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此言一出,李嬷嬷顿时面如死灰,浑身一抖,瘫软在地。
赵仵作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虽说跛了一只脚,但走气路来却还灵便。进了大堂,他规规矩矩地朝邵仲行过礼,尔后便沉着脸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半句多话也没有。
邵仲问起娇红的死因,他也只简明扼要地回了两句,“当胸一刀,伤了心肺,死于出血过多。全身上下并无伤痕,口中有异味,嗅之如兰花香,至于是否中毒或是迷药,尚需进一步确认。”
他这话简直就是狠狠地打了李嬷嬷的脸,她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邵仲厉声喝道:“好你个李氏,竟敢胆大如此,杀人害命不说,还嫁祸到孟侍卫头上,还不快速速招来!”见那李嬷嬷还想再抵赖,邵仲再也不客气,立刻唤了衙役搬了刑具来。
那李嬷嬷一瞧见那堆东西,顿时吓得两腿发软,扑倒在地上大声招认道:“我招了,我全招了,是有人指使我做的,是巷子口的刘麻子让我干的,迷药也是他给的,人也是他下的手,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
不用邵仲吩咐,早有义愤填膺的侍卫们飞快地冲去了烟柳巷,可寻遍了整个巷子,又在县城里搜了一遍,依旧没寻到刘麻子的踪影。
“下手倒是快!”虽说早料到不会留活口,可邵仲依旧有些郁郁,沉着脸小声骂了一句,又吩咐下去,“刘麻子最近跟哪些人打过交道,通通唤到衙门里来问话。就算没有证据,我心里头总要有数到底是谁设的套子。我就不信,还找不到一点点蛛丝马迹!”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吃完饭回家的时候还想着要码一章的,结果洗完澡就困得不行,然后我说先去睡一会儿再起来吧,结果一觉从昨晚八点半睡到今天早上七点半,期间都没醒一下。今儿中午又睡了一小时。
这是……犯冬困了?
75公侯之家
七十五
卢瑞和卢熠年纪小;不好跟到前头堂上凑热闹,只乖乖地跟在七娘身边听着消息。所幸茗娟手脚利索,记性又好,来来回回地跑了几趟;倒把堂上的经过说得□不离十,便是邵仲说话的腔调也学了两三成像,把众人逗得直笑。
俩孩子却是头一回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审案,听得邵仲步步紧追,将李嬷嬷逼得方寸大乱,最后自动招认罪行,顿时又崇拜又激动;若不是有七娘看着,这俩兄弟怕不是就要忍不住冲到大堂上去了。
前头案子一了结;李嬷嬷被送进了大牢,邵仲这才威风八面地踱着八字步回了里院。七娘忍着笑上前去迎,卢瑞和卢熠则一脸激动地冲上前去,姐夫长,姐夫短地叫个不停,尤其是卢熠,还偷偷地和他打着商量,问下一回若再出了这样的案子,能不能带着他们兄弟俩去见见世面。
邵仲可不敢干这样的事儿,朝七娘努了努嘴,又朝卢熠使了个眼色。卢熠会意,立刻住嘴不再往下说。
七娘却哪里不晓得卢瑞的小心思,只笑了笑并不点破。兄弟俩还有一肚子的话要问邵仲,急急地拉了他回里屋,要仔细问起那案子的经过。才走了两步,就听得常安在门口问:“公子爷,孟轩还在牢里头呢。是不是把他给放出来?”
邵仲脸上顿时一沉,眉目间隐隐露出几分不怒自威的肃穆。卢瑞原本拽着他的衣袖的,瞥见他这眼神,身上一抖,不由自主的悄悄松了手。卢熠见状,也赶紧放开了原本挽着邵仲胳膊的手。
“放出来?”邵仲冷冷瞥了常安一眼,问:“是他们找你来说的?”
