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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你再听我一言,你就是再生气,也不能让一双儿女不认我啊,他们毕竟是我的亲骨肉啊……”
这话确然戳到了阮如玉的软肋,即便他再可恶都掩盖不掉血亲的事实,如果一双儿女想认亲,她是不会阻挡的。
云致远见阮如玉不说话了,心中不由乐了,看吧,女人果然好哄,他继续说道:“如玉,你也知道三娘年纪不小了,眼看着就到了议亲的年纪,虽说她现在是京城里炙手可热的医士,但毕竟是下九流的行当,匠人毕竟这是匠人,你要为她的婚事考虑啊,只要她随我回府,就是我威信候的女儿,以后若是三娘想行医,可以去宫里当女官,指不定会被皇上看中,当天子的女人都是未尝不可的……”
阮如玉沉默不语,云致远再接再厉,道:“还有祥哥儿,他认了我,将来就可以袭承我的爵位啊,如玉啊……”
“威信候!”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云致远的滔滔不绝,屋里的两个人一齐向门口看去,云重紫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又听到了什么,云致远没有来地心里发虚,他有些敬畏自己的这个女儿。
“三娘,你……”阮如玉连忙擦了擦眼角,走过去把她拉进来,面上有些尴尬,“祥哥儿不是说带你去看金国使节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云重紫笑容甜甜,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她笑着回答:“街上的人好多,看着也怪无趣的,没想到今日威信候也在,百官不是都去迎接使节了吗?”
云致远尴尬地咳嗽两声,他已经请了两日病假,现在家里老老小小被云重紫搅和地病的病伤的伤,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上朝。
事已至此,有些事也该挑明了,云致远问道:“三娘方才有听到我们的话了吗?”
“没听见啊。”云重紫一脸天真,“你们刚才一定是在聊诊费的事情吧?”
她把手摊开在他面前,笑道:“一万两其实也就一张银票罢了,您说您还亲自来一趟。”
云致远的脸瞬间成了猪肝色,他哪里是送钱来的,他是……他是……他是来认亲的,怎么反倒被讨债了!
他的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又摸了摸,然后似乎才惊觉到什么,干笑:“出来的时候明明把银票放在身上了,怎么又找不到了?”
云重紫也不戳穿她,抱着臂凉凉地看他做戏,直到云致远再也演不下去,只能硬着头皮道:“瞧我这记性,可能是把银票落在屋里了。”
云致远边说边往后退,走到门槛处还绊了一跤,差点摔倒在地,“我……我改日上门来再送。”
瞧着云致远狼狈地逃跑,云重紫低声轻笑,转过头又见阮如玉还在感伤,劝慰道:“娘亲,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娘为了那样的人流眼泪不值得。”
“三娘,他毕竟是你们的父亲,他说的也没错,你们认了亲总归是有好处的。”
云重紫面上冷硬,“母亲,他说当日抛弃妻子有苦衷,那如今又有什么苦衷逼着他来认亲?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这样的父亲,认了也只会让人心寒。”
阮如玉见她坚决,也放心下来,“可是你日后的婚事……”
“娘亲放心,我从不稀罕进宫当什么女官,更别说攀着嫁那些高门大户,至于祥哥儿……待武举后,他中了武状元,给你挣个一品诰命回来,哪里需要袭承的他的爵位。”
阮如玉还是有些担忧,她觉得云致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晚上吃过饭,云家小院的母子三人坐在一处叙话,云锦鹏听到云致远今日居然还敢找上门,怒气冲冲道:“娘,我才不会认他,你知不知道三娘之前给他家那儿子治病,那家夫人居然要放火要烧死她!”
阮如玉正接着白天的衣服缝着,针一下刺入手中,滴出血珠,满脸震惊地看着云重紫,“三娘,这可是真的?”
相较于他们的震怒,云重紫反而一脸平静,她回屋拿过药膏给母亲止血,淡漠道:“不止如此,她家中的人各个都不是好惹的,每个人都各怀鬼胎,且不说沈氏为了稳固地位害了多少女子的命和孩子,她还下毒害了云锦鹏如今生不如死,连她的两个女儿都教养的嚣张跋扈……”
阮如玉听不下去,一把扔下手中的东西,“那里根本就是龙潭虎穴,云致远难道就不知道?”
“高门大户的内宅猫腻甚多,沈氏又是一个阳奉阴违表里不一的,云致远知道也不管,他毕竟要顾及背后她身后的丞相府。”
“那他何必要让你们认祖归宗!”
“娘。”云重紫面沉如水,冷冷道:“他说的好听是为了我们好,其实他是为了自己,他怕爵位没有人来继承!”
阮如玉怒急,她如今可以不计较云致远抛弃妻子,但绝对不会允许他做出伤害子女的事情。
“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是啊娘,若是那个人再来,你拿着笤帚把他打走就是!”
云呈祥给阮如玉出主意,两人在一旁说这话,唯独云重紫沉默下来,她不认云致远做父亲,但并不代表不会进侯府,那里不搅得天翻地覆,怎么对得起重生一世!
她一直犹豫该不该让祥哥儿进侯府,是担心以祥哥儿的性子会吃亏,沈怡琳的手段层次不穷,就算是她接受,也一定有后招,还是会再次害祥哥儿!
这些事……她不得不考虑周全。
云重紫忽然想起昨晚关安哲的话,强大的不只是手腕,还有内心。
※※※
翌日,云致远果然还是厚脸皮的来了,见到云重紫也在铺子上,他甚至还能厚颜无耻地搓了搓手,露出窘迫的神态,“那个,三娘啊,最近我们府上出了点事,你是知道的……别看我们家大业大,但是也有周转不灵的时候。”
阮如玉站在旁边听着,心里咯噔一声,这么穷还想把儿女接回去,是打算和他们一起受苦吗?
