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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得出你是个有分寸的,进或者是退,心里都有杆秤呢。我也老了,鹏哥儿体弱多病,你们来府里就会热闹的,你弟弟也有了兄弟不是。”
云老夫人这话已经很直白了。
云重紫听了只是笑而不语,既不答应下来,也不一口回绝,要是驳了老太太的话,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她怎么会听不明白云老夫人的意思,她也早就猜到事情被云老夫人知道,云老夫人必然会以她的角度来决定此事。
云老夫人这是在间接默许了母亲以外室的身份接进府里,许是会给她安排个妾侍的身份,在老太太看来就是给她了最大的恩惠,再把祥哥儿接过来,无论是不是寄养在沈怡琳的名下,他将来都会继承世子之位的。
云重紫能体谅云老夫人的一片苦心,如果这事闹大了,丢脸不说,说不定还会被圣上降罪,连丞相府那边也说不过去,她是想息事宁人,不仅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也是抬举她们家。
日后她和母亲弟弟进了府,老太太自然也会关照。
是人都有自私的一面,这些云重紫都明白,也可以理解,但是世上不能只许老夫人自私,旁人不能自私的道理吧?
她无从说起自己母亲的委屈,弟弟的痛恨,更无处哭诉上一世的可悲可叹,即便是说了,也不会改变任何结果。
所以云老夫人自私,她理解,但并不代表她会照做,她自己的自私,也不求云老夫人明白,总归一句话,此事任何人也无法商量。
屋里的两个人一个笑而不语,一个面上沉沉,气氛有些微妙的僵硬,吴妈妈进屋时看了一眼她二人,急急地走上前回话:“老夫人,大理寺的人又来了。”
“又来做什么?”云老夫人面上不悦。
吴妈妈看了眼脚边的云重紫,似乎有些迟疑。
云重紫见状,俯身道:“老夫人我去看看鹏哥儿,三日之期已到,他是该换药了。”
提起鹏哥儿来,云老夫人的脸色稍稍缓和,“鹏哥儿置换了新院子,你让芍药带你去吧。你身上也有伤,别累坏了。”
云重紫点点头退出去,看到门口芍药担忧之色,她笑着安抚了下,两人一前一后不约而同地往另一处去。
且说云锦鹏换了新院子也不是老太太的主意,是云锦鹏醒来大闹了一番,总说这祥和苑不干净,非要吵着闹着换地方住,老太太本就心疼他,心想着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也吵,就给他另找了一处地方,本来他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该住到外院去了。
那处地方与内院只一墙之隔,云重紫是知道的,前世正是祥哥儿住的泰和居。
去泰和居的路上要经过侯府内的花园,九曲回廊,假山堆积,春季里花开浪漫,四处飘着花香。
走到没人处,芍药才出声问道:“顾耀中她娘来做什么?”
云重紫没绷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这话听着怎么像骂人呢?
“你这话可真问着我了,我正百思不得其解呢。”云重紫抿嘴笑着。
芍药听出她的打趣,心里紧绷的弦稍稍松动,比起沈怡琳她更恨的是孙璇荣。
对付沈怡琳的办法就是她玩阴的狠的,那么她就比之更阴更狠就好,可是孙璇荣是个泼妇来着,惹急了可是真咬人的。
芍药想到前世孙璇荣咬人那事就打了个哆嗦,她也不是怕孙璇荣,总觉得没有想到万全之策时,现在还是要避忌的。
“她怎么会突然来此点名要见你?”芍药皱着眉嘀咕,心里想着孙璇荣的后招以用来应对。
云重紫驻足抬起头看了看日头,今个儿太阳可真足,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没说,还要塞给我一个翡翠镯子。”
“翡翠镯子?”芍药想起上一回的事来,“可别告诉我就是那个……”
云重紫看着芍药不敢置信的脸笑着点头,“就是那个,非要塞给我,我不收还给老夫人甩脸子呢。”
“那老夫人怎么说?”
云重紫冷笑,“老太太想认孙子,现在自然要向着我些。”
芍药便不再继续问了,她知道老夫人就是把嘴皮子说破了,也不会动摇三娘的想法。
两个人颇有默契地笑笑,云重紫忽然问:“我听吴妈妈说大理寺来人了?”
芍药拍拍脑袋略有些懊悔,看见孙璇荣差点把正事忘了,她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来递给云重紫,“我站在外面的时候,有团纸条滚到我脚边的,居然还没人注意到。”
云重紫把纸团打开,上面只写着“查案”两个字。
这字……看得可真是眼熟啊。
芍药又道:“我听院子里的小丫头偷偷在那说是大理寺卿和七郡王一同来的……”
云重紫眼皮一跳,又看了看手里的纸团,才想起这是谁写的,然后把这两件事仔仔细细地联系在一起想了几遍,这才琢磨过味来,于是道:“你去找个信得过的小丫头去和祥哥儿说我们不过去了。”
芍药不解地看她,云重紫勾着嘴角低头耳语了一番,她才明白过来。
“你去吧,我就在院子里看看风景等你。”
芍药离开后,云重紫就在树荫下找了快石头坐下,她身处在一片桃树林,桃花已落尽,只有枝头上存留着三两朵花瓣,清风一吹,悠悠飘落,散在地上,像是铺了厚厚的一层粉色绒毯,说不尽的春逝心事。
云重紫闲来无事便把手上的纸团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那一撇一捺都是浑厚有劲的,无名之中竟给了她一种力量,让她莫名地坚定了接下去要做的事。
她拿着手指沿着纸上的纹路描绘出字体的纹路,正想着心事出神,突然有道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隐隐传来。
威信候府并不大,这座花园坐落在正中央,回廊后面连着个湖,湖边种着一片桃树林,云重紫后面是座假山,此处正是隐秘,她想着平时没人过来也不会引人注意,没想到居然有人跑到这里来叙话。
此时出去已是不合时宜,云重紫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在此,就刻意屏住了呼吸,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静静地听那女子开口说话,这一听不要紧,差点惊得咬到舌头。
只听假山后女子说:“顾哥哥,你来了怎么都不去找我?”