常安低着头不敢回话。
“惹出这么大的事,他倒是还有脸待在山阳!你去跟他们说一声,我这衙门供不起这尊违令不从的大佛。他是太子府里的人,我不好责罚,让他自个儿收拾了东西回京城去,省得再在这里闹事,丢人现眼。”邵仲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卢瑞和卢熠难得瞧见邵仲发火,心里都有些发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决定暂时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于是两兄弟相互使了个眼色,一齐向七娘嘻嘻笑着告了辞。
七娘把采蓝和茗娟都屏退了,一个人进了屋,忍俊不禁道:“你倒是装得像,把两个孩子都给吓唬回去了。”
屋里的邵仲懒洋洋地歪在榻上,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腻着嗓子道:“阿碧过来帮我捏捏肩膀,好家伙,在堂上挺了一上午,肩膀都硬了。”
七娘给他倒了杯热茶递给他,尔后才伸手不轻不重地在他肩膀上按起来,“你可得悠着点儿,莫要闹得太大了,反把众侍卫寒了心,若是都给气回去了,我们这边单靠着府里带出来几个人,哪里能成。”
邵仲嗤笑,“都是大老爷们儿,要面子得很,若真让我给赶回去了,他们在京里也混不下去。再说这回可是我在理,若不趁机敲打敲打他们,赶明儿什么祸事都能闯出来。京里来的侍卫,一个个都觉得自己了不起呢!”
他心里头其实很清楚,自己而今能在山阳县横着走,浑不似当年岳父那般艰难,一方面固然大家顾虑着他的身份,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些武功了得的侍卫们。说句不好听的,绕是他身份再尊贵,若是身边没有得力的护卫,那些歹人们便能重演五年前的旧剧,随便买通几十个匪徒就能要了他的命。当然,京城里的皇帝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特特地从宫里和太子府调了这些人来。
可这些侍卫常年在宫里走动,见多了达官贵人,眼界自然高得很,到了山阳县,难免有些自视甚高,除了在邵仲和那两个小少爷面前收敛些,对着外人都是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甚至时不时地还要闹一闹事,虽不大,可也让邵仲头疼不已。而今正好趁了这机会,杀一儆百,好好地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侍卫们一个大教训。
果然,邵仲才将将眯上眼睛,梁康就来了。那些侍卫们倒也聪明,还知道搬他当救兵。
“仲哥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出这么大的事儿居然瞒着我一个。若不是老王亲自寻到我家里头,我都还不晓得。”梁康一进屋就急吼吼地一屁股坐下来,自个儿倒了杯凉茶,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全灌了进去,罢了一抹嘴巴,笑呵呵地问:“你真要赶孟轩回去?”
邵仲“哼——”了一声,不说话。
七娘笑道:“这成亲头一天,三师兄就丢了二师姐一个人在家里头,也不怕回去挨骂?”
梁康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梗着脖子笑道:“你嫂子她……才不会呢。”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脸幸福,眼睛里不由自主地盛满了笑意,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自顾自地傻笑起来。
邵仲虽说早晓得他的德行,可瞧着他这不着调的样子,心里头还是有些哭笑不得。随手抓了颗花生米朝他扔过去,小声骂道:“我说你差不多就行了啊,我媳妇儿还在呢,也不怕丢人。”
