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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叹,低声道:“他果真来了么?”
艾叶在耳边一笑,扶着她的手却蓦地一松:“当然啊,我骗小姐做什么!太子爷在上头坐着,瑞王爷就坐在这边上呢!小姐难不成看不见?”
到了殿上,艾叶自然是不能再扶着豆芽菜了,松了手退到一边,瞧着自家小姐蓦然僵硬的后背,心里忍不住好笑,小姐知道瑞王爷来了就这么紧张么?站的这么直……
窦雅采自然不知道艾叶心里的想法,她这会儿一个人站在这里,看不见也没有安全感,心里头也蓦然一空,听见艾叶的话也只得在心中苦苦一笑,她还真是看不见……
不过她也不能让人瞧出异样来,这殿中她是来过很多次的,也熟悉的很,脸上噙着笑,冲着上官泰的方向屈膝请安:“妾身给太子爷请安。”
“起来罢,”
上官泰瞧着站在殿中的窦雅采,打量了她一眼,唇角淡淡勾起,朝着小安子挥了挥手,“去把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带上来!”
小安子依言去了,上官泰又转眼望着旁边端坐着的夏侯懿笑道,“瑞王爷,你方才说找本太子有事儿,如今,本太子先处理了眼前的事儿再说啊,不过说来也巧了,你才刚来,窦侧妃就来了,你们俩倒像是约好了的!”
昨夜小安子在寝殿里就与他说了窦雅采找出真凶的事情,其实他心里明白窦雅采不是杀木蓝的人,在宫中这么多年,勾心斗角设局陷害的事儿见多了,这窦侧妃心性再怎么单纯,怎么可能用这样愚蠢的法子杀人呢?
这摆明了就是里头有人动了手脚,奈何他偏偏查不出来,而且他是太子,明里暗里都有太多的人盯着他了,束手束脚的实在难以施展,所以才在夜里去找窦雅采,威胁她一下,这窦侧妃人不笨,既然被人陷害了,自然是要为讨回公道的,他也不过是顺水推舟一把罢了,果真这就有了消息,他自然也是高兴,这幕后布局之人将东宫视若无人之境,也实在太猖狂了些!
再者,他不过放出一点风儿出去,这瑞王爷便来了,可见夏侯懿是很在意这个窦侧妃的,上官泰想到这里,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夏侯懿在意窦雅采,自然着急替窦雅采找出真凶,他也正好借了这二人之手铲除异己,三人联手,倒也是不错的局面。
想到这里,上官泰又望着夏侯懿道:“方才本太子好似恍惚听王爷说起,说我这东宫里有歼细?本太子听的不真,不过窦侧妃恰好也替本太子找出了个歼细,王爷就看看,是不是这个吧?”
正说着话,小安子就把小允子给五花大绑的带上来了,上官泰摇手一指,指向了被小安子丢在殿上的昏迷不醒的小允子,只是窦雅采昨日那一针下的太重,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罢了。
夏侯懿听见上官泰这么说,微微一笑,看了昏迷不醒的小允子一眼,半垂了眼皮,冷勾了唇角:“正是此人。本王也是昨儿个才得知的,这个小太监,是永安侯的人,是侯爷安/插在太子宫里的。”
从窦雅采一进来,夏侯懿的眸光便一直停在她身上,没有移开过,几日不见,她竟清瘦了些,看来是在东宫里过的不好,眸光愈发沉郁,带了浅浅的怜惜,皇上太后这些日子不在京中,着太子丞相监国,他又是太子/党的人,自然也忙得很,因此自前几日在府门前吻过她之后,就没再刻意找她,也是没空找她,只想着她忙着给上官泰瞧病,能有什么大事!
谁知就不过疏忽了几日,竟闹出这样大的事情来,让她深陷宫里不得出来……
夏侯懿寒眸噙着浅浅怒意,眸底还带着几分戾气,前两日得知此事,一行派人送了艾叶进来,一行就派人着人仔仔细细的调查清楚了,若不是他赶着进宫来救窦雅采,又顾忌着手头上的事儿,早就一剑将金氏斩在剑下了!
