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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况,直到快午时才好起来,秦氏、明玉吃了午饭,又去看了楚大夫人一回,虽然保和堂的大夫使了针灸,但楚大夫人的情况并没有半点儿好转。只是服侍的人倒想出了法子,喂楚大夫人吃药吃饭时,寻了一大块比较厚的布,就像小孩子才学吃饭时那样围着,如此也不必吃了药吃了饭之后又要给楚大夫人换衣裳。
不过,楚大夫人仍旧不能自主吞咽,嘴唇上裂开的口子凝固了血迹,睁着的眼睛也叫人觉得干涩。徒然间,似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唯一能肯定的是,她的意识是清晰的,只要见了秦氏和明玉,眼神就变得冷冽凶狠。
最辛苦的莫过于小黄氏,阮氏这会子还没缓过来,好在她帮楚二夫人料理过一些琐事,虽然家里还乱糟糟的,楚二夫人早上倒是把大事都料理了,真正忙的就是楚大夫人的病,有几味药材,连保和堂也没有,直估其他的药铺问遍了也没有,没可奈何,只能先将其他药熬了让楚大夫人吃着。
二爷外出做买卖,能依仗的三个爷们,大爷昏睡了一上午都没醒来,三爷倒是醒过来了,可上下都知道,他也不可能找出这几味药来,大老爷虽也打发了管事出去打听,同样没结果。
“保和堂的大夫又说,若没有这几味药,用其他的药代替,药效也就减了几分。大伯母的病本来昨儿就耽搁了,再耽搁下去,就真不晓得会怎么样。”
小黄氏正说着,外头又有丫头惊慌失措跑进来:“大奶奶在三奶奶屋里子闹了起来,二奶奶快去看看。”
小黄氏闻言就蹙起眉头,心里的想法尽数写在脸上,阮氏既然有精神去找吴氏,怎么不来服侍自个儿的婆婆?想到这里,她就朝里间看了一眼,照顾了大夫人一上午,她不过略吃了几口茶,连饭还吃!
心里搁着气,哪里有什么好脸色,朝丫头道:“去给她们说,大夫人还滴水未进!”
小丫头愣了愣,方提着裙摆一溜烟跑开了。
谁知,小丫头没走多久,又有婆子找来:“大奶奶用杌凳砸伤了珊姑娘!”
明玉敢肯定,这绝对是珊姑娘自个儿主动去撞枪口。可她若伤了脸,岂不是要破了相?
小黄氏见明玉不说话,秦氏又在里头,气道:“砸伤了就砸伤了,大惊小怪地做什么?!”
☆、第二百零二章
小黄氏在楚家并未曾主持中馈,平常说话总是带着笑,给下人的感觉是个好脾气的主儿,却没想到板起脸来,也声色俱厉,眼睛里仿佛能喷出火来,那婆子愣了愣,手足无措地垂下头。
小黄氏随手端起一碗茶,吃了一口又道:“她今儿一早不是要自缢谢罪么?”
“可是昨儿大老爷说……”
“既如此,就去找大老爷!”
明玉不经意看了那婆子一眼,忽然发现她手腕上露出一点的镯子有些眼熟,见婆子就要转身,明玉叫住她,问道:“珊姑娘伤了哪儿?”
