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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急事要见老皇后!”
马车中传出傲慢而令人不悦的话语,不过这也难怪,这个人在车门打开后连车都不下,看样子就知道是那种可以直接坐着马车进入皇宫的家伙。
值班的少校军官正欲说什么,却瞥见马车里坐着另外一个人,一个身份更加不一般的人。
“噢,那么,好的,大公殿下!请您在6点之前离开,这是宫门关闭的最后时间!”
那位陆军少将,也就是值班军官所称的“大公”,面无表情的挥挥手,他的侍从随即将车门关上。在经过例行的武器检查之后,马车穿过皇宫大门向里驶去。
马车走后,值班军官自言自语了一句:“他怎么也来了?”
战争与和平 第四十七章 异动
“陛下!所有的一切我们都已准备好了,现在正是我们一直苦苦等待的机会,您该下定决心了!”
说话者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他虽身穿陆军少将军服,但身份却远远不止是少将那么简单。
被他称作“陛下”的则是一位年龄在五十岁上下的贵妇人,她的穿着雍容华贵,但精神面貌似乎一点也配不上这个称呼,因为她眉宇间散发出的只是一种柔弱而无力的神色。
“大公殿下,请不要这样称呼我,我现在只是一个可怜无助的女人!政治上的东西我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去管!”那妇人低声说着话,闪烁的眼神中隐隐透着惊恐,而当她扭头去看身旁那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时,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慈祥。
这个地方鲜有来客,然那个年轻人对于来访者却没有丝毫的反映,眼神呆呆的、痴痴的看着前方,嘴角不时抖动几下偶尔才转头看看自己的母亲。他的胡须刮得很干净,消瘦的脸肤色很白,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更为年轻一些,可惜这种年轻并没有一分英俊做衬托。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陆军元帅样式的衣服,看起来是量身定做的,但上面没有任何的徽章和表明军衔的饰物。
“您……”那位少将有点坐不住了,他还想劝说什么,但与他一同进来的那个老者看了他一眼,他便止住不再说话了。
那位老者外面穿着一件灰黑色的军大衣,将里面的军服严严实实遮掩起来,只是偶尔露出红色领章的一角。稍稍酝酿了一会儿之后,他温和而恭敬的开口了:
“陛下,您愿意享受这份平静,作为臣子我们也只有衷心祝福您!只是,我觉得您应该为您的另外几个儿子考虑考虑,他们都是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他们……他们现在还好吧!”
妇人对于这番话果然有着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反应,她的眼神跳跃了一下。但紧接着又黯淡下去了。
“陛下,您看看您,呆在这样一个几乎与世隔绝地地方,就连您儿子的消息也得不到,这样的生活真是令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老者越说越悲伤,最后几乎要挤出眼泪来。
“唉……”妇人轻声叹息之后,继续抚摸着她那可怜的孩子。
“几位大公现在一切都好,但这只是暂时的!没有人能够保证那个人不会对他们下手。现在的一切也许只是他做给国人看的,等大家遗忘了这件事情,恐怕……”说到最后,老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良久之后,妇人抬起头来,“那么元帅,您希望我做些什么?”
随着夜幕地降临,城市的街头巷尾只能看到一些行色匆匆的行人,在这寒冷的天气里,人们最大的愿望莫过于和家人一道在暖和舒适的屋子里共进晚餐。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并不知道在这个夜晚将会发生什么。
就在准备下班回家的时候。辛克维茨和他的同伴突然接到了紧急集合的命令,这令他们大为意外。
“发生什么事情了?难倒……难倒是战争?”一位年轻的警员满脸地迷茫,此时他已经卸下警棍等装备。右手拿着一束鲜艳地玫瑰,看来正要去和情人约会。
另一位警员,看起来年龄要稍大一些,很认真的摇摇脑袋,“不会的,最近一段时间没有看到报纸上说哪里局势紧张、哪国准备动员啊!”
“也许是发现了间谍,也许是其他什么意外情况,管它呢,遵从上面地命令集合就是了!”辛克维茨不以为然的说道,对于他这样的单身汉来说。准时回家与否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几分钟之后,警察局长几乎是跑着进入众警察集合的大厅。
“大家听好了,这是国王亲自颁布的戒严令,现在大家立即出发到各自负责的街道执勤!还有,军队也会出动,你们要无条件协助他们维护这座城市的治安!至于戒严何时取消,到时候再通知你们!”
“戒严?”警察们脸上无一例外的写着巨大的惊愕,要知道慕尼黑城地上一次戒严还要追溯到威廉二世遇刺那段时间。
“局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要打仗了吗?”一个警员高声问道。这个问题也是这里绝大多数人非常想要知道的。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局长很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总之大家认真执行吧!”
