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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鹏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着,云重紫就坐在床边上喂他吃药,他问她:“喂,你家很穷吗?”
“小时候过了许多年穷日子。”
云锦鹏见她不愿意多说,就岔开话题,“我下午昏迷时,记得你说介绍你弟弟给我认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云重紫笑笑,“那是自然,我一定会介绍给你们认识的,到时候你们认识了可别打架就好。”
云锦鹏嗤了一声,“你当我是云秀荷那没心没肺的主?云秀荷那小妇人养的居然还有脸说什么,沈怡琳教她们姐妹几个多与我亲姐,我呸,说谎话也不怕被小鬼割了舌头。”
云重紫哭笑不得,真是活脱脱的另一个祥哥儿,平常云锦鹏看着除了病弱一些还算正常,然而一旦提起沈怡琳母女,就浑身充满了暴戾。
她也不急着问他关于二姨娘的事,省得冲了云锦鹏的脾气,给沈怡琳打草惊蛇了,反正云锦鹏这乖张多变又古怪的性子,也不是一时能改变的。
云重紫又伺候他漱了嘴,云锦鹏一直默默地让她摆弄起来,只是不再说话。
她正给他擦手呢,不解地抬头看了眼,“我不惯会伺候人,你觉得不好,我就让小雪来。”
“不要。”云锦鹏把头一偏,然后又问:“喂,你在家也是这般对你弟弟的吗?”
云重紫笑着摇头,“哪儿啊,他才不会让我做这些,我若是伺候他,他怕是会浑身都不自在,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从小就会照顾自己了,其实我俩是双生子,只差半个时辰而已。”
云锦鹏一把抢过她手中的帕子,冷冷道:“我自己来。”
云重紫的笑意更深,她知道云锦鹏自尊心极重,她是故意说这番话,也好让他早日独立起来。
“也好,反正你有手有脚,过几天病好了,更要学着照顾自己。”
云锦鹏的手顿了顿,听出云重紫话中的含义,只是哼了哼,不过哼声中多了几分愉悦。
他问:“喂,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哪个大夫敢对自己的病人不好的?”云重紫歪着头任他打量自己。
“可我明明记得下午你对我说以后要护我周全。”
云重紫吃惊地望着他,“呀,我当你那时已经没了神识胡说的。”
“少诳我,我听得一清二楚,还记得你拿针扎我呢!”
云锦鹏沉着脸,摆了一副“不许在我面前说谎”的表情,云重紫笑了笑,不再逗他,“好,我说到做到,只不过以后啊,你的脾气稍稍收敛些,你即便是再恨夫人,也用不着正面和她正面起冲突,到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云锦鹏不服气地撇嘴,“她那般胡说八道我怎么能容她!”
“那你见是她赢了还是你赢了?更何况人家对你下黑手可不是明着来的。”
云重紫刮了刮他的鼻尖,又要给他身上涂药膏,云锦鹏的黑脸也看不出红晕,只是抢过药膏说:“我自己来。”
“那我先出去等着?”
云锦鹏不依,“喂,你转过身去,我很快就好,我们说说话。”
云重紫没拒绝,云锦鹏行事乖张但却不愚钝,凡事一点就通,她相信只要有人肯用点心思去教导和指引,他将来会是个好孩子。
“药膏要小心别碰破了伤口,我见你今天气色不错,至少骂起人来还是挺有精神头的,但下次可别犯冲,至少别让老夫人为难,我看的出老夫人是真心真意地盼你好的。”
云锦鹏照她的吩咐小心翼翼地擦着药膏,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问道:“喂,你晚上换了小雪的衣裳去哪里了?”
他这才想起来要问。
云重紫望了望天顶道:“听老夫人院里的人回话说昨晚的蛇是从角门那边的墙缝里爬进来的,我不信就偷偷去瞧了。”
“嗤,那沈氏的话你也信。”云锦鹏笑她。
云重紫抿了抿嘴也没解释什么,过了半晌云锦鹏擦完药膏才让她转身。
她看着云锦鹏的擦得东一块西一块的并不均匀,但好在坚持下来,赞道:“做得好!下次药自己喝,自己抹药,自己洗漱,你的病好得更快!”
“好。”云锦鹏满口答应。
云重紫也不问他为什么这么听自己的话,她心里想着大半是血缘关系吧,就没往深里想,这样的云锦鹏总比发脾气的要强得多。
她诱哄着他躺好,“早点睡吧,不然肚子饿了该睡不着了。”
云锦鹏往床里面蹭了蹭,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给我再唱唱你下午哼的曲子吧,很好听,叫什么名字?”
“那是我娘亲小时候哄我睡的,没名字,你喜欢我就教你。”
云重紫脱了鞋坐在床上,给云锦鹏掖好了背角,轻轻地唱起来,曲子也许是有词的,但她不记得了,总归是一些盼着孩子好,快快长大的话。
云锦鹏闭着眼静静地听着,云重紫凝着他的脸看了一阵,心道等云锦鹏病好了,定也是个俏哥儿的,看着看着,她就被他眼角的珠光吸引住了目光。
晶莹的泪凝成了珍珠般大小,扑簌簌地一个接一个连成串地滚下来,云重紫哼的曲子就变了调,抬手替他轻轻擦掉,柔声道:“好端端的哭什么,我唱得有那般难听吗?”
