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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她已经嫁了萧士及,就用不着自降身份,再跟外面不相干的人淘气赌输赢了。
萧士及就明白若是再有比试,杜恒霜肯定是退避三舍,甚至会故意输给穆夜来。
“霜儿,让你委屈了。若是我也位高权重,你就不用处处在外面委曲求全,逢迎那些你不喜欢的人了。”萧士及一时感动地抓住了杜恒霜的小手。
杜恒霜任他握着,笑盈盈地道:“看你这话说的,人生在世,本来就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倒说不上委曲求全这么严重。哪有人能完全随心所欲呢?就算是毅郡王那样的天皇贵胄,也有委曲求全的时候,更何况你我?——你放心,无谓的闲气我不会去争的。你在外面做官,我绝对不会让你难做的。”
这话如六月天的冰酿一样,让萧士及满身的火气和焦躁消失无踪。
萧士及眯着眼看向杜恒霜,手里越发火热起来,从矮几上凑过头,在杜恒霜耳边轻声道:“你身上好了没有?”
杜恒霜这一两个月来,一到晚上。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跟萧士及同房。
萧士及知道新婚之夜自己的莽撞吓着杜恒霜了,也不着急,一直由着她的性子,从不碰她,最多晚上抱一抱她,趁她睡着的时候,在她面颊上亲一下而已。
杜恒霜今日心情极好,再加上连日来被欧养娘念叨很多次了,让她不要再躲着萧士及。——进门两个月。她的弟妹关氏就已经有过身孕了,她这个大嫂不能太落下了。
“……你晚上早些回来,我等你。”杜恒霜羞答答地道,把头垂了下来。
萧士及大喜,一手将矮几推开。另一只手微一用力,就将杜恒霜带入怀里。
右手揽住她的纤腰,左手扶上她的颈项,低下头,在她唇上深深吻了下去。
朝思暮想了这么久,他终于又一次亲到她的唇了。
比他记忆里要更柔软,更芳香。还带着点甜甜的味道,如小时候吃过的紫云英蜜,清香甜润,吃了一口。还想再吃一口,怎么也吃不腻。
舌头伸出,撬开紧闭的贝齿,大口吮吸着她清甜的芳香。
“乖乖。怎么这么甜?你嘴上可是抹了蜜?”萧士及在杜恒霜唇边呢喃,低沉的嗓音。夹杂着一股浓重的男儿气息,熏得杜恒霜泫然欲醉。
软软的身子卧在萧士及怀里,纤弱的腰似乎一折就断。
萧士及的大手一只手似乎就能拢过来。
这样细弱的腰,萧士及又心疼起来。
她的年岁还小呢,要不要等两年再让她给他生儿育女?
杜恒霜唔唔两声,终于用力将萧士及推开,嗔道:“一会儿还要去给娘请安,你就不能等一会儿?”
萧士及微笑,凑过去用鼻子蹭了蹭杜恒霜的小鼻尖,“是我的不是,我给娘子陪不是。”
杜恒霜笑道:“光陪不是有什么用?你要记得才好。——我要罚你。”
萧士及打蛇随棍上,凑上来笑道:“嗯,我认罚。最好罚我晚上多做几次活……”
杜恒霜一下子捏住萧士及的嘴,警告他道:“再风言风语,我罚你去睡脚踏。”
萧士及拉下杜恒霜的手,在嘴边亲了一下,笑道:“为何是睡脚踏?为何不是睡书房?”
“美得你。睡书房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以为我不知道啊?”杜恒霜啐了萧士及一口,跻了鞋从罗汉床上来,坐到妆台前整妆。
看见那灰乎乎的铜镜,杜恒霜想起来一事,转身对外屋叫道:“知画,把我……那箱带回来的东西拿进来。”
虽然爹活着回来了,可是她暂时不能叫他爹。
杜恒霜怔怔地看着妆台上的镜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正大光明叫杜先诚一声“爹”。
萧士及偏头看着杜恒霜,知道她又想起杜先诚,就岔开话题道:“你那箱子都有什么宝贝?”
