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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说的梅青的头深深低了下去,“奴婢愚钝,奴婢知错!”
温贵妃见状笑了一下,长长出了一口气,“刘太医那个老匹夫性情倔强,个性耿直,不趋炎附势,在太医院素有威望,别人的话也许霍家不会相信,但他的话霍家一定会相信,本宫之所以留下他,是因为霍家人本身就对霍梓冉的死心存疑云,如果不找出一个所谓的凶手,他们是不会收手的!”
“原来如此,霍家人若是发现蛛丝马迹,定然会去找为先皇后医治的刘太医,也就定然会顺藤摸瓜地找到范国师了,定然会以为范知天就是害死先皇后的凶手!”
此刻,梅青对娘娘的高瞻远瞩佩服的五体投地,将霍家的视线转移到范国师身上去,而范国师深受皇上喜爱,本身就持有有恃无恐的护身符,又岂会是省油的灯?
不管霍家追查的结果如何,在范国师那里注定讨不了好去,当然,霍家也不是吃素的,退一步讲,若是他们能找到范国师谋害皇后的证据,倒霉的也是范国师,和娘娘没有任何关系,娘娘的这一招金蝉脱壳玩得真叫漂亮!
梅青刚想明白,可马上又不明白了,“请恕奴婢愚钝,奴婢还是不明白,娘娘为什么要让范国师暴露出来呢?他并无对娘娘不敬之心啊!”
温贵妃冷哼一声,“他知道本宫太多秘密了,本宫不想留下他了!”
梅青这才明白娘娘的整个布局,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先把原来在潜云殿做过事的人一个个除掉,引起霍家的警觉,让他们以为娘娘定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所以不得不将这些宫人灭口。
霍家自然不会对先皇后的死因坐视不理,定然会去查,第一个就是查刘太医,由刘太医牵出范知天,再由霍家之手除掉范知天,完成借刀杀人之计,整个过程娘娘从不参与,却没有一个能逃出她的这盘棋,梅青想了许久才想明白,笑得谦卑而敬佩,“娘娘果然是兵法中的高手!”
☆、第五十七章 神机妙算
豫王府。
星辰密报:“王爷,聂太傅于今夜潜入国师府!”
君玄影正在和星魂商议要事,听到这话,微微一抬眸,“如何?”
“入内之后,大约两个时辰就出来了,里面的情况不得而知!”星辰如实道。
星魂见王爷波澜不惊的脸,问道:“王爷可知聂太傅去国师府目的何在?”
君玄影一脸的似笑非笑,“臻儿说她仰慕范知天这个奇人,所以想去拜会!”
星魂这才发现,上次从小王爷那边回来,王爷对聂臻的称呼已经从“聂臻”变成了亲密的“臻儿”,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脸上难得挤出一丝笑意,揶揄道:“这种拜会方式也太特别了,国师府的守卫森严可不亚于王府!”
君玄影眼中掠过一抹欣赏笑意,“是啊,这个臻儿,真是叫人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看到王爷此时的表情,一向自以为能敏锐揣测王爷心意的星魂,这一次也不知道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王爷就丝毫不担心聂臻在国师府一时失手被擒?以皇上对范知天的*信,完全有可能连问都不问,就直接把聂臻当刺客杀了!
在玉叶海棠没有培育成熟之前,聂臻连死的权利都没有,王爷居然敢冒这个险?
很快,君玄影眼中就恢复了那种淡淡的光芒,星魂终于有些明白,不由得对聂臻多了一层敬意,此时,已经不能简单地用“艺高人胆大”来形容她了,她不是莽夫,不但胆识过人,而且机智冷静,能安全地闯过国师府和朝天楼的重重机关,以她的性子,绝不可能无功而返,定然见到了范知天本人,她是个有勇有谋的姑娘,极善于把握机会,能从国师府安然无恙出来,就说明了一切!