梁康挤眉弄眼地朝邵仲笑,口中“啧啧——”有声,眼睛里全是戏谑之意。七娘实在看不下去了,无奈地摇摇头,借故退了出来。邵仲恨得直骂,“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这才成了亲了,赶明儿要是生了儿子,还不得傻上好几年。”
梁康不以为意地撇嘴,“你也莫笑话我,当初你比我也强不了多少。”
邵仲脸上微微一红,只装作没听到。二人闹了一阵,终于重新步入正题,梁康凑到他跟前笑着道:“孟轩那小子是有点蛮横不讲道理,不过这小子手上功夫实在不弱,人又仗义,你小惩大诫就是了,可莫要真把人给撵回去。他若走了,只怕那些侍卫们心里头也会犯嘀咕。”
邵仲冷笑,“这回幸好是我让常安派了人跟着,出了事立刻就冲了进去,要不,这局能这么容易就被破了?他倒好,还把衙门里的同僚们给打了,而今都还有两个躺在床上起不来呢。我平日里说的话,一个个都当做耳边风,哪里把我这小小的县令放在眼里。与其让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在这里闹事添乱,倒不如早些送了回去,省得赶明儿我还要被人参一本,说我管教不严。”
梁康察觉到他是真怒了,又依着他所说的想了一番,甚觉有理,一时间很是为难。他自然不想邵仲因侍卫们受牵连,可若是果真把孟轩撵回京,他的前途只怕也要断送了。
“大人——”外头有人高声唤道:“大人息怒,是属下们行事逾矩,理当受罚。大人要打要骂都随意,属下们不敢有半句怨言。但求大人莫要赶了孟轩回京,求大人息怒!”不知什么时候,那一群侍卫竟然到了院子里。
邵仲用膝盖也能想到自然是梁康和常安搞的鬼,而七娘只怕也是推波助澜。不过这也倒正合了他的意,借着台阶下来。沉吟一番后,邵仲方才冷冷吩咐道:“孟轩不遵上命,公然违令,且打伤同僚,招惹祸事,本该撵回京城。念在你们同僚之谊,本官便给他一次机会,暂先留下他,先打三十大板以示惩戒,等他能起身了,再去把这桩案子给我查个水落石出。若是查不出线索来,就给我滚回去。”
说罢,又赶了梁康去督刑,临走时又出声威胁道:“若是被我晓得你们故意包庇打空板子,就再多赏六十大板。”
梁康吓得一个哆嗦,险些没跌一觉,回头呲牙咧嘴地朝邵仲做鬼脸,小声道:“仲哥儿你下手可真狠。”
他若是不下点狠手,怎么制得住那些眼睛长在脑门儿上的侍卫们。如此恩威并施,方能将他们一个个治得服服帖帖。
因邵仲事先有言在先,衙役们虽想手下留情,可到底顾虑县太爷的狠厉,想了想还是不敢防水,扎扎实实地打了孟轩三十板子。这孟轩倒也硬气,又知道自己这回实在闯了大祸,若不是邵仲机敏,只怕连命都要送在这里。而今挨了打,不仅不恼,心里头反而对邵仲生出些敬重之意,抓着梁康的手痛哭了一阵,连声保证一定要把这案子查清楚。
但梁康显然没有那么大公无私,孟轩伤成这样,他却可劲儿使唤着衙役去慈和堂请大夫,半点没有让田静过来帮忙的意思。众侍卫瞧着,甚觉好笑。侍卫头儿老王老实,倒也体谅他,趁梁康不在时,悄悄跟孟轩解释,“你而今伤得不是地方,换了是你,也不愿让自己的新媳妇儿给别的男人看这种伤……”
孟轩愈发地无地自容了。
再说云老爷回了府,立刻就唤了下人去请九先生。等了好半天,府里的小厮才过来回话道:“九先生大早上就出了门,一直没回来。”
云老爷大惊,“他可曾说去了哪里?”
小厮摇头。云老爷顿时脸色惨白,咬着牙狠狠地屏退了下人,关上房门,终于忍不住厉声骂道:“专门给老子惹事,回头……回头……”发了半天狠,可那狠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一会儿,云太太就寻了过来,一脸诧异地问:“这会儿不正是铺子里忙的时候,你怎么把绸缎庄的许掌柜给送回老家了?那铺子里的伙计都寻到府里来了。”
云老爷却是将将才得了这个消息,闻言先是一愣,尔后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强压住内心的愤怒,低声回道:“许掌柜家里头出了点事儿,跟我请了半年假。回头儿子再另寻个掌柜来管事。”
“这人真是的,怎么说走就走。”云太太有些生气,嗔怪地骂道:“那铺子里正忙着,便是家里头事情再急,也得把铺子里的活计给交代清楚了再走。这样一声不吭地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