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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飞和徐之谦相识,也就是这个缘故。当初徐之谦才学着和家里的掌柜出门做买卖,因经验不足,尚且不懂得藏富不走夜路。不顾经验丰富的管事劝阻,坚持自见,结果就出事了。损失银钱是小,还……吃了些苦头。
徐之谦听小厮拿这话来说,心里倒不计较,面上却做出生气的模样来,跺脚指着那小厮朝楚云飞喊冤:“哥哥也不管管,现如今连哥哥身边这些小子都挤兑我!”
一副小媳妇受了委屈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楚云飞不觉蹙着眉头,颇有些消受不了徐之谦这样子。
那小厮虽见得多了,仍旧忍不住掩嘴好笑。徐之谦瞪了他一眼,小厮忙转身去问楚云飞:“爷是现在吃早饭还是等等再吃?”
“现在现在,我今儿一早也还没吃东西,快把你们家的好东西拿出来,否则我就真个儿生气了,回头叫阿松来教训教训你!”
阿松是徐之谦贴身的镖头,虽然这两年徐之谦出远门已经不需要镖头,那位叫阿松的,还是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模样护着徐之谦。小厮想到阿松瞪眼的模样,张了张嘴点头哈腰道:“好咧,小的这就张罗去。不过小的事先说明,这里可没什么鲍鱼、燕窝,只要白馒头咸菜清粥。”
徐之谦一副嫌弃的模样道:“那些东西也吃腻了,偶尔吃吃白馒头咸菜,倒觉爽口。别说废话,若是不紧着给我端来,小心阿松……”
话没说话,那小厮已一阵风地去了。楚云飞盯着徐之谦嫌弃道:“你这不正经的模样打算什么时候改?”
徐之谦呵呵笑了两声,忽然想起一事来,正色道:“我今儿来寻哥哥,倒还有一事要说……先去屋里吧,这外头冷得要命!”
楚云飞就穿着中衣,外面套了一件单衣,徐之谦穿着银灰色皮料夹层披风,他看了徐之谦一眼,蹙蹙眉带头往屋里去。
楚大夫人一早就去了潘家,他们这一行跟着的人不多,楚大老爷出门拜访恩师,这会子整个小别院也就一个看门的老汉,一个听候的小厮,另外厨房有两位婆子。楚云飞见徐之谦一进门便大摇大摆去椅子上稳如泰山地坐着,他只好亲自倒了茶给他送去。
徐之谦那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的,虽晓得楚云飞亲力亲为惯了,还是忍不住挤兑道:“这屋里若是没有女人,果然就没有人气!”
楚云飞冷声道:“我这里就这样寒碜,你不习惯请自便。”
徐之谦打定主意要在口头上占一回上风,笑道:“我记得哥哥曾经说过,这女人等同麻烦,因嫌麻烦故而不要屋里有女人,现如今哥哥又忙着成亲,巴巴的要娶个麻烦回来,莫非娶回来是不打算放在屋里的?”
楚云飞气不打一处出,古铜色饱满的额头上还带着晨练留下的薄汗,微微眯了眼,危险的味儿更是增添了几分,一字一顿道:“我尚未寻你的麻烦,你倒自个儿寻上来了!”
“哎呦呦,哥哥这话说的,我算是瞧明白了。当日我是如何说得,哥哥这食古不化的心,终究还是化了,偏还不信?!凶巴巴的也只能对着我罢了,到了别人跟前,啧啧……还不晓得是什么模样呢!”说着斜了眼,好整以暇地微微笑着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
楚云飞恨得牙痒痒,脑海里闪过那挺直的人影,转而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徐之谦忽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楚云飞的鼻子道:“现在晓得感激我了吧!也不想想我是不是那样的人!我还没生气,你反倒生起起来,若不是我指点哥哥你这食古不化的心,哥哥能明白么?我如今里外不是人,弄得都没脸上陈家的门。不过话说回来,我实不甘心……”
前面倒还中听,那后面的一句“不甘心”又引来楚云飞一记危险的眼光。徐之谦本能地朝后面缩了缩脖子,十分委屈地道:“成了我的嫂子,以后我可怎么见嫂子呢?不见,我如何晓得让哥哥这食古不化的心都动了那么一动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哎哎,我苦命的——”
楚云飞捧着茶杯吃茶,那徐之谦絮絮叨叨念经似的说了半晌,楚云飞还好心地把茶碗往他手边推了推,好心提醒:“口渴不?”