婆子忙转过身来,禀报道:“伤了腿,站不起来,裙子都被血浸湿了!三奶奶又不敢吱声,奴婢瞧着怕闹出人命才……”
珊姑娘客居楚家,大概之前晓得的人不多,可直估也就这么大,昨儿她失足落水,被救起找了大夫相看,这会子又被砸伤,倘或请了大夫来,说不得还能发现她早上自缢留下的痕迹。如今大夫人这么个情形,留给外人猜想的空间很多。小黄氏若不理会,这婆子必然只能去找大老爷,这会子阮氏还在吴氏的屋里,大老爷若去了,那边又有一场好戏了。
明玉微微蹙了蹙眉头,遂朝小黄氏道:“不如二嫂去看看,先劝住大嫂,也说说大伯母的情况。珊姑娘毕竟是姑娘家,伤了腿却不好贸然叫外头的大夫来瞧。”
大老爷一张杌凳砸过来,大夫人额头掉了一块皮,把大夫人砸成这么个摸样。大老爷虽不年轻了毕竟是男人,阮氏是女人,昨儿一夜不曾合眼,就算再怎么生气砸过去,珊姑娘穿着裤子,裤子外面还有裙子,砸出内伤还有几分可能,怎么会流这么多血?杌凳的棱角并不锋利。
珊姑娘不外乎是要大老爷出面稳固她的位置,没得等大老爷回过头来,将她撵出去。再者,阮氏出手这般重,可见其毒辣,大老爷本来已偏向三爷,觉得大房大爷、三爷这一辈能出头的大概就是三爷了。更何况,这些年阮氏没少帮着楚大夫人打压三爷两口子,三爷这个岁数还没有儿子,大老爷多少也会有些想法,会不会借机提高三爷两口子的地位也未可知。一旦如此,作为吴氏表妹的珊姑娘,自然也就跟着受用了。
大夫人要恢复从前可能性微乎其微,阮氏虽维护婆婆,却违逆了公爹的意思。
明玉这么一说,小黄氏也反应过来,砸伤了腿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她和明玉的立场不同,明玉已随着秦氏、楚云飞搬出这个家,但她还要继续在这个家生活下去,以后少不得还要继续出门交际,闹出什么闲话,出去了少不得被人提及。况且,这会子保和堂的大夫与大老爷在书房,大夫人这么个模样,对外只说是不留神跌了一跤。
“要不,四弟妹陪我过去看看?”
明玉只是提醒罢了,正想着婉拒,只见菊影进来禀报:“江夫人到了。”
小黄氏一怔。
“倒是忘了,江夫人说今儿来找我们说话,没想到家里发生变故,我竟忘了打发人给她说一声。”
江夫人也是外人,小黄氏道:“那四弟妹就去陪陪江夫人,家里这会子到处都乱糟糟的。”
明玉点头,两人去里间给秦氏说了一声,秦氏晓得是阮氏和吴氏闹起来,不禁蹙眉:“去劝劝也好,横竖等她们婆婆略好些再理论不迟。”
让明玉去见江夫人,秦氏就暂且留在这里盯着。
落英已赶去二门将江夫人直接领到她们的院子,明玉也匆忙赶回来,正好在院门口相遇。江夫人大老远瞧见明玉就疾步走来:“可是妹妹和婶婶出事了?我家里下人说,昨儿这里连着请了两位大夫!刚才好像又瞧见保和堂的马车。”
没想到已经传开了,昨晚大爷、三爷出去请大夫已经天黑。
“我们没事,让夫人挂心了。”
江夫人见四下没有外人在,方蹙着眉头道:“那天早上你突然送封信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你们家的大夫人在外头虽有贤名,真正是什么样的为人,还不至于瞒过我的眼。今儿吃了午饭,听见下人说我就连忙赶来,还好出事的不是你和婶婶。”
明玉微微一笑,请江夫人进了东边厢房,一时丫头上了茶来,江夫人吃了一口迟疑着问:“你们真打算卖了直估的庄子?听家里老爷说,另外三处庄子十分不错,卖了岂不可惜?”
大夫人这么个情形,可阮氏还年轻呢,明玉点头:“早就打算买了,从搬出去那会子起,相公和婆婆都想回南京去,这里总归是远了些。”
其实这并非要的缘故,楚云飞名下还有一处庄子在东北,哪里更远。
江夫人就直言道:“既如此,我还真有心要买了。横竖我娘家亲戚都在京都,老爷是保定人,便是日后回了保定,也算不得远。不过,我也不瞒着你们,我们手里一时是拿不出这么多银钱来……”
说了一会儿买庄子的事,江夫人才想起来问:“到底是谁不好?”
“大伯母昨儿跌了一跤,情形有些厉害。”
江夫人蹙眉,落翘忍不住道:“大夫人如今只能睁眼闭眼,整个人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连水也喂不进去。”
江夫人露出将信将疑,道:“不过跌一跤,怎么会得了中风之症?”
