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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待卫笑了两声:“你小子,放着酒肉不吃,只是一味的打听。你在宫里时候也不短了,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还不知晓吗?来,上好的玉练槌,哥哥亲手为你斟上,你好好尝尝罢……”
随后便是互相劝酒,一片嘈杂。
我心中暗道:这个孟待卫莫不就是昨夜里假山后的那个人?听他话里话外,都与文博有关。那文博那几日调他去宫中又所为何事?真的是捉刺客?
不可能啊,他们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刺客何时出现?
可若不是这事,他又如何知道谦父的?
正胡思乱想间,只听楼梯响动,却是有人敲门。
尚卿忙去开了,我亦是立起身来。
进来的却并不是文诚。是一个看着十分机灵的小厮。
他见了我二人忙问:“小的敢问一声,哪位是十四爷?”
我见他如此一问,便道:“何事找我?”
这小厮见我搭话,忙唱了个肥喏,这才道:“小的主子今日有要紧的事脱不开身,又怕十四爷久等,这才叫小的来禀十四爷一声,说他今日不能赴约,还请十四爷见谅……”
待这小厮走后,尚卿低声对我道:“事情或许比咱们想得要严重。不然,凭以往二爷对您的情义,又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不是有人告诫过他不许他对您说什么,便是他觉得不知该对您说什么好,难以面对。”
我看着尚卿:“原来你也是这样想的?我还只道是我一人乱猜疑。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法子。我只能去端王府听听消息了。”
尚卿听我这样说却是摇头:“无论何时,无论皇上、太后对您如何,您是一步也不能走错啊。那位与上面明着是兄友弟恭,可这内里的事情您是清楚的。
这个时候您去找他,莫说在有心人眼里你们是站到了一处,便是落到皇上、太后眼里也要怪您不懂事,遇到了点事情便把最要紧的忠义二字都忘了。”
虽是初夏,听得尚卿这番话我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忠义,忠义。是啊,我从来都是和皇上、太后站在一起的,怎么因为些事情就自乱了阵脚?
出了清风楼,我与尚卿回了慕园。
我此时倒也明白了,不管是皇后还是太师,甚至是文博、文诚,若没有太后点头,要想从他们口中得到谦父的消息也是枉然。
我所依靠的,我所仰仗的从来就是太后,也只能是太后。
我开始做鞋。
从选料到打袼褙、沿边、纳底儿、上面,全都是我亲手做。
如此没日没夜,终于在第三日做好了一双石青色暗纹的千层底锻鞋。
我带着这双鞋去了楚园。也并不提要见太后的话,只说给太后做了双家常的鞋,今日送来,想看看合不合脚。
便有太后身边的女官将鞋子拿了进去。不一刻便笑盈盈的出来道:“太后见了长公主做的鞋子十分欢喜,直夸您孝顺。今日太后精神很好,请您进去呢。”
我一听,在心里念了句“真人保佑”,便抬步进了院子。
正如那女官所说,太后的气色很好,我进屋时她似在仔细看案上放着的那双鞋。
我叫了声“母亲”,眼圈却早就红了。太后向我伸出了手,我就势挨着她坐了,又道:“母亲身子可好了,都急坏女儿了。”
太后仔细打量着我,见我神色坦然,不是装的,便笑道:“怕你着急,才不让你来的。如今却是好了。”
我撇了嘴道:“母亲是心疼女儿,怕女儿着急,可女儿心里却十分难受。母亲身上不痛快却不让女儿在床着待疾,您可知玉虎怎么想的,还以为哪里做错了惹母亲生了气,从此不和女儿亲近,从此不要女儿了……”
说到这里,心里十分委屈,五分的假意也变做了十分的真心,竟扑簌簌的落下泪来。
太后见我如此,笑意愈加深了,她亲手拿绢子给我擦了泪,这才道:“这么大人了,竟不如小时候,倒是越来越娇气了,动不动就落泪。让别人看见可怎么好?”
我趁机道:“那母亲答应女儿,以后可不能因着怕女儿担心便不告诉,难不成女儿是那只能共富贵的吗?”
太后拉了我的手笑道:“母亲知道你不只能共富贵,更能共患难。母亲更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这是你的好处,也是母亲看重你的地方,只是……”
太后深看了我一眼:“只是正因为你的这份情义,有些事母亲难以开口,因此母女们才耽搁了这许多天。”
我的心咚咚地跳着,手心里也出了汗,我想我离真相不远了。
我望着太后,笑道:“母亲,母女们一路走来,什么没经过,什么没历过?女儿虽年轻,可也不是那没见识的,有什么事不能对女儿说的呢?”
太后以目视人,屋里侍奉的便都悄悄退了出去,临走还带上了门。太后叹了口气这才道:“过几日李益便要来临安,这事迟早你也是要知道的。”
太后压低了声音问我:“那夜你在园子里遇着的你可知是什么人?”
我心中一惊,迟疑道:“自然是贼人了。”
太后摇了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哪里是贼人,他们是金人!”
“金人?金来来女儿府上却是为何?”
“想必是接应同伙的。”
“母亲,那他们的同伙又来此地做什么,难道是……”
“不错,就在金人夜入慕园之时,还有一伙金人夜入皇宫图谋刺驾。”
“那皇兄如何?”
