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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那个人不得不去大夏的理由,但凡这世上还能找到第二个,她也不会去向那个人要。
况青也知次日的朝会非同寻常,夜里亲自带了侍卫在宫门巡视,远远听到夜深人静的皇城外传来马蹄声,整个人不由警觉了几分。
凤婧衣勒马停在已经关闭的宫门外,门外的守卫一见人下了马,也不顾得请安便立即朝宫门内的高声禀告,“皇后娘娘回宫,开宫门!”
况青一听连忙下令开宫门,看到外面的进来的人只觉心头的大石落了地,“末将见过皇后娘娘!”
凤婧衣一边快步朝着宫内走,一边问道,“陛下如何了?”
“已经昏迷五天了,空青大夫说撑不到明天夜里了。”况青回道。
凤婧衣一听,不由加快了脚步,只是雪天路太滑走得急险些摔了一跤,沐烟及时出手扶住她,“这都回来了,还差这么一小会儿,急什么。”
凤婧衣没有说话,只是快步继续往宫内赶着,乾坤殿的宫人远远看到雪地里快步而来的一行人,喜出望外地朝里面报道,“是皇后娘娘回来了,是皇后娘娘回来了……”
“谢天谢地,可算是回来了。”崔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边念叨着一边出来迎驾。
凤婧衣也顾不上跪了一屋子请安的人,直接进了暖阁内殿将带回的解药交给空青道,“东西带回来了,你快设法救人吧。”
空青望了望她,虽然想到她会回来,但她真的把解药从夏候彻的手里拿回来了,还是让他颇有些意外。
“好。”他接过去,就立即取出淳于越前些日让人送来的药,况了水化成药汁,而后才就着将药丸给萧昱服下。
凤婧衣站在一旁,看着他给人服了药施了针,方才开口问道,“要多久能醒?”
空青把了脉,望向她道,“虽然服了解药,但要一下恢复过来是不可能的,得两三日才能醒。”
沐烟搬了登子坐在炭火盆前取暖,伸着脖子望了望围在床前的一堆人,朝她叫道,“行了,药也带回来了,你还准备穿着你那都结了冰的斗蓬到何时?”
凤婧衣扭头望了她一眼,知她是好意便自己解下了斗蓬,因着一路风雪斗蓬落了雪结了冰,有些硬硬的。
崔英连忙吩咐宫人去煎了驱寒的汤药,备了暖手炉过来给她,道,“奴才差人去坤宁殿通知一下沁芳姑娘,那边也担心着一天过来打听好多次。”
“不用,我坐一会儿就过去了。”凤婧衣道。
她等了一阵,等到空青说脉象已经好转了,方才起身道,“我先回坤宁殿,天亮再过来。”
“我也去。”沐烟跟着起身道。
一直没机会来看她和夏候彻的儿子长成什么样了,这回来了可不得去看一下才甘心。
崔英吩咐了宫人提灯照路,将两人送回到了坤宁殿,沁芳也是知道了乾坤殿今日发生的事正愁得睡不着觉,听到外面有人说是皇后娘娘回来,连忙从屋内赶了出来。
“主子,你可算是回来了,陛下如何了?”
“已经好转了,只是还没醒来。”凤婧衣进了屋,问道,“瑞瑞睡了吗?”
“嗯。”沁芳点了点头,一边跟她们倒茶,一边说道,“你这一走好些天,开始还挺听话了,最近几天晚上吵着要找你,好不容易才哄睡了。”
“辛苦你了。”凤婧衣感激地笑道。
“在哪,在哪,我要看。”沐烟一脸兴奋地朝沁芳问道。
“主子带你去吧,我给我们准备些吃的。”沁芳笑着道。
一连走了这么多天,她也挂念孩子挂念得紧吧。
凤婧衣起身进了内室,撩开帐子坐到床边,看到睡得香甜的小家伙,眉目间缓缓现出温柔的笑意。
每每一看到这胖乎乎的小家伙,心情都会不由自主的柔软和愉悦。
只是看着他与那人相似的眉眼,想到自承天门走出的一幕幕,心头一时间百味杂陈。
“这才多大点,怎么尽往他老子的样貌长?”沐烟低声嘀咕道。
凤婧衣默然坐着没有说话,她已经答应要将瑞瑞送到大夏交给原泓,可是回来一看到他,又哪里舍得下将他送走。
她已经失去了熙熙,如今连瑞瑞也要失去了吗?
