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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理解的,支持的,但是家里人不知道会如何想啊,她也不是不想说,而是这是夏侯懿的私事,她背着夏侯懿告诉窦泓韬这些,恐怕也不大好啊。
就在窦雅采沉默不语的时候,窦泓韬说话了:“采采,你别以为你这次不说就能躲过去,我可告诉你,年节时你来府里,我就瞧出你有心事了,后来你们俩好了,我还是觉得你有心事,知女莫若父,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事情你想要瞒着爹,那也是瞒不下去的,爹问你,你跟瑞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窦泓韬的话听在窦雅采耳中,她默默吃着的东西,窦泓韬也不催她,就在一旁坐着,等着,等了半晌又自己斟了一盅热茶,慢慢喝,慢慢等,他知道,等她想好了,她会说的。
窦雅采吃完了,拿了绢帕擦擦嘴,这才望着窦泓韬道:“爹,我可以跟你说,但是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要是不能跟我说实话的话,我也就什么都不能说了。”
窦泓韬放下手中茶盅:“你说。”
“爹,我自小学习医术,可以这么说,我的医术都是跟着你学的,”
窦雅采抿唇,开了口,“窦家祖传的银针之术,我十六岁时就学成了,虽比不上您的窦三针,但是一般的病症,扎个几针也肯定能好,所以在这医术上,我跟芙儿是都比不上您的。”
“这个自然。”
窦雅采见窦泓韬点了头,就又道:“爹也知道,两个月之前,皇上太后就下了圣旨,让我去给太子爷医病,我自然去了,我用咱们家祖传的银针之术给太子爷诊病,诊治出他其实是中了毒,根本不是沉疴痼疾,而此事,越子耀也知道的,他的医术,爹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是我俩当时商定,事关重大,我们谁都不能说,而我们当时太过震惊,又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便没想到一个疑点,这个疑点,也是最近才想到的。”
她顿了顿,才又道,“爹,五年前太子爷发病时,给太子爷头一个诊治的人,就是爹你,你的医术远远高过我,怎么会不知道太子是中毒呢?爹,我想知道,您为什么隐瞒没有说出来?”
。。
都比他的命重要
都比他的命重要 窦泓韬看了窦雅采一眼,反问她:“你既然知道太子是中毒不是生病,那你怎么不说呢?”
不等窦雅采答话,窦泓韬才道,“你怕你说了,连累了子耀,甚至连累了之前给太子爷诊病的那些个太医,是不是?子耀的医术我是知道的,比他爹强了不少,越家的医术专攻内经,他能看出太子爷是中毒不是生病,也是应该的,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瞒了下来,你说你们俩为此事谈过,那你说说,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窦雅采抿唇:“我给太子爷瞧病之后,越子耀送我回王府,他就跟我明说了,这件事牵连甚广,他说他不愿意搀和进来,说宫廷斗争残酷以极,可能幕后下毒的人我们根本得罪不起,他怕我性子冲动闯祸,特意嘱咐我叫我不要逞强,不要将这件事说出来,还告诉我,几年前有个太医瞧出太子是毒不是病,连医案都写好了,结果被人灭了满门,我听了他的话,我自己也知道这事很严重,所以我没有说。洌璨啚晓”
“那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能问我呢?”
窦雅采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轻轻抿了一口,才答道:“这两个月,我自个儿的事情都闹不清,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上面去,还是我跟着瑞王爷回来之后再去给太子爷诊病,看到以前的医案想起来的,爹,我都能诊断出来是毒,你不可能看不出来的,而且五年前,是你第一个给太子爷诊病的,之后你派去的给太子爷诊病的几个太医,都是对毒粉毒药没有研究的,有一个专攻的还是骨科,别人不知道,可我却能看出来,你这是故意的,是么?只有那个被灭门的太医不是您派去的,那是当时那个太医病了,他是去顶替的,您事先不知情,结果就让他发现了,于是就出现了那样的事情,爹,我想问问你,你是不是知道给太子爷下毒的人是谁啊?”
泓一给呢一。“您是不是也知道灭门太医的人是谁,其实这件事您知情多少啊?当初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您是第一个发现的,如果说出来,绝不会被连累的,而且这本来也是太医之责啊!”
窦雅采最后说的话,很是小心翼翼,但是说的很直白,说完之后定定的看着窦泓韬。
窦泓韬温和的看了她一眼,顿了一下,才淡声道:“本来以为,你看过太子的脉案,给太子把脉之后就会来问我的,没想到却拖了这么长时间才想起来问我,看来你跟子耀这段日子经历的事情到底太多了,让你们连这个问题都没有想到,采采,你知道为什么我卸任之前要让子耀去接替太医院院判之职么?就因为他的性子恬淡,他看事情透彻,心思澄明,他的心,比你的要静谧一百倍,他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爹所秉承的信念,他也有,若不是你不喜欢他,爹是真的很想让他做女婿的啊,哎,扯远了扯远了……”
窦泓韬一叹,又道,“采采,你猜的不错,你方才所说的推断,想必也是子耀跟你谈过的,否则以你的心思,纵然能看出来,也不会说的如许透彻,一/针/见/血,爹这么跟你说吧,当初爹确实诊断出太子爷不是生病,是中毒,是长期服食了金刚石粉末的毒素,下毒之人便是利用太子喜欢夜明珠的喜好来遮掩他下毒的行径的,你爹我一早就瞧出来,但是我一开始就不打算说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
窦泓韬望着窦雅采苦笑,旋即望着她道,“将此事说出来,能有多大的好处?你爹我当时虽是太医院之首,但是也不过是个朝堂五品官,你以为我能够多大的能耐跟朝堂上的人抗衡?我这个五品,实际上根本比不上人家从五品的官儿,说白了,太医不过是替宫里面的主子贵人娘娘们瞧病的,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奴才罢了!我连下毒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何必去搀和这淌浑水?采采,你大可想一想,我若把此事告诉皇上太后,结果又能怎样呢?皇上太后或者能找到真凶,或者不能找到真凶,如若不能找到,那岂不是又要连累无辜?如若找到真凶,将那人碎尸万段,又能如何?难道那人就从此销声匿迹了吗?难道他就没有同党会替他报仇了吗?那些同党会找皇上太后报仇吗?不会,那些人只会找爹报仇,到时候,爹就会像那个被灭门了的太医一样,全家莫名其妙都死了!”
