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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贵妃微怔,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赞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祭司,久闻大祭司善测命数,能知过去未来,本宫膝下有一皇儿,不如帮本宫的皇儿看看命格如何?”
聂臻轻轻一颔首,不再多言,温贵妃会意,对梅青吩咐了一声!
很快,一名嬷嬷领来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欢蹦乱跳地进来了!
聂臻看去,小男孩身穿合体的深蓝底暗纹云锦服,长得胖乎乎的,看见这个小男孩,自然而然地让聂臻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无忧,一时陡生黯然和心酸。
才两岁三个月的无忧,本该是承欢膝下的年龄,本该在母亲怀里撒娇耍赖的年龄,本该是玩闹无忧的年龄,此时却只能寄养在卓玛姐姐家里。
每月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自己这个当娘的来见上他一面,每次夕阳西下,她离开的时候,无忧都会死死拉着她的衣服,不让她走,等下次去的时候,卓玛姐姐都会告诉她,每次她走后,无忧就会哭闹不休很久,让聂臻酸楚不已!
温贵妃见大祭司盯着自己皇儿,眼眸深寂,怔怔出神,心下狐疑,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装作不经意道:“大祭司,你在想什么?”
聂臻收回神思,淡淡道:“娘娘若想试探本祭司,不妨明说!”
温贵妃心头一跳,脸色微变,“大祭司何出此言?本宫不明白!”
聂臻看着她保养得极好的容颜,三年多过去,也不见有多少变化,漠然道:“娘娘应该知道要见本祭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怕是贵妃娘娘也一样,偏偏今日是青龙收日,万事皆宜,本祭司才破例见了娘娘,机会只有一次,娘娘可要珍惜!”
梅青脸色一变,娘娘为了试探大祭司的深浅,现在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并不是真正二皇子,而是另外一个不相干的小男孩,想不到却被大祭司看出来了,果真有两下子!
大祭司话里有话,温贵妃当然听得出来,她转移话题的本领非比寻常,当即温婉一笑,“大祭司果然明察秋毫,名不虚传,只是本宫膝下只有一皇子,自然小心得紧,大祭司千万别往心里去,来人,把二皇子请过来!”
须臾的功夫,嬷嬷又来了一个小男孩,衣着和刚才那个一模一样,年龄也差不多,长相也有些类似,都是胖乎乎的,细细看去,这小男孩嘴唇部位长得像温贵妃,眼睛等部位长得像皇上。
聂臻在心底冷冷一笑,这等小儿科的把戏怎么可能在她面前讨好去?这样年龄的小男孩见到母亲的时候,眼神不会是那样陌生的,而现在这个新来的小男孩,一见到温贵妃,立刻眉开眼笑!
聂臻看了二皇子半晌才道:“这位皇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目直口方,犹如人中之龙,将来必定前程远大,娘娘真是有福之人!”
不管大祭司说的是真话,还是恭维的话,作为母亲,听到别人这样夸自己儿子,总是难免欣喜,温贵妃心情很好,当即掩口笑道:“大祭司真会说笑!”
“本祭司从不与人说笑!”聂臻并不领情,声音冷漠如冰,没有一丝温度!
想不到大祭司会这样不近人情,不给人台阶下,温贵妃脸色一顿,立即有些尴尬,还是梅青机灵,忙遮掩道:“大祭司果真慧眼独具,皇上也是这么说,二皇子本就是人中龙凤,命格金贵,恭喜娘娘!”
聂臻敛住眉目,下了逐客令,“如果娘娘没有其他事的话,恕本祭司不远送!”
温贵妃是何等人?当即款款起身,婉声道:“打扰祭司清修,是本宫的罪过,本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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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驿馆出来,梅青怒气四溢,“这里是宁国的地盘,她不过是北齐大祭司,而娘娘是皇上*妃,她却这样目中无人,狂妄无礼,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敬酒不吃吃罚酒,实在可恶!”大祭司不可能不知道,娘娘在向她传达一种友好的意思,她却并不领情,说起来话来也是尖酸刻薄,不留情面!
谁知,温贵妃却不这么看,颔首微笑,幽幽一叹,“果然是可造之材!”
“娘娘的意思是……?”梅青十分狐疑!
温贵妃淡淡一笑,“你有没有发现,她说的话一句多余的都没有?一般人在这种场合下,都会说些场面话,吉利话,可她没有,也并不为了迎合本宫肆意捏造恭维之语,可见她的话十分可信,为人又沉稳可靠,难怪皇上这么*信她,本宫自然要和她搞好关系!”
“可是你看她那臭脾气!”梅青想起来就一肚子火!
温贵妃面色悠然,“能轻易被拉拢的人,值不得那个价,大祭司明知本宫的意思,却置之不理,可见她有自己的立场,有自己的想法,这样的人,比那些随意可以收买的朝三暮四的人要可靠多了,若是她愿意协助本宫,定然会成为最有力的帮手,连皇上都赞叹不已的人,本宫自然要多花些力气!”
一席话说得梅青点点头,“娘娘说的是,如此有能力有权势的人,当然不是范知天,自然要多花些心思,当年刘备请诸葛亮出山,尚且三顾茅庐,是奴婢太心急了!”
温贵妃笑道:“当初除掉范知天,自然有本宫的考虑,可是也不得不承认,没有了他,有些事办起来的确有些不便,如今皇上这么喜欢大祭司,若是以后她能成为我们的人,本宫就放心得多了!”
☆、第四十三章 连环计
豫王府。
易诺来王府探望妹妹,易清绾十分高兴,欣悦道:“哥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易诺看到久未蒙面的妹妹,笑道:“王爷召我入府议事,前面还有大理寺的王大人在,我等得无聊,便来看看你,这些日子,王爷对你可好?”
