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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已经死了,娘娘就不要再想这么多了,当下抓住皇上的心才是正事,若不是你病了三年,哪里轮得到邵家的女儿当了皇后,只要你当了皇后主理六宫,那个钰嫔要她生要她死,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碧月劝道。
靳太后一直希望皇后出在能是靳家的人,只可惜当年进宫的靳兰慧并不得皇帝喜爱,兰妃又一直在病中,皇后便之位便只落在了邵家人的身上。
如今,兰妃既然已经好了,她也该让位了。
——
凌波殿,沁芳和青湮一听到外面响,便赶紧都跑了出来。
“主子……”沁芳一见到她,泪又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凤婧衣被她们扶进了屋,绿袖赶紧送了驱寒汤过来,她也苏妙风一起窝在榻上喝了才暖和些。
半晌,见沁芳还在哭,她不由皱了皱眉头,“这不好好地回来了,还哭什么?”
“主子怎么那么莽撞,她不过要奴才一双手罢了,你……”沁芳想着便不由有点来气,若那时候惹怒了夏候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还指着你那双手以后给我做好吃的,缝漂亮衣裳,没了多可惜。”凤婧衣笑语道。
苏妙风掩唇失笑,有时候真搞不懂她,明明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了,回来还有心情在这里有说有笑,而且还真不是装出来的笑。
“可是……”沁芳说不过她,一时无言以对。
“罢了,折腾了半天了,我得回去了。”苏妙风说着,起身道。
“今日连累苏姐姐了。”凤婧衣抱歉又感激地道。
苏妙风瞥了她一眼,道,“说什么见外的话,你这里又是伤又是病的,这两日让绿袖先留在这里。”
“不必了,让她回去伺候你……”
“你看你,小气了吧。”苏妙风沉着脸,道,“我是想让她在这里待两天,让沁芳教教她做菜的手艺,平日里做出来的东西,我都懒得吃。”
凤婧衣失笑,但也知道她是好意,便道,“那好吧。”
“你一会儿让太医过来看看,我先回去了。”苏妙风说着,系好了身上的斗蓬。
“青湮,替我送送苏姐姐。”
青湮刚将苏妙风送走,远远便看到墨嫣带着两名御医过来了。
“人怎么样了?”墨嫣走近便问。
“还好,不过沁芳手伤得有些重。”青湮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他们进门。
墨嫣带着两名太医进门,催促道,“王太医你给钰嫔娘娘请安,你看看沁芳的手伤如何了。”
王太医放下药箱,到了暖榻前跪下,伸手搭上凤婧衣的脉搏,面色微微一惊,不由望了望凤婧衣的面色。
“怎么了?”墨嫣连忙问道。
王太医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钰嫔娘娘的身子调理了好了许多,此次虽然受了些寒,好在也没什么大碍。”
“可诊断请楚了?”墨嫣拧眉追问。
“诊断清楚了,开几副药让钰嫔娘娘吃着,这几日莫再出去吹风受寒,脸上的伤敷些药过上几日便消下去了。”
凤婧衣见墨嫣还一脸紧张之色,便道,“苏姐姐一直跟着我,又是给了我斗蓬,又是送了好几个暖炉,跪在那里也没那么冷了,无大碍的。”
墨嫣身微松了口气,望向替沁芳治伤的太医,“她手如何了?”
那太医摇了摇头,道,“手上的伤口处理得及时,并无不妥,只是……只是这手指怕是接不回去了。”
他这般一说,凤婧衣眼底不由掠过一丝寒意。
“好了,你们下去开药吧,皇后娘娘还有些话要我带给钰嫔娘娘。”墨嫣道,说罢让其它宫人也退了出去。
太医们朝着凤婧衣跪了安,依次退了出去。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个时候你惹兰妃去做什么?”墨嫣听到门一关上,便冷着脸开始教训人。
凤婧衣觉得自己这个主子,当得实在是太没地位了,一个个都能来训她了。
“总不能让她真把沁芳的手砍了。”说着,拉了拉身上毯子,道,“我没惹她,是她先找事儿。”
“你别忘了你进宫来是干什么的,怎么这时候就沉不住气了。”墨嫣气急道。
凤婧衣瞅了一眼站在榻边,三个冷着脸的女人,很是无奈,“我从来没有忘,可是如果我的路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一个个死,即便以后我成功了,又有什么用?”