“我听说府上着了场大火,伤到了锦鹏,所以就随母亲来看看。”
云重紫无声地叹气,这可真不是她故意要偷听的,真是巧合,巧合啊。
这二人不就是上一辈子的冤孽小夫妻嘛,连她都听出顾耀中是在应付云秀荷,回答左顾右盼,心不在焉,而云秀荷却还不自知。
“那云锦鹏有什么好看,都是快病死了的人了。”云秀荷的声音很是急切,“顾哥哥,你别急着走啊。”
顾耀中有些恼怒,但声音还是一派温和,“二妹妹,莫要抓着我,男女大防,被人看见辱没了你的名声。”
云重紫听了冷冷地撇嘴,顾耀中说得真是冠冕堂皇,也就云秀荷拿他当正人君子。
云秀荷面上一红,却依旧不肯松手,抓着顾耀中的袖子轻轻摇了摇,“还是顾哥哥疼我,不过你别怕,谁要是敢乱嚼舌根,我拔了他的舌头。更何况我们一起长大,等过些日子我及笄了……嘻嘻……”
云重紫听她娇羞的笑声,忍不住抖了抖身上起的鸡皮疙瘩。
云秀荷笑盈盈地顿了顿,又道:“我听说夫人去找我娘亲了,是不是就是说我们的事啊,你再等等我两年,等我及笄了,我就可以嫁给你了。”
说完,云秀荷红着脸低着头,一副小媳妇的摸样,顾耀中象看白痴一样瞪着云秀荷,冷冷道:“我向来只拿你当妹妹,母亲找云夫人不过是去看望她而已,何来娶亲这一说。二妹妹就是不注重自己的名声,也看在云夫人在病中,少给她添些麻烦吧。”
顾耀中一把推开云秀荷的手,他真是不明白云秀荷到底是怎么想的,从小到大就到处嚷嚷的要嫁给自己,小时候他只拿她当小孩子不懂事,可是眼看着就要及笄了还四处瞎胡说,整个永康名门大户里的千金小姐们都以为他俩是定亲了的,为了这事他可没少解释,甚至都和云秀荷说不了不下百遍,这蠢货就是像没听见一样。
这几年他劝着母亲也少来威信候府,要不是这一次听说三娘子也在此,还受了伤,他才懒得上门,见到这个蠢货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顾耀中掉头就走,云秀荷连忙追上,走了几步正巧就站在云重紫树林前方,透过树杈,正能看见云秀荷不依不挠地拉着顾耀中的胳膊,喊着:“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除了我意外,谁也不能嫁给你,其他人也不配!”
只这句话,这个场景,云重紫的记忆里重复了就不下数十次。
说起来云秀荷对顾耀中那叫一个死心塌地,就是当初顾耀中说要娶自己为妻,云秀荷就跑到她房里哭着了闹了许多次,求了沈怡琳,又去求云致远,使尽了办法嫁给顾耀中。
云重紫目光沉沉地望向对面天真浪漫,对爱情憧憬大破天的云秀荷,到底在她眼中顾耀中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那么值得深爱,使出浑身解数嫁给这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又隐忍负重了三年,只为了寻找一个机会害死自己。
她忽然想知道,上一世自己被害死之后,云秀荷又是一个怎么样的结局?
云重紫早就看透了眼前这个自私寡情的男人,其实顾耀中只爱他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只考虑他自己。
想想云秀荷在爱情这条路上甚是可怜,可是正如那句话所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就注定要尝过那爱情的恶果。
“云秀荷!”顾耀中终于爆发了,他在外人面前总是保持着如外表一样的温文尔雅,这一次云秀荷挑战了她的底线,“我最后说一次,我们是不可能的。”
“二哥哥,你以前不是曾经告诉过我吗?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云秀荷仰着小脸根本没被顾耀中的怒气打垮。
云重紫还真是有些佩服现在的云秀荷,脸皮够厚,她觉得这一点远远不如她。
云秀荷似乎完全看不出顾耀中在生气,继续笑道:“二哥哥放心,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将来总有一天喜欢我,就算你以后不喜欢我,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只要我们成亲后,你就知道我的好了。若是换做别的女子,说不定二哥哥连面都不曾见过就被抬进了府里,那还不如我这个知根知底的妹妹来得强呢!起码我知道二哥哥的喜好……”
顾耀中气得磨牙,和云秀荷说大道理根本行不通,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女人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此话一出,云秀荷愣住,坐在树林里的云重紫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云秀荷就像吃了炸弹似的,一连三问:“那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
“病的不轻!”顾耀中气急败坏地低声咒骂,“懒得理你!”
云秀荷依然不肯放过他,“不可能,你认得的人我都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敢勾引你。还是说前阵子你去青州的事……”
云秀荷渐渐眯起眼来,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又阴笑道:“如果是个乡下女子就算了,反正无论她是谁都是不可能嫁给你的。男人嘛,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我不会像你娘那样对待伯父,你瞧我对你好吧。”
顾耀中决定不理她这个疯婆子,以后说什么再也不来威信候府了,三娘子没找到,却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