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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缭!卫缭!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贱弄过我的人都付出代价!
他涣散的目光忽然定在了床铺上,胸口剧烈的跳动,他却不管不顾,站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他倏的爆发一声低吼,抠住青石地砖之间的缝隙用力,匍匐着的身体竟真的动了起来,慢慢的移向床铺,那里有他刚收拾的包袱。
嘴角依旧有滴滴点点的鲜血淌下,他却顾不得,只任由那刺眼的红色被缓缓动着的身体带出一道浅浅的红色,他用了全力,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攀上脚踏,竭力伸长手臂,将那包袱扯了下来,这才停下来,大口的喘息几次后,那颤抖的手指便迫不及待的在那包袱中摸索起来,直到触碰到了那块冰凉的石头,攥紧了,才心安。
他抬起一条手臂遮在眼处,嘴角微扯,竟忽的笑了。有低低的笑意回响在这空荡荡的房内,尖锐刺耳,凄厉带血,好似妖魔。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突然发现别的文文下都有正分,0分,负分
就俺的文文下最安静……
☆、我不想不想长大!
是夜,皇宫内。
陈蛮儿一袭月色家常儒裙,正陪皇帝与皇后用餐,因是家宴,便也那么多规矩,只是置弄了一个圆桌,一家四人,吃着饭。宫殿四角均是点满了蜡烛的烛台,伴着暖融融的炭火,氤氲成一片温暖的明黄。
已是寒冬,御膳房的厨子门便在每道菜肴下搁了一个银质炭炉,既能保证菜不能,又小巧美观,直让陈蛮儿夸这些厨子个个伶俐,欢喜不已的嘴动个不停,哪里是个公主进膳时的模样?
皇后已有三月未见这个小姑子,很是想念的紧,知道她喜爱美食,便一个劲儿的亲自布菜,让陈蛮儿更加欢欣雀跃的是,最后一道菜肴竟是红烧肉,鲜美多汁,爽润滑嫩,很是下饭,这道菜静静躺在众精致菜肴之中,虽十分的不和谐,却是唯一被吃光了的。
皇后细细打量着陈蛮儿,看着她似消下去的脸颊,颇是心疼,道:“看看……这肉都快瘦没了,这一路可是太辛苦了?”
陈蛮儿撒娇:“哪有啊,这样才刚刚好,从前那样肉乎乎的才不好呢。”
皇后却嗔她:“你个小姑娘懂什么,从前才是好呢!现在这样,下巴尖得能戳人,像是没吃饱饭似的!”
陈蛮儿不依:“哪有嫂子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是脸小了一点嘛。”
皇帝打圆场,“好了好了,咱们蛮儿怎么都好看,啊?”
皇后横他一眼,却倒也没再说些什么,只又往陈蛮儿碗中狠夹了几筷子菜,这才作罢。
小皇子则由乳娘抱着,伺候着进了些饭食,便被抱进内殿歇息去了,只余帝后及陈蛮儿三人。膳毕,又由婢女们捧来茶水,漱了口,再端来一杯茶饮下后,这才算是吃完了。
皇后看了皇帝一眼,笑道:“得,你们兄妹二人先聊着,我不放心宣儿,要进去瞅瞅才好。”
宣儿,全名陈宣,正是小皇子是也。
陈蛮儿笑眯眯的道:“这自从有了小皇子,皇兄就失宠了,皇兄可千万别吃小皇子的醋呀。”
皇后佯作微怒,作势轻轻拍在陈蛮儿脸颊:“就你这张嘴厉害,看你皇兄不好好收拾你!”
陈蛮儿大笑,目送皇后离去后,这才转头看她皇兄,却见陈帝满脸欣慰的看着自己,她头一弯,调皮道:“皇兄看什么呢?莫不是蛮儿真的又变漂亮了?”
陈帝道:“朕只是想起你幼时的样子”,他站起身来,走至窗边,才继续道:“当初那么小小的一团,软的不可思议,朕把你抱在手里的时候,真害怕一用力就把你弄伤了,而如今,你都这么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陈蛮儿也起了身,跟在他面,道:“蛮儿从小就想帮父皇、皇兄分忧,如今终于做到了,蛮儿很开心。”
陈帝些许感叹:“是啊,父皇如果在天有灵,也会很欣慰的。”
陈蛮儿听了之后却是沉默,抬头看那不再圆满的月盘,道:“蛮儿听卫家哥哥说,如今朝堂对皇兄十分不利……”
陈帝淡淡道:“卫缭吗?他倒是聪明。”
闻言陈蛮儿又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道:“缭哥哥说,让蛮儿嫁给他,如此卫家便会全力支持皇兄。”
陈帝“哦”了一声,没有高兴的样子,却也未表现出丝毫的不愉,道:“那蛮儿的意思呢?蛮儿想嫁给卫缭吗?”
低低的声音传来,虽没多少底气,但到底说出了口,陈蛮儿道:“蛮儿不想,蛮儿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就像皇兄和嫂子这样。”
陈帝叹了一口气,“朕与皇后啊……”,他停了停,才又道:“蛮儿可曾想过,为何你自小便能这般锦衣玉食,有众多仆从鞍前马后,还有那样多的士兵护卫为你拼上身家性命?”
陈蛮儿有些错愕,想了想,回道:“因为蛮儿是大陈的公主,若是蛮儿死了或是落入敌手,都对大陈影响甚大。”
陈帝点点头,“你说得对,但还没说全。大陈的百姓用辛苦的血汗钱交成税赋,才有了朕与你这样的日子,若是没了大陈百姓,朕和你便什么都不是。知道了这一点,你才能明白既然自出生起就享用了这一切,那么在某些时候就要担起你该有的责任。”
陈蛮儿却是不服,道:“但这大陈都是皇兄的!是父皇打下来的江山,是皇兄守护住的!”
