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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他还是每天一清早过来,基可以说是一整天都待在这里。
凤婧衣虽然还是会与他说话,但很多时候也有意疏远了些距离,她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等到伤好了,却被人强留着走不了。
几日后,大夫过来替她换眼睛上的药,虽然还看不清东西,但却可以隐约看到些光亮了。
她想,眼睛复明的日子应该很快了。
不知何故,戚玉比以前更加沉默了。
他却总是静静地坐在房里,偶尔说上几句话,甚至会一句话也不说地坐上一整天。
凤婧衣虽然心有好奇,却也没有去直言追问,只是一天一天等着眼睛能复明起来,尽快脱身离开。
然而,在她眼睛复明的前一天,戚玉却因为急事而离开了。
第二天大夫如约来给她诊治,拆除了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因为长时间未曾视物,一时间还不能适应周围的光线,闭着眼睛等了好久才慢慢睁开了眼睛,看清自己住了一个多月的房间是何模样。
房间比她想象的要宽敞,布置简单雅致且光线极好,几乎太阳一出来就能这里来,站在窗口便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几株玉兰花树,花儿开得正是绚烂。
大夫察看了她的腿伤,留了伤药,嘱了几句,方才离去。
凤婧衣拄着拐杖将大夫送走,回到屋内问道,“你家主子还有多久回来?”
“主子明日一早才回来。”一直伺候她的侍女回道。
凤婧衣想了想,不用当面辞行也省了许多麻烦,于是等到天色黄昏之时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自己从头到脚的东西都是戚玉给提供的,根本就没有她自己的东西可供收拾。
于是,思前想后到了书案边写下了书信,不想再等到明日跟人面对面的辞行尴尬。
“我要走了,请你明天把这封书信交给你家主子。”凤婧衣将信递给侍女说道。
侍女没有去接,只是一脸为难道,“可是主子还没有回来,你……你这就要走吗?”
主子这般尽心尽力照料了她这么久,伤刚刚一好便迫不及待要走了,连当面辞行都不愿等级,真没见过这般冷血无情的女子。
“嗯。”凤婧衣笑着点了点头,将信搁到了桌上“真的很谢谢你这段日子以来的照料,但我有事真的要走了,替我谢谢你家主人吧。”
“你……”侍女想劝,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凤婧衣朝她笑了笑,拄着拐杖出了门,走到园中的玉兰花树下又站了许久,伸手拈了一朵拈在手上,方才离开。
出了大门才发现,这处宅院很是偏僻,要走好一段路才到闹市区,因为不知道夏候彻是不是在四处找她,便等到了天黑才出来,以免惹人注意。
只是,自己眼睛才刚刚好,天一黑了看路也看得不甚清楚,再加上本就腿脚不便,走起来就更是费劲了。
突地迎面传来马蹄之声,她慌忙到隐蔽处躲了起来,只听到有人在道,“主子,你慢点。”
凤婧衣识得,这声音是那日进门向戚玉禀报的下属,看来……是戚玉回来了。
她微微探头看了看,耐何对方行进太快,快马加鞭的人影一闪而过,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心口猛然一跳。
待到马蹄声渐远,她现身朝别苑的方向望了望,依稀只看到夜色中策马飞驰而去的几个人,却是怎么也看不清自己那救命恩人的样子。
只是莫名地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与自己擦肩而过了……
☆、会合隐月楼
虽已初春,夜风依旧寒凉刺骨,凤婧衣一手拈着洁白如玉的白玉兰,一边拄着拐杖在夜色中踽踽独行远去。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南唐去,可是自己眼下并不方便行动,只得先在城中落脚通知隐月楼的人过来再作打算。
她之所以这般费尽心机想要夺回南唐,不仅因为那是她和许多人赖以生存的家园,更重要的是……那是上官邑断送性命保卫过的南唐,那是他们成长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她不能眼看着它被大夏的铁蹄所践踏。
许是因为这个如他一般温柔宽和的戚玉,许是那一曲勾起往事的琴音,最近她总是想起南唐的许多事……
可是,这世间只有那么一个上官邑,戚玉再好也不可能成为他轹。
这也是她要提前离开,不想再与戚玉多做纠缠的原因。
夜色中七拐八绕,终于寻到了隐月楼名下的客栈,向掌柜的对了暗语表明身份,便立即被请进了内室商议。
“主上怎么会失踪这么久?”客栈掌柜问道趑。
“出了些意外,不方便与你们联系,你尽快替我通知公子宸吧。”凤婧衣淡笑道。
“我稍后就去,只是现在大夏兵马还在四处寻找主上行踪,只怕你最近也不方便露面。”
凤婧衣点了点头,道,“我准备在这里暂时落脚,等她们来了再说。
“我也正有此意。”掌柜说着,吩咐了人去给她准备住处。
凤婧衣跟着他一边往后园去,一边问道,“公子宸大约多久能赶过来?”
虽然自己行事小心,但大夏兵马还在四处寻人,实在不怎么安全。
“我这里通知消息到盛京,她们再赶过来,也得两三天。”客栈掌柜回道。
“嗯。”凤婧衣抿唇应道。
如今也不知宫里是何情形了,看来也只能等公子宸她们来了才有消息。
与此同时,她不辞而行的别苑里,主人已经风尘仆仆而归。
戚玉连衣服都没换,下了马便直接奔她之前居住的庭院,屋中却除了打扫的侍女再无一人。
“人呢?”
