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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王夫人的眸子如同发着寒光的利剑射过来,冷冷道:“你不妨问问你们姑奶奶,让她捂着良心说,是不是她要置我们王家于死地?!”
纵然很想反问王夫人一句,是谁把她逼到这一步?到底咬着牙忍住了,回过神的明珍,任由额头上渗出的血迹顺着眼角往下趟,跪在王夫人跟前,迎上王夫人的目光,道:“我若真有这样的想法,当初何必嫁进来?只要我还是王家的媳妇,王家就是我安身立命的地方!”
横竖王夫人今儿说了这话,要维持以往表面的和睦也难,不妨敞开天窗说亮话。她手里握着王家的把柄,这个把柄唯一的用处,不过是保住她在王家的地位。一旦地位没了,王家与她没有用处,她也不妨来个鱼死网破!
明珍毫不示弱,目光坚定冷凝。
若是平常王夫人也不会如此失控,王志远是她的亲儿子,唯一的一个儿子,从小到大,只有她一个人真心疼爱,她活到现在,婆婆已死了,王家除了王大人就她这位王夫人身份高,本该已到了含饴弄孙享福的时候,儿子出了这样事,丈夫只晓得把气往她身上撒。让她如何冷静下来?
明珍这会子表现出来的冷静,不知不觉反倒感染了王夫人,吐了一口气,吩咐身边的嬷嬷将明珍搀扶起来,神情缓和,语气也柔和了几分:“先回屋里处理伤势,把衣裳换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明珍这才拿手帕把脸上的血迹和药汁擦了,福福身从王夫人屋里退出来。
到了院子外头,却忍不住扭头看了看王夫人正屋。当初的事,具体怎么样明珍并不清楚,这两日瞧着王夫人的情形,反叫她慢慢儿摸透了。想到这里,明珍不觉冷笑起来,可同时心里却由不得一酸,她曾经心心念念放在心的男人,她一直以为,至少有那么一段时日,他也真的把她放在心里。
杜嬷嬷见明珍额头上还在流血,她又站着不动,忙低声道:“姑奶奶先回去包扎伤口吧。”
心里却想,明珍额头破了,王夫人却不让她在这里包扎。虽说伤口不深,若不留神得了破伤风可如何是好?明珍从小到大,别说三太太、三老爷没打过她,就是一句重话也不曾说,到了王家才几年?姑爷自个儿混账做了错事,王夫人竟怪在明珍头上。刚才王夫人的神情缓和了,一想到她之前的眼神,杜嬷嬷只觉背脊一凉。
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王夫人虽是婆婆,明珍又没做什么损害王家的事。反之,明珍这几日,不分昼夜照顾王夫人。丈夫做了这般没体统的事,她不计较一直想方设法要把姑爷从刑狱司弄出来,心力憔悴没讨到一句好话就罢了,反而被打,却是越想心越凉。
往更远的以后想,今儿王夫人与明珍撕破脸,以后相处更难,姑爷脸面丢尽,明珍以后出门走动,不晓得要被多少人指指点点。如今,是连王大人都不出门的,上上下下这样惊慌,明珍继续留在王家,能得到什么好前途?
“夫人不让姑奶奶去伺候,姑奶奶不如去找五爷商议商议,虽刑狱司的人不许王家的人去探视,却没说不许亲戚去。”
明珍果断道:“这样的丑事,何苦还要让哥哥去丢人现眼?若是别的地方就罢了,偏偏是药王庙!”
