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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仲景看向兵部尚书,可还不等回话,殿外传来内监的尖声一唤:“殿下,边关急报。”从拱手的太久手中拿过奏折,齐仲景的心口跳动得急了些,眸子刷刷从奏折上看去,他的眉皱得更紧了。
齐仲天不但没有败,竟然胜了……他竟然胜了。
“殿下,这边关战事究竟如何?”俞玲珑的爹俞绍成出列问道。齐仲景收起不快,扬起眼眸大笑道:“众位放心,我军胜了。想必无需多少时日,鞑靼贼便会被赶出我天朝。”齐仲景话语里充盈着些豪迈之气,让他苍白的面颊边染上浅红。
不少的朝臣们相互言语着,喜意在大殿上蔓延开。当然,太子一脉自然是欢喜不起来的。他们脸上也有笑意,却是僵硬无比。
“边关有捷报,军需自然得跟上,诸位下去准备吧。”齐仲景的笑意挂着不散,可眸底那一点烈焰却灼得他心口滚烫。
“臣等告退。”大臣们纷纷退下,偌大的殿上仅剩下齐仲景一人,他看着门外明朗的光芒,横眉挥开手旁的鎏金熏炉子,手指颤着久久稳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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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还朝
浮生流年录 第四十九章 阿离身世破(一)二更
'更新时间' 2012…03…22 15:47:00 '字数' 2021
齐仲景独身在殿上坐了许久,沉着心挂着悲戚,他踱步往皇上的寝宫行去。
昭明宫里充斥着浓郁的药味儿,这药味或许对旁人来说极难忍受,可齐仲景已经太熟悉了。他垂眸看着自己苍白的手,透着青色的细弱经脉的手背是一种近乎于透明的颜色。
齐仲景的心头溢出酸涩,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对他如此不公,身为太子之尊,竟然少了一副强健的体魄。心中一念,带起了喉头的血腥之气。
他阴着脸走入昭明宫,伸手破开那坠着轻颤的珠帘,里头的太医们纷纷跪下请安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千岁……他要做的是万岁。
齐仲景抿着唇颔首:“平身吧。”脚下一转,齐仲景坐到了明黄的龙榻旁,榻上一脸憔悴的皇上与先前秋狩之时早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那干瘦的脸让齐仲景生出些厌恶,齐仲景偏过脸问道:“父皇今日如何?”
那些太医们诺诺相视,为首一人拱手道:“殿下放心,皇上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稳定?你们所说的稳定便是数月之期吗?”齐仲景勃然发怒,他是怒了。齐仲天的大胜已经让他等不了,否则等他回京,怕是会有更大的变故。
“殿下恕罪。”见齐仲景发怒,太医们皆是屈膝匍匐在地上。
齐仲景深深吸了几口气,将滚滚心绪平复下来:“父皇的身子根本不能这么耗着,你们一群废物,难不成连可用的药都没有?”齐仲景的质问让太医们沉默了下来,他们为医者,心里清楚皇上的身子根本用不得猛药,不然随时会死。可是如太子所说,不用药便是耗着,等着龙体油尽灯枯。
“孤给你们一日时间,明日孤定要个答复。”说罢,齐仲景拂袖离开,只留下一地仓皇的太医。
父皇啊父皇,你莫要怪我心狠,若是你瞧不上我的身子,当初何必立我为太子。若是你一心看重齐仲天,何必要给我希望。你当真是天底下最狠心的父亲。你看着我们斗个你死我活,哪里念过半分情面。
齐仲景紧紧捏住的骨节带着悲凉……
沉着步子回到太子府,齐仲景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过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出来。踏出书房的齐仲景面色坚定,那人说的不错,斗天下者,心狠手辣缺一不可,比起万里江山,妇人之仁又算什么。