陈帝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仍旧继续道:“朕贵为大陈之帝,百姓朝臣都尊朕为这江山主人,但他们谁也没敢说另外一句话,江山是朕的,而朕也是这江山的,而你,也从来只属于这江山。”
陈蛮儿苦笑:“皇兄富有江山,威泽天下,却连赐自己亲妹妹选择夫婿都是不能吗?”
陈帝沉默了一会,面对这带了十足挑衅的话,却并不发怒,只认真道:“朕不能。”
陈蛮儿蓦的拔高了嗓音,“那为何皇兄只愿有嫂子一人,无论这些朝臣如何劝谏,都不愿纳妃?!皇兄明明知晓若是愿意纳哪怕一位世家女,如今也不会成了这般状况?!既然皇兄不愿的事情,又为何要逼我去做?”
淡淡细雨如絮落下,纷纷扬扬,带了冬季特有的凉意,有些许飘入室内,沾了陈帝一脸,很冷也很痛,他自失笑了:“是的,你说得对,朕为这大陈付出了自己的一切,被禁锢在这偌大皇城,轻易出不去,被如山奏折缠身,从没半分闲暇。朕愿意为这江山付出如此多,却仍旧是个不合格的皇帝。朕退让了无数步,但唯有这最后的一步,无论如何都是不能退让的,那就是你的嫂子,朕的皇后!”
陈蛮儿愣愣看着他骤然凌厉起来的眸子,耳中听着他斩钉截铁的声音,恍惚中终于想起,他好像再也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兄长了,很久之前就有另一个身份凌驾在了那之上,那就是——他还是大陈的皇帝,从父亲手中接过尚在风雨飘摇中江山并使其稳固至今的霸主。
这个突然明朗起来的事实就如迎头痛击,几乎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她低下头去,掩了雾水凝结的眸子,依旧固执:“我不信除开这个,就别无它法了,一定还有其他的方法!”
陈帝摇摇头,带了失望的模样,只又转头瞧那轮孤月去了。
看他这模样,陈蛮儿只觉心被捏紧似的疼,让自己无比重视的人失望,的确让人难以忍受,但她实在不甘愿就让自己的后半身被如此摆布,便也没再回话,兀自行了个礼,退下了。
福宝本在外侯着,眼见着陈蛮儿出来,脸色却极不好的苍白着,不敢多说什么,只战战兢兢的服侍着陈蛮儿入了马车,一路行向公主府去。
偏偏天公不长眼,半道上那细雨下着下着竟变成了片片雪花,这可是今年第一场雪啊。陈蛮儿坐在车内,撩开一侧帘子,伸手去接那雪,但相对于雪而言,手心的热气无疑是致命的,瞬息之间就化成了小小的水珠一颗,陈蛮儿缩回了手,她想,为什么儿时她总希望长大呢?那个时候觉得长大了多好啊,长大是多么潇洒的一件事,长大了就没那么多规矩束缚着,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像皇兄那样放肆大笑、骑马打猎,做一切让自己开心的事。
只是又哪里晓得,长大从来不意味着自由,它只代表肩头越来越重的包袱,愈发纷杂的责任。每当你以为现在所遭受的已经是极致,不能更糟的时候,等着你的却是更多的劫,就像是老天爷给你开了一个玩笑。
她不是个没心肝的人,当然知道皇兄真心实意的爱护,她也明白,若非真是走投无路,皇兄又怎会愿意用她的婚姻大事作注?
她明明都知道,明明都懂的。她应该平静的接受这一切,但为什么却做不到呢?
是了,那是因为她的出身、她的身份从来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为什么自己竟要为了这被老天爷决定的东西而委屈求全?!
这根本不是她应该担负的啊!
她想到这里,心跳霍的加快,她控制不住的想飞奔回皇宫,告诉皇兄,这劳什子公主她不做了!她不要这华服玉食,她不要名利地位,她要嫁给自己想嫁的人,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终于开口唤,“福宝……”
“奴才在,殿下有何吩咐?”
“……”
“……殿下?”
“还要多久能到?”良久,低低无力的声音终于传来。
福宝抬头望望路程,道:“快到了呢!殿下可是冻着了?”他侧头一挥手,示意婢女,“再弄个炭炉给殿下送进去。”
“也好……”,能暖一暖,也是好的。
。。。
一行人加快了步子,终回了公主府。
福宝搭了一把手扶陈蛮儿下得马车来,借着亮堂的光发现她的脸色仍旧苍白得没有血色,不由有些担心,送陈蛮儿回了房,便转头吩咐人去寻大夫来,哪里晓得一回身,便瞧见谢子翛进了来。
原来是有那不长眼的小丫环见最近谢子翛得宠,便去叫了他过来。福宝恨得咬牙,这几个月来,这谢子翛很是无耻,一天到晚都带着那狐媚笑,想勾引殿下还当别人不知道!亏得殿下大度,要不然他福宝第一个就给这作死的小倌颜色瞧瞧!
而谢子翛看福宝这幅模样,只作不知,依旧笑着近了陈蛮儿身旁。这等作派看在福宝眼里,那就是看不起他福宝,不仅看不起,竟然还想着攀上殿下这棵大树!难道他以为殿下能看得上他?!笑话!
福宝冷眼瞧着这人笑意满满的凑了过去,道:“殿下怎么了,莫不是子翛惹到了殿下?”
陈蛮儿依旧垂着头,呆呆看着地面,哪里晓得思绪被耳畔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她皱了眉抬起头,正看见谢子翛捂着胸口咳的难受,便问道:“怎么了?”
谢子翛见她如此,心头一喜,面上却是笑着,透了不屑,道:“大概是子翛讨人厌烦,没惹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