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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云金钰……她也不是为了母亲,而是另有目的!
云致远也吃了一惊,声音放缓地安抚她:“金钰,你这是要做什么,可不许伤了自己,你还割肉下来,以后要如何嫁人呢!”
云金钰心中冷笑,她就是不想嫁给那个病怏怏的太子才出此下策,不然……她才懒得管是谁放火,是谁割肉!
别以为她在院子里呆着就不知道这府里发生过什么,云秀荷蠢也就罢了,母亲也跟着胡闹,不过是一男一女的孩子都摆平不了,亏她还当家多年,她都怀疑以前母亲是怎么治服得底下的姨娘。
这时,慕君睿才缓缓走过来,脸色比之前又苍白了一分,云重紫掐了掐手指,知道自己错过了时机,怕是这一回儿要被沈怡琳逃过了一劫。
云金钰正举着刀子,就见着一个男子从云致远的身后露出半张脸,他渐渐近了,她立即被他那双幽深的瞳眸吸引住所有的目光,仿佛是在梦中跌了一跤,就坠入梦幻的幽深处,时而迷茫时而紧张。
她一直看着他那张笑脸,发现了他笑容后的冷意,与自己是那么相似,忽然有了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让她忍不住亲近,那么想着,她心中竟是一热,脸上也红通通的。
她举起的手似乎没了力气,她听见那人低沉道:“侯爷,府上大小姐真是女中豪杰。”
女中豪杰?
云重紫叹了口气,慕君睿这是要把人家往火坑里推啊。
云金钰低头问:“爹爹,这位是?”
云致远没看出她的娇羞,这才介绍道:“还不快来见过七郡王,太莽撞了。”
云金钰觉得心头的冰封似是在融化了,整个人都软下来,向前行礼,柔声道:“见过郡王。”
是不是冰封已久的心复苏,就会扑通扑通地乱跳,云金钰不理解这种感觉,好想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害怕旁人听见她不安分的心跳,她的脸更红了。
芍药见她那副样子,与云锦鹏互望了一眼,无语地撇嘴。
云锦鹏没好气,眼珠子一转,忽然捂着胸口直喘,“哎哟,疼,疼……”
云重紫也被刚才那一幕看呆了,她看着云金钰脸上那两坨可疑的红晕,不自觉想到一句话:哪个少女不怀春啊。
听到云锦鹏喊疼,她猛地回过神来去给他摸脉,就见云锦鹏背着众人冲她吐吐舌头,她才松了口气,沉声对云致远道:“侯爷,小少爷的病怕是耽误不得了……如果再不喝药,他的毒素就会反噬全身……”
“那还等什么,快去割肉做药引吧。”
云致远也急起来,云重紫却拿着刀不动,只拿眼去瞧着从满面通红又到一脸冰霜的云金钰,心中咂舌,这变脸的速度和慕君睿有的一拼。
云金钰拿起刀子又恢复之前的样子,“父亲不可,今日就由我替母亲割肉吧!”
说着她就跪下。
沈怡琳哪里肯依着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可胡来!”
“就是啊,大姐,你就别让母亲担心了。”云秀荷心想,我不能尽孝道,你休想装模作样!
“我的命都是母亲的,如今看到母亲受难又怎可置之不理。”云金钰执意如此。
“我说不许就不许,你还没嫁人,若是割了肉以后又该怎么办!”沈怡琳都急哭了,她了解大姑娘,云金钰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
云金钰听到母亲在一个外人面前替自己的婚事,脸上又是红了红,不过她这话反而更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今日她必须割肉才能不必嫁给太子,至于以后嫁人……
她的余光里全是慕君睿高大的身影,哪怕嫁不了悦己者,遇到知心人也是老天对她不薄,然而嫁了人就什么希望都没了。
云金钰跪在所有人的对面,坚定地说:“祖母年迈,父亲当值,妹妹们尚小,至于母亲……您不是鹏哥儿的至亲,你们之间没有血缘,你的骨肉就是割了也没用,我说是吗?三娘子?”
她冷冷一瞥,望向云重紫。
“大姑娘考虑的周全,只是您替夫人割肉,侯爷不会同意的。”
云重紫四两拨千斤,淡然地接过她眼里的眼刀,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是凉薄为己的,包括眼前的云金钰,哪怕她是个明白人,把所有事情都看得通透,却也是个自私自利的。
说到婚嫁这事,云重紫记得清楚,云金钰上一世是嫁给了病弱的太子,可未出一年,太子就薨了,她曾听说那以后,云金钰就上山蓄发修行去了。
她还曾感叹云家难得的一个明白人却与青灯为伴一生,可是这一世……是因遇着了自己?还是遇到了旁的人,她才想到以这个方法改变嫁给太子的命运?
云金钰朝着父母双亲磕了磕头,“女儿不孝,今日就替母亲割肉,一来偿还母亲多年的养育之恩,二来女儿也不想看到母亲受难,三来我这个做姐姐的自当为弟弟的病出一份心。”
沈怡琳啊地一声尖叫“不要”,就要扑过去,却被云秀荷一把拦住,“母亲,小心被伤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话音刚刚落,云金钰就撩起裙摆,毫不迟疑地朝着大腿处狠狠一砍。
刀刃镶嵌在大腿上,血染红了亵衣里的白衫,云致远的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这是何苦,这是何苦啊!
云秀荷心里也不住地发抖,大姐怕是要疯了,真敢下得去手!
站在云重紫身边的芍药倒吸了口冷气,只以两个人的声音嘀咕:“她是个狠角色。”
云重紫赞同的点点头,她忽然意识到,以云金钰这样的性子,就是不嫁给太子,她的路也是坎坷的。
刚强不够柔软,公正却是心狠。
不懂变通,注定悲剧。
慕君睿已经在她抬手的时候就转过头去了,毕竟男女有别,非礼勿视,云金钰的大腿哗哗的流着血,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看了眼背过身的慕君睿,心中的痛反而被惊喜代替,她听说过七郡王,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又是大元第一儒将,如今一见更是心中喜上三分,他果然是个正人君子!