“齐仲天,你纵然赢了鞑靼,我也让你输在我手中。”齐仲景扬起了点点笑意。
……
秦思几人在客栈呆了一日,顺着月夜留下的记号,他们寻到了一处偏僻的农庄。这农庄就在京城近郊,却也是个安静的地方。
推开屋门,秦思的脚步停滞住。她看着眼前的忆卿、天官、月夜,心头暖意升腾着。除了他们,还有筠一和苏离渊,他们都是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
齐仲文的死让她明白,生死太过无常,他们在这样的刀光剑影中随时都会消失,那么能够微笑的每一刻都不该浪费。对秦思来说,最好的事情便是身边人都好好的。
“主上,属下怕天官被拿住,这才擅自做主带了她来。”月夜低声将近日的事情一一说与秦思听,虽然只是轻描淡写几句,秦思却知道,她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月夜,你虽然叫我一声主上,可我从来没当你是外人,我信你如同信我自己,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你的意思便是我的。”秦思握住月夜微凉的手,轻笑道。
月夜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的错愕,下一瞬她垂眸颔首,无声将秦思的手反握住。几番寒暄下来,秦思凝眸而思。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对上秦思的眼,忆卿淡淡一笑,拉着身侧的忘川,低声道:“妹妹,我本无归处,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我也是。”天官氤氲着眼附和。
秦思扬起唇角,随后看向叶筠一与苏离渊。
“我要先去救我娘,你随先生南下吧,等我办完事便去找你。”叶筠一话音刚落,月夜便接话道:“不必了,风远侯夫人的下落我已经去寻过了,她根本不在太子手上。”
“当真?”叶筠一眸色大变。
月夜他是信得过的,没有把握的话她不会说。而巧的是,他的影阁至今也查不出一丝下落。这样看来,这个消息倒是有八分是真。那他消失的娘亲去了哪里?
秦思上前环住叶筠一的手臂,轻声安抚:“莫急,此事一定有蹊跷。我们暂时先留下,待寻到夫人的下落再一起南下。如何?”秦思问话时,眸子抬起投向苏离渊。
苏离渊浅浅带着笑,他对着秦思点头,那眼中只有宠溺。这是他的女儿,无论她想做什么,他都一定陪着。
这份宠溺让秦思心间一暖,口中嚅喏着,终究是沉默了下来。
城郊的夜色比起京城里,多了些宁静与洒脱。月色的银光下,苏离渊与叶筠一踱步走着。清风拂面,两个谪仙般的男子并肩而立。
“先生,阿离的身世是否有难言之隐?”叶筠一目光凝着远处的一处青翠,好似他问出的只是个寻常问题。
苏离渊眼中燃起些莫名的情绪,却不想瞒着他:“是。”
“难怪,月夜这般的人怎会无缘无故跟着她。”勾起点点笑意,叶筠一心中划过忧心片片。
“那身份可会带来危险?”叶筠一并不深问,秦思是谁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她贵贱都好,美丑无碍,他爱的只是这一个人罢了,他只是要她万事安好。
苏离渊沉默良久,摇了摇头。他亦不知,秦思的身份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会如何做文章。可他身为秦思的爹爹,无论是谁,都不能动她,除非他死……
“我只愿在天朝大局稳定下来前,无人会找阿离的麻烦。”
愿,便是愿望。
风声在夜里格外清晰,苏离渊与叶筠一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一道诡异的乐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好似要将这农庄包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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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还朝