三人望着她,一时无言以对,百感交集。
“我不会忘记自己要做的事,但也不能以牺牲你们来保全自己,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回去,说好的。”凤婧衣望着三人,面上绽起明媚的笑容。
墨嫣沉默了站了一会儿,说道,“好了,你们这些日都好好养伤,我要回去向皇后回话了。”
凤婧衣让青湮将她送了出去,对还站在一旁的沁芳道,“放心吧,她今日断你一指,他日我定要断她一手来赔。”
“主子……”
“好了,我有些累了,你也回去休息,这几日好好养着伤,不用过来伺候我了,这里有青湮和绿袖呢。”凤婧衣微笑说道。
沁芳抿唇行了礼,方才退下去。
凤婧衣一个人窝在榻上,伸手摸了摸自己还有些肿的脸,喃喃自语道,“夏候彻,你这一回还真是让我长了记性了。”
可是,你心中纯真善良的青梅竹马,变了这副嘴脸,你就真的还一如继往的情深不变吗?
她从来不相信一个男人会有多情比金坚,何况是一个女人多如笙箫的皇帝。
之后,清宁宫那边传话来说让她好好养病,不必再去请安,于是她便又是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出门。
苏妙风与她同在静华宫,便每天会过来待上几个时辰,与她说说话打发时间。
“对了,今日皇后说过几日要在梅园里设了赏梅宴,说是要给兰妃接风洗尘,皇上也答应了下来,这几天正准备着呢。”
凤婧衣并无太大的意外之色,笑语道,“皇后真是如此好意?”
苏妙风与她一起窝在榻上,淡淡道,“皇后娘娘的心思一向深,我也猜不透她是打什么主意。”
“只怕是要对兰妃下手了。”凤婧衣淡笑道。
“我想也是。”苏妙风与她相视一笑。
可是,她们都猜到了皇后设宴是要开始对付兰妃,却没有料到自己已经成了皇后布好的棋子……
——
明后天才是好戏,别错过喽。
周一周二也会有万更的,等着看靳兰轩慢慢失宠吧。
☆、靳兰轩,你敢动这个孩子!
赏梅宴在皇后与皇贵妃傅锦凰的一同操办下,热热闹闹地张罗了起来,花匠将梅林修剪一新,宫人也都将园中重新布置了一番,宴饮的菜单都由两人亲自拟定过目,足见对这次赏梅宴的重视之意。
日子便定在了明天,皇后唯恐准备得不够妥当,特地在头一天邀了皇贵妃傅锦凰一同到梅园再视察一番,看看宫人是否已经准备得万无一失。
傅锦凰一身紫色的斗蓬,永远都是那般光艳逼人,华贵无双,扫了一眼园中忙碌地宫人,冷声哼道,“皇后与臣妾费了这番心思为兰妃设宴洗尘,但愿……她能承受得起。”
她与皇后在宫中争斗多年,太了解这个女人了,她温厚谦和的外表下暗藏的心机是极其可怕的,她做事一向都是有目的性的。
虽然她没有对她说明,她却可以猜想得到,这顿赏梅宴决不可能真的是要为靳兰轩接风洗尘,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险恶用心,她一时之间也还猜想不到轺。
“兰妃以后也同为六宫姐妹,你我共同主理六宫之事,她一病三年对这宫中许多也不熟悉,你我还得多加照拂,为免皇上忧心后宫之事。”皇后打量着满园傲雪盛放的红梅,笑意温醇地说道。
傅锦凰冷冷一笑,说道,“臣妾自然会好好照拂她。”
照拂二字,说得咬牙切齿,寒意凛然哀。
只是现在夏候彻太过贪宠靳兰斩,她不能轻举妄动,只能静观其变。
可是,纵然他们曾经青梅竹马,多年相识,但那早就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男人就是天生喜新厌旧的东西,夏候彻也好不到哪里去。
皇后只是笑了笑,随即打量了一番天色,道,“今夜只怕又是一场风雪,不过想来明日午后应该也会有太阳出来,那时候赏梅正好。”
傅锦凰伸手折下一枝梅花,笑得莫测高深“比起这冰天雪地里看这没趣儿的花,臣妾更喜欢看戏,想必皇后的安排,不会让臣妾失望。”
至于那出戏,想来便是明天的主角兰妃了。
皇后面色微怔,只是平静地笑了笑,“但愿皇贵妃能瞧得上眼。”
“那臣妾便拭目以待了。”傅锦凰拈花,轻笑颔首。
明天的赏梅宴,想必是热闹了。
墨嫣一语不发地跟随在皇后身侧,她在清宁宫服侍也有几年了,可是这一次连她也不知道皇后到底是要干什么?
