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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知柯听到云重紫这么说,有凌厉的光在眼底浮现,他眯着眼看了她一阵,才开口道:“德容有心了。”
他也不戳穿自己来此的目的,把手腕放在桌上,云重紫先去一旁把药箱提到手边,又从怀里掏出新绣的丝帕盖在他的手腕上,一派严肃地给慕知柯把脉。
屋里有沙漏,静静地听进耳朵里,让人心里有几分焦灼,云重紫只摒除杂念,一心给慕知柯诊治。
这脉象到是平稳,只是细探究下就会发现有一弦不同来,隐藏极深,倒还真不容易发现。
云重紫想这病倒不难治,只是日积月累,又难察觉,此时病在腠里,煨之汤也,然而事件一长,就麻烦了,现在到是可以医治,就是要长期喝药。
她把手收回来,低声说道:“皇上龙体安康,只是近日有些焦虑上火,若是皇上不弃,三娘给您开几副方子。”
慕知柯叹了口气,“德容啊,连你都不和我说实话。”
“德容句句属实,不敢欺君,只是请皇上喝些补药固本培元。”
慕知柯淡淡地看着她,缓缓地问:“既然如此,那你可愿去宫里住一段日子。”
“……”
云重紫漠然地垂下眼帘,慕知柯也不再说话,他方才那句话不是询问,金口一开,已是决定。
屋里的沙漏落尽,院子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
站在外面的慕君歌打破屋里的沉默,“父皇,亥时了。”
慕知柯懒懒地应了声,“嗯,是该回宫了。”
云重紫从地上起身福身,“恭送皇上。”
走到门口的慕知柯脚步一顿,忽然转过神问向低眉顺眼的云重紫,“德容,你是否恨过朕?”
云重紫讶异地抬起头,“不曾。”
“又说谎,你这丫头着实不老师,是不曾,还是不敢。”慕知柯凌厉地看着她。
云重紫并不惊慌,上前一步答道:“恨圣上三娘确实不敢,只是三娘也不曾恨过您。因为您不只是宝亲王的兄弟,慕君睿的父亲,您也是大元之主,身为大元子民,理应受陛下顺势而生,更何况陛下是不会害自己的亲人,我们也会遵从陛下的旨意。”
慕知柯听了这番话,再次沉默下来,仿佛从来不曾真正认识眼前的女子一般,这一次要将她打量得仔仔细细,才能看透这个小小女子强大的内心。
临走之际,慕知柯才开口对云重紫说了最后一句:“你很好,小七没有看错人。”
三日后,云重紫正在千金堂看诊,宫里就派了个太监来,当今圣上亲下御旨,封德容郡主为正八品右院判,辅佐新任陈院使管理太医院。
还在千金堂排队的几个病人,听到皇上都下旨让云重紫进宫当女医官,这是承认了她的医术,既为她感到高兴,这威信候府两个人庶女这下一起进宫当女医官,真是祖上烧高香了,可是又觉得以后没人给咱们看病了。
云重紫接了圣旨,太监道完喜,领了赏赐,一路高兴地往外走,还没跨出门槛,立即跪下来,“给七郡王请安。”
“起来吧。”
慕君睿不耐地看了眼来传旨的太监,一抬头又看到云重紫手中的圣旨,从不在外人卸下的温润,此时深邃的黑眸中酝酿起狂风暴雨。
云重紫见到慕君睿来,还来不及去打招呼,身边就已经围住了一堆人,七嘴八舌的问道。
“三娘啊,你去了宫里,我们可咋办啊?”
“是啊是啊,我这病还没治好呢!”
“你可不能因为有了名声就不管我们了。”
“不如你别去了,更何况这一大堆病人等着你呢。”
云重紫查出慕君睿不高兴,就连着其他人也都是意见多多,心道:当她愿意吗?她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抗旨吧。
她发现慕君睿已经露出上前揍人的苗头,连连安抚:“放心,我就算去了宫里,也会有公休,那是千金堂还是会开门营业的,再者说我们是与安宁堂合作,就算没有我在,安宁堂的其他医士也会为各位诊治,我走之前会把各位的情况一一交代清楚,收费以千金堂为准,不会多收大家一分钱的。”
听云重紫这么说了,众人这才放心下来,但还是不舍云重紫这么离开,谁不喜欢让好大夫来看病,不仅云重紫这人温柔善良,医术了得,就是她收的诊费也是全永康最低的。
众人还想再说几句不舍的话,忽然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身后传来,纷纷望去,就看到一向挂着笑容对人和善的七郡王,此时正冷着脸,像是一座会移动的冰山,但眼底擦亮的火苗,又仿佛随时会喷出来一样,真真是水火交融,令人不寒而栗。
有人大着胆子,结结巴巴道:“那那那个……郡王也来看病啊,我我们都看完了,您您……您先请,我我我我们先走一步了。”
这些人也都是极有眼力价的,平日温润的人频临发火的边缘,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可不敢摸老虎屁股,立即向云重紫告辞,一溜烟就跑了。
不过眨眼的功夫,一个人都不见,云重紫看着慕君睿冷酷的摸样,忍俊不禁,伸出手给他顺毛,笑问道:“这是谁惹到咱们郡王大人了,你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少耍花腔。”慕君睿近乎咬牙切齿地说,“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还是听到五哥说才摘掉父皇去找过你,谁知道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云重紫抽了抽眉角,心说难道慕君病歌没告诉他,这个馊主意正是慕君歌自己出的吗?
