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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这祁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沈妩不傻,心里自然有了猜测。事到如今,她也顾不得是否会得罪他,只攥紧手里的荷包打算下楼,想着这段日子还是待在府中比较安全。可是傅湛却没打算放她走的意思。他出手极快,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将她压到墙上。可惜她的手腕子又细又滑,好似轻轻一折就会折断似的。
傅湛愣了愣,虽下意识的放松了力道,却还是弄疼了她,见她弯弯的眉头微微蹙起,是说不出的楚楚可人。
“你……”沈妩睁大了眼睛,断断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般的举动。
她想叫人,却对上面前之人这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却是想到了什么,乖乖闭上了嘴。
是了,此刻她若是唤人,那么不管她如何的解释,她的名声都算是完了。她自己且不说,若是连累了定国公府的其他姑娘,那便是她的过错了。
可眼下说不害怕是假的。
傅湛生得高大颀长,比沈妩高出许多,加上如此的动作,更是极具压迫感。此刻傅湛面色淡然,眉染冰霜,显然是一副心情不大好的样子。沈妩咬了下咬唇,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而后才深吸一口气,对上他的眼睛:“王爷这是做什么?”
傅湛看着面前这个害怕又倔强的小姑娘,一时有些好笑。可是他眼下却是半句话都不想说。她每每避他如洪水猛兽,却对别的男子笑脸相迎,任其亲昵的唤着她的小名。
傅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沈妩不敢看他,可是此刻离得近,她可以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大抵是常年喝药的关系,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她一贯讨厌那味道,此刻却觉得不怎么难闻。
“阿眠,果真是又软又绵。”傅湛的声音清润温厚,语气中含着浅浅的笑意,是出奇的好听。
沈妩霎时羞红了脸,可是心中的恼怒却是多过于羞赧。她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眼下这傅湛分明是想……她得想个法子。
傅湛低着头,看着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骨溜溜的转,她咬着唇,那唇丰润饱满,嫩得有些过分。他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小姑娘今日犯了错,他自然该惩罚一下。他的目光盯着她的唇,然后慢慢俯身,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顿了顿,将唇印在了她的额头。
他感觉到小姑娘的身子颤了一下,可是他偏偏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连着亲了两下,这才满意弯了弯唇。
他……他竟然……
沈妩一时没了思考,只下意识的抬头,可两人离得近,鼻尖更是不小心撞到了对方的下巴。沈妩疼得眼眶一下子红了,傅湛更是一脸的无奈,伸手揉了揉她小巧的鼻尖,低笑道:“毛毛躁躁的……”
这人真是……轻薄了她,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
还未等沈妩回过神,她就感觉到自己的手上一空。她下意识的侧过头,发现手里的荷包被他夺走了。此刻沈妩哪里还管这些,只觉得这祁王傅湛又无耻又小人,仰起头厉声道:“还给我。”
可偏偏她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脸儿艳若桃李,生得娇娇弱弱,这故作凶恶的软糯声音听起来只觉得可爱至极,哪里有半点的威慑力?
傅湛看着小姑娘微红的眼眶,顿时眸色一怔,他想:幸亏方才保留了一丝理智,若是当真亲了她的嘴,说不准这小姑娘直接哭给他看了。
傅湛有妹妹,自然知道小姑娘性子娇。可是他却不知怎么的,偏偏喜欢她哭,委屈巴巴的样子,像极了她养得小猫儿。他看着她红如血玉的耳垂,启唇淡淡道:“这荷包不是你那日刻意留下的吗?如今哪有要回去的理?”
沈妩觉得自己低估了傅湛的无耻。
大齐国的姑娘有赠荷包给心上人的习俗,所以这荷包对于女子极为重要。不过好在她并未在这荷包内装上自己的生辰八字,那这荷包就与普通的荷包无异。只不过,到底是出自她的手,上头还有她的小名,绝对不能流落到外男的手里,而且这傅湛又是个不好惹的,若是哪日他拿着自己的荷包去了定国公府……
那她到时候是怎么说都说不清的。
沈妩硬生生憋住怒火,低声道:“王爷,请你把荷包还给我。”
她生得美貌又娇弱,说出这番话来更是让人忍不住心软,只觉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都愿意。傅湛心中一软,却还是面色从容的将那荷包放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看着沈妩道:“你的荷包,本王收下了。”
沈妩恼火,抬头剜了他一眼。
傅湛却笑了笑,然后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塞到她的怀里,淡淡道:“快下去吧,不然待会儿被人瞧见了,可要委屈你当本王的妾室了。”
沈妩此刻是恼火至极,可偏偏自己无计可施,他是王爷,若是她硬碰硬,吃亏的准是她。她没有多少犹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然后捧着怀里的书籍,慌慌张张的下了楼。
容琛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沈妩,问道:“阿眠,你怎么了?”
沈妩此刻心有余悸,背脊更是出了一身冷汗。可是偏偏这事儿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就算是娘,她也得瞒着,何况是容琛?而且祁王的身份太尊贵,是他们定国公府惹不起的。沈妩恨极了这种打碎牙子能往肚子里咽的感觉,心里狠狠的咒骂了祁王出气,然后才抬头看了一眼容琛道:“我没事。”
饶是沈妩故作淡定,可她苍白的脸颊和额头的细汗,还是令容琛有些担心。
容琛看着面前的沈妩,敛了敛眉,只觉得好像在沈妩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沈妩一直都喜欢用果香和花香,是那种清淡香甜的气息,平素里则是最讨厌药味,而这段日子她又没喝过药,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容琛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楼上,可楼梯处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
几人选好书之后,本想去晏城最有名的茶馆荟茗轩喝茶,可容琛瞧着沈妩神色不大对劲,便早些送她们回去。
沈妩同沈妙上了前面的一辆马车,容琛和容璎则是坐在后头一辆。
这次沈妙得了自己心心念念已久的书籍,心情自然是极好。不过她瞧着沈妩的脸色有些不大对劲,便关切的问道:“六妹妹,怎么心不在焉的?”
