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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宝无奈又说了一遍:“沈家五公子,沈衍求见。”
陈蛮儿猛的惊醒,一个不稳,摔进了浴桶,惹的侍女齐齐惊呼出声。
她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这真是一个不眠夜。
作者有话要说: 对手指……
世说新语:攸不曾一问,宠之历年,然后讯其邦族,虽哀恨终生,何嗟及矣!白圭之玷,尚可磨乎?
看了这个故事之后,不晓得为什么觉得很悲伤……
☆、哎呀呀呀……沈公子终于又出现了
湿哒哒及膝的长发被侍女小心握着,只来得及用布绞干,再换上了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就已被等不得的沈衍打断,便只好就这般去见他了。
她磨磨蹭蹭,明知道如何拖也无济于事,却仍旧想要自欺欺人的坚持一会儿。这下终于事到临头,不管步子迈的多小,那站在亭中的背影最终还是愈见清晰了起来。
只见沈衍正负手背立,身上一袭黑袍被雾霭所侵,湿重的带了袭骨的寒凉,重重的贴在他的身上,只惹得走进了的陈蛮儿也不由自主瑟缩了肩膀,打了一个寒战。
夜凉如水,风寒似霜,竹外疏花,冷香入瑶席。
而后,那人听得动静,转过身来,朝她一拱手,面上是比夜更胜的凉意,他道:“殿下。”
本是平平音调,却惹得她心猛的漏了一拍,双手交错抓住大氅,些许无措的模样,道:“衍哥哥。”
闻言沈衍皱紧了眉头,道:“在下如何敢担殿下如此称呼”,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缓了神色,直接道:“我此番前来,只为一事。”
听了此话,陈蛮儿叹口气,握紧了手臂,本四下游移的眼再不动,而是下定决心般,抬头直直对上沈衍,直接道:“宋攸我不能放。”
声音极轻,但却不可动摇。
沈衍微微俯下头,垂了眼皮看眼前这张脸,蛾眉玉白,好目曼泽,惊惑人心——从来都不是需要依附别人那般花朵的美呵,为何他之前却从未看清过?
前些日子,他还在京城便收到了李潇差人送来的消息,他便直觉不妙,星夜兼程快马加鞭的赶来,却仍旧是晚了一步。但就算现在,亲眼看见这结局,也如何不能相信眼前这个不动声色的小姑娘,竟然真能将宋攸扯下马,到底是运气使然,还是她真有这个本事?
陈蛮儿见他不言,继续道:“宋攸早已亲口承认罔顾伦常一事,这便是板上钉钉,无可周旋。”
沈衍不知为何,扯了扯嘴角,清俊容颜糅合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当今圣上励精图治、爱民恤物、弹压山川,又怎会不知道宋攸能力几何、德行几何?如今却要为了这件事,断送宋攸一世仕途、葬了一方百姓福祉吗?”
陈蛮儿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认真的看沈衍:“衍哥哥当真不知皇兄为何如此吗?”
沈衍一愣,张嘴欲言,却吐不出一字。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世家坐大,党羽相争,本该用于甄选人才的科举早已权贵霸占,寒门士子苦读也无望,百姓深受圈地之害,而皇权削弱,有心却无力。
这些,他当然都知道。
但他还是想辩驳,他想说,这些并不是世家的全部,家族内还是有好些为民为朝廷的尽忠竭力的国士。
但话到舌尖,为何却还是出不来呢?
他默默的看着陈蛮儿,这个比他年幼的小姑娘。还记得当初她随先皇入主京城时的模样,小小的身子被淹没在华服下,在成千上万人肃穆的注视中,脸上满满都收故作镇定的惊慌失措。
但眼前的这个人,却能从容镇定、寻着蛛丝马迹,在与年近三十的宋攸的对弈中险险胜出。
陈蛮儿见他一直不语,又再重复了一次,“宋攸,我不能放。”
沈衍笑了,“殿下,若是用明年科举来交换呢?殿下可愿放过宋攸?”
陈蛮儿疑惑看他一眼,“什么意思?”
沈衍道:“若是殿下答应今日放宋攸一马,那我沈衍愿向沈家列祖列宗起誓,明年科举,定会倾沈家之全力,给殿下一个最想要的结果。”
陈蛮儿浑身一绷,凤眸凌厉尽出,如有形刀剑,直直射向沈衍。
好大的口气,好大的气魄!皇兄周旋数年都没法实现的目标,却被这个人以这样轻松藐视的口吻说出,真是,好一个沈家!
沈衍看着她全身气势迸发,好整以暇道:“殿下以为如何?”
正是紫陌霜浓,青松月冷。
微弱的烛火随风晃动,映得陈蛮儿面上明明灭灭,总有些阴晴不定的错觉。终于,那孱孱的光终支撑不住,忽的灭了,沈衍便再看不清眼前的容颜,只余一个朦胧的轮廓。
而后清冷的女音响起:“沈公子好大的口气,这宋攸身上到底有什么,让沈公子不遗余力也要保住?莫不是你的姨母对宋攸仍然旧情未了,去求你了吧?”
闻言沈衍面色遽变,这陈年秘辛,她是从何得知的?!
陈蛮儿却轻笑,“沈公子别急,这桩秘密知道的人可不多呢!本宫也是偶然获知,但从未告知过他人,沈公子,是不是应该感谢本宫呢?”
