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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老夫人远远地就开始打量云锦鹏来,他满脸是灰,衣服也烧得面目全非,她上上下下看了遍,也不知道他伤在哪里,走到近前,也不敢轻易碰他,只知道眼泪扑簌簌地掉。
吴妈妈知道她这是喜极而泣,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笑着哭道:“老夫人,快别哭了,两个孩子这不是好好的嘛……”
可能是听到熟悉的声音,云锦鹏紧闭的眼慢慢睁开了一条细缝,透过烧糊的睫翼他看到云老夫人苍老而又担忧的脸,他鼻子一酸,虚弱地喊了声“祖母”就没了下文,两眼一闭,倒在了云老夫人怀里不省人事。
云老夫人又急又乱,吩咐着吴妈妈把云锦鹏抬回自己屋里。
魏玲文也露出笑脸,搂过云老夫人宽慰着,“有三娘子在,鹏哥儿会好起来的。”
说起三娘子,这边的人才回过头看向云重紫,她是娇客但毕竟是外人,不如云锦鹏被人围着里三层外三层,她身边只有芍药一人扶着她,好在她的意识还算清醒。
云致远知道他们二人暂时没性命之忧,稍稍松了口气,他被赵如玉扶着走到云重紫面前,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皱起眉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两个孩子劫后余生,想到都觉得震惊,云致远受了惊,好半晌才问道:“三娘子……你还好吗?”
云重紫冲着面前的晃动的人影,虚弱地笑笑。
“这火着的很是蹊跷啊。”赵姨娘用余光瞄着身后快要昏厥的沈怡琳,诡异地勾起嘴角,“老爷,三娘子现在身体虚,还是先个大夫来看看吧。”
“你说的对,先拿着我的拜帖去宫里找太医来。”
云致远没回头就吩咐沈怡琳去办,他见扶着云重紫的小丫头很是有胆气,赞许地点点头,“这几日三娘子要卧床休息,你就在旁边伺候着吧。”
芍药扶着云重紫没法行礼,但还是毕恭毕敬地点点头,“是,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三娘子。”
闹了一通,烧了一通,整个偏院都毁了,云重紫也被扶去了祥和苑老太太房里,累了一晚上,所有下人也都渐渐散去,只是她们心中都有个疑问,那锦鹏少爷和三娘子怎么去了厨房,又是怎么在那大火中逃生的?
惊奇,实在是惊奇!
也不知道是从哪传出来的话,居然说三娘子是福星转世,正是因为她,锦鹏少爷的病才出现转机,也是因为她,保佑锦鹏少爷躲过一劫。
这话传得也快,不到一夜的功夫,传遍了全府上下。
※※※
当沈怡琳睁开眼时,外面还是黑的,屋里点了灯,只有夏妈妈坐在床边守着,见她醒了,瞬间就飙出了泪花,捏着帕子擦眼角,“夫人呐,你可吓死老奴了。”
沈怡琳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了,茫然地问道:“几更天了?怎么这么静?”
夏妈妈没让沈怡琳起来,她摸着沈怡琳的手冰凉凉的,心里一酸回答道:“她们也忙乎了一晚上,我就吩咐她们散了。夫人别担心,太医过来看过了,只说你是急火攻心,休息几日便好了。现在还不到卯时,夫人还是再睡会吧,”
沈怡琳脸色灰败地望着床顶,想了半晌才记起自己是怎么回事。
云锦鹏那孽障还活着,三娘子那祸害也没死……她想起当时在偏院时,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围着他们二人回房,她就只觉身后的火焰爬进了她的心底焦灼着,然后……
沈怡琳就想不起来了,大概那之后她就昏倒了,她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问:“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夫人现在养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不必挂怀。”
沈怡琳看出夏妈妈言辞闪烁,她却急着想知道,喘了口气叹道:“你也不必瞒着,我都病成这样子,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顶多是没死的,还能有什么。”
夏妈妈见她执意如此,也不敢让沈怡琳再动怒,只好捡了顺耳的告诉她,“太医来看过,说是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大伤,老夫人听了也宽心了些。”
沈怡琳知道那两个人是没死的,但听到她们都没伤到,惊得瞪大了眼睛,低呼:“怎么可能!竟是一点也没伤到?”
“谁说不是呢,可是那两个人还睡着,也只能等了醒来才能问清,不过……”
“莫要吞吞吐吐的。”沈怡琳不甘心,握着拳捶了捶床榻。
“府里的下人都在传三娘子是个神仙一样的人物,连大火都能逃生,定是什么福星转世,也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瞎话,夫人放心,等明日我就找几个出头的处置了。还有就是……听说这场火惊动了大理寺的人,已经派人来查了。”
沈怡琳知道孽障没被烧死就已经气得头晕脑胀,又一听自家走水而已,居然连大理寺的人都惊动了,她细想了下心里猜到大概是七郡王的关系,三娘子和他向来关系匪浅。
夏妈妈见沈怡琳脸色不对,小声宽慰:“夫人放心,这事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查出来的。”
沈怡琳回想着最近连番霉运,三娘子先是打了她的人,又耍了她,平白无故地失了一万两银子,放火烧她,结果毫发无损……她讨厌什么,忌讳什么,三娘子就和她顶着作对。
依她看,那个三娘子哪里是什么福星转世,根本就是个命中带煞来克她的!