侍女慌忙停下手头的事,回道,“风姑娘说让奴婢替她谢谢主子,把这封信交给你。”
戚玉接过信迅速地扫了一眼,一向温和的面色有些沉冷,“我问你人呢?”
侍女吓得腿一软跪了下去,道,“风姑娘已经走了,还不到一个时辰。”
戚玉一把攥住手中的书信,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重重一拳捶在桌上,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等到他回来。
他就是料到她会如此,没想到回来还是晚了一步。
不到一个时辰,应该还在城里,这么一想他立即转身准备出去寻人。
“主子,你这是要去干什么?”灰衣男子快步跟上他问道。
他这是要去找那个大夏皇帝的宠妃钰嫔吗?
现下城中大夏的兵马都在寻人,他们再出去打听,若是泄露了身份,岂不是会招至杀身之祸。
戚玉目光寒凉地扭头,“到底谁是主子,我要做什么事还得经过你同意?”
“属下并无此意,只是主子若是要去寻人,属下便不能放你出去。”灰衣男子说着,一闪身拦住了去路。
“你以为你拦得住?”戚玉沉声道。
灰衣男子单膝跪地拦在门口,郑重说道,“属下知道拦不住主子,可是却也断断不能让你去找那个大夏皇帝的妃嫔,你已经救过她,她已经走了,至此为止就好,再跟她扯上关系,主子你就会有杀身之祸的。”
其实,他真的不懂这个人此行来大夏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他说有要事,可是来了大夏除了救了那个大夏皇帝的宠妃钰嫔,一天一天守在这里照顾他,他根本没有去做过其它的事。
“让开!”戚玉冷声喝道。
“主子若执意要出去寻人,便就杀了属下再去。”灰衣男子毫不退让道。
他不明白,一向行事冷静的主子为何会因为这么个突如其来的女子这般失了分寸,若说是寻常女子倒也罢了,他便是喜欢了带回去也无不可。
可是,那女子偏偏是大夏皇帝的妃嫔,那便万万不能再与其纠缠下去。
戚玉抿唇望着半跪在自己身前的人,广袖一扬已经将对方手中的剑拔出鞘。
灰衣男子只见眼前寒光一闪,认命地闭眼睛赴死,那剑却又在转瞬之间入了剑鞘,他闻声睁开眼睛,扭头一看原本站在自己面前的主子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抬手一摸脖子上,伤口见血却不致命。
他咬了咬牙,起身快步追了出去,暗自盘算到,若是主子没有找到人便作罢,若是找到人……
他只有设法通知大夏寻人的兵马,让对方将人带走才是上策。
夜晚的城内行人稀少,夜里的船行是不会有船走的,那么人极有可能就还在城内,这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便极可能在客栈落脚。
那样一个拄着拐杖的女子,打听起来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戚玉走进客栈,不待对方说话便将一锭银子放到柜台上,问道,“有没有一位拄着拐杖行动不便的年轻女子入住?”
客栈掌柜的微微皱了皱眉打量着眼前的人,这个人要找的人不正是主上?
戚玉一见对方神情,眉目微沉,“你看到过?”
掌柜的也是行走江湖的老手,打量了对方一眼,又一副财迷的样子望着那锭银子,“公子要打听的可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而且右腿行走不便?”
“是,她是不是在这里?”戚玉连忙道。
“这个……”掌柜地盯着银子笑了笑。
戚玉又加了一锭银子,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掌柜的笑眯眯地将银子收下,说道,“不久前是来过小店想入住的,不过小店已经客满,她就离开了。”
“离开了?去了哪里?”戚玉追问道。
掌柜的伸手指了指,说道,“朝那边走了,应该是找别的客栈投宿去了,还问我哪里有租马车的地方呢。”
戚玉拧了拧眉,快步出了店,朝着客栈掌柜所指了方向追去。
客栈掌柜一见人离开,面上的笑意敛了去,招呼人来道,“在这里看着。”
说罢,自己去了后园去。
凤婧衣刚刚给腿伤换过药,坐在榻上正休息着,听到敲门声知道是自己人,便道,“进来。”
掌柜的推门进来,带着人送了晚膳过来。
凤婧衣打量了一眼对方的神色,问道,“有事?”
掌柜的摒退伙计,坦言道,“方才有个年轻男子过来打听主上行踪,主上可知是何人?”
凤婧衣抿唇沉默,不用想也知道是戚玉回去发现她不在出来找人了。
可是,这城内大夏兵马在大肆找人,他应当也是知道她是大夏宫里的妃嫔,为何还要这般紧追不放?
罢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以她的立场也不该与人再有牵扯,以免再祸及无辜。
“那人呢?”
“我不知是敌是友,已经打发走了,若是自己人,这就让人去追回来也来得及。”客栈掌柜地道。
“那不是自己人,你做的很好。”凤婧衣道。
客栈掌柜的望了望她,他看得出两人是认识的,但她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便也不再追问,躬身道,“那我先下去了。”
“嗯。”凤婧衣点了点头,目光不由落在了桌上还放着的那枝白玉兰,一看便是看了老半天。
之后一天三天,她都未出房门一步,戚玉自然是没能找到她的。
第三天的夜里,她还正睡着,公子宸一行人连门都没敲便直接冲了进来,点亮屋里灯火便叫道,“凤婧衣,没死就给我出来。”
凤婧衣没好气地睁开眼,披上衣服拄着拐杖下了床到外室,“大半夜,你们门都不会敲一下的吗?”
沐烟抱着杯子喝了一大口水,瞥了她一眼道,“敲什么敲,你又没藏男人?”
公子宸原本气她失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