗?”
赫连笑只是点头,美丽的眼底透出一股阴沉:“女儿已经知道了,父亲不必担心。”
“什么不担心!江小楼把那细鸟做成了一道菜,放在了我的餐桌上,你说她到底是何居心!”
庆王此刻已经气得面色铁青,声音都在禁不住的颤抖。
假如今天有人认出了桌上这道菜,那他偷食细鸟,犯的就是死罪!原本想借这细鸟把江小楼置诸死地,却没想到画虎不成反类犬,被对方倒打一耙——
赫连笑心头何尝不愤恨,但她强忍住气道:“父亲何必如此紧张,江小楼不是三头六臂,不过是因为安筱韶泄露了天机,才害得父亲白忙一场!”
庆王猛然锤了一下桌子,厉声道:“这人也太爱多管闲事了,若不是她,何至于功亏一篑!”想到今天在桌上那道油光发亮的细鸟,他胃部就是一阵犯呕。冒了天大的风险,却换来这样一个结局,实在是得不偿失,他忍不住埋怨:“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赫连笑瞳仁闪烁:“父亲,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细鸟毕竟是宫中之物,常人只见描绘不见真形,我原本以为此次定能成功,杀她个措手不及,却不料半途冲出来一个安筱韶,真是坏了大事。事情既然败露,咱们大可以另寻他法!”
庆王脸上却是极度难看:“另寻它法,谈何容易!从前你说她对我没有戒心,这回她可是记恨上了我!”想到人家随时都可以在自己的饮食里头动手脚,他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轻举妄动。
赫连笑深吸一口气道:“父亲切莫惊慌,事情交给我来办吧,定叫那江小楼命丧九泉!”
当天夜里,庆王府突然发生了一阵骚动,婢女仆妇们惊慌失措地提着灯笼往南面奔去,杂乱的脚步声在院外响起。江小楼尚未入睡,只是静静倚在床头,闻声并未抬头,继续低头看自己手中的书。
“小姐,外面可出了大事了。”小蝶兴冲冲地打探完,快步奔了回来。
“哦,出了什么大事?”
小蝶压低了声音道:“那丹凤郡主半夜里起来小解,却不知道为什么被蛇给咬了,如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死去活来,眼泪都快把房子给淹了!”
江小楼闻言,只是微微一笑:“真是可怜——”
小蝶眨巴了一下眼睛,惊讶道:“小姐,你好像早就知道了。”
江小楼把书丢在一边,笑容十分清浅:“今天下午你去王妃处,我独自路过花园,见有一条蛇在沟渠里游动,就吩咐楚汉顺手捞起来。那蛇昂头吐舌,很是灵动,我看了便舍不得杀了,径直交给楚汉处置。许是丹凤郡主心如蛇蝎,不小心招了同类……”
怎么处置?!当然丢进了马桶!小蝶可以想见,晚上丹凤郡主急急坐上马桶,蛇又窜不出来,被一阵热乎乎的尿劈头淋着,当然会猛然窜起咬她一口!
如此一想,小蝶登时觉得浑身打了个冷战,疼,那一定疼极了!
------题外话------
《洞冥记》和《酉阳杂俎·羽篇》中对细鸟都有记载,这种鸟的确是有美容养颜的功效,也是皇室禁物,不允许私人收藏或者猎食,砍头也是真的。不过在历史记载中,细鸟的形状偏向鹦鹉,但因为我更喜欢画眉的声音,所以就改了
叶词君,你惊鸿一现就消失了……也许你是被重打了八十大板后投入了监狱……也许被楚汉兄弟悄悄给咔嚓了……当然,作为一个龙套,你已经物尽其用了,你拥有蜜色的肌肤和闪亮的牙齿,土豪万岁!
☆、第129章 黄泉路上
小蝶吐了吐舌头道:“活该,我们和丹凤郡主无怨无仇的,她居然想到这么阴毒的法子来害你,可不是得让她吃点苦头!”
江小楼点点头,悠然长叹了一声:“这下可好,既不能看大夫,也不能解开给人瞧,只能偷偷抹些药,好在那只是条水蛇,如果是毒蛇,只怕性命堪忧。”
女子的贞洁才是最重要的,伤在如此隐秘之处,难道她还能宽衣解带给人瞧不成?毕竟丹凤郡主是金枝玉叶,她只能躲在床上,等她那伤好了为止。
江小楼微微含笑:“不过这样一来,她会更加记恨我。”
小蝶毫不在意地哼了一声:“恨就恨,咱们还怕她不成!像这样狡诈阴险的人,明着不敢来,偏偏来暗的,什么细鸟,什么画眉,分明就是他们在暗地捣鬼!下次再来,我就去找条竹叶青!”
