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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护夫人有些坐不住了,忙起身道:“柱国侯当然是偏着穆三小姐的,这大家都看见了,所以才都来给穆三小姐道喜嘛!——不过,我下午还有平乐公主的马球赛要去,去晚了可就得罪平乐公主了,还请穆三小姐见谅,容我先告辞。”说着给穆夜来行了半礼。
穆夜来的脸色再也撑不住了,跟着站起来,皱眉道:“平乐公主的马球赛?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没有人给她送帖子啊……一会儿要去问问嫡母,是不是把请她的帖子给扣下了。平乐公主的请帖她都敢私自昧下,这可是了不得的事儿!
想到这里,穆夜来对那些所谓的原配正室更是不屑。——都是一群鼠目寸光、只知道争风吃醋的无知蠢妇!
都护夫人留神打量穆夜来的神情,见她很是忿忿不平的样子,忙道:“平乐公主请的都是正室和嫡女……”意思就是,您既不是正室,也不是嫡女,所以,您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穆夜来听了却是大怒。她早就不觉得自己跟嫡女有什么差别。嫡女能做到的事,她都能做到。嫡女不能做到的事,她也能做到!就说打马球,这长安城上上下下,除了萧士及这个大男人,谁能打得比她好!
还有,她都很快就要嫁给柱国侯做正室了,平乐公主凭什么不给她面子?
平乐公主能有太子妃出身高贵么?她还不一样是太子妃的座上客!——难道是因为她去年断了腿,所以平乐公主打量她暂时不能打马球?可是她的腿已经痊愈了!
再说打马球,本来就是她们安西女子从小玩到大的,就算她瘸着腿,也能打遍长安无敌手!
“都护夫人请便,我要去跟我嫡母说说话。”穆夜来沉着脸送都护夫人出去。
都护夫人一出穆侯府的大门,就忙让自己家的车夫送她去平乐公主府,赶赴那里的马球赛。
穆夜来飞快地来到穆侯夫人的正院,等不及让下人通传,就自己撂开闯了进去,着急忙慌地问道:“母亲,平乐公主给我送的帖子是不是在您这里?您怎么不早点拿给我!”
穆侯夫人皱了皱眉头,从炕上转过头来,不悦地道:“你说什么胡话?什么请帖?我怎么会有你的请帖?”
“母亲!”穆夜来更是着急,“我知道您心里不高兴,可是平乐公主的帖子非同小可,您还是赶紧拿出来吧。”又提醒道:“就是今儿下午平乐公主府马球赛的帖子。我去年做了一套马球服,还没有上身,今儿穿去应该也还凑合。”
穆侯夫人这才明白穆夜来在说什么,不由有些好笑,点头道:“原来是平乐公主马球赛的帖子。——公主只请了会打马球的正室和嫡女,还有一些从外地来的贵客。你算哪根葱?平乐公主为什么要给你送帖子?”
穆夜来张口结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自从柱国侯府的十万两银子送到穆侯府,指名要送给穆夜来之后,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上一世被萧士及宠爱的回忆里,情绪上完全没有转变过来,所以分外觉得委屈。
就像一个独宠了十多年的宠妃,突然发现宠爱她的君王换了口味,然后四周的人都不把她当一回事了,那种从最高处跌落的失落感,让她有些无所适从,更不愿相信穆侯夫人说得是真的。
穆夜来咬了咬唇,道:“母亲不愿意拿出来就算了,我自己去就行。——我却不信,平乐公主能把我拦在外头。”说着,转身风一般地离去。
穆侯夫人嘴角带着一丝讥诮,看着穆夜来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处。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就知道给穆侯府丢人。”穆侯夫人在心里骂道,但是并没有去阻止穆夜来继续给穆侯府“丢人”。反正穆侯在府里抬举石姨娘和穆夜来母女俩踩她的面子,她就无所谓去顾忌穆侯府在外面的面子了。
自己男人都不顾忌自己家族的面子,凭什么让她一个女人去顾忌?石姨娘不过是仗着比她这个正室夫人脸皮厚,知道她无论怎样不受规矩,自己这个正室夫人在外人面前都要维护她的面子。
呵呵,真是好笑。打量别人都是“面子”的傻子,就她一人聪明呢,得了里子还要得面子。——你做梦……
她的脸皮再薄,这些年被踩下来,也厚得出了一层茧子。
穆侯夫人从炕上下来,走进自己的小佛堂,在佛前敲着木鱼,手里转动着念珠,嘴里念着经卷,闻着佛前升起的缭缭青烟,刚才被气得要内伤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穆夜来回到自己的院子,马上命人去外院吩咐备车,自己叫了丫鬟过来给自己换衣裳首饰,还有靴子,同时让她们马上准备,要跟自己出门一趟。
穆夜来的丫鬟英枝担心地问道:“三小姐,您的腿刚好,能打马球吗?”
