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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福气的样子。难怪邵仲会说瑞哥儿的面相生得好了。
“那个邵公子,你以后离他远点。”想了想,七娘觉得还是事先警告卢瑞比较好。
卢瑞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看着她,想问,又不开口。
七娘又不好和他说邵仲装瞎子和当刺客的事儿,只得含含糊糊地道:“反正我觉得他瞧着不大好,唔,不光明正大,做事情都带着目的。你反正离他越远越好。”
卢瑞低低地“哦”了一声,表情有些纠结。七娘见他这模样,立刻知道他打算阳奉阴违了,忍不住急道:“瑞哥儿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可是,熠哥儿说的不是这样的。”卢瑞低着脑袋不敢看七娘,可说话的语气却很倔强,“熠哥儿说,那个邵公子人聪明,又亲切,学问也做得好,京城里好多人想请教他,他都不怎么搭理,现在好不容易才有机会,为什么要……要躲着他……”
这是卢瑞第一次如此明确地反对七娘的意见,所以,她愣了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怔怔地看着他,只是几天的功夫,七娘忽然觉得她好像有些认不出面前的孩子了。那个从来都乖乖听话的小孩子,傻兮兮地看着她笑的弟弟卢瑞,似乎跟面前这个少年人不大一样了。
七娘默然地出了门,没有回卢瑞的话,也没有责骂,可越是这样,卢瑞就越是不安。
“姐——”瑞哥儿颤巍巍的声音一出口,眼泪哗地落了下来,噔噔噔地冲出来拽住七娘的袖子,哭道:“你莫要走了,是我不对,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莫要生我的气,莫要不理我……”
小孩子着急起来就抽抽噎噎地哭,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淌,泪眼朦胧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七娘本就没有生他的气,而今见他这幅泪眼婆娑的小模样,心里顿时软成了一汪水,伸手在他的小肥脸上揪了一把,小声骂道:“瞧瞧你这样子,动不动就哭,哪里像个男子汉!”
卢瑞抹了把脸,依旧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姐姐现在都不怎么和我说话了,我害怕!”他吸了吸鼻子,又问:“张妈妈说,要我日后不要动不动就去找姐姐,不然,别人会不高兴。我以后是不是都不能跟姐姐说话了。”
他说话的时候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七娘,眼睛里盛满了亮晶晶的液体,眼波颤巍巍的,仿佛一不留神就要飙出眼泪来。七娘哪里还看得下去,伸手握住他的,柔声安慰道:“莫要胡说,瑞哥儿是我弟弟,一辈子都是,你想和我说什么都行。张妈妈叮嘱你那些,只是因为你长大了,不好总是黏在我身边,不然,日后旁人要说,卢家的瑞哥儿跟个小丫头似的,什么本事都没有,就会找姐姐哭。这样可不好!”