星魂思虑片刻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范知天向来仗着皇上*信,肆意妄为,却也是个聪明人,从不敢对王爷不敬,与我们王府也素无往来,这一次,在我们不知道聂太傅真正目的之前,是否有必要这样帮她?”
谁知道这一次,君玄影的表情又有了些微的变化,淡淡道:“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她想做什么,就都由着她好了!”书房里暗影浮动,照得王爷脸部轮廓俊美得不真实,后面的一句话像是从喉腔里面发出来,“也算是,本王对她的补偿!”
星魂的心猛地一惊,果然让他猜对了,聂臻这样的女孩,还是让王爷有了些微的心动,些微的愧疚,只是这些东西和易小姐的存在比起来,是在微不足道。
聂臻较之王爷的意义,和易小姐和王爷的十年感情比起来,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在王爷心中,轻易就做了决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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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果然神机妙算,智比诸葛,范国师派人来告知,说昨天晚上聂臻混入了他府中!”梅青屏退了其他人,小心翼翼地陪着温贵妃在花园里漫步。
越是后面两个月,越是不能掉以轻心,现在的潜云殿安排了大内高手暗中保护,每天的吃食都要经过严格检查,其他宫里的嫔妃们想要探望,都被梅青以娘娘身体不适挡住了!
温贵妃笑意十分妩媚,“聂臻和他说了些什么?”
一抹得意的笑在梅青脸上肆意蔓延,“他说聂臻问了姻缘!”
姻缘?温贵妃马上就想明白了,嘲讽道:“聂臻和霍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刚那边派人去查刘太医,这边聂臻就去面见范知天,一环扣一环,只怕问姻缘是假,试探他才是真!”
范知天这个难得的人才是温家发现的,温贵妃之所以得*,也和范知天不无关系,但随着范知天地位的越来越高,他的胃口也越来越大,让温家和温贵妃极为不高兴,何况此时温贵妃的地位已经难以撼动,便下决心铲除这个心腹大患!
梅青笑意更盛,“反正一切都在按照娘娘的计划顺利实施,哪一个都逃不了!”
温贵妃心情大好,可身子笨重,才走了一刻钟,就有些气喘吁吁,梅青忙扶着她坐下来,“娘娘可要好好歇着,您肚子里的小皇子才是最重要的!”
想起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温贵妃的脸上有了柔婉笑意,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表哥最近可做了什么?”
梅青却没有刚才那般爽快了,支支吾吾道:“易将军已经说过了,可是奴婢怕您担心,不敢告诉您!”
温贵妃的好心情又没了,怒道:“到底是什么事,还不说?”
梅青慢慢道:“易将军派人去刺杀聂臻,可惜失手了!”
温贵妃一愣,随机笑出声来,嘲讽道:“我这个表哥,虽然性子冲动刚烈,可我一向以为他粗中有细,跟那些粗鲁将军到底是不一样的,如今看来,还真是高估他了,杀一个弱女子,居然还能失手?和清绾的聪慧比起来,真是差太远了,真不知道是不是温家和易家的悲哀,为什么两家都是男人平庸,女人出色?”
梅青低眉道:“易将军勇冠三军,才过而立之年,就当上了将军,娘娘却说他平庸,未免有些太过了,再说,这也不能全怪易将军,据说是豫王爷派人救了聂臻,有豫王爷插手,聂臻自然能够脱险!”
又是豫王爷?温贵妃立即柳眉倒竖,狠狠道:“男人果真都是喜新厌旧的东西,本宫还一直以为豫王爷有多重情呢,难为清绾为了他,花样年华独守孤灯,潜心礼佛,可他倒好,在这儿和娇艳美人打得火热,怕是早就把清绾抛诸脑后了吧!”
梅青见娘娘脸有怒色,不敢再多说,只道:“娘娘身怀龙裔,可不能生气,免得伤了小皇子!”
腹中孩子才是最要紧,温贵妃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宫花,忽然想起以前送给聂臻的那盆杜鹃,幽幽道:“这支宫花很精致,看到它,就想起本宫的爱物,送给聂臻那么久了,真有些想念了!”