“为什么不能?我就算没腿都能打!”穆夜来恨恨地道。她记得,上一世的杜恒霜根本就不会胡旋和骑射,谁知道这一世她跟开了窍一样,居然样样精通!
不过打马球这回事,可是练不来的,必须要有天赋!
而上一世,她就是靠向萧士及求教如何打马球,一步步接近萧士及的。
多少个日子,萧士及一个人泡在马球场上,骑着马,挥着马球杆,一杆一杆地将马球打入球门,厉害地时候,一杆能把球门扎破了。
穆夜来那时候表示自己从小喜欢打马球,但是没有萧士及打得好,所以希望他有空教教她。
开始的时候,萧士及一直是对她不假辞色的,直到她开始向萧士及求教打马球的绝技,才真正让萧士及对她软乎下来。
再后来,当萧士及知道她会跳胡旋,会弓马骑射之后,就对她的态度彻底温和下来。
男女之间的事儿就是这样,一里一里地,这就不就上来了……
穆夜来对着镜子里英姿飒爽的自己做了个鬼脸,笑着大步走了出去。
一路坐车来到平乐公主的公主府,她果然看见门前停着多辆大车,虽然看上去不显眼,但都不是品级不低的长安高门贵胄的车驾。
穆夜来心情极好,抿嘴笑着,让丫鬟英枝去角门叩门,送上自己的拜帖。
她知道,有了柱国侯那十万两银子做底,她穆夜来在长安的地位,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
谁知英枝叩开角门,那门子看了一眼拜帖,问道:“请问您有没有公主的请帖?”
英枝为难地摇摇头,道:“我们夫人把请帖扣下了,不给我们三小姐。”这是穆夜来让她说的话。虽然英枝觉得穆侯夫人不至于这样,但是三小姐言之凿凿,她也没法子。
那门子道:“您稍等。”说着阖上门,去里面查今日的宴客名单。一般世家宴客,除了送出去的请帖,当然也有自己的备份,以便有问题的时候查处。
那门子翻了半天,没有看见穆侯府三小姐的名字,但是刚才那丫鬟还拿着穆夜来的拜帖,说不定穆三小姐已经来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命人去内院问了问。
内院很快传话过来说,这一次请的是正室和嫡女,没有给穆三小姐下帖子。
门子就收了册子,出来道:“对不住了,今日主上有客,不见外人。请你们主子先回去,改日再送拜帖,看看主上什么时候有空吧。”
英枝吃了闭门羹,很是不高兴,悻悻地捧着穆夜来的拜帖道:“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我们三小姐可是太子妃面前的红人,就连柱国侯都另眼相看的。”
“是啊是啊,满长安城谁不知道柱国侯要纳妾了……”那门子挤眉弄眼地道,“所以今儿就更不可能给穆三小姐帖子了,您说是吧?”