佛门清地,他这般糟蹋!药王庙里出了这样的事,也深受其害,所以的一切对王家来说都不利。这样精心的计划,绝非一朝一日。偏偏王志远那个混账,出个门连家里也要避开,根本没法子去找出谋划这一切的幕后人。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这样决绝,还将王家掩盖的旧事翻出来,摆明了要置王家与死地!仿佛与王家有天大的仇恨,若不是王大人的政敌,只有一个人恨他们恨得入骨。
想到这里,明珍不觉咬了咬牙。
回到屋里换了衣裳,便吩咐人套了马车。
明玉吃过早饭,陪着衍哥玩了一会子,就有门上的人进来禀报:“六奶奶、五奶奶来了。”
明玉愣了愣,没想到五奶奶会来。忙起身相迎,到了院子里,五奶奶、韩氏一前一后走进来。明玉将她们请进屋,五奶奶、韩氏见过秦氏,丫头上茶,五奶奶也没心思吃,秦氏瞧在眼里,也晓得外头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料定五奶奶找明玉,也是为了那事,说了几句闲话,就让她们下去了。
一时到了明玉屋里,五奶奶人还没坐下去,就望着明玉问:“你晓得王家出事了么?”
明玉也不能当做不知,这会子京都大街小巷已传开,便点了点头。
五奶奶道:“我与五爷商议了一回,七妹妹在王家备受冷落,如今七妹丈又闹出这么一出,不如让七妹妹……”
“和离?!”明玉不觉抬起头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五奶奶。
五奶奶神情讪讪的,明玉倒不是觉得五奶奶这般说,是因为看着王家不行了,就要丢了这门姻亲。而是惊讶,五奶奶这样说,莫非是明珍的意思?她因此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五奶奶道:“老爷却是不肯,可七妹妹竟然被打了!老爷不肯出面,我就想着能不能请四太太帮着劝劝老太太,让老太太出面。今儿被打,明儿还不知怎么样,七妹妹在王家,别说前途,我却担心……”
便是有这个意思,她写信去找四太太就行了,何苦跑来这里说?明玉暗暗蹙眉。
五奶奶看在眼里,又环视四周,等丫头们都退下,五奶奶才低声道:“在十三妹妹跟前,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虽不知是缘故让十三妹妹与七妹妹不和,却晓得老太太不管七妹妹,是因为十三妹妹。”
五奶奶的意思是,若她原谅了明珍,陈老太太就会管明珍了。明玉苦笑:“我哪里有这样的能耐?我与七姐姐从小就不和,再者说,七姐姐她肯不肯还是关键。”
五奶奶却觉得是明玉推辞,忙又道:“我们都是女人,如今我婆母又那么个情形,老爷的意思虽不好忤逆,可作为她的嫂子,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王家受苦。十三妹妹和七妹妹都嫁了人,可毕竟姊妹一场,还望十三妹妹看在……”
话没说完,外头却传来一阵喧哗,五奶奶打住话,落英进来禀报:“王大奶奶来了!”
明玉心里一动,果然还是来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落英得了消息,心里就升起一股子怒意,只因五奶奶在场不好发作,因此拦住落翘,她进来禀报。只是,却没想到门上的人竟然拦不住王家大奶奶,这会子已冲了进来。落英看了明玉一眼,又看了看五奶奶,道:“王大奶奶气势汹汹,带着几个力气大的婆子,阿阳、阿寻又不好与她们私缠,这会子已……”
明玉吐了一口气,轻声道:“叫院子的小丫头们都下去,请她进来吧。”
落英点点头去了,明玉看着五奶奶,无奈一笑,轻声道:“五嫂是真心实意关怀,只怕要用错地方。”
王家出了事,三老爷、五爷还有五奶奶也都在想方设法打听,看看能不能先把王志远从刑狱司弄出来。只是,女婿做出这般事体,三老爷身为岳丈,即便十分不愿失了王家的助力,却也不能表现的一点儿也不计较,就全力帮忙,如此落入外人眼里,陈家的显得太软弱。因此事发后,三老爷、五爷、五奶奶皆没登王家的门,等着王家给个说法,可等来等去,却等来杜嬷嬷打发人送来一张带血的手帕,以及明珍被王夫人用药碗砸的事实。
五奶奶本来就一直觉得王家对陈家模凌两可,不过维持面上的来往,不叫外人看出端详。她早就隐隐约约觉得,明珍在王家并非不受王夫人待见这般简单。她自个儿因从前一直没有生出儿子,婆婆三太太也不待见她,可不过是看着她的时候脸色不好,或者往丈夫屋里送其他女人。三太太不是明理的人,却也没糊涂到去打她。或者不许她呆在丈夫身边,固然有个陈老太太在后面压制她。可与明珍比起来……明珍生宪哥是吃了些亏,若不是远离王夫人回苏州养了两年,只怕眼下已没明珍这个人。
五奶奶在家里越想越不安,因韩氏为人随和,两人都是陈家的媳妇,三房、四房分了家,没有利益冲突,妯娌之间反情同姊妹,无话不说。五奶奶拿不定主意,找韩氏商议。而在韩氏看来,明珍居心叵测算计明玉可恶不假,她却也是受害者。如今的局势,已超出他们掌握范围内,王家会不会因此而败,实难说清楚。才想着不如就依着眼下的事,让明珍离了王家。
五奶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即便明珍最后没能离开王家,作为明珍的娘家,这个时候也该为明珍撑腰。哪怕提一提也好,至少让王家晓得,若待明珍不好,他们也不是会一直吞声忍气下去!