她明明知道就连如今得宠的钰嫔冒犯了钰嫔都被惩罚了,她又有什么样的筹码肯定自己对付了靳兰轩,不被皇帝所怪罪?
还是,她也已经失去了理智,迫不及待地想要在靳太后回宫之前,不惜一切除掉那个威胁到她后位的女人。
可是,以她这些年的观察,皇后邵清姿绝不对是那种莽撞行事的人。
邵皇后一向是比较信任她的,很多事也交给她去做,可是这一次她却一句话都没有向她提过,让她真的搞不清楚到底是她太过行事小心,还是皇后根本就没有要现在对兰妃下手的意思,只是她与傅锦凰都多想了。
“墨嫣,这园中梅花开得不错,让花匠剪几枝差人送到凌波殿去,钰嫔今日不能出来看,让她也看一看。”皇后侧头笑语道。
“是。”墨嫣连忙吩咐了人去找园中的花匠,去办皇后吩咐的事儿。
傅锦凰将折下的梅枝随手丢下,将手揣进貂皮套袖里取暖,慢悠悠地说道,“好了,这里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臣妾觉得没什么遗漏的,便先回去了。”
“有劳皇贵妃陪本宫走这一趟了。”皇后温文笑语道。
傅锦凰浅浅行了一礼,“臣妾告退。”
说罢,带在皇贵妃仪仗义的簇拥下人便离开了。
皇后拢了拢了身上的斗蓬,静静望着傅锦凰离开的方向,道,“墨嫣,本宫再瞧瞧这周围,你去漪兰殿走一趟,就说本宫有要事请兰妃到清宁宫。”
墨嫣抿了抿唇,道,“若是兰妃不肯来呢?”
毕竟,兰妃回宫之后,就一直不曾到清宁宫向她这个正宫皇后见过礼,又岂是她这样一句话就能把人请得动的。
皇后侧头瞅了她一眼,声音有些冷,“怎么?你现在连个人都请不动了。”
“奴婢现在就去。”墨嫣欠了欠身,转身快步离开了梅园。
漪兰殿,如她所预料的一样,她传了皇后的话,兰妃并没有要去清宁宫的意思。
“本宫今日身子不爽快,麻烦您回去替我回了皇后,本宫改日好些了再过去。”靳兰轩懒洋洋地坐在暖榻上,极其舒坦的样子。
邵清姿即便她今日贵为皇后,但邵家又岂是与靳家相提并论的,她便是不去见她,她又能奈她何?
“兰妃娘娘,奴婢请你还是去一趟的得好。”墨嫣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于情,皇后娘娘已经辛苦几日为你娘娘操办赏梅宴,于理,她到底是正宫皇后,你……只是妃嫔。”
这话一说,靳兰轩面色明显地不好看了,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