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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院中的她在看什么,在等什么呢?房内的他不知坐了多久,房外的她不知等了多久。两人的动作都未有稍动,仿佛早已化作两尊雕像,她凝望着他,而他又思念着谁呢?
这注定是场没有结果的等待,而她又在坚持什么,执着什么?一滴眼泪自眼角渐渐凝聚成型,尔后慢慢沿着脸颊滑下。夜是如此的寂静,连一滴眼泪落地之声都显得突兀,惊人心魄。
院中的她同样被惊动,慢慢有了动作。只见她佝偻弯下身,一手紧紧按住心脏处,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紧咬丹唇,巴掌大的小脸缩作一团。心痛,几乎无法承受的心痛,心为何会这样痛?痛得让人忍不住想把它挖出来,弃之不顾。
云将说,惜命忘了他吧。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世上男人何其多,为何偏要这一个?
她说,云将,你不懂。
云将嘶声道,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要我怎么去做?碧落如此,容与如此,无心如此,现在你也如此。你们有没有考虑过那些关心你们的人的感受?为什么非他不可,非她不可?
她望着窗外一角天空,默不言语。
云将笑了,笑得很大声,他说,惜命你是神女,容与是你的飞升之劫,你若放不下他,你会死的,你会魂飞魄散的。
她咧了咧嘴角,那又怎样呢?
云将一把卡住她的脖颈,手上用力,怒声道,既然你那么想死,不如由我来动手。当初是我发现的你,是我将你交给容与的,我犯下的错误就让我来解决。
她的眼泪落下来,是的,你当初不该救我,我本就不应活在这个世上,你们不该救我的。云将,这一切都错了。
云将手一点点收紧,惜命,你就那么爱他,即使死也要坚持爱他?
她哽咽出声,云将,你别逼我。我也知道这是错的,可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她有多爱他,有多爱他呢?
以前她或许不知道,或许还可以自欺欺人,但是被抹去记忆的那一万年,重新回到他身边的那一万年,她对他的深深依恋,他在她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她早该意识到的,无论何时遇到何事,她第一时间总是想起容与,容与说了什么,容与教了什么,容与会怎样做呢。
她之所以对隐无心那样与众不同,只是因为隐无心也是寂寞的,像容与一般寂寞,她才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帮他驱散这种寂寞。
容与说要她毋须修法,她就不修法,容与说需要多多“接触”男孩子,她就义无反顾地冲上去,容与说吃胖了好看,她就不停地吃下去,容与说她要横行六界,她就极尽飞扬跋扈,纵使受尽嘲讽,纵使名声尽毁,纵使所有的人都讨厌她,纵使所有的人都不理解她,只要容与要求的只要容与想要她做的,她都会毫不犹豫地践行。
容与说她要来墨隐,容与说她要拜入隐无心门下,容与说要她等他,他会接她回去……
她有多爱他呢?
她狠狠抓上心脏处,想,人为什么要有心呢?心痛起来如此让人无法忍受,造物主为何要造心呢?
这一切都错了,从最开始就错了,然后错得越厉害,直至无可挽救。
容与当初不该救她,不该接她回汤谷,他是那个背叛他的女人的孩子,他为什么要救她?
容与不该擅自抹去她的记忆,那时她对他的感情只是朦胧,若是那时就离开他,或许就不会走到今日这地步。
容与不该送她去墨隐,容与不该让她拜入隐无心门下,隐无心心底的那种寂寞与他那么相似,在与隐无心的相处中,她想起的全是容与,一点点将掩入血脉的感情发掘。
容与不该对她那么好,容与不该那么宠着她,容与不该……
容与错了,可是现在却让她来承受这种错误带来的痛苦。她不甘,不甘心如此结局。她要向容与讨个说法。
她挣扎着正要向前推开门,不料门突然开了,容与长身玉立于她面前,曾经温润若春水的眼睛里此刻是疏离的冷意,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他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恍惚间,她似乎回到一万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当时也是这样的神情,这般的语气,他说,对,我讨厌你,多想你从未出现过。
她的心刹那凉透,鼓起的勇气也在瞬间消散。她又茫然了,对啊,她在这里做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应该等在这里。
容与自她身侧绕过,冷声道:“你走吧,离开这里,离开汤谷,永远别再回来。”
她从茫然回过神,下意识地扯住他的袖子,凄声道:“容与,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甩不开她,只好停下脚步,漠然道:“放手。”
她的眼泪再次滚落,心痛抑制不住,“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容与转过头,眼眸中怒气翻腾,冷笑道:“为什么?想我容与一世英名,竟然养出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我是你爹,你怎可存下此种心思?”
她极度慌乱,否认道:“你不是我爹,你不是。容与只是容与。”
容与的眼神极冷极厉,“放手。”
她扯得更紧,“不!”