她笑着嗔怪,云锦鹏抬手蛮横地拂开,转了个身不想看他。
云重紫就继续哼着,只是声音渐小,等了又等才听云锦鹏哽咽地开口:“从小到大没有人对我这般好过……”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就又被他堵住话头。
“包括你认为对我好的老夫人。”
云重紫闭上嘴不再开口,乖乖听他断断续续地讲了许多小时候的事,他愿意敞开心扉是好事,她也愿意听。
云锦鹏的声音越来越小,云重紫不得不凑上前听,隐约中,她听到他最后反复嘀咕着一句话:“喂,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云重紫也不管他有没有睡着,一口答应下来,“那就说好了,以后就叫我姐姐吧,可不许喂啊喂的叫我。”
她说完这话云锦鹏已然睡着了,但她相信他是听见了的,他嘴角上还噙着笑呢。
云重紫也笑了,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才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子,小雪许是哭累着了,就已经躺在床上睡下,她没困意就拿着从家里带的医书坐在桌前看,然而却没有心思读下去,过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一页书都没有翻动。
她心中有事,一时也理不出一个头绪,然而有一点她倒弄清楚了,云锦鹏在她面前温顺,是觉得她对他好,才乖乖听话,然而也只是对她,旁人却是理都不想理的。
云重紫想着云锦鹏从小到大都不受待见,云致远是个糊涂又不管事的父亲,以为有了庶子就万事大吉,又把他交给老夫人也就不再管了,而唯一对云锦鹏好的老夫人,也是利用他,想让他得到爵位的继承,她将来也好继续做她的一品诰命夫人。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不是盼着他死,就是明里暗里地害他。
也无怪乎云锦鹏不相信任何人,就如历经一世的自己,她也处处防备着人心,更何况是在这个地方。
说起来,她对云锦鹏的好也并不纯粹,但至少她不会去害他,利用他,她既然说了要护他周全,必定会说到做到。
正想着,只听屋外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云重紫勾了勾嘴角,心说有的人终于要出手了,她可等了一晚上了。
云重紫放下帘子,转身就出了屋,经过小雪的时候看着她睡得香甜也无意叫醒她,她刚出门就闻到空气中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她暗道不好,用手指摸了摸房门,凑到鼻下闻了闻,心中大惊,居然是桐油。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丫鬟婆子也没有,房门口摆放了几堆干燥的枯柴,一旦点燃就是大火扑天,连只苍蝇也飞不出来,
云重紫早已说不上是愤怒什么,只觉得四肢冰凉,未燃的火焰从心中攀爬到眼底,灼烧着她的身体,她早就知道沈怡琳是个玩弄手段的,没想到她居然想烧死她!
她把这院子里的人都遣走,就是为了人不知鬼不觉地下手,想要一箭三雕!连带着让屋里的云锦鹏一道害了,若是真走了水,怕是连前院的老夫人也遭了殃。
云重紫现在顾不得沈怡琳到底想烧死谁,疾步走出屋子查看,心中不由觉得奇怪,这门前有油有柴,怎地不见放火的人?她正纳罕,绕过拐角时,就见侧门口有个人影躺在地上,云重紫走近一瞧,猛吸了口冷气,这人手上拿着的正是熄灭的火折子!
她弯下腰探了探地上之人的鼻息,还在喘气,心里估摸着也许他正准备放火被什么人阻了,打昏过去,她这才听到响声出来,才见得此一幕,若是再晚一步,怕是自己已经烧成灰了。
云重紫怕这人随时会醒来,翻出银针又替他扎了几个穴道,这才放心下来,没有个大半天,他是不会醒来的,只是……她蹲在此人的身前,想了又想,即便没有确实的证据,她也能确定他必是沈怡琳的人无疑,可是又谁出手救了自己?这府里的人都不会是,芍药又离得远,就算是她出手也不可能藏着掖着。
那就只可能是那个人的暗卫了,之前几次也都是那些探子报告自己的行踪给他。
云重紫心里想着,又欠那人一个人情,不过欠得多了她也不在乎能不能还得清,于是站起身,冲着黑幕中说道:“你且出来吧,我正好有点事想问问。”
夜空里只有凉凉的清风拂面,等了好半晌也没人出现,云重紫也不强求,她看着地上的大活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没完成任务,沈怡琳必定还会想出别的阴险狠毒的招来害自己。
云重紫的目光沉了沉,她始终防备着沈怡琳,可千防万防也防不过小人的算计,既然把她逼到绝路上,就别怪她反击。
她握了握拳,心中这才有了主意,却在这时,黑幕中有人突然开口,声音有些低沉:“粽子姑娘。”
那语调极其别扭,像是不常开口说话,生涩且生疏,云重紫听到有人叫自己“粽子”,倒听着稀奇,两只眼睛在夜幕中四处巡视了一圈也没看到那人影在何处。
云重紫笑道:“你既然叫住我,出来便是,我又不吃人的。”
那人又不开口了,也不出来,云重紫以为是慕君睿的命令,不让暗卫随便露脸,就低着头去翻男人身上的衣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等日后和沈怡琳对峙时也好有个证据。
那云老夫人说是凡事有理有据的,其实心里都明白着呢,她一向薄凉惯了,只要不牵扯她那头的利益,随着沈怡琳怎么去闹腾,这也是这婆媳俩一直安稳相处的一个重要原因。
云重紫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能叹了句沈怡琳做事真是滴水不露,她知道暗卫还在,于是头也不抬地问黑暗中的男子,“这人你是怎么发现的?”
“被人打昏了。”那人想了半晌才回答,口齿依旧不清不楚的。
云重紫讶异,“不是你打的?”
那人又道:“若是我,岂会这么便宜放过他,先把他打得断手断脚,再用同样的方法烧了他,神不知鬼不觉。”
云重紫骇然,猛地站起身再次寻找声音的出处,可是那人隐匿的实在太好,根本辨不出他藏在何处,她皱着眉,冷冷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粽子姑娘……”
云重紫捏了捏额角,她心里明白这人是没恶意的,他叫她“粽子姑娘”,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