沈妩回过神看着沈妙,自然不会将今日之事告诉她。晏城所有人眼中,这祁王生得一副天人之姿,又是谦然温润、身份尊贵,简直是金玉镶成的主,可在她看来,这祁王同一般的登徒子没有什么两样。
一想到那张光风霁月般的脸,她就想上去撕掉他的伪装。
沈妩不再去想这件事情,只摇了摇头,便与沈妙聊起了容琛和容璎。沈妙正找不到机会说,眼下见沈妩主动说起,才握着她的手把事情说清楚。
沈妩听了之后愣了愣,然后才面色发烫道:“五姐姐,对不起,我……我以为……”她以为容琛一心爱慕沈妙,而沈妙不曾拒绝过容琛的好意,以为两个人都是有意的。如今却不知自己给她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沈妩低着头,暗道自己真是自作聪明——沈妙若是真的喜欢容琛,也不用她瞎忙活。
她又不是不知道沈妙的脾气,如今说得这般清楚,显然是忍了很久了。
可偏偏她却……
“对不起,五姐姐。”沈妩又道。她实在没有想过沈妙对容琛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而自己又在她面前如跳梁小丑一般的瞎撮合,实在是愚蠢至极。
沈妙如何不知道沈妩是一番好意,她看着沈妩的小脸,面颊含笑道:“我与六妹妹你一向亲近,这才不避讳直说了,六妹妹你不必这般自责。”
沈妙如此大度,沈妩更是面色赧然不知该如何说。
沈妙怎么说也是一个姑娘家,却被她屡次三番同容琛撮合,而且自己却是傻乎乎的很是起劲儿。沈妩心里的歉意更甚,心道:也亏得沈妙心胸豁达不与她一般计较。
沈妙知道沈妩心里难受,遂安慰道:“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六妹妹别去想了。”
沈妩点了点头,然后才抬头看着沈妙,问道:“那容表哥他……”沈妩立刻噤声,没有再说下去了。容琛喜欢沈妙,她也喜欢容琛和沈妙可以在一起,可这种事情要当事人自己心甘情愿才行,而且就算两人真的情投意合,她这么做也是不合礼数的。
好在沈妙及时提醒,才让她不再继续犯傻。
下了马车,沈妩和容琛他们兄妹俩分别。沈妩看着容琛的脸,便想起了方才沈妙在马车上对她说的话,一时心里头堵得慌,便索性不去看他,只笑着对容璎道:“我平素不出门,璎姐姐有空可要常来玩儿。”
容璎亦是脸颊含笑点了点头。
容璎目送俩人进府,然后侧过头看着自家兄长依依不舍得目光,一时陡然生出一股怒意,闷闷道:“人都走了,哥哥还看什么呢。”
容琛清咳了一声,然后才垂了垂眼。
平日里他那小表妹小脸堆着灿烂的笑容,可方才却对他一句告别都没有。小姑娘的心思他捉摸不透,自然不知这是为何,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声。
过段日子将那小狗送来,兴许她就会开心了吧。
想到这里,容琛更是眉眼温和,嘴角也抑制不住扬了扬。
而这厢,沈妩一回了明澜小筑之后就嚷着要沐浴。
大白天的,沐什么浴啊,可四个丫鬟皆道姑娘喜欢干净,便也不多说什么,只赶紧准备起来。沈妩坐在浴桶里,拿过谷雨手里的巾子,蹙着眉一个劲儿的擦着自己的额头。她该庆幸祁王没有做更加越距的事情,可是这说出去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了。
沈妩心里委屈,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这般被一个陌生的男子亲过……就算只是额头。
沈妩在浴桶中泡了许久,出来的时候这额头都被她擦得通红一片。谷雨瞧着心疼得不得了,只不过她们伺候沈妩的时间久了,便知她此事心情不好自然不敢多问。三个小丫鬟侧过头看向今日跟着出门的立夏,可立夏却是一脸的茫然,表示她也不清楚。
她的皮肤娇嫩,如何经得起这般的用力?可她一想到那柔软的物什覆在她的额头,她就浑身难受。
祁王,祁王……就像是阴魂不散似的。
晚上沈妩彻夜难寐,第二日一大早却是被自家的娘亲吵醒了。沈妩穿戴好衣裳出来,看着花厅中放着一个红漆金丝楠木箱,旁边还有一个紫檀木小箱子。
“娘,这是……”沈妩睁大了眼睛,一脸的疑惑。
韩氏面露喜色,这张娇媚的脸算得上是满面春风,只含笑对着沈妩道:“是宫里送来的,说是绾妃娘娘赏赐的。”
绾妃?
沈妩倒是觉得有些奇怪。那日在明月公主的生辰宴上,那绾妃可是同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今日怎么突发奇想赏赐东西给她了?
沈妩走了过去伸手将箱子打开,她看着里头的东西,更是疑惑的蹙起了没。这里头并不是普通赏赐的珠宝绸缎,而是……厚厚的几摞书。她随手拿起一本,瞧着上头的书名,待看到“秦懋庸”三个字的时候则是一怔,一双惺忪的桃花眼儿霎时水亮亮的。
这书页泛黄,而且又是绾妃所赐,那自然是真迹无意。
可是这么大一箱……
这秦懋庸可是大齐国的大家,不但书画两全,更是从十六岁起就游历个名山秀川,去过许多的邻过,他的真迹可比珠宝绸缎珍贵太多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