英枝被堵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好怏怏地回到穆夜来的车旁边,低声道:“三小姐,那门子不让您进去,说让您改日再来。”
穆夜来大怒,一手掀开车帘道:“怎么回事?你没说我是太子妃的女官?而且满长安城,有哪个女眷打马球能好过我?——你再去跟那门子说说!”
英枝很是不好意思,半天挪不开步子,喃喃地道:“……都说了,那门子说,今儿请的是正室和嫡女……”
这句话可真真戳了穆夜来的心肝脾肺肾。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能跟这些人平起平坐了,却还是被挡在门外,刚刚的好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一委屈,眼圈儿立时红了。——若是萧大哥在这里,怎能让她受这种屈辱……
穆夜来怔怔地盯着公主府里的重峦叠嶂,将下唇咬出深深一道血印。
就在这时,她听见公主府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响,紧接着,她看见大门往两边开启,平乐公主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骑马装,脚踏玄色镶银色如意云纹的及膝麂皮靴子,在众人的簇拥下,从大门里走出来。
穆夜来心头一喜。难道是平乐公主知道她的下人对她不恭敬,所以专门迎接她来了?——还开中门恭应,这可是了不得的待遇!
穆夜来忙扶着英枝的手,从自己的车上下来。
可是还没等她走过去,就听见一阵悠扬的马铃声从身后传来。清脆悦耳,带着股欢快的曲调,让树上的鸟儿也跟着叫起来。
穆夜来回头,看见居然是柱国侯府的车驾到了!
她屏住呼吸,看见车驾上垂着的藏蓝色车帘被一只赛雪欺霜的玉手掀开,然后一个穿着大红牡丹绣窄袖胡服,脚踏深黑色鹿皮及膝长靴的丽人从车里探出头来,对着公主府那边中门台阶上笑了笑。
那一笑的璀璨,似乎凝固了时光。无数的浮光掠影之中,天高云淡之下,只有她语笑嫣然,卓然而立。
绝世有佳人,幽居在深谷。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正是柱国侯萧士及的原配正室杜恒霜。
穆夜来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便扭过头,不再理会杜恒霜,而是满脸含笑地往平乐公主那边走去。——杜恒霜脸蛋漂亮有什么用?不管今生还是前世,她都逃不了她注定的弃妇命!
“柱国侯夫人大驾光临,平乐倒履相迎。”平乐公主笑着走下台阶,却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从穆夜来主仆身边擦肩而过,来到杜恒霜面前站定。
杜恒霜屈膝行礼,笑道:“公主太客气了,恒霜愧不敢当。”
平乐公主携了她的手,笑道:“这马球赛就是为你散心准备的,待会儿你可别客气,一定要跟我狠打几场。——我也有好久没有打过马球了,手痒得很。”
两人旁若无人地从穆夜来身边走过。
这幅情景再一次刺伤了穆夜来的心。
有了萧士及那十万两银子做底,穆夜来不允许杜恒霜再踩在她头上,便出声叫道:“柱国侯夫人请留步!”
杜恒霜的脚步顿了一顿,回头道:“何事?”
穆夜来咬了咬唇,快步赶上去,道:“姐姐,我知道姐姐因为侯爷给我送银子的事儿,生我的气。姐姐生我的气无妨,但是千万不要生侯爷的气。侯爷在外征战,不能为家里的事儿烦心。我和姐姐当鼎力合作,给侯爷分忧才是。”
杜恒霜挑了挑眉,淡淡地道:“我没这么大福气,有你这样贵重的妹妹。”故意把“贵”字咬得重重的。
穆夜来倒是心头一喜,暗忖杜恒霜果然沉不住气,还在为那十万两银子耿耿于怀呢……真是眼皮子浅,十万两银子就把她气成这样,一点大妇的风范都没有。以后自己要是嫁进去,这杜恒霜不知道还有多少昏招要出呢……
“那好,我就叫你柱国侯夫人。”穆夜来诚恳地道,“如果你愿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