卢瑞赶紧擦了擦脸,摆出一副懂事的大人样儿来,正色道:“我才没有哭,我就是……眼睛有点不舒服。哎呀姐姐你帮我看看,我眼睛里头是不是进沙子了?”见七娘抿嘴笑,卢瑞也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小声道:“姐,那下次,熠哥儿叫我去寻邵公子的时候,我就不去了。”
七娘想了想,终究还是摇头,叹了口气道:“你若是想去就去吧,只是多留个心眼儿,旁人的说
的话莫要不过脑子全都信了。”
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却又想明白了些,卢瑞总要长大的,日后还要面临更多更复杂的情况,不说她没有把所有是非全都揽下来得本事,便是真有,也不能真的全都拦着。瑞哥儿自己终究要学会处理所有的事,他要学会了解这个世界,了解不同的人,以及人的不同面。
这邵仲虽然狡猾阴险了些,但对卢瑞,暂时还看不出有什么卑鄙龌龊的目的,倒不如就先让卢瑞和他处着,只要邵仲不做什么过分的事,七娘便当做看不到了——兴许跟着这么个狡猾的小狐狸,卢瑞也能变得世故些。
“姐姐不生气了么?”卢瑞偷偷地打量七娘的神色,怯怯地问。
七娘没好气地道:“你又没做什么错事,我气什么。”
卢瑞立刻雨过天晴地弯起眼睛笑起来,“姐姐不生气就好。我还以为,以为你以后都不理我了。熠哥儿和我说,不要总黏着你。可是,除了姐姐,我没有旁的亲人了。熠哥儿他自己还整天陪着嫣妹妹呢,他倒是好意思说我。”
七娘笑道:“瑞哥儿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你呀,都这么大了,若还这么喜欢哭鼻子,我以后就不搭理你了。要不,日后旁人一说起卢家瑞哥儿,就说,哎呀,就是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哥儿么。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卢瑞一脸涨得通红,偏偏还嘴硬,“都是胡说的,我才不喜欢哭呢。”说话时,又心虚地擦了擦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又睡了一天,因为早上起来还感冒了,扁桃体和咽喉炎,发烧,中午醒来吃了点东西又继续睡,到七点多才起来,码字的时候人都是迷糊的。
明天要是还继续生病的话,可能就不能写了。先提前请个假!!!
大家的留言我精神好点儿再回复。
第十四章
十四
下午卢瑞和卢熠出现在邵仲船舱里的时候,他还竖起耳朵听了听,没听见有旁人的脚步声后,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卢瑞和卢熠见他笑得高兴,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但也跟着笑眯眯地盯着他看,两张小脸几乎荡漾出花来。
既然说好了好指点功课,邵仲自然不好胡乱应付,首先仔细询问两个孩子读书的情况,待听得卢瑞说连《春秋》、《尚书》等都已经读完后,连邵仲的脸上都忍不住抽了抽,卢熠更是一脸惊诧地连道:“好厉害。”
难怪是将相之才!这让别人怎么活?邵仲心里默默地流泪,同时也倍感压力。他自己最清楚自己的斤两,作几首酸诗糊弄人的本事倒是有,偶尔也能突发奇想地冒出些鬼主意,可真要真刀真枪地比起学识来,随便从翰林院拎一个学士出来只怕也比他强。
“很好,很好。”邵仲眯起眼睛笑,努力地掩藏住内心的激荡,“不过,读书不止是背诵记忆,更重要的是理解和融会贯通。瑞哥儿你来说说,《尚书》中说‘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这是什么意思……”
在邵仲平静的表情和卢熠崇拜的目光下,卢瑞接受了长达半个时辰的考验,可无论邵仲问什么,他都能应对如流。卢熠又跳又叫地简直快要激动疯了,邵仲微笑的脸上却始终不见一丝波动。
待好生地夸奖了他们一番后,邵仲唤来梁康把他二人送回房。待梁康送走了人再回来的时候,就被眼前的情形给弄傻了。小小的船舱好似被打劫过,柜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衣服、书本……散了一地。邵仲像个疯子似的在屋里跳来窜去,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我的书呢?书呢?”
梁康扫了屋里一眼,没找到下脚的地方,索性站在门口不进屋,哭笑不得地问:“仲哥儿,你又发什么疯呢?三天两头地来一遭,我的小心肝儿可受不住。”
“我的书呢?”邵仲猛地转过头,一副恶狠狠的神态,“《春秋》、《尚书》、《大学》、《孟子》……”
梁康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幸灾乐祸地抱着肚子笑,“那些书……你啥时候带上船的,我咋不知道?再说了,那都多久没看过了,猴年马月的事儿,我哪里还记得。是不是上回跟二师姐吵架,你随手给扔茅厕了?”
“行啊你啊,姓梁的,落井下石的本事杠杠的啊。”邵仲狠狠瞪他,“喜欢二师姐是吧,你小心
我哪天使个坏,把你的好事儿给搅和了。我别的本事没有,这能耐还是有的。”
梁康立刻变脸,眼神儿飞快地变得谄媚,弯着腰陪着小心进了屋,笑嘻嘻地讨好道:“哎呀呀,跟你开个玩笑,何必这么认真。不就是几本书吗,没带上船不要紧,一会儿我去那俩小孩屋里偷几本回来。你要哪本来着?”