杜恒霜笑了笑,“宝贝多着呢。”
知画叫了两个婆子将箱子抬进来,放到内室中央的地面上。
“打开箱子。”杜恒霜吩咐道,“给我把那个妆奁匣子拿出来。”
知画亲自取了钥匙,打开木箱。
里面满满一箱琳琅满目的物事,都是大家没有见过的样子。
就连那两个帮着抬箱子的婆子都觑着眼睛不断地往箱子里扫。
知画取出一个玄色光亮的妆奁匣子,上面贴着玉石西番莲,雅致趣味,不像是中土的东西。
萧士及先接过来瞧了瞧,“不得了,这个匣子居然是整块黑曜石雕出来的。贵重倒未必,但是做工实在难得。咱们大齐,还没有这样的工匠,能将一整块黑曜石雕成这个模样。”
佛朗斯牙的工匠,肯定是用了不一般的工具。
杜恒霜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只喜欢那妆奁匣子上镶嵌的镜子,照的清晰极了,跟真人没有两样。
整个箱子里面,属这个礼物最为贵重。
萧士及看见这镜子,也啧啧称奇,道:“毅郡王曾经给慕容大小姐送了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就是这般材质,据说费了近千两白银。才从一个做洋货生意的商人那里买到。你这面镜子,比她的大了许多倍,不是要上万两银子了?”
上万两银子的镜子……
两个婆子听得眼都绿了。
杜恒霜忙将妆奁匣子阖上,笑道:“哪里有那么贵?毅郡王一定是吓唬你。——好了,你们出去吧。知画,你把这箱子抬到库房入库,记得先登记造册。”后面一句话是对那两个婆子和知画说的。
萧士及等屋里的人都走光了,才笑道:“你也太谨慎了。”
杜恒霜没有答言,对着爹爹给她带回来的新样子妆奁匣子整了妆。才跟萧士及一起去给老夫人拢香叶请安。
他们去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
龙香叶已经吃了晚饭,沐浴梳妆过,歪在暖阁的罗汉床上跟关氏和陈月娇说笑。
杜恒霜和萧士及一起进来。
萧士及先行了礼,问候两句。就说有事要去外院,提前先走了。
杜恒霜跟着问了安,立在一旁笑道:“娘,穆侯府送了帖子,要请我们去穆侯府赴秋日宴,不知道娘明日有没有空?”
龙香叶在后花园待得腻味了,也想出去走走。
再说穆侯家的三小姐。曾经对她十分和善。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闻言马上道:“明日倒是没有什么事,我就走一遭吧。”说完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关氏和陈月娇,抬头问杜恒霜:“穆侯家的帖子。有说请谁吗?”
杜恒霜陪笑道:“那倒没有,就是请我们一家人去赴宴。
龙香叶大力点头,“这样好。那就带你二弟妹和月娇和我们一起去吧。你们都是年轻姑娘,正好亲香。不用成天陪着我这个老婆子解闷。”
陈月娇忙道:“老夫人这话说得,您一点都不老。和大少奶奶站一起。就跟姐妹一样,哪里能说老呢?”
杜恒霜笑了笑,对龙香叶的话不置可否,转身命人将一份礼物捧了上来,道:“娘,我爹以前有个朋友刚从佛朗斯牙回来了,给我带了些礼物。这些是我孝敬娘亲的,您看看用着喜不喜欢。若是喜欢,我以后再让人给您带回来。”
居然还有外国货?