云重紫冷笑,“那侯爷打算怎么做呢?”
“你看这里是三千两银子,我暂时付你这么多,剩下的……”
云致远忽然走到门口拿了一块牌子进来,“你们这不是招工吗?我就来铺子上当跑堂,我不收月钱的,剩余的诊费就从我月钱里扣吧。”
“你……”阮如玉惊得不知道如何说话,她现在只当眼前的男人和自己没半点关系,可是他居然要来铺子上当跑堂,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若是少年倒也无妨,可他是堂堂侯爷,被别人知道免不了又是一番口舌。
云致远一脸诚恳,“如玉,你放心我会努力干活的,我总不能欠着三娘的银子,这样我的良心也会不安,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云重紫眯着眼睛看了她一阵,云致远打什么主意大家心里都清楚,既然他主动上门找虐,那她就成全他。
“好啊。”
阮如玉愣住,又听云重紫道:“侯爷既然想用月钱抵扣诊费,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还有七千两,我们每个月月钱只有一两银子,就是侯爷卖身给我们家,也不值这么多银子啊。”
云致远听出她话里的讽刺,满脸涨得通红,他总是在自己的女儿面前没脸。
云重紫又道:“侯爷,你知道我们小门小户的,自然比不得你们大家族,几千两银子只是你们的一顿饭,在我们能吃好几年的粮食了,你家既然没有现银总是有地契,田产的,你拿来抵押在我这也好让我心里放心,只要侯爷拿剩余的钱来,这些地契自然还给你,如果侯爷执意要在此做跑堂,我也不拦着,你能来,也使我们铺子蓬荜生辉呢。有句话讲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侯爷在此做一天跑堂,我就给你算一天的银子,都会抵扣在诊费里,侯爷觉得如何?”
云致远被云重紫的一番话说得有些头晕,什么和尚撞钟的,他什么时候成了和尚,他心里道:反正地契上的名字是自己的,也跑不掉,反正这个跑堂他必须做,他就不信软磨硬泡之下,阮如玉还不会心软!
云致远斟酌了下利弊,才答应下来:“好!我改日再来。”
事情就这么定了,云致远回家拿地契,阮如玉不明白三娘为何要答应下来,云重紫弯弯的眼睛里藏匿着无数精光,她伏在阮如玉耳朵旁轻声嘀咕一阵。
阮如玉这才放心的笑了。
云重紫笑得狡黠,她就看看云致远能坚持多久!
没过几日,云致远又找上门来,还未到晌午的时辰,面馆里的人不多,恰巧祥哥儿在大堂收拾碗筷,远远的见到云致远诡异的勾起嘴角朝后堂喊了声,“娘,侯爷来当跑堂了。”
面馆里的人听到祥哥儿这么一喊,全都看向刚刚跨过门槛的云致远。
云致远今日穿了件旧衫,他许久不见祥哥儿正想上前招呼几声,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这么奚落自己,又见旁人那异样的眼光,尴尬至极,连忙用袖子挡着脸,低声斥道:“祥哥儿,不许胡说。”
“侯爷,您难道不是来当跑堂的么?”
“我是……”
“是不就得了!”祥哥儿大声道,
云致远连番被抢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云呈祥嗤笑一声,继续道:“虽说我们这面馆小,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说是吧?”
恰此时,阮如玉和云重紫从后堂走出来,看到祥哥儿无赖的样子,只抿嘴轻笑。
没想到云致远还真不怕死!他既然这么想被人侮辱,那便成全了他。
云重紫垂下眼帘,听着祥哥儿不顾云致远的意愿大声道:“那这第一呢,你不许进后堂,客人点了什么东西只和管喊一声就是,第二不要和我们老板……就是我娘,一天内说话不要超过五句……”
云致远的脸彻底黑了,他就是来劝阮如玉回心转意的,一天里不超过五句,那还来做什么!
他心里知道这是自己的妻女要为难自己,云致远心里愤恨,只能咬着牙忍着,小不忍则乱大谋,不低声下气,如何认回自己的孩子。
之前还想着把阮如玉当外室来养的心思也渐渐没了,云致远心想,等他把孩子接回去,他就看看阮如玉还怎么活下去。
“第三,侯爷来这当跑堂是为了还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您可不要端着侯爷的架子,既然来这当跑堂了,就要有跑堂的样,我们说什么,你自然去做什么……”
“你……”云致远想说你让我杀人放火我还要听嘛!
云呈祥嫌弃地剜了他一眼,“你什么你,我是谁啊?我是面馆的少东家,以后就叫我少东,叫我娘老板,亏得你还是侯爷,怎么这么没规矩啊……”
阮如玉见儿子训斥自己的亲爹,心里的味道十分复杂,说不上是喜是悲,其实他们明明都知道对方的身份,却不能相认,这种感觉让她很是为难,但是一想到云致远的所作所为,哪里配得上当爹,她又觉得是该这么做,不然云致远不会死心的。
云重紫握了握娘亲的手,阮如玉抬头看了她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云致远如今被自己的亲儿子训斥,那是他自找的,怨不得旁人,又没有谁拿绳子把他绑在这里不可!
“这三点要求也不难做到吧?我们面馆小,没那么多规矩的,月钱也少不了你的,一个月一两,但是若你犯了错,那对不住您了,错一次扣一吊钱……”
云呈祥颇为痞气地拍了拍僵硬的云致远,“侯爷,您可别一个月下来,反而要倒贴钱啊。”
云致远的眼角恶狠狠地抽了抽,他完全可以想象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