梅青马上会意,“娘娘,那我们去东宫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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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臻见国宝级的女人屈尊降贵地来到了东宫,也并不意外,只淡淡道:“聂臻见过贵妃娘娘!”她对人的态度一向冷冷淡淡,要是太过热络,反而引起人的怀疑。
温贵妃坐了下来,喜爱地看着太子,可太子看向温贵妃的眼神有些怯怯的,显然是上次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散去!
她故作不知,笑得十分慈爱,“皇后娘娘真好福气,太子长得眉清目秀,真讨人喜欢,听说书也念得好,多亏太傅教导有方!”
聂臻道:“这些只是我分内之事,娘娘即将临盆,不知为什么不在殿中好好休养,反而如此辛劳呢?”说完,挥手让明珠将太子带了下去!
温贵妃得体一笑,“太医说了,老是在*上躺在也于将来生产无益,本宫偶尔出来走走,本宫是想念太傅妹妹,所以就过来看看,希望没有打扰妹妹!”
不知道什么时候,称呼就变成了“妹妹”,聂臻打量着她姣好的面容,心底掠过湿滑的厌恶,心平气和道:“娘娘真是言重了!”
温贵妃左右看了看,“早听说妹妹是爱花之人,本宫看了你宫里的花果真都打理得这么好!”突然“咦”了一声,“怎么不见之前送给你的那盆杜鹃?莫不是妹妹不喜欢?”
一旁的思桐忙谦顺道:“回禀娘娘,太傅十分喜欢娘娘的赏赐,一直放在太傅房里,奴婢这就去搬出来!”
温贵妃和梅青毫无察觉地对视一眼,眼中皆有不自知的笑意,“见妹妹这么喜欢,本宫就放心了,本宫也只是随口一问!”
片刻的功夫,思桐就搬着一盆娇艳夺目的玫瑰紫杜鹃花出来了,温顺地送到温贵妃面前,“娘娘看我们太傅打理得如何?”
温贵妃忙暗中屏住呼吸,言不由衷道:“真好看,比以前在本宫的潜云殿看起来更漂亮了,花有灵性,在妹妹这里,它一定很开心!”
聂臻淡笑道:“只要没有埋汰了它就好,娘娘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娘娘说的对,它有灵性,离开娘娘这么久了,一定很想念旧主人,娘娘可多看一会!”
梅青见娘娘脸色有些难看,忙上前两步,对思桐道:“花盆怪沉得,姐姐这样搬久了也挺累的,还是歇一会吧!”
说完,不等思桐走开,梅青就自作主张地夺过她手中的花,放置在离温贵妃较远的窗台上,自顾自地欣赏道:“太傅看放这边如何?”
时间再稍稍长一点,温贵妃就受不了了,见花搬走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眼角嘲讽笑意更浓,“这样的花配得妹妹这样的美人,才好看,岁月不饶人,和妹妹比起来,本宫真是老了!”
聂臻不动声色地欣赏着一主一仆的表演,想起思桐说过温贵妃的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二十刚出头的样子,虽然很年轻,但在宫里也算是老人了,目前受*的是雨音那样鲜嫩如花蕊的女孩,缓缓道:“娘娘国色,岂是我这种蒲柳之姿的人可以相提并论的?这杜鹃既是娘娘爱物,我不能夺人所爱,即刻命人送回去!”
温贵妃笑道:“本宫只是一时兴起,来看一看,可妹妹又多心了,以后再这样,本宫都不敢来了,你看本宫身怀有孕,根本无暇照顾它,再好的花若是没人打理,最终也必定凋零枯萎,再说下人粗手笨脚,哪里做得来这些雅致之事?玉赠有缘人,鲜花赠佳人,本宫还想等着腹中胎儿降生之后,抱他来亲眼看一看妹妹打理的杜鹃呢,妹妹就不要推辞本宫一番心意了!”
☆、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