这几日云重紫没事就在那想,皇上的病只能算是顽疾,还不算病入膏肓,虽然难治,但也不必深夜来探访,而且他和慕君歌一起来,就不得不让她多心了。
也许,这其中和慕君歌有什么关系,毕竟他想当皇帝的心别人不知,她却是比谁都知道,如今太子薨,二皇子死,三皇子贬为庶人,他最大的敌人是七郡王,虽然表面上看俩兄弟又是最好,但他毕竟是隐藏二十年呆板木讷,什么兄弟情也是可以装模作样的。
所以深思之后,云重紫决定进宫。
不是为了老皇帝,也不想知道慕君歌的阴谋,她是想站在最前面护着心尖上的人,总不能一直躲在慕君睿的身后偷懒。
云重紫见慕君睿面露愧疚,笑着安抚:“进宫不过是给皇上调理身子。”
“父皇的身子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云重紫也不瞒他,如实回答:“是有些顽疾,但并不严重,你要相信我,没事的。”
慕君睿心知已经改变不了结局,只能握住云重紫的手叹道:“我倒不担心父皇的身体,反正你把方子交给太医就好,我就是怕你进宫出些什么意外。”
“你最近操心的事也多,不要为此操劳,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那也不行,我会想办法让你尽早离开。”
云重紫见劝不动他,想了个法子,“皇上既然找我来诊治,必定是不想让外人知道,我只不过是要在宫里呆一阵子,难道你还担心他会拘我一辈子,就是我肯,宝亲王一准和他闹起来。你若是实在不放心,也回宫住下,我们离得也近些。”
慕君睿黝黑的瞳眸紧锁住云重紫,揽着她的肩抱住,“你要是执意如此,那我这就去父皇那说回宫里住去,我们也能时常见面,省得我忙起来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你。”
这么说着,慕君睿笑起来,“这样也好,我们俩就天天就在父皇面前出现,我就不信他还不赐婚。”
“这事急不来。”
“怎么不急!”慕君睿有些烦闷地咬了云重紫一口。
云重紫哼了一声:“疼。”
慕君睿不怀好意地揉了揉她说疼的肩膀,这两年相处下来,除了夫妻之实,两人该做的不该做的,他早就熟门熟路了。
也不知道是谁关的门,慕君睿冰凉的手指钻进云重紫的衣衫里,气息有些不稳:“父皇再不同意,我可真忍不住了。”
云重紫也急喘了几口气,推了推对面的人,“什么忍不住?”
慕君睿忽然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拦腰抱起云重紫,“自然是为了咱们成婚之事做准备,你放心,这事我已经在安排了。”
“慕君睿,你想做什么?”云重紫尖叫起来。
“自然是为洞房花烛夜做些练习……”慕君睿笑得更坏了几分。
“喂喂……”
“我有名字!”
“没关门呢!”
“关门做什么?关门的话做的可不止是这些了。”
云重紫的声音被淹没在慕君睿的深吻之中,满心只有一个想法,吃不饱的男人像只饿狼,咬得她好疼啊!
※※※
进宫时,内务府的太监亲自去接的云重紫,芍药哭着喊着要跟她进宫。
云重紫说:“别说皇上不会同意,就是我也不会答应的,你刚和阿甲成婚,我怎么能让你们小两口分离,带你进宫去受那罪。”
内务府的太监抽了抽嘴角,怎么德容郡主这话说的好像不是进宫当官的,而是去坐牢似的。
芍药横臂抹了一把眼泪,搂着云重紫咬牙切齿地威胁:“你不带我去,我天天让阿甲带我翻墙头去看你。”
云重紫哭笑不得,又道:“不是我不同意啊,哪有进宫当官还带丫鬟的,再者说我公休又不是不回来。”
“德容郡主容禀。”太监尖着嗓子道:“您这次进宫主要是负责每日给皇上请平安脉,不必像其他御医轮值,皇上特别安排了您就近住在养心殿旁的古华斋,还恩准您带身边上贴心的人去伺候,虽然皇后娘娘已经安排了不少宫婢侯着,娘娘说可不敢怠慢您。”
云重紫无所谓地笑笑,帝后两人打的什么主意,她心里门清,面上她不只是御医,怎么说也还是郡主来着,怎么都要做个面子活。
“你听,皇上都同意了,你就别拦着了。”
芍药吩咐下面的人去拿包袱,生怕云重紫溜走,一把搂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快走吧,别为难公公,让他久等了。”
那太监在外面引路,芍药在后面小声道:“别看了,你当我为了你呐,你去了宫里,阿甲自然会去护着你,我在家反而见不到他,还不如跟着你。”
“还是芍药姐姐心眼多。”
云重紫无奈地戳了戳她的额头,只能由着芍药了。
宫里派来的马车,前面八匹马大鬃马并列成两排,这是皇家的级别,用来接一个御医实在是大材小用了,这样一来,倒像是把她接到宫里做客的。
那太监当着众人也说:“德容郡主请上车。”
云重紫笑了笑,与芍药一起上了马车,一路说了些逗趣的话,气氛还算轻松,但两人心里比谁都明白,以前的侯府是个牢笼,那前面的皇宫就是吃人不生骨头的洪水猛兽。
她不想让芍药陪着自己去宫里,自然是不想让她有危险。
只是芍药执意如此,也是为了护自己周全。
芍药见云重紫想事出神,凑到她身边低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你说说?”
芍药笑得狡黠,“你是在担心进宫护不住我。”
云重紫淡淡笑着,她的心思倒是瞒不住芍药。
“我反而不担心自己,总归拼死插上翅膀就让阿甲带着咱们远走高飞,反正小雪在外面把后路都安排好了。”
芍药说的声音不大,怕是连阿甲那么高深的武功都不见得能听见。
云重紫不语,芍药又道:“我这次随你来是为了给你防着云裳的,你难道忘了,这次她也进宫了。”
“闹了半天,你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