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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不是为了抢劫,而是另有原因。他一定十分生气,我以前遇到过这种
人。”
“在什麽地方?”雷恩问道。法伯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墙壁。在一个橡木框架中
有一块红色的天鹅绒,上面别着一枚陆军战士的徽章和一张跳伞的照片。这位警官
感到很惊奇。
“很有点傻气,是吧!”法伯解释说。“犹太小伙子想表示一下他的坚强和勇
敢。”法伯笑着又说。“我想我确实如此。”
“我本人不太喜欢欧洲,也许是因为我没去过什麽好的地方。”
“你以前在哪个部队?”
“伞兵连,五0六团第二营。”
“第一0一空降师?”
“是的,医生。”警官说道,承认自己年轻时也相当愚蠢。他回想起自己当时
很瘦,从一架C-四七型飞机的货舱门跳出来的情景。“我当时降落在诺曼第和艾
恩德霍芬。”
“去过巴斯通吗?”
雷恩点点头。“那实在没什麽意思,但至少我们是坐卡车去的。”
“好,那就是你要防备的,雷恩巡官。”
“我不明白。”
“关键就在这 。”法伯举起了他看过的同查尔斯太太的谈话记录。“伪装。
一定 是伪装。要把刀插进脑袋的後面,手臂的力量一定很大。不可能是一个醉鬼
干的,酒鬼的体力不可能有那麽大。”
“可是,那和其他杀人的手法不符合。”雷恩反驳说。
“我想是符合的,只是不够明显。让我们再回过头去,比如说你现在仍在军队,
是一个侦察部队的优秀成员。你一定会花时间去侦察你的目标,是吧!”
“我肯定是这样的。”
“如果是在城市 ,你将怎麽去做?你要把自己伪装起来。所以,这位凶手也
决定 把自己装扮成一个酒鬼。这种人街上有很多,又脏又臭,但和大家没什麽相
干,他们并不伤害任何人。他们无处不在,很难发现,但你可以在他们中间找出你
需要的人。”
“你仍然不能……”
“可是,他是怎麽进进出出的呢?你觉得他会乘公共汽车或计程车吗?”
“开车。”
“伪装可以穿在身上,也可以脱下。”法伯举起杀人现场的照片。“他在两个
街口外杀了两个人之後,便离开了那儿,来到了这个犯罪现场……你为什麽这样认
为?”照片上看得很清楚,停放在那儿的两辆车之间有一个空位。
“真是该死!”雷恩感到十分难为情。“我还有忽略什麽没有?请你告诉我,
法伯医生。”
“叫我席德。其他没有什麽。这个人非常聪明,不时变换方法。只有在这次作
案中他是发 了自己的愤怒,你看得出来吗?只有这次犯罪是这种情况,但是,我
们暂时把 这一点丢开。来,从这儿你可以看到愤怒,首先他把受害者弄成了残废,
然後用一种十分困难的方法杀死了他。他为什麽要这样做?”法伯停顿了片刻,抽
了两口烟,思考了一下,接着说:“他很生气,可是他为什麽生气?这是他计划之
外的一次行动。他不可能事先计划到会碰上查尔斯太太这档子事情。为了某种原因,
他不得不做出他事先未预估到的事情,这使他十分气恼。另外。他让她离开现场回
家即便他知道她看见了他。”
“你仍然没有告诉我……”
“他是一位退伍军人,身体非常结实,就是说比你我都年轻,经过高度训练。
突击队员,绿扁帽成员,特种部队成员,反正就是这类人。”
“他来这 干什麽?” “我不知道。这你得问他本人。但你现在已经知道他
这事干得从容不迫。他对被害者十分了解,一定进行了侦察,作案时间又都是在子
夜以後。那时,这些人已经疲倦,车辆也不多了,这样可以避免被人发现。他并不
是要抢劫,但他可能取走他们的钱财,但那是另外一回事。现在告诉我今天早晨杀
人的事吧。”法伯用温和而清晰的声音要求。
“你有照片。楼上有一大包钱,我们没来得及清点共有多少,但至少有五万美
元。”
“卖毒品的钱吗?”
“我们想是这样。”
“那儿还有其他人吗?他绑架了他们吗?”