可她虽是嫂子,上有父母,轮不到她做主。三老爷不肯,三太太如今又那样,她能想到的人就只有陈老太太。可陈老太太不管明珍,这事她早就晓得了。
五奶奶是真真关怀明珍,因此才着急,着急起来竟把陈老太太如今身在淮安的事没考虑进去。便是连夜赶路,一去一回也要个把月。
外头的脚步声急促又激烈,明玉顺着敞开的窗户望去,不晓得什么时候,天边聚集大片厚厚的积云,仿佛一场暴风雨正朝着这个方向来。
虽然已是秋天,京都的雨还是来得十分快。这会子太阳要下山了,楚云飞出门又没带斗篷,只怕回来的路上要淋雨。
正想着,耳边传来明珍尖利的嗓音:“陈明玉,我从前还真是小瞧了你!”
明玉暗暗叹了一声,比心智她不如明珍,比出身她也比不得明珍,她从不来不觉得自个儿会比明珍强。明玉循声望去,明珍已抬脚进来,穿着一身半新不旧银素色衣裳,头上不过一两只簪子,盘了个圆鬓,左边额角用头顶上头发盘了个月牙,想必哪里便是五奶奶说的被王夫人砸伤的地方,想必伤口并不厉害,也不见包扎的痕迹。若不晓得,根本看不出她哪里受伤了。
不但没有受伤,双颊因气起了红潮,只拿一双眼凌厉地瞪着明玉,看起来精神抖擞。
明玉浅浅一福,微笑道:“王大奶奶大驾光临,这般气势汹汹,不晓得找我有什么事儿?”
五奶奶已迎了上去:“七妹妹怎么样了?伤势如何?”
明珍却不理会,见明玉神情淡然如菊,厌恶地别开脸,冷哼一声,道:“你做了什么事儿,别当我真猜不到!”
“七姐姐不妨说说,我做了什么你猜到了?!”
“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真要我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出来么?”
明玉浅笑一声,望着明珍,一副等着她当着众人面说出来的样子。明珍不言,明玉转身吩咐落英:“去倒茶来。”
又指了指明珍身边的椅子,请韩氏、五奶奶坐下,然后望着明珍笑道:“七姐姐坐下慢慢说如何?”
明珍恨得咬牙,眼神冷得彻骨。五奶奶站在中间,左右为难,看了看明玉,又看了看明珍,忍不住道:“都是姊妹,何苦见了面就如同见了仇人?”
明珍咬牙,冷声道:“在她心里我早就成了她的仇人!她巴不得毁了我的一切!”
明玉微微扬眉,她确实恨明珍,恨明珍得不到什么好,可这么几年,明珍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不是不知。本来相安无事,当初的恨已慢慢淡去,若非察觉这个被埋藏的威胁又被人提起,她何苦如此呢?
明玉望着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