徐之谦还真有些渴了,抓起茶碗就往嘴里灌,灌着灌着就脸红脖子粗,茶水含在嘴里就要吐出来,楚云飞一边品茶一边轻飘飘地道:“这是前年你存放在此埋在梨花树下在松针上采集的雪水。”
那是徐之谦辛辛苦苦登高采集的!徐之谦舍不得,生生咽了下去,烫的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幽怨的目光把楚云飞盯着——太气人了!
半晌又恨恨地道:“你这般小心眼儿,真不像个男人!”
楚云飞挑了挑眉梢,徐之谦郑重地道:“既然这般,我也小心眼,不合你说了!”
楚云飞继续品茶,徐之谦就差没用眼神儿将他灭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凑过来道:“才得到的消息……内阁韩大人奏了折子……”
楚云飞微微蹙眉,徐之谦见他不信,强调道:“难道我的消息哥哥还不信?”
楚云飞目光炯炯,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不信,这些事,你以后还是少打听为妙,没得受了牵连。”
徐之谦也一改方才不正经的模样,正色道:“昨儿听父亲和两位叔叔说话,只怕是……要有大动作了。我们家的生意眼下也要收一收,这两年海上也不太平,出海只怕是没机会了。”
楚云飞神色沉下来,正好小厮将早饭送来。
明玉等姊妹刚陪着四太太吃了早饭,门上的婆子便满脸含笑走进来福福身禀报道:“姨太太来了。”
大伙的目光便不由得落到明玉身上,四太太笑着朝她们吩咐:“先见见你们姨妈再下去。”
三人随着四太太出来迎接,没走几步,姨太太已进来了。身后跟着三五个丫头婆子,大老远便笑道:“今儿我又来了!”
三人上前见了礼,姨太太笑着微微点头,携了四太太的手道:“咱们进屋说话吧!”
蔡姨娘亲自给姨太太倒了茶,笑道:“一大早就辛苦姨太太跑来跑去。”
姨太太笑道:“我妹子好容易来一趟京都,我们姊妹好容易团聚一回,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说着吃了一口茶,笑着朝四太太道:“眼下你忙,我也不晓得你身边人手够不够,倒是记得前儿你说要买丫头的话,恰好我认得几个牙婆子,现如今都来了京都。要不我叫人给她们说一声,叫她们选几个好的来挑一挑。”
明菲身边的丫头是都跟着来了的,明玉屋里的小丫头有两个因父母都在淮安,不忍她们骨肉分离,便没带过来。明芳年纪大,不能一直和蔡姨娘一直住在一块儿,家里有些丫头的年纪也慢慢大了。四太太看了看明菲三姊妹,笑道:“让她们下午带几个人来吧。”
又吩咐明菲她们:“下午你们去选。”
姨太太赞同地点了点头:“是该叫她们姊妹也学着看人了!”
便趁机传授选丫头的经验,三个人都听得十分认真,暗暗地记在心里。最高兴的莫过于蔡姨娘,因为明芳一直和她住在一块儿,四太太虽然一样的教养,但都没派给明芳什么要紧的事儿。
这选丫头看着不算大事儿,可一旦四太太不让明芳与她住在一块儿了,那就是要给明芳议亲了,她不觉得又想到徐小爷。
陪着姨太太说了一会儿话,四太太便叫她们下去。她们也晓得姨太太是为明玉的婚事而来,请了媒人,媒人自然是两边跑的,什么话也就由媒人传。然后再相互商议着办!