“采采,你觉得这样值得吗?为了那么个太子,把你,芙儿,我还有你娘的性命都搭进来,值得吗?说不定到时候,那人还会认为咱们家跟越家关系好,将越家一并灭门了呢?采采,子耀说的对,有些事情,咱们根本就沾不得碰不得,你明白么?”
“爹刻意隐瞒了这几年,也是为了保存窦家人的性命,别人如何爹管不着,爹只要你娘,你跟芙儿好好的就行,别人的命,爹顾不上!这些年在宫中做太医,见多了生离死别,见多了宫廷倾轧黑暗残酷,爹宁愿如此,也不能拿你们的性命去冒险!所以,爹知道子耀跟爹是一样的性子,也知道他从来不喜欢宫中的勾心斗角,所以才举荐他去当院判的,我算过,太子活不过两三年,爹也知道子耀做不惯的,一两年之后他就厌倦了,但那时太子也不在了,爹也就没有什么忧虑了。”
窦雅采听了这话,愣了半晌,才道:“就这么简单的理由吗?就只是这样吗?爹你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谁吗?你当初那样做,不就是替下毒的人刻意隐瞒的吗?”
窦泓韬没有瞧见窦雅采的神色,以为她就是单纯一问,便答道:“采采,你以为那种毒很容易发现的吗?整个太医院都是医术精湛的太医,虽然各有所长,但是岂能都是庸碌之辈呢?我听说了你给太子瞧病时用的法子,你以为他们都会用的吗?你都需要用这般繁琐的法子才能验出太子是中毒,那普通太医根本瞧不出来,就是给他一年的时间研习,他也不知道的,你爹当年可是研究了一个月才推算出了七八分的,这下毒之人心思缜密,手段隐秘,若不是我偶然看过介绍毒粉的珍奇医书,我也不会知道的,这下毒之人要是那么容易被查出来,他就不会用这个法子了!而你爹我也不傻,当年我做的也很隐秘,别人也瞧不出什么,何况那个人又不知我知道他下毒,不然的话,我不也被灭口了么?我可没那个好奇心去知道这个,所以啊,也不算是替他刻意隐瞒,不过是图个自保罢了!”
窦雅采见窦泓韬矢口否认知道下毒的人,心里也稍许安心了些,她爹不会对她撒谎的,如果他真的知道下毒的人是夏侯懿,他是一定会说的,只是她没有想到他的理由跟越子耀是一样的,心里却又有了想法,越子耀不说为了自保她可以理解,就算他说了也没用,因为上官泰那时根本就救不活了,可五年前若是说了,上官泰的性命还是可以挽回的……
“爹,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可是,你明明知道你当时说了就能挽回太子爷的性命,或许太子爷就不会死了,可是你却没说,这不是助纣为虐么?”16607885
窦泓韬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也不想一想,保住了太子的命,他的命金贵,别的人的性命就不珍贵了吗?何况他也不是什么好人,爹在宫中什么不知道,他害了那么多的无辜宫女,硬生生的给她们灌药,让她们屈从于他,你以为他真的如表面上看的这般羸弱吗?他十三岁得封太子,这样病弱的身子,怎么坐稳太子之位十年的?他的手段你是没有看见,他残害人命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呢?采采,你又怎么会知道,给他下毒之人不是为了报仇呢?爹年纪比你大,在这世间的日子也比你时日长,这世上的人不是非黑即白的,但是也不代表一个坏人偶然的好就能抹杀他是坏人的事实!爹犯不着为了他牺牲咱们窦家人的性命,你如今这样问爹,你还不是一样没有说吗?”
“采采,纵然做决定抉择的时候会有煎熬会有难受的时候,但是我们心中都有想要保护的人,都有想要守护的人,都有值得为他们做这些事的人,不是吗?所以这些人,都比他的命重要,即便重来一次,爹还是会这样做的!”
窦泓韬的话,跟桑枝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窦雅采怔在那里,昨夜听桑枝说时,心神还很恍惚,这会儿听到窦泓韬的话,心中俱震,总觉得爹的话很有道理,心中负罪感好似也没有那么浓烈了。
她要守护的那些人,他们的命,都比上官泰的重要呢……
窦泓韬见面前的人怔怔的,不禁皱了眉,问道:“采采,你是不是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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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事实的推断
根据事实的推断 窦雅采一愣,下意识的垂了眼眸,口中立即答道:“不知道啊,爹都说了这下毒的人手法隐秘,心思缜密,根本都查不到,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窦泓韬将她的异样看进眼中,只微微一笑道:“爹选择不说此事,还有一层私心在里头,当年若不是因为太后,你和芙儿,本该会有个哥哥的。”
“怎么回事?”
窦雅采从不知道这回事,也从来没听爹娘提起过,因此窦泓韬一说,她便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