关键时刻,邵仲也顾不上要脸不要脸了,摸着下巴道:“要不,你全都给搬回来。回头我要是说错了,让他们都没地方查证。”
梁康憋住笑,朝他竖起大拇指,“高,果然是高!仲哥儿你这脸皮就是厚,一般人比不上。可是,这会儿船上人家查证不了,回头下了船,还不是瞒不过。你真不怕自己这么多年的名声毁于一旦啊?”
邵仲捂着脸“嗷嗷——”地叫了几声,肠子都快悔青了,哭道:“我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当天晚上,梁康从卢熠屋里顺了一套书过来,邵仲熬夜看了一宿,早上起来人都是晕乎的,看着梁康的眼神痴痴的,直把人梁康吓得立刻夺路而逃。
上午卢瑞和卢熠果然过来学习了,瞧见邵仲一脸憔悴,两个小兄弟变现出极大的担心,“先生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晚上没睡好吗?做恶梦了?”
邵仲大手一挥,“不碍事!今天我们学习《大学》……”
他昨晚看了一通宵的书,临时抱佛脚到底还是有些用处的,更何况,邵仲的底子还算好,今儿这一个半时辰说下来,不仅条理清楚、头头是道,更难得的是还颇有些独特地见解,连卢瑞提出的奇怪问题,他也游刃有余地解答了出来。两个孩子十分满意。
“先生讲得真好。”卢瑞两眼放光地看着邵仲,又激动又崇拜的眼神,“以前学堂里的先生从来没有说得这么清楚过。真想以后每天都来听先生讲课。”
邵仲一脸慈爱地摸了摸卢瑞的小脑袋瓜子,僵硬地笑道:“好,很好。”
梁康把人送走后还未回屋,就听到船舱里头痛苦而崩溃的控诉声,“老天爷啊,还让人活不活,难道之后每一天都要这么过吗!”
“那咋办呢?”梁康多少有些担心邵仲的小身板,要是再这么没日没夜地熬下去,只怕不等到京城,他人就要垮了。
“你的……去找下头开船的人,拿点钱给他,让他开快点。”邵仲哭丧着脸一点一点地从床上爬出来,仿佛用尽了全部的
力气指着梁康,“能逃一天是一天……”就算在国公府里被人恶整时,他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梁康爆笑,捂着肚子怎么也站不起身。等笑完了,才猛地发现不大对劲,抬头一看,只见邵仲一脸怨愤地瞪着他,梁康的身上陡地生出一阵寒意,赶紧讨饶道:“仲……仲哥儿,咱们有事好好商量,不带那个啥打击报复的。你凭良心说,我对你好不好,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我这就去底舱,这就去……”说着话,赶紧撒腿出了门,到了楼梯处依稀还听到那屋里困兽一般的吼叫声……
七娘这边,一上午都和卢嫣一道儿陪着许氏和胡氏做女红。卢嫣年纪小,才开始拿针,不说绣活儿,就连针脚都还是乱的,见七娘游刃有余地缝着荷包边儿,急得直跺脚。
“大姐姐你慢点儿。”卢嫣探头探脑地过来瞧七娘手里的荷包,再看看自己手里乱糟糟跟个水老鼠一般的东西,忍不住扁扁嘴,有些委屈。
七娘最见不得小孩子的可怜样儿,更何况,卢嫣本就生得冰雪可爱,性子又极单纯,浑不似卢家老宅那几位小姐任性娇蛮。所以,见卢嫣蔫呼呼的样子,七娘的心也软软的,放下手里没做完的荷包,转过身来朝卢嫣招招手,柔声道:“过来,我仔细教你。唔,就这样,一针过去,再一针过来,不要着急,注意线要走直……”
七娘耐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