沈怡琳在心里哀叹一声,到底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自己的命怎么那么苦,想着想着,那怒火灼烧了腹腔,忽然一股腥甜猛地从喉中喷出,咳了一摊子血出来,吓得夏妈妈惊慌失措,连忙出去叫人了。
沈怡琳的精神越发涣散,怨气郁结在心中,浑身都使不上力,又昏了过去。
上桂园又乱糟糟忙了起来,祥和苑那边的灯火也始终未熄。
云重紫是被一阵阵揪心的哭吵醒的,那哭声清浅而又延绵,怕是再哭下去就要喘不过气来了,她觉得实在恼人,才挣扎地把眼睛撑开一条缝,适应了迷蒙的光,就见着床边跪着个泪人。
那人满脸都是鼻涕泪水哭花了整张脸,也不拿帕子掩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之中,以至云重紫都醒了好半晌,她也没发现。
云重紫不忍心再看下去,才开口唤住她,“小雪,你莫要哭了,哭得我脑仁子都发麻。”
跪在床边的人正是哭的稀里哗啦的小雪,小丫头听到床上之人发出粗噶的声音,用小手胡乱地在脸上抹了几把,见云重紫醒了,哭得更欢了,“三娘子,你终于醒了……呜……你可把我吓死了,你如果死了我可怎么向芍药姐姐交代啊,就是我去死,我也舍不得让你遭了难啊!”
她的哭声震耳欲聋的,云重紫颇为无奈地苦笑,她也不指望小丫头能伺候自己起来,她试着用医书上的呼吸法,深深浅浅的喘了几口气,肝肺都没大碍,只是身上有几处灼伤,烟熏了嗓子,说话的声音像个爷们似的。
云重紫正要问话,芍药端着盆水就进来了,一眼就望到床上的人看着自己,就狠狠地剜了云重紫一眼。
云重紫见芍药似乎在生气,没骨气地缩了缩脖子,小声对安慰小雪,“忙别哭了,小心哭伤了眼睛就不划算了,你这么哭着,旁人还以为我翘辫子了。”
她这话也是间接说给芍药听的。
“呸呸呸,大吉大利!童言无忌!三娘子别再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外面可都说你是福星转世,是有大福之人呢。更何况大难不死必有厚福。”小雪虽还哭着,却也听话地止住了泪,她见芍药进来,上前帮她端水盆。
芍药嗔道:“你还是快去洗下你的小脸吧,这里不用你帮忙。别人问起先别说三娘子醒了,省得旁人来扰,你就在门口守着谁也别让进来。”
小雪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就去了。
小雪一走,芍药就冷了脸,她从木盆里拧了帕子过来,一声不吭地坐到云重紫旁边,又一声不吭地给她擦脸,动作很是粗暴,弄得云重紫也不敢喊疼,涨红了一张小脸,样子十分无辜。
擦完了脸,芍药起身要走,云重紫急忙拉住她的袖子,可怜巴巴地摇了摇,“芍药姐姐,我知道你恼我,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不理我。”
芍药扯了扯袖子,奈何云重紫怎么也不撒手,她无法只得转过身,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云重紫不敢再嬉皮笑脸,拉过她坐在身边,替她擦眼泪,“怎好好的又哭上了,我这不好好的嘛,都一把年纪了,还哭鼻子。”
芍药嗤地一声,这才破涕为笑,握着拳头佯装要打她,“谁一把年纪了!我正值豆蔻年华呢!”
云重紫见她打趣,也笑着说道:“是是是,是我一大把年纪了,躺久了居然还浑身疼。我睡了多久?”
“你还知道问。”芍药见她要下地,一把拦住,“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太医过来说你没什么大碍,就是累的。”
芍药狐疑地看了她的眼下,睡了这么久还有黑眼圈,便想到前两日她给云锦鹏看病定是没睡好,心里又是紧紧地一疼。
云重紫知道自己身体,确认似的点点头,又问:“锦鹏怎么样了?”
“他没事的,比你醒得早,听说闹了一阵又睡着了。”
云重紫这才松了口气,“那便好,等会你去回老太太,不能给他吃东西,药还需要继续喝才是。”
“我等下就去。”芍药望着她问:“我先给你擦了药吧,好在只是浅皮灼伤,也没有伤到脸,太医说擦几天药膏就好了。”
云重紫向床里面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笑道:“坐到我身边来帮我擦。”
芍药先去拿了药膏来,依言脱了鞋坐在她面前。
云重紫与她面对面,压低了声音,轻声道:“我说你听就是,问什么就答,除了昨晚上那个,还有慕君睿的人在附近。”
芍药微微吃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功夫高手的事她并不知道有多厉害,但见昨晚上的男人扛着小雪悄无声息地进了她的房间,她就打心里信服是有那样神出鬼没的人存在的。
她心道:怪不得三娘醒了也没问昨晚的事,原来是碍着有人在听她们说话。不过她没想到,居然有两方人马在盯梢,如若被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那可是不得了的。
芍药有些担心,但也知道那两方人马都是盼着云重紫好的,不然昨晚的事也不会进行的那么顺利。
好在,三娘是个福大命大又有贵人相助的。
芍药想事有些出神,云重紫推了推她,“想什么呢?”
“我在想昨晚你再不跑出来,我就跑进火里,要死我们也死在一块。”芍药轻声道。
云重紫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但还是不免嗔怪道:“可不许胡来,我不是让人去通知你了。”
“你还说呢。传话那男人说话听得怪怪的,看着也不像大元人,我见了吓一跳,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贼人,但又见他肩膀上扛着小雪,又听他解释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待我去了偏院,就见大火烧了起来,可你还嘱咐我只许救正屋的火,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芍药不肯继续说下去,现在想起来那场大火,她还是有些害怕。
“不会的。”云重紫笑着,“我做事你还不知道,如果不是万无一失,我岂会白白丢了性命,更何况我还没见那些害我们的人生不如死,怎舍得去死。”
云重紫歪过头看她,又问了句,“上桂园那位怎么样了?”
“听说昨晚上昏倒后醒了过一次,然后咯出了血,又把太医连夜请来了。”
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