这个女人太可恶!他的身边,断不能容忍如此心机深厚的女子,竟还谋算起他亲儿子的娘来了!
上次杀鸡儆猴,金氏竟不放在眼里,他实在是生气的很!看见窦雅采这样,更添了一层怒意!
他既然起了要窦雅采的心思,便断不会坐视不理的,如今金氏这件事,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势必要整治一番了,否则瑞王府当真永无宁日了!
睨了一双寒眸,眸光还留在窦雅采身上,半晌,带了一丝诧异,她素来瞧见自己,眼中不是愤恨便是厌恶,要不就是紧张不安,那双灵动的眼眸永远都是那么活泼生动,可如今是怎么了?
冷寂如水,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直直的盯着上官泰,微微皱了浓眉,盯着上官泰也就罢了,怎么眼中一丝神采也无?
虽是笑着,神色却空洞的很,像个瞎子一般……
蓦地,想起艾叶扶着她走进来的样子,虽然步履如常,但是总不如她往日走路那般轻盈,今日着实是奇怪的很,夏侯懿心念一闪,莫非她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夏侯懿这边正盯着窦雅采看,那边上官泰已经对着窦雅采道:“这贱/奴昏迷不醒,就连冷水也泼不醒,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15164375
窦雅采想起自己昨夜那狠狠一针,抿唇笑起来:“我来吧!”
她摸索着蹲下来,感觉左侧有活人温热的气息,便摸了上去,依旧翻出银针,又摸索到小允子的人中,一针便刺了下去,半晌,小允子吐出一口气,便幽幽醒转过来,窦雅采一笑,收了银针站起来道:“好了,他醒了!”
她脸上带着笑,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做事,却不知她这不似寻常的古怪举动落在旁人眼里,众人眼中闪现的都是奇怪神色,上官泰轻轻皱了眉头,艾叶也瞧出不对劲来了,小姐扎/针,怎么用摸的啊?
唯有夏侯懿,看着她的眸光益发深沉,她的异样举动都落在他眼中,一撩眼皮,赫然站起来,步履生风,转瞬就走到她面前,站在三步之外,一言不发,沉沉的望着她,却看清了她那没有神采,没有焦距,没有他的水色瞳眸……
微眯眼,心中撩起千丈怒气,寒眸中波涛汹涌,一身清寒气势倾覆了八分,半晌,还是沉敛不下来。
该死的金氏,这几日还对她做了什么?!
小气到扑上来吻她?!
小气到扑上来吻她?! 夏侯懿赫然转身,怒视一边瑟瑟发抖的小允子,覆尽一身怒意,沉声道:“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本王和太子听!若有半句虚言,就算本王不杀你,太子也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小允子汗如雨下,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倒是不怕死,他知道自己身份暴露最后的结果就是一个死,可是眼下若真的说了,那他的家人怎么办,若是永安侯知道他说了,只怕他全家人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吧?
上官泰见小允子还在犹疑,狠狠拍了座椅扶手,喝道:“贱/奴还在犹豫什么!你以为你不说,就能保得住你主子的性命?你主子现在怕是都自身难保了,还会留你的性命吗?你趁早快说,若本太子高兴,许能保你家宅平安,如若不然,你不怕死,怕不怕你家人生不如死呢?”