警察们带着疑惑的心情出发了,他们很快便在慕尼黑街头看到了荷枪实弹的军人。
“难倒战争真的又来临了?”辛克维茨一个人嘟囔着,他不禁开始为自己的两位兄弟担忧了,他们其中一个正在巴伐利亚军队中服役,另一个则是一级预备役兵员,一旦战争爆发,他们将是最先奔赴战场的人。
那些表情冷峻地士兵并没有解答辛克维茨的疑问,实际上,那些人也不知道戒严的缘由。
1915年11月18日的夜注定是漫长而混乱的,不安的因素不仅表现在慕尼黑城的戒严上,蠢蠢欲动的气氛也充斥在斯图加特南郊那座华丽的宫殿里。
当整齐而密集的脚步声从宫殿外面传来时,符腾堡公爵阿尔布雷希特的长子阿尔布雷希特·利奥波德上校、次子阿尔布雷希特·弗图纳图斯少校、三子阿尔布雷希特·格雷格尔上尉一个个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作为整个家族的继承人,利奥波德自信而平静,上校军服外面套着一件灰色的大风衣,佩剑别于左边腰际,长筒皮靴擦得蹭蹭发亮,就连军帽下的头发也在隐隐闪亮。
还差2个月即满21岁的弗图纳图斯是兄弟三人中最魁梧的,同时,性格刚猛的他也是众人眼中最具有家族传统气质的一个。大战中他跟随父亲指挥的第4集团军征战法兰西,第一次赛纳河战役成了这位年轻人的土伦。弗图纳图斯率领自己的部队以最快地时间架桥渡河并向法军纵深突击,然而那是一场从开始便注定失败的战役,当法军隐藏的火炮相继开火之后,德军的进攻不得不在巨大的伤亡面前停止下来,已渡河部队遭受法军强力逼迫并溃退了。尽管手臂负伤,弗图纳斯图仍坚持在战斗第一线。(文、心、手、打、组、手、打、整、理)他的营最终成功完成掩护任务,最后回到出发阵地的竟然只剩下不足百人。那场战役结束之后,小毛奇丢脸的被罢免了总参谋长一职,一些相关将领也得到相应地惩处,而弗图纳斯图和战斗中涌现出来的英雄们一道受到嘉奖——虽然只得到一枚铁十字勋章,但那被整个符腾堡家族成为祈百年来最米荣的勋章,这位年轻军官的知名度和家族地位也就此迅速上升。
至于不满20岁的格雷格尔则是平时长者们最为呵护的一个,他性格中不乏勇敢与果断。更难得的是他的乖巧和左右逢源,因而在家族中人气丝毫不亚于自己的两位兄长。因而有人断言若符腾堡家族的继承人必须从他们兄弟三人中选出一个,那势必会引起一场激烈地争斗。
不管将来如何,这三个人此时已经无可选择地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一阵短暂而且并不激烈的骚动之后,宫殿周围重新回归宁静。不多时,长廊里响起了沉稳而响亮的脚步声。
“来了!”弗图纳图斯站起身来,挺直胸膛看着房门。
“嗯!”利奥波德仍旧很镇定,左手微微握紧剑柄。这位家族长子平时行事低调,但没有人敢于忽略他地存在,尤其是那些曾因他不经意的小手段而吃亏的人。
“太好了!”格雷格尔幸福的举起拳头。英俊的脸蛋因为兴奋而微微发红了。
随后推门进来的人没有让他们感到失望。
柏林的皇宫门口。执勤的禁卫军军官焦急的看着表,距离6点还有不到5分钟的时候,那辆马车终于出现在视线之中。这令他大大松了一口气。
“大公殿下,元帅阁下,事情解决了?”军官一面说着一面快速办着例行手续。
马车上地人并不搭话,那面孔似乎比来时更加冰冷了。
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热脸贴人冷屁股一般的值班军官只得无奈的笑笑,不过别人并未发现,这个笑容背后隐约透着一种诡异。马车消失在街道拐角之后,军官快步走到一旁的办公室,确认附近没有无关人等之后他拿起了电话。
“喂,长官。我是哈特曼!是的,他们刚刚离开了!好的,遵命!”
晚餐的时候,德皇的健康问题依旧是“吕佐夫”号地特别餐厅里讨论得最多的话题。自从早上之后,这里的高级官员和将领们就没有见过他了,但每隔两个小时“胡柏”号医疗船那边便会发来消息告知德皇的健康状况。至少到目前为止,所有消息指向好的一面。
“晚饭之后我们再要求去看望陛下,如何?”一个身宽体胖、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官员一边无精打采的切割盘子里的香肠一边向他的同伴建议到,换作平时。那盘子里的几根香肠还不足以塞他的牙缝,然而今天情况看起来很不一样,他不停的切着香肠,却没有任何的胃口吃下哪怕其中一小片。在座的高级官员中十个有三、四个也是相同的情况,当然,这些人并不只是纯粹的为皇帝担忧,晕船才是最根本的原因。不幸的是,这次航行才刚刚开了一个头。
旁边一个下巴尖尖的人,看起来也是相似的年龄,而且也是一身政府官员打扮,胃口也不是很好。他停住手中的刀叉然后一脸悲观的摇摇头,“算了吧,陛下的侍从官上午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陛下需要绝对的安静!”
提出建议的那个胖子有些沮丧,仿佛刚刚丢掉一个发大财的机会,却也只有将郁闷发泄到那些可怜的香肠上,横一刀,竖一刀,不知情况的人还以为他在切制肉酱。
“你们说,陛下会不会……”说话的是一个脸稍圆一些、此前一直没有发言而是静静聆听众人发言的人,他低声而含蓄的只说出上半句,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下半句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揣测。
尖下巴那位随即否决了他的揣测,“那不可能!这支舰队里的每个人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的,绝不可能混入一个破坏分子。再说了,我们中不也有几个人昨晚感染风寒了吗?”
“没错!”胖子随声附和道,“我昨晚就着凉了,今天不仅晕船而且拉肚子,等到下船的时候肯定要瘦下二、三十镑了!唉!”
“那对你来说未必是件坏事!”尖下巴不冷不热的说道。
圆脸不再说什么,但他的耳朵并未停止工作,此时他似乎又对不远处一群海军将领的交谈感兴趣了。
和官员们相比,海军的高级将领们胃口看起来都很不错。
“陛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