那楚大夫人既然已经来了京都,也就不会临时还出什么乱子,四太太和楚夫人又达成了共识,余下的按照规矩一样一样走完程序也就罢了。
其实楚大夫人还有个意思,就是赶紧把婚事办了。说楚大老爷此番上京是述职,回头还要去任上,楚云飞的父亲去世,然婚姻大事,势必要有父辈在场。若是没有昨儿她来陈家时,明里暗里那些话,这么办倒也说得过去,但昨儿她说了那些话,姨太太如何不晓得她的心思。自然寻了借口挡回去,楚大夫人便说,她在京都的这些日子,就先把亲事定下,回头等明玉及笄,再上门下聘,婚事大抵要今年秋天。
“……你如今忙着小十的婚事,一个人分不出两个人来,我这样和她商议,你觉得妥当不妥当?”未了姨太太笑着问。
四太太哪里还有话说,只是,“十三出嫁时,族里那些亲戚怕是来不了……”
姨太太看着四太太衷心道:“你这样为她,真正是她的福气。”
“她虽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到底也是从小儿在我身边长大的。你也晓得我们家那些人,到底谁是靠得住的,谁是靠不住的?”又感激地看着姨太太,道,“就好比咱们,若不是姐姐……”
她们姊妹,连个庶弟也没有,没有娘家人可撑腰,那些日子谁不知道有多艰难?好歹总算是熬出来了。
“咱们没福气,望着她们有福气就好了。明年贤哥金榜题名,你就什么也不用愁了。”
四太太想到贤哥从小就勤奋懂事,真正是自己的福气,两人又说了一会子闲话。姨太太忽然想起三太太来,不觉蹙着眉头,因见屋里只有顾妈妈伺候,才道:“我倒不担心楚家出什么乱子,那楚大夫人说话固然不怎么好听,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行事还说得过去。可就怕你那个三嫂子,昨儿见了她我是真正无话可说了。还有她身边那个姑娘,是叫……叫明珠的吧?十三在京都住着,她们也来了京都,那姑娘看着好像挺机灵的样子,只是那眼神儿有些叫人不喜。也不知能不能管住嘴巴,若是闹出来,倒怕有个什么变故。”
姨太太这样担忧不是没道理,明珠也是打淮安来的,四太太又说当时的事儿闹得很厉害,明珠不可能不晓得,而昨儿明珠看明玉的目光,也就是晓得的。
至于三太太管着内宅守着丈夫确实够精明。三老爷早年也有三个姨娘,愣是没生出一个儿子来,这些年年纪大了,渐渐的也没那个心了,那几位姨娘,统统在淮安老家陈家的家庙里吃斋念佛去了。但若是说她不糊涂,也就不会由着明珍胡来,到现在还没有半点知悔的意思。
四太太想到明珍,冷笑道:“这个倒不必担心,七丫头心思多,她若是连自己的妹妹也顾不得了。我也就不怕闹得天下人皆知了。”
姨太太只蹙眉头:“听你这样说,三太太那个大女儿倒是有些手段胆识。”
明珍可不是有些手段,四太太淡淡道:“目光总要放长远的看,这一点她尚且不如十三通透。”
姨太太留在陈家吃了午饭才回去。
明玉的心情总是平静不下来,屋里的丫头又聒噪不已,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抬头望着窗外出染绿的柳枝发怔。
明日便是楚家上门提亲问名的日子了,将写着她生辰八字的庚帖拿回楚家……这一切似乎都来的很快,好像昨儿她还站在漫无目地的荒野上,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今儿就有一条路摆在她面前,她有些恍惚。
“小姐,知春堂将衣裳送来了,太太叫小姐过去呢!”
明玉深吸一口气,就看到明菲笑吟吟站在门口叫她:“快点儿,咱们拿回来还要选一身你明儿穿的呢!”
明天才算是楚家正式上门,明玉也要出去见楚大夫人,她忙答应了一声。
到了四太太屋里,上次来给她们测量尺寸的那位妇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