小允子听了这话一哆嗦,便知大势已去,明白再挣扎已是无用了,遂低声道:“奴才是两年前分到太子爷身边,后来慢慢得了太子爷的信任,但是奴才背后的主子是永安侯,奴才曾受过侯爷大恩,因此答应替侯爷跑腿,将东宫的消息给他,之前侯爷找到奴才,说如今时机到了,是给太子爷下毒的好机会,就把山茄花的毒给了奴才,奴才寻了机会就下了毒,侯爷这花毒粉难得,京城里是找不到的,就连太医都不识得,后来果然无人察觉……再之后,就是瑞王妃找到奴才,与奴才说了陷害窦侧妃的经过,那些流言,都是瑞王妃找人散播的,瑞王妃让奴才骗窦侧妃和越太医进宫来,再引木蓝撞见,瑞王妃说太子爷第一次一定会放了二人的,这样一来,下一步杀木蓝嫁祸给窦侧妃的计划就得以顺利实施,其实奴才心里知道,窦侧妃和越太医根本就是清白的,只是瑞王妃是侯爷的女儿,奴才才不得不从命……”
上官泰听的气愤不已,走上前来狠狠踹了小允子一脚:“狗奴才!吃里扒外的东西!不必说了!”
夏侯懿阴沉的看着小允子,转眸又看了窦雅采一眼,才沉声道:“太子爷,永安侯谋害太子,这可是大罪啊,如今证据确凿,太子爷大可将永安侯拘押起来,严加审问,看看这下毒之事可否与四王爷有关,要知道,如今四王爷不在京中,太子爷若想要稳坐储君之位,只怕得今早剪除四王爷的羽翼了!”
上官泰狠狠的瞪了小允子一眼,勾唇一笑:“你说的不错!如今正好借这个机会剪除四弟羽翼,他胆子倒是大得很,竟敢肖想储君之位!哼,永安侯不是他的左右手么?如今父皇让本太子监国,本太子就要让他失了他的左右手!”
夏侯懿半垂了眼皮,一眼的清冷:“皇上不在京中,但是前段时间也提过举荐官员的事儿,若是处理了这帮目无太子的歼人,朝中倒是能空缺了一些位置,太子爷也该举荐一些自己的人在里头,日后好方便行事。”
上官泰望了夏侯懿半晌,哈哈笑起来:“瑞王爷果真是诚心为本太子效力的,竟为本太子设想的如此周全,那好,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至于永安侯,待下狱查清他的罪状之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夏侯懿扯了唇,却没笑,眼底冷意犹在,淡声拱手道:“谢太子爷赏赐差事。”
“来人,把小允子拖下去,关起来听候发落!”
两个人一拍即合,谋算既定,上官泰转眸看向一边静立已久的窦雅采,挑了眉:“唷,咱们两个说话,倒是忘了窦侧妃,金氏是瑞王爷你府中的人,你看,她谋害窦侧妃一事,到底是女人家争风吃醋的事儿,又是你的家务事,本太子是不是不太方便插手啊?”
提起金氏,夏侯懿的眸光益发的冷,缓缓的道:“对于金氏,臣倒是想好了,只是还需要太子爷下旨意的,毕竟当初册封的是皇上——”侯侯句着算。
“废了金氏王妃之位,贬为庶妃,我要当瑞王妃!另外,夏侯沅必须是我的儿子,她这样的女人,没有资格再做瑞王世子的继母!”15164436
不等夏侯懿说完,一直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沉默的窦雅采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这是她跟金氏之间的事,她知道该怎么让金氏痛不欲生,金氏看中什么,她偏偏要夺走什么,虽然瑞王妃这个位置在她眼中不值一提,但是这位置若是能保护她,能让她好好的修理那些害她的人,那么,瑞王妃之位,她要。
且按理说,她是瑞王世子的亲生母亲,虽是太医之女,但是当初赐婚是太后亲自赐婚,也不算卑微了,做个瑞王妃,也不算僭越,当初是存心让着吴氏金氏的,不想与她们争,如今,没必要相让了!
她虽然看不见,可一身凛然气势却容不得旁人忽视,上官泰闻言怔了半晌,似是没料到窦雅采会说出这番话来,笑望着夏侯懿:“瑞王爷,你看呢?”
窦雅采听了上官泰笑语,心底稍有些恼怒,就算她看不见,也不能这么欺负她吧?
方才夏侯懿不管说什么,太子都准了,她就说了这么一个要求,太子反而还要去问他?
她都对他剖白过心意了,口口声声说不要瑞王妃之位,不在意瑞王妃之位,如今她却说要瑞王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