“你皇兄到是无妨。只是……”太后顿了顿,又道:“只是当夜明睿亦在宫中留宿,他住在前头,金人来时先惊动了他。天黑月暗,金人便将他当做了你皇兄,下了狠手。如今他身上中箭,此时还昏迷不醒。”
八一章 说情爱
更新时间2013…10…17 15:36:10 字数:2118
八一章说情爱
纵是我心里已有了准备,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嗡的一声,只觉耳鸣目眩头痛如裂。
或许是太后见我神情十分骇人,忙与我打扇递茶,又扶着我的肩轻声呼唤。
我的泪又落了下来,却不敢大声哭。我知道我适才表现得太过强烈了,虽然急切地想知道谦父的状况,却还要忍着,不能再流露出什么异样来。
我哽咽道:“母亲,这些金人也太狠毒了些。皇兄可受了惊吓?皇后可受了惊吓?”
之所以这样问,是想把适才的失态归结到对皇上、皇后安危的担忧上。很显然,太后也相信了。
她轻轻替我擦干了眼泪,笑道:“不妨事,他们两个好好的。”
“那为何这几日皇兄并不上朝?若再这样,怕是朝臣们要忧心的。”
太后笑意愈加深了,她附在我耳边道:“这也是道远的主意,如今那金人还未抓到,你皇兄称病不朝,也是个麻痹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将计就计,倒是妙招……”
已是初夏,天还不算十分炎热,可里间屋的桌案上却放着一盆冰,冰上零星放了几只果子。
若这是在太平年间,莫说是一国的太后了,便是那富裕的商贾人家,三伏天里用些冰也算不得什么。
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是什么时候,两国刚刚罢了刀枪,山河还是满目疮痍,各色东西又是奇贵的,皇上向来节俭,太后屋里却早早就用上了冰。
只能说如今皇上对太后的心思何其的重,只能说太后如今的地位是何等的要紧。
我想了想,又问道:“母亲,皇兄怎么知道那么刺客就是金人呢?可是他们穿着本族的衣裳?”
太后笑了笑:“傻孩子,哪有刺客自暴身份的?听枞儿说,那些人也只是平常人的装束,只是逃走时落下来的兵器明显是金人惯用的,这才知道是金人。”
我惊道:“这临安城并不很大,若真是金人,他们长得本就和咱们不一样,想到藏身却也不容易,除非有内应。母亲,如今刺客下落不明,为着您和皇兄的安危,可千万莫大意啊。”
太后对我的反应很是满意,她笑道:“这些事让你皇兄、文诚他们却烦就是了,哪里是咱们应该担心的?母亲如今只盼着婉娘平平安安的诞下皇长子了。”
看太后如此神情,虽是心中万分焦燥,却还要强打精神与太后说话。我笑道:“可见这孩子是个有福的,他一来,两国也议和了,父皇也回来了。”
听我提到太上皇,太后神色有些不虞,好在只是片刻间又恢复如常,她笑道:“可说是呢,他到赶了个好时候。”
我又道:“母亲,九公主在我那里住得十分安心。她日夜念着皇兄和母亲的恩情呢,只说什么时候您有空了,来给您请安。”
太后听得这话却是摇了摇手:“她住得安心就好。只是太上皇此番北狩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那此妃嫔公主又都受了不少罪,母亲却是不忍相见,免得哭哭啼啼的看着伤心。
她如今又是这样的情形,怕是从此也只能这样过了。别的也不好说,衣食无忧总是能保证的,她那里你便多照看些罢。”
按我原来的设想,玉瑶受了这样大的屈辱,回到楚国朝廷一定会给予补偿的,却不料只是丰衣足食地将她供养起来,对她的将来并未做打算。
想到这里,我又问:“随太上皇回来的两位弟弟妹妹如今还同他们的生母在一处,可要照以前宫中的规矩,拨专人照看?”
太后叹了口气:“如今天下刚刚太平,哪有那样多的人去照看他们?太上皇如今年纪也大了,同那两位并一双儿女住在一处,正好享享天伦之乐。
他们又是共过患难的,情分自然比别人更是不同,咱们又何苦让人家骨肉分离?
还是那句话,如今皇帝以孝治天下。有了他,太上皇才得以回国,有了他,国人才得以一洗太上皇北狩之耻。
咱们只需锦衣玉食供养他们便好,别的也不用操心。”
听得这话,我暗自心惊,我没想到太后与太上皇间的夫妻情分竟冷漠至此!
我笑道:“母亲,您不是常说世间的事皆有因果吗?以前的事早就过去了,如今太上皇也是刘氏狠毒,当年是冤枉了您。您何苦还耿耿于怀呢?”
太后拉了我的手,轻轻拍了拍,这才道:“玉虎,不是母亲小器,也不是母亲耿耿于怀。夫妻之间,若相处得好,就是最亲最近的,连生身父母也不能比。可若处不好,就是最远最恨的,恨不得他遭了难早早死了。
如今咱是一国的太后,尊贵无比。他是一国的太上皇,虽是衣食不缺,可差点做了亡国之君,又被金人掳了,实实难让人尊重。
他与母亲本就无情无义,母亲与他亦是无怨无念。他如今回来了,咱也只当他是个不相干的人,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母亲,您如今这样说,恕女儿多嘴,百年之后,与您安寝的不还是父皇吗?”
太后冷笑一声:“百年之后,自然有枞儿为了安排妥当,咱却是不肯与他同寝的。他害了这一世也就够了,难不成来生还要和他纠缠吗?”
太后望着我道:“玉虎,母亲是过来人,母亲和你说一句,人生在世,不过如此。父母与子女间自然是骨肉亲情,可男女之间,却是缺了谁都能活的。世上根本没有那种同生共死的情分。
就比如你父皇,当初那刘氏是他最爱的,为了她他不惜忤逆先太后。可如今又怎样?刘氏没了,他不照样歌舞玩乐,居然还能接二连三的得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