龙香叶一下子来兴趣了,坐直身子问道:“拿上来给我瞧瞧。”
杜恒霜从下人手里接过,亲自捧着送了上去。
龙香叶看着那托盘上一个个陌生又熟悉的东西,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伸手拿起香水瓶,故意问道:“这是什么?怪好闻的。”
杜恒霜忙道:“听说叫香水瓶儿。每天往胳膊肘儿洒一点点,就香得不得了,比什么香袋儿,香饼儿,都要香,而且不怕会坏。”
龙香叶自忖自己比杜恒霜更懂这些东西,矜持地笑道:“还是你孝顺,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来人,给我放起来。”
杜恒霜对龙香叶的性子已经有了些了解,笑笑不说话,屈膝行礼想退下。
陈月娇见杜恒霜并没有说明日要不要带她们一起去,有些着急,故意道:“表姐,明日去穆侯府赴宴,你想穿哪套衣裳?”
关氏有些怯场,闪闪烁烁地道:“穆侯府是世家大族,我还是不去了吧?”
龙香叶有些恨铁不成钢,对关氏道:“有什么怕的?我跟你说,越是世家大族,越是守礼知事,不像那等暴发户,都是一颗富贵心,两只体面眼,看不起人。——穆侯家三小姐,跟我最是投契,你跟我去,就待在我身边,不用害怕。”
陈月娇拍手笑道:“我明儿也跟着老夫人!”
杜恒霜咳嗽一声,淡淡地道:“穆侯府的帖子请的是萧家的人。”暗示陈月娇不是萧家人,不可能带她一起去。
第119章 挤兑 (粉红30+)
陈月娇脸上的娇笑一下子僵在那里,一双手保持着拊掌的姿势举在胸前,颇有些滑稽。
瞳仁漆黑的杏眼霎时间蕴满了泪水。略眨一眨,就滚珠一样往下落,真是我见犹怜。
龙香叶见了觉得她很可怜,寄人篱下,幸好还知进退。只是杜恒霜这样大咧咧不给她脸面,也着实太过了些。
龙香叶在心底暗暗摇头,却也知道杜恒霜说的是实情。
穆侯府既然请的是萧家人,她先前说要带陈月娇一起去,确实不太妥当,就拉了陈月娇的手,抱歉地道:“好孩子,委屈你了。穆侯府位高权重,又是世家大族,我们不敢欺瞒他们。先前是我一时糊涂,让你失望了。”
陈月娇含泪摇头,哽咽着道:“不是老夫人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痴心妄想,以后再不会了。”
龙香叶忙给她拭泪,安慰她道:“不算什么大事,回头我吩咐厨房给你和你娘做一桌好酒好菜,你们就在家自吃,也够你们乐和的。”
陈月娇忙拭了泪,换了一脸高高兴兴的样子,摇着龙香叶的胳膊道:“老夫人说好了,可不许转头又后悔了,说都是为娇丫头花银子,太不值了,然后使个巧法子,哄我拿银子出来描补,我还做梦呢!”
杜恒霜交握双手站在龙香叶跟前不远的地方,轻笑一声道:“陈小姐真会说笑。我们老夫人最是怜老惜贫,怎会这么小家子气?再说,陈小姐的银子,本就是我们萧家送与你的月钱……”下面的话没有说完,已经够让陈月娇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了。
陈月娇的可爱状再也装不下去。讪讪地低了头,轻声道:“谢大少奶奶教诲。”
杜恒霜微微躬身,“不敢当。”然后看向龙香叶,“娘,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穆侯府的帖子送得太急,还要去安排明日的马车,以及出行要带的婆子丫鬟。”
龙香叶也知道,她们女眷出一趟门不容易。忙点头道:“去吧,早些安置好了,你早些歇息。——明日什么时辰去?”
杜恒霜道:“明日辰时中出发,到穆侯府就辰时末,巳时中了。”
“那你快去吧。”龙香叶挥挥手。对关氏笑眯眯地道:“你也回去吧,跟泰哥儿商议,明日要穿的衣裳,带的包袱,都要上好的。对了,你要没有合适的首饰,就向你大嫂借一些吧。她的首饰多。自己也戴不完。给你戴,也是我们萧家的脸面,更是给你大嫂脸上争光呢。”
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