眼前的人并未说话,陈蛮儿却能感受他情绪波动似的,道:“本宫可以保宋攸不死,但也仅此而已,其他的便不要再想了”,她过身,不去瞧身后的人,继续道,“那明年的科举,便有劳沈公子了。”
说罢,便不再呆在这里似的,转身要疾步离去, 独留沈衍一人在那亭中。
陈蛮儿刚迈下台阶,却忽闻一男声传来,阻了她的步伐,那声音道:“殿下,那苏十娘之毒,子翛或许可解。”
来人正是谢子翛,只见他罕见的着了一身青衫,长发仅仅用一简朴木簪挽在脑后,从来没有过的清简装扮。
大雾已尽数散去,虽尚不见旭日,但已有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正是初阳叶上。
于是乎,沈衍便看清了来人的面貌。
原来谢子翛本是已准备歇息,但一闭上眼,脑中就是那苏十娘惨烈的模样,翻来覆去后仍旧不能入眠,是以还是作罢起身,细细想了个把时辰,还是去寻陈蛮儿,却得知她去见客了。他本是准备在房中等候,但久久不见人归来,于是便寻了过来。
正巧看到陈蛮儿已经拾级而下,便开了口,但话一吐出,他就察觉到了氛围有些许不对。还未等他想个明白,陈蛮儿就已走过来,牵了他离开。
他被她那股蛮力带的踉跄几步才稳住步伐,中途却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亭子中默默站立的人,那人一袭黑衣,像浓得化不开的夜色,正皱眉看着他,神色冰冷。
他被看得心中一突,转过头来又去瞧陈蛮儿,但留给他的也只有一个匆匆前行的背影罢了。
***
等终于回了房,福宝领着侍女急急就迎了上来,又是给陈蛮儿加衣服,又是递姜汤的,就怕她湿着发会染了风寒。
陈蛮儿早就松了谢子翛的手,木木的让人摆弄,只在手中被塞入一碗热滚滚姜汤时,突然发作,将那碗狠狠的摔了个粉碎,震得房中之人动作都停了停,心中升起些许忐忑。
但这突如其来之举又没了下文,福宝只见陈蛮儿默默坐在玫瑰椅中,搁在扶手上的纤指微微发着抖,还当她是因冻的发了脾气,忙又塞了一个铜质镂花暖手炉到她怀里,又转头吩咐其他人,“没什么事就下去吧!殿下这里我来伺候就是。”
其余人巴不得如此,一个个鱼贯出去了。
倒是谢子翛有些进退不得,福宝扫他一眼,他正会意要出去时,陈蛮儿却又开口了:“子翛先别走”,又对福宝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本宫会唤你。”
福宝愣了愣,也知道这不是闹别扭的时候,便没多说,听话退下了。
陈蛮儿动了动身子,仿佛是为了坐得舒服些,仍旧低着头,道:“你过来坐着。”
谢子翛不知如何办,僵硬了一会,还是走到她身边,但周围却没其他椅子,只得单腿跪了下来,去看她。
哪里晓得陈蛮儿静了一会,竟又过来牵他的手,拉放在自己膝上,用手紧紧握着,再没松开。
他愣愣的随着她动作,好久才反应过来,本想用另一只手拂开遮住她脸颊的湿发,却惊见一滴水直直垂落,砸在两人交叠的手背,四分五裂。
他再不敢动。
屋中静谧,暖暖的火炉带着辛辣的姜香,直将人也带得暖了,谢子翛跪了半响,终于还是将另一只手覆在了那仍旧显得娇小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却不知触动了陈蛮儿哪里,口中一呜咽,伸手就抱住他的脖子,猛力一扑,就将自己嵌进了他的怀里。
事发突然,弄得他猛不迭的跌坐在地,两手险险撑住地面才未摔倒。
而后有温热的热体淌进他脖颈,烫得他一怔,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双手就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圈上陈蛮儿的脊背,将她彻底环进了自己怀里。
而带他反应过来后,手也并未松开,却是愈见的收拢手臂,将人儿箍紧在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 =好久没写沈公子……
笔力不够……写了又删写了又删
总觉得揣摩不够
所以发晚了……
姑娘们~~~俺以后改成隔日一更,有没有人会有意见呀呀呀呀╮(╯▽╰)╭
☆、好真相,坏真相?
而此时此刻,大牢中。
沈衍湿衣未换,独自走在大牢中,来到了宋攸的牢门前,有被褥有烛火有吃食,比起其人犯人而言,算是很好过的了。而这待遇倒也没人特意吩咐,而是牢头们自发弄的。
但沈衍心中仍旧不满意,他挑剔的将四周打量一圈,才看向那正垂头坐着的人身上。
宋攸该是听见了脚步声,却只作不理的情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衍从粗壮木头的空隙中看他,面无表情道:“宋大人。”
眼见宋攸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向他,眸中些许灰暗与震惊,他又道:“难道你忘记当初所立的誓言了吗?我不信依你的能力会比不过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你是打算主动放弃了吗?”
宋攸却苦笑,只道:“你来了啊……”
沈衍道:“你以为呢?如果不是我瞒下消息赶来,主家刺客手中的剑早就刺穿你的胸膛了,哪里还能这样悠闲的坐在这里?”
宋攸却复而低下头去,嗓音无力道:“你走吧,别再为我费心了。”
闻言沈衍手指紧紧攥起,冷厉道:“当初是谁说,平生无他愿,只愿不负苍天不负百姓?如今才过多少年,你便要背诺吗?“
宋攸却又低低笑了,道:“当时,我还未遇见她……”
沈衍一听,怒气便难以抑,道:“那个女人,哪里值得你如此?!当初你就为了她……”
宋攸却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