浮生流年录 第五十章 阿离身世破(二)修改
'更新时间' 2012…03…23 10:49:00 '字数' 3246
苏离渊眉间现出点点凝重,这乐声诡异却也熟悉,颇具南国之风,若是他没猜错,这是冲着秦思而来的。
叶筠一虽然不知这乐声的由来,却也谨慎起来。二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一跃而起,那乐声稍稍断开,下一瞬又从旁的地方袭来。
这乐声好似只是在诱着谁出现一般,沉稳幽长。苏离渊使了个眼色给叶筠一,让他回去保护秦思,自己则是翻身出了农庄。
农庄外四面好似都有人手,苏离渊追了出去,随手抓了一把树叶,凝神往四周打去。只听几声闷哼传来,那乐声骤然变小。忽然,那乐声又急急而出,像是在掩饰什么。苏离渊双手洒出可夺人性命的枯叶,将那诡异的乐声打碎。
等到乐声消失,苏离渊跃身进了四周的荒林中。可荒林中根本没有生气,那些人身上带伤,唇边是溢出的黑血。他们不留丝毫余地,皆是服毒而死。苏离渊在死士身上查看一番,却查不出一点痕迹。
而屋内,月夜在听见这乐声时,眼中闪过些疑惑。她的异样被秦思看在眼中,秦思起身正要出外看看,却被月夜一把拉住。“主上,莫要出去。”月夜少有的慌张在脸上闪现。
“这是什么声音?”秦思眸中疑惑重重,这乐声来得突然,按照月夜的行事手段,会第一时间出去查看情况才对。
月夜垂眸,一语不发,只是身子立在秦思面前,不肯退后半分。这乐声是她所熟悉的,可是出现得时机太奇怪,月夜不知这是试探还是真的信号。若是有诈,她这一出去,那主上的身份也就瞒不住了……
月夜的心思秦思自然不知道,这乐声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悄悄将她的心捏紧,让她喘不过气来。
过了没多久,那乐声骤然安静下来,秦思开门出去,正见叶筠一背身在屋外守着,而苏离渊则是从农庄当空飞身落下。
“月夜,你们可是无意间露了行踪?”苏离渊面色低沉,衣袂尚未平稳落下便直言问道。
“不曾。”月夜摇了摇头,她行事谨慎,决不会落下一丝痕迹。
沉默间,苏离渊好似想到什么,道:“那你们可用过南国的东西。比如,毒……”这话一落,秦思与月夜同时变了脸色。
还不待秦思出声,月夜便对着秦思跪下:“是属下大意,请主上赐死。”
“好端端的说什么死,就算出了事,也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秦思拉着月夜起身,话语里的轻巧却不曾入了她的心。
她带着眸中的不解行至苏离渊面前,有些僵硬地勾起红唇:“为何要提及南国,我与南国有什么关系?”
秦思自然是听过南国的,南国是天朝往南疆的一处小国,虽然是小国,却因为用毒奇特、地势险要,让天朝不敢逾越半分。
可南国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对着她的问,苏离渊抬眸看去,好似想要抚上秦思的脸颊,却终究是收回了手。他苦涩一笑:“终究还是瞒不住……”
他越过秦思,看着身后闻声出来的忆卿等人,颇带着犹豫。
忆卿敏锐过人,自然明白过来。当下拉着忘川与天官回屋,她对着秦思笑笑,笑意里充斥着满满的轻柔。
等到屋内传来门闩落下的声音,苏离渊才侧过身,他与月夜对视一眼,稍稍仰起下颚,任由月光从他头顶打下来。
“你可知月夜是什么人?”苏离渊微微叹息,这是他不愿加在秦思肩上的负担,可世事无常。
“我不知月夜来历,可她绝不是泛泛之辈。”秦思低声答着。
“月夜,你说吧。”苏离渊话音一落,月夜对着秦思行了一个大礼,口中沉声道:“属下月夜,是南国暗卫左使。”
暗卫,这个词秦思并不陌生。天朝亦有暗卫,那一日在太子府和叶筠一交手的那些人便是暗卫。可暗卫只保护皇上与储君的……
她的脸色微变,只听月夜继续道:“属下是由皇上亲派前来保护主上的。”
“皇上?”南国的皇上?秦思胸口有一道答案呼之欲出。
南国与天朝不一样。她尚在将军府时曾听秦朝定说过,南国皇族里女子地位高于男子,而南国君王大多是由女子继位的。女子,南国皇上……
“莫非,南国皇上是……”秦思心头一紧,始终说不出那个猜测。
“是,南国的皇上,正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