容与两指并起,毫不犹豫地削下,他们之间仅存的单薄关联断开,布帛撕裂声刺耳惊心,仿佛天空的撕裂声,仿佛整个世界被狠狠撕开。
她踉跄着追上去,她想她一定疯了。她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她说,“容与,求你不要赶我走,既然我和她那么像,你把我当成她好了,我绝不介意。”
他的身子蓦然僵住。
她转至他面前,抚上他的眉眼,学着那人的样子俏皮而不失柔情地笑着,“容与,我是碧落,你的碧落回来了。”
他盯着她,目光一点点幽深,一点点柔和,半晌,颤巍巍抬手触上那张面容,轻声道:“碧落。”
她笑得那样温柔,“容与,我回来了。”抱着他,轻轻踮起脚尖,吻上那双连想象中不敢有所亵渎的薄唇。她吻得很生涩,只知将自己的唇压在那双唇上,但那温润让人迷醉的触感几乎让她失了理智。
他还在发怔,双唇翕动,低喃道:“碧落。”
她轻轻摩挲着那双唇,眼中涌出泪水,“你的碧落回来了。”
未等她说完,一直怔愣的他猛地搂住她的腰,俯身压下,义无反顾。
唇齿相缠,一向沉稳温和的他此刻竟然连眉眼都染上疯狂与决绝,他吞噬般吻着她,“碧落,碧落……”
她眼泪流下来,含糊不清地轻声答,“是的,容与,我是碧落……”
动作放轻放缓,他指腹触上她的眼睛,温柔地抹去其中涌出的湿意,“不哭,碧落不哭,是我不好……”
她紧紧抱住他,几乎要嚎啕大哭,“容与。”
唇上压力渐渐变轻,凉意侵入,心下蓦然一空。她转眼去看,不知何时他的目光重新收拢来,精光点点,寒意充斥。
他狠狠推开她,唇角勾出冷笑:“惜儿真是好手段,这等唯有狐族可修炼的魅惑术,竟也能习得。”
她撞上一旁的青玉石桌,额角有温热的液体蔓延而出。她凝望着他,吃吃地笑了,尔后慢慢爬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唇角也同他那般勾同样的冷笑,与他对视,“容与上神原来也有这般热情的一面。”
他脸色瞬间难看不成样子。
她笑了笑,几分不屑:“我又不是你的女儿,上神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寒气四散,眼中怒气翻涌,他挥袖将那石桌击得粉碎,低喝道:“滚出去,滚出汤谷。”
额角温热液体沿着脸颊流下,她的视线血红充斥。她还在笑,笑声凄绝,笑容诡异,“恼羞成怒,嘻嘻。我又没取你身子,上神干嘛生这么大气。”
他气得脸都青了。
她抹一把脸上的血,仍旧在笑:“你让我滚,我偏不滚。本来就不是我的错,为何我要承担所有?你想眼不见心不烦,我偏不如你的愿。”
他双目染上血丝,浑身气得发颤。
她轻巧一跃,落至院门前,冲他甜美而又邪气地笑笑,尔后暧昧地轻抚过双唇,语气轻佻道:“上神的味道还不错哦。”语毕,御风诀捏起,她身形一闪,倏忽而逝。
额角还在滴出鲜血,她一只手捂上,浑不在意的模样。回身望向那处院落,那院落中的那个人,她还在笑,笑得绝望。“容与,你教过的,遇到守身如玉的男子,先用奇招夺其清白,然后再狠狠嘲笑他。这时拼的就是谁更在乎,我若一切都不在乎,对方绝对只有吃瘪的份,丝毫拿我没办法。嘻嘻,不愧是六界敬佩的容与上神,想出的办法就是有效。”
作者有话要说: 南倾在很认真地写~~~
☆、第55章 容与容与
两队美男从入口处直排至大殿内,妖媚冶丽的,清纯可爱的,温润如玉的,刚硬威武的,冷若冰霜的,潇洒飘逸的,沉着稳重的,多愁善感的……各种类型,各式各样,自神界至人间,无所不包。
大殿最上首有位绝色女子坦然而卧,她屈起一臂半支着身子,姿态慵懒,两位最为标致的美男长跪榻侧,一位手执精致的酒壶,不断将其中酒液倾入琉璃夜光杯内,一位举着盛放各果物的托盘。两人都垂着头,神色恭敬,目光不敢稍有亵渎。
女子丹唇含笑,轻轻晃动着杯中晶亮透明的液体,尔后仰头一饮而尽。满上,再一饮而尽……
云承宇至汤谷上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奢侈而略显淫靡的画面。云头消散,他落于大殿入口处。云承宇正要进入,不料两名执戟护卫拦住他,朗声道,“神女有令,男子若入大殿,姿色需九分以上。还请公子稍等片刻,先随我等进行测试,等结果出来,若是符合再行入内。”
云承宇摸了摸鼻子,面上无任何异常,笑得依然温润:“在下姿色不足九分么?”
两名侍卫齐齐向前一步,“还请公子见谅。”
“让他进来。”清丽悦耳的女子声音自大殿之上传来,不急不缓,不轻不重,犹如上好的酒浆,只一嗅便让人微醺。
云承宇一路行过,直至大殿上首的女子身前,他敛起衣袍,席地而坐,环顾四周,口气略含无奈道:“惜命这些日子费心了。”
惜命斜眼看他,笑道:“不费心,这些人都是云将找的。我只是拣选而已。”
云承宇神情越发无奈:“云将真有能耐。”
惜命又灌了一杯酒,目光望着远方渐渐迷离,面容舒展轻笑道:“云将说得对,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世上男人何其多,何必偏要哪一个。”
云承宇抬手挡住她的酒杯,微微叹息:“你醉了。”
惜命像是听到最不可思议的事,挑眉道:“我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云承宇取下她手中的酒杯,揉揉眉心,又道,“喝这么多凉开水好玩吗?”
惜命格格笑了,“不愧是一起长大的玩伴,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云承宇将酒壶拿来,凑近嗅了嗅,果然毫无一丝酒味。他知道惜命从不饮酒,红酒白酒黄酒甚至连果酒都滴点不沾。可是他却一直猜不透她为何不饮酒?
关于惜命与容与之事,他回汤谷之前才从云将那略知一二。他当时的反应是极度震惊,他知道惜命很黏容与,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