“额头上破了一块皮,流了好些血,再说大夫人毕竟有些岁数,比不得年轻人了。”落翘说着语气里不免有几分快意。
落英暗暗扯了扯她的衣角,她才忙露出两分担忧来。
江夫人若有所思道:“说起你们家大夫人这么个情形,我倒想起一桩事儿来,昨儿老爷的旧识从京都回老家途径直估,拜访老爷时,说起京都王家夫人,如今也躺在床上了。”
明玉愣住,落英、落翘也被江夫人的话吸引,不觉望过来。
江夫人继续道:“宫里的王贵人请了太医去诊脉,说王夫人不过挨日子罢了,外头传言说,王夫人已神志不清。王贵人想回家侍疾,没得到恩准,倒是要把那姓王的畜生从刑狱司放了出来……”
王贵人如今怀着龙胎,怎么可能回家侍疾,再说她也不过是个贵人罢了,若不是怀了龙胎,王家连进宫探视的可能都不会有。
只是,明玉还真没想到,那姓王的竟然出从刑狱司放了出来!王夫人是真病还是装病?那姓王的事本来已经拖着了,如今放他回家,还会不会再生出变故?
“那姓王的是文大人送去刑狱司,已是获罪之身,怎么会放出来?”
江夫人道:“咱们圣上素来崇尚仁孝之道。”
顿了顿又道:“虽在京都传开了,那王家的畜生似乎还没放出来,想必也是早晚的事罢了。”
一旦放了出来,王夫人若死了,又有三年孝期,如此,即便不必等太后娘娘大寿,王贵人产下龙子,那姓王的畜生也能暂且保住性命。
她们到了直估也没几天功夫,竟然又发生了变故。江夫人见她低着头沉思,想到王家少奶奶与她同属淮安陈家,又道:“王夫人突然病倒,都说是因那姓王的急火攻心所致,说到底也是因他王夫人才命在旦夕,就算这会子从牢里家去侍疾,也减轻不了罪孽。但也有一部分人持相反的说法……妹妹也比不为这样的人惋惜,倒是你姐姐,却是个没福气的。”
明玉才不会惋惜,她只是怕那静悟师父有什么举动。想到韩氏如今还在京都,明玉吐了口气,江夫人随即转移话题:“既然晓得府上大夫人病了,我也去看看吧。”
明玉吩咐落英先过去看看,就怕阮氏和吴氏这会子闹到大夫人屋里,江夫人撞见了,对彼此都不好。
落英自是晓得明玉的意思,福福身便去了,正好云妈妈抱着睡眼惺惺的衍哥进来,朝明玉、江夫人行了礼,就道:“衍哥还惦记着今儿动身去京都的事,吃了午饭好歹睡了一会子,这会子却怎么也不肯睡。”
衍哥虽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声音却清脆,嘟着嘴不满地问:“咱们什么时候去爹爹哪儿?”
只怕过了今儿,楚大夫人的情况就会在直估传开,她情形没稳定下来,秦氏和明玉就不便动身去京都。
没法子给衍哥一个具体的日子,明玉从云妈妈怀里将他抱过来,笑着道:“过年前肯定要回去的。”
衍哥人小鬼大,失望地点了点头,却立即就想起明玉肚子里还有个小宝宝,忙从她膝盖上滑下去,还看了看娘亲,觉得娘亲没露出什么难受的表情,才松了口气道:“还好没伤着娘亲的肚子!”
又严肃地蹙起眉头,道:“娘亲再不许抱衍哥了!”
满屋子的人闻言都愣住,江夫人晓得衍哥童言童语十分逗趣,正想问问衍哥就脆生生接着道:“没得衍哥不小心踢了娘亲的肚子,伤了弟弟妹妹。”
很是认真的模样,却叫其他人忍不住低头发笑,衍哥还狠狠瞪了瞪笑他的丫头们。连江夫人也忍不住摸了摸衍哥的脑袋,笑道:“如今衍哥的爹爹不在这儿,衍哥可要好好保护你娘亲。”
玩笑一会子,落英返回来,直说保和堂的大夫正在给楚大夫人施针,江夫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