云金钰眼眶里干涩涩的没有眼泪,只是额头上直冒冷汗,疼得她上牙打着下牙,嗓子里发出闷闷的嘶吼之声,犹如一只受了伤的野兽。
“三娘子,是三两三钱是吗?”
饶是云重紫很痛了沈怡琳,上一世的云金钰对自己顶多是不理不睬,见死不救,却从来没害过她,她看着她大腿的血涓涓地流着,心有不忍,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金疮药粉:“不可少,不然大姑娘又要多受一刀了。”
云金钰见死不救,她却要医者父母心,但是该要的肉,她绝不能少,总不能让她白挨了刀子。
云重紫把瓶塞打开,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淡淡地说道:“忍着点,会很疼。”
药粉一撒上去,云金钰抖得更厉害,那疼像是要顺着血液钻进自己的心眼里,不过血倒是止住了不少。
“多谢了。”
云金钰嘴上说着感激的话,面上却没有半分谢意,一手拿着刀,一手拽着身上的肉,咬牙一吼,镶嵌在肉中的刀刃这才割下来一块肉下来,热血横飞,跐了云重紫一脸。
“拿去吧。”
云金钰把肉摔在云重紫的怀里,疼得直接摔到在地上,她不顾身上的血还在流着,躺在地上咯咯地发出声音,别人也不知道她是哭是笑。
沈怡琳心中悲痛,上前一把抱住她,像是被吓傻了,哭喊着:“大姐儿,大姐儿,你受苦了……”
云重紫要上前把剩余的药洒在她的伤口处,却被云秀荷一把推开,瓶子落在地上,“不用你猫哭耗子。”
“我不是猫。”
云秀荷听她来了这么句,一时间竟没明白什么意思,回过头看她,却见云重紫一本正经地复述了一遍:“我不是猫,但是二小姐是不是耗子我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离得近,旁人也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其他人的注意力只放在云金钰身上,到了这个时候三娘子还有心说这些,云秀荷咬着牙低声诅咒:“三娘子你听着……”
“我听着呐。”云重紫认真地看着她。
“只要我活着一天,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云重紫笑了,这句话真没震慑力,她也回了句,“这句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只是我还有一句。”
云秀荷看她,就听她在耳边低语,“二小姐千万要好好活着,不然我会少了一个乐趣。”
说狠话谁不会?要拼就拼谁是真的狠!
云秀荷想扑过去和她厮打,就被另一旁的云锦鹏抬起脚踹了一脚,云秀荷重心不稳,直接扑到在受伤的云金钰身上,两个人叠在一起嗷嗷直叫。
沈怡琳顾不得那么多捡起地上的金疮药,把整瓶药粉都倒在她身上,边哭边安抚:“大姐儿别怕,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绝不让你留下一块疤……”
云金钰撑着最后一口气,偏过头望向另一处,就见那知心人身旁站了个亭亭玉立的女子,那女子的手似乎在和他纠缠着,她心中勃然一恨,痛得昏了过去。
站在慕君睿身边的人正是云重紫,她趁着乱疾走到他身边,抓过他的手腕摸了摸,脸色沉下来,“走,回府去。”
慕君睿只笑不语,清冷的目光中泛起点点波光,让人沉醉。
沈怡琳与云秀荷合力把云金钰抬出去,云致远看着云重紫手上的肉,仿佛那是从自己身上割下来的,痛不欲生,难以呼吸。
“侯爷,大小姐令小王钦佩,此事我会禀报给父皇,让天下人知道,大小姐乃至孝之人。”
云致远的心里稍稍好受,连连作揖道:“谢郡王,今日的事全仰仗郡王做主了,也让您见笑了。”
“哪里的话,侯爷客气了。”慕君睿的声音小了许多。
云致远也察觉出异样,看着三娘子问道:“可是郡王身体有不适?”
“怕是郡王也累了,等我给郡王开服新药方……”
“那就麻烦三娘子随郡王一道回府也令人放心啊。”云致远现在只想把三娘子打包送走,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全都是因为她!
“那这肉……”
云重紫拎了拎手上的肉,云致远向后退了一步,“就麻烦三娘子写好药方,让下人去煎熬便是了。”
“也好。我把方子交给芍药姑娘吧,她是个细心体贴的,之前照顾我的小雪姑娘也可以一同照顾锦鹏少爷。”
云重紫的所有要求,云致远全部应下。
云锦鹏自是不舍得云重紫离开,但是他也知道,如果再留下来,才是错误的决定,反正之前芍药姐姐也说了,来日方长,三娘子还会再回来的。
离开前云重紫简单梳洗了一番,换回之前的衣裳,她与芍药并没有多说什么,有些话都尽在不言中,云致远把云重紫二人亲自送到大门口,门口正停放着慕君睿的马车。
云重紫忽然又停住看向云致远,直接开口:“侯爷,虽说这话问起来有些尴尬,但是那诊费咱们之前说好的……”
云致远气得磨牙,这个时候了,她还不忘银子,是掉钱眼里了吗?
“三娘子放心,我会亲自送到府上。”
“好,就按照之前说的,一万两。”
云致远愣在原地好半晌,待回过神来,云重紫已经随着慕君睿上了马车,他气得直跳脚,什么时候说过诊费一万两的!
她怎么不去抢!
※※※
马车上,慕君睿靠坐在车厢里一言不发,云重紫一靠近,不知车身是被什么颠簸了下,他竟整个身子歪在了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