听她说得有趣,江小楼不觉轻笑起来。
重重锦缎深处,赫连笑俯卧着动弹不得,只觉痛处难受得很,口中不觉咒骂道:“这江小楼可真是阴狠,如此招数都想得出来!”
那蛇钻得很不是地方,差点害她一命呜呼,若非察觉到了阴凉之气及时抬起臀部,只怕蛇会顺势钻入她的身躯。尽管如此,还是被蛇狠狠咬了一口,赫连笑越想越气,又羞于见人,只能埋首在枕头上,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蒋晓云本坐在一旁垂泪,见状连忙道:“知道她是个厉害的人物,你还去招惹她做什么,没瞧见你二哥是怎么死的吗?我劝你,快歇歇神吧!”
赫连笑唇色发白,眼底发青:“你怕她,我可不怕!这回不成,下一回她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下一回?哪里还敢再来下一回!蒋晓云深恨赫连笑不知轻重,立刻道:“快别说了,细鸟是我好容易才求太子妃娘娘找到,这事如果传扬出去,连娘娘也脱不了干系!原本我是想着可以把庆王妃、江小楼都拖下水,所以才肯帮忙,现在看来自己倒反受其害。我劝你,这段时日修身养性,切莫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否则你大哥回来,我真的没法向他交代!”
赫连笑猛然从床上爬起来,还没开口,她痛得眉眼都缩成一团,立刻弯下了腰,厉声道:“若是不肯帮忙就走,我不稀罕!”
蒋晓云看着赫连笑连连摇头,打蛇不成反倒被蛇咬了一口,可见江小楼手段老辣,不管赫连笑如何,自己是万万不能掺和了!思及此,她只好站了起来,柔声道:“你好好歇着,改日我再来探望。”
蒋晓云离去了,赫连笑气得一手将青瓷枕头掷在地上,吓得丫头们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第二日,赫连慧入了门。赫连笑正趴在床上,双目凹陷,嘴唇隐隐发青,脸色一片惨白,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
这两日庆王府的人走马观花来看望,表面上嘘寒问暖,其实都是来凑热闹的。好端端的一个千金小姐,上马桶的时候却被蛇给咬了。说的好听些是她这屋子太香了招蛇,说得不好听就是她为人不好招惹天怒,否则这蛇怎么不钻别人的院子,偏钻进了她的马桶里。
瞧见赫连慧来看她,赫连笑面上挤出一丝笑意:“原来是慧儿来了。”
“大姐,你身体可好些了吗?”赫连慧满面关切。
“好多了。”赫连笑有气无力地回答。
“可曾请大夫看看,开的什么方子?”
赫连笑面上哭笑不得:“我请大夫来,他也不敢查看伤处,只能开一些消肿化瘀的药,苦苦熬着吧。”
听她这样说,赫连慧清莹的眼底一片同情之色:“这蛇堂而皇之钻进你的屋子,那么多丫头妈妈都是瞎的不成,居然半点没有瞧见!”
赫连笑咬紧了贝齿,忍住心头愤恨:“千防暗防,谁能防得住暗箭!这都要怪父亲不好,真真引狼入室!”
赫连慧黛眉微蹙,并未接赫连笑的话茬,反而伸出手替她掩了掩被角。赫连笑目光一凝,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慧儿,难道你听不懂我的话?”
赫连慧怯弱地道:“大姐,我送来的药膏是岷州所产,当地的农夫被蛇咬了,只要把这种药膏涂在患处,不出三五日便好,你可千万记得一日三次。我还有些事,先行告退了。”说完,她便站起身要往外走。
赫连笑冷哼一声,不阴不阳地道:“你以为江小楼能饶了你?”
赫连慧转头望着赫连笑,面上掠过一丝惊讶:“大姐,你这是在说什么,我好心来看你,怎么连我都怨怪上了。”
赫连笑面上的笑容更加冷漠,她盯着赫连慧的眼睛,一字字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郦雪凝的死,你脱得了干系么?”
赫连慧面色平稳,笑意如初:“大姐,你真是糊涂了,瑶雪郡主的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她是因为顺姨娘告密,才会死在太子妃的手上。”
“明人跟前不说暗话,我娘的确是内应,可惜王妃和瑶雪素来防备着她,她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那对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