易清绾笑靥如花,羞涩道:“哥哥你真是的,王爷对我当然好了!”
易诺却不太相信,因为总觉得清绾眉间有一抹若隐若现的闺怨和哀愁,他对别人不关心,对妹妹却体贴入微,观察细致,狐疑道:“真的?”
一旁的采澄忙笑道:“王爷对小姐的好,谁都知道,将军又有什么好怀疑的?”
易诺稍稍放了心,又叮嘱道:“王爷年纪不小了,至今却膝下无子,你嫁给王爷的日子不短了,抓紧时间生个孩子是重中之重,皇嗣的重要性就不用哥哥和你多说了,就算夫妻恩爱,若是没有孩子,以后总是没个保障,若是你和王爷有了孩子,是锦上添花的事情!”
这话正好说到了易清绾的痛处,勉强一笑,不自然道:“哥哥说的是,我知道了!”
易诺起身,“看时候应该差不多了,哥哥要去拜见王爷了!”
易清绾笑语相送,“哥哥慢走,告诉父亲母亲,我很好,不用替我担心!”
易诺点点头,“你要多保重,终究是做了王妃的人,比不得在家里!”
易清绾嗔道:“哥哥快去吧,不能让王爷久等!”
易将军走后,易清绾强撑出来的坚强一下子坍塌了般,身子瘫软在椅子上,采澄问道:“小姐还是要瞒着将军吗?”
易清绾怅然道:“告诉哥哥又怎么样?王爷会听哥哥的吗?若真是哥哥在他面前多嘴,言及他的私事,定然会惹恼他,弄巧成拙,反而不妙,这一点我很坚信,再说父母年事已高,哥哥军务繁忙,我这个做女儿做妹妹的,总不能让他们还为我担忧!”
“小姐的心思总是这样细腻!”采澄感叹了一声,隐有遗憾,“昨日苗贞贞又是呕吐,又是头晕,都以为有了呢,急急忙忙传太医过来一看,谁知居然只是吃坏了东西,让人空欢喜一场!”
这话说的易清绾心底又是一阵刺痛,深爱的男人和她人共寝,却漠视她,让她心底涌起一阵翻涌的不适,淡淡道:“她服侍王爷的日子还短,孩子也不是说有就有,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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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妹妹处出来,易诺越想越不对劲,妹妹是他的心头宝,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妹妹有一种强颜欢笑的惆怅,难道是已为人妇,所以不同了?
在禀报了正事之后,他并没有马上离开,几番踌躇,终于问出了口,“王爷,清绾她……”
“她怎么了?”王爷只低头看手中的公文,漫不经心道。
王爷的这种反应让易诺心底一沉,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鼓起勇气道:“我觉得清绾似乎不太开心!”
君玄影的黑眸闪过一丝怒色,转眼间就消逝于无形,易家人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冷凝道:“怎么不开心了?”
“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清绾性情贤淑,她不是喜欢诉苦的人,一向是有什么委屈,都会往自己肚子里咽,我身为兄长,看她这样,实在不是滋味,不知她在王府…”
君玄影面色一沉,目光一寒,阴冷目光,看得易诺一惊,心底发虚,后面的话不由得咽了回去!
纵是再粗线条的人,也知道此刻王爷怒了,他并非不知道这是王爷的家事,身为下属,不宜过问,可是他爱妹心切,顾不得这些禁忌,此时想收回话语,已经来不及了!
“清绾既是豫王府的人,自是本王的家事,本王喜欢*爱谁,是不是还要向你报备?”王爷说完这句话,就收回了目光,不再看他,视他如无物!
王爷不悦的话让易诺后背一阵阵生凉,哪怕是面对千军万马,他也不曾心生惧意,可此时面对王爷的目光,忽然感到恐惧,急忙找借口匆匆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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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诺在王爷处碰了钉子,一路上忐忑不安地回到自己府中,左思右想,还是去找了父亲。
易国公听完易诺在王府的遭遇之后,精明的眼眸微眯,怒道:“混账东西,下次说话之前,好好动动脖子上的东西,你真当王爷是你妹婿,可以肆意指责,肆意过问?”
易诺发觉不妥已经晚了,嗫嚅道:“父亲,我知道不对,可是看清绾愁眉不展,强颜欢笑,我实在忍不住,以前王爷对清绾怎么样,您是最清楚的,现在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问清绾,她也不说,我心里抓心挠肝地难受,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易国公看儿子一脸的急切,思虑良久,才缓缓道:“有件事,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什么?”易诺一惊,联想到妹妹的异样,王爷的盛怒,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易国公的声音十分平淡,“清绾这个丫头,让我一直操碎了心,也罢,年轻的时候,谁不是从偏执,任性,娇*,自大中走过来的?”
易诺越发迷惑,“父亲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无论清绾怎么样,她有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啊,再说清绾是出了名的温婉贤淑,知书达理!”
易国公看儿子一脸的茫然,冷哼了一声,为什么温易两家都是女儿出色,男儿平庸?
不过平庸也好,出色也罢,有多年豪门根基在,一般人难以轻易撼动,“你懂什么?生在名门望族,心高气傲,目空一切自然在所难免,可并不能在天地间任意遨游,在看不见的地方,总有千丝万缕的羁绊在限制着我们,为父是,你也是,清绾也是!”
见儿子眼中迷惑之色越浓,易国公道:“清绾出身名门,受尽荣*,又和豫王爷倾心相爱,自然眼高于顶,不知世事险恶,她执意去了泰昌之后不久,太傅聂臻就到来了!”
聂臻?听到这个名字,易诺的眉目猛地一跳,这个已经渐渐被人遗忘的名字,从父亲口中说出来,那样的突兀和诡异!
“父亲也知道豫王爷和聂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