“可能有两个人。肯定有一个男人,也许还有一个女人。”
法伯点了点头,又抽了几口烟。“可能有两种情况,那个男人或者是他一直追
逐的目标,或者是另有企图。”
“那麽说,其他被杀的毒贩都是他做出的假象。”
“头两个,就是他用绳子困住的那两个……”
“曾审问过他们。”雷恩苦笑一声。“我们应该想到这一点的,他们是唯一不
是在露天 杀死的两个。他那样做需要更多的时间。” “事後诸葛是容易当的,”
法伯指出。“不过,也不要太难过。那件案子确实像是抢劫,而且当时你们也没有
其他证据。现在你来这 ,我们掌握的情况要多得多了。” 精神病医生靠在椅背
上,两眼望着天花板笑了。他喜欢探案。“在这件案子发生之前,”他用烟斗敲打
着照片说,“你们确实掌握的情况不多,是这个案子才使其他事情都更清楚了。这
位杀人者懂得武器,知道杀人的方法,很巧妙,他也十分有耐心。他捕杀受害者就
像猎人捕杀小鹿一样。他改变作案方法来迷惑你们,但他今天犯了一个错误,他表
现出了愤怒的心情,故意使用了刀,而且马上把刀擦乾净,说明他是受过训练的。”
“可是你说他并没有发疯。”
“没有。我想他是受到心理上的刺激,他肯定是被什麽事所鼓动。这种人是有
高度纪律性的,正像你和我一样。这种纪律性表现在他的行动方法上。但是,他的
愤怒也说明他采取行动的理由,有什麽事情促使他开始这样做的。”
“那位太太。”
法伯不禁一愣:“完全正确!很好。他为什麽没有杀掉她呢?查尔斯太太是唯
一的见证人。他对她彬彬有礼,他让她回家……很有趣……但仍然证据不足。”
“除非他是为了好玩而杀人。”
“不错。”法伯点点头表示同意。“他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他经过了大
量训练来进行这件事情。这是他的一项任务或使命。他确实是街上的一只凶猫。”
“他专门捕杀毒贩,这一点很清楚。”雷恩说道:“他绑架的那个人,或者说
两个人……”
“如果其中之一是个女的,她不会死的。但那个男的则不然,从他处理 体的
情况 来看,我们将能够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凶手的最後目标。”
“你是说愤怒。”
“那是很显然的。另外一点,如果你们用警察追捕这个人,不要忘记他比你们
任何人都更懂得武器。他看上去无害,他会避免正面冲突,他不愿意杀害不该杀害
的人,否则他会杀死那位查尔斯太太的。”
“如果我们围住了他……”
“你不需要那样做。”
“ 面还舒服吧!”凯利问道。 这个压力舱是休斯顿的戴斯克特拉铸造和机
床公司根据合同为海军制造的数百个压力舱中的一个。上面的牌号可以说明这一点。
它用高级钢材制成,为的是在进行深水潜水时产生所需的压力,同潜水员的水下呼
吸器一道使用。它的一端有一个叁层的四平方的纤维玻璃窗,上面还有一个小型气
栓,食品和饮料之类的东西可以从中送入 面。 在压力舱 面,有一只二十瓦的
指示灯,放在一个固定的保护装置内。压力舱下面是一 个强力的汽油引擎动力空
气压缩机,可以从一个下摺的座椅上加以控制。压缩机与两个压力计相连接。其中
一个圆形水银压力计显示出每平方 压力的磅数和每平方厘米压力 的公斤数。正
常的大气压为十四点七磅/平方 ,也称为一巴。另一个压力计也用英制 和公制
分别标明相应的水深。模拟水深每增加叁十叁 ,大气的压力就增加十四点七磅
/平方 ,或一巴。 “喂,无论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诉你……”凯利透过
对讲器听到压力舱 面 的人在说话。
“我知道你早晚会听话的。”他用力拉了一下拴在马达上的绳子,把压缩机发
动起来。
凯利知道压力计旁边的阀门已经关紧。於是他打开了加压阀,空气开始从压缩
机进入压力舱内。他看到压力计的指针在慢慢朝顺时针方向移动。
“你知道如何游泳吧!”凯利问道,看着对方的脸色。
比利的脑袋吃惊地扭向一边。“你要干什麽?请不要把我放下水去,好吗?”
“那种事不会发生。你会游泳吗?”
“啊,当然。”
“做过裸身潜水吗?”凯利又问。
“不,不,没有。”这位毒品中盘商困惑地答道。
“好,你马上就会知道那是什麽感觉。你应该张大嘴,活动你的耳朵,慢慢适
应大气的压力。”凯利一边对他说,一边观察“深度”计上的数字,看到已超过了
叁十 。 “喂,为什麽你还不提出你那些混蛋问题呢?”
凯利关闭了通话器。那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凯利不喜欢把人搞得太恼火,他担
心自己会对比利产生同情心。他把压力计固定在一百 的深度,然後关上了压力阀,
但马达 仍然开着。就在比利设法适应压力的同时,凯利找来一根橡胶管,他把它
连结在马达的排气管上,这样他就可以把马达排出的一氧化碳混入空气管内。等不
了多久,事情就会发生。凯利开始回想往事,那是令人心烦意乱的。在压力舱旁边
有一个简单的说明,最後一行文字说使用时应参考潜水说明书。但凯利手头没有这
种说明书。最近他没有进行过深水潜水,真正使他担心的一次那就是在海湾爆炸油
井钻塔时那次集体行动。凯利花了一个小时的功夫把机房打扫了一遍,顺便也消了
消心头的气,然後又回到压力舱旁。
“你现在感觉如何?”
“还好,还好。”实际上他的声音很紧张。
“现在可以回答问题了吗?”
“好,什麽问题都可以,只要让我出去就行。”
“那好吧。”凯利拿起一个笔记本。“比利,你被捕过吗?”
“没有。”话中含有叁分傲气。凯利记了下来。
“过兵吗?”
“没有。”真是一个愚蠢的问题。
“那就是说,你从未进过监狱,从未按过手印,是吗?”
“从来没有。”
“我怎麽知道你说的都是真话呢?”
“我是个男人!”
“噢,你也许是个男人,但我要弄清楚。”凯利伸出左手,拧了一把连接器的
阀门,压力舱中的空气嘶嘶地往外冒。凯利注视着压力计的数字。
比利不知道会发生什麽情况。事情来得很突然。一小时前,他所处的空间的空
气压力是通常情况下的四倍,他的身体已经适应了那样的压力。空气吸入他的肺部,
也是经过压缩的,并进入他的血管之中,他的整个身体每平方 所承受的压力为五
十八点八磅 。各种气泡,主要是氮气,已经溶解於他的血液之中。当凯利放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