沐烟侧头望了望她,也猜到她是为了要送走孩子的事发愁,说道,“我去看看沁芳做什么吃的。”
说完,起身出去了。
凤婧衣和衣躺下,凝视着安睡的孩子,伸手轻轻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低头轻轻地吻了吻……
一直紧张的宫中因为萧昱的好转,都悄然松了一口气,可是宫外却又一场无声的风暴将要笼罩而至。
深府的太尉府书房,灯火通明。
管家自后门将一名黑衣人带进书房,掩上了门,小心地在门口守着。
书房之内,除了当朝太尉高启,还有武安候。
“到底有什么重要的消息,非要见了面才能说?”高启沉声问道。
来人头戴着黑纱斗笠,看不清面容,开口的声音却是清越从容,“你们不是一直在打听凤皇后的事,她的事我可是清楚得很。”
“哦?”武安候细细打量着站在灯影下的人,说道,“你是什么人,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所说的话。”
“我说我的,你们若是愿意相信便相信,不愿相信,在下也不强求。”那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高启不耐烦地追问道。
他和武安候这样冒险见人追查皇后的秘密,这若不是皇帝病重不醒,让他知道了,他们岂会有好果子吃。
“我想说的,一定是你们想要的答案。”那人笑了笑,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你们不是想知道凤皇后这些年在哪里吗?只要到大夏盛京随便找个朝中官员,就会知道南唐的长公主是什么人了。”
近前大夏与北汉敌对,边境也都断绝往来,加之夏候彻和萧昱都有意将事情压着,否则早就传到北汉人尽皆知了。
“要说就说,别绕弯子。”武安候催促道。
“大夏皇帝曾经有个很宠爱的妃嫔,并散尽六宫将其立为皇后,那个人……就是如今你们北汉的皇后娘娘,南唐的长公主凤婧衣。”那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说什么?”高启惊震地站起身。
“她可是在大夏宫里三年,受尽大夏皇帝的宠爱。”那人说着,不由冷冷地笑了笑,“不仅如此,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北汉皇帝一直不愿立那个孩子为储君的真正原因吗?”
高启和武安候相互望了望,眼底尽是微妙的阴沉之色。
“因为,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北汉皇室的孩子,他是你们的皇后娘娘和大夏皇帝的亲生骨肉。”那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你说这话,可有证据?”高启既激动又害怕地追问道。
皇帝一直不愿立那个孩子为储,只怕也是知道那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北汉一国之君竟取了一个残花败柳为后,还养着敌国的皇子,当真是糊涂啊。
“证据自然是有的,否则我也不会来见太尉大人和候爷信口胡言。”那人说着,起身道,“天亮之后,会有人来府上找你们的。”
说罢,转身准备离开。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告诉我们这些?”武安目光沉沉地望着神秘人的背影,冷声问道。
虽然他们是别有居心,可也不想平白被人利用了。
那人站了一会儿,说道,“江阳王对我有恩,却无辜惨死,这个人仇总要有人为他报的,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至于你们信不信,等天亮拿到证据就知道了。”
说完,也不管径自开了门,按着来时的路自后门离开,消失在漫天的风雪中。
——
皇桑,你儿子要回窝了,你激动不激动,欣喜不欣喜。
☆、一生一次一心动10
天色微明,凤婧衣一路多日未合眼,倒在床上就渐渐睡着了。
瑞瑞睡在里侧,迷迷糊糊地醒了,小手揉了揉眼睛侧头看到睡在边上的人,爬过去就搂住她脖子,亲昵地唤道,“娘娘,娘娘……”
凤婧衣被他给闹醒了,睁开眼伸手摸了摸他圆乎乎的小脸,“睡醒了?”
小家伙似是怕她走了,小胳膊紧紧搂着她的脖子不肯放手。
凤婧衣侧头亲了亲他的小脸,说道,“瑞瑞快松手,娘亲要给你穿衣服。町”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他,拿过放在床边的衣服,一件一件给他穿戴好了,一边给他穿着鞋,一边笑着问道,“要不要去吃饭饭?”
“要饭饭。”小家伙笑着道。
凤婧衣笑了笑,将他抱着放下床,“走吧。谟”
小家伙站在原地不肯走,伸着小手可怜兮兮地道,“娘娘抱……”
凤婧衣无奈笑了笑,弯腰将他抱了起来,实在拿这粘人的小家伙没办法。
沁芳知道他每天早上起来一定会要吃的,所以早早就备好了,看着过来的母子两笑着道,“起来了。”
凤婧衣抱着他到桌边坐下,要放他到椅子上坐,他又抱着她的脖子不肯撒手,她只得让她坐在自己怀里。
沁芳盛了刚煮好的粥过来,瞅着粘人的小家伙笑道,“这么粘着娘亲,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好?”
凤婧衣一边给他喂饭,一边笑语道,“还小,由着他吧。”
孩子本就没有父亲在身边,加之熙熙的早夭,她总不想再委屈了这个孩子。
“瑞瑞,姨娘喂好不好?让娘亲先吃饭。”沁芳拍了拍手,想要去抱他,小家伙又一扭头趴到了母亲怀里。
昨天夜里做好了吃的,进去看她睡着了就没叫她起来,这会又被这小家伙缠着。
“没关系。”凤婧衣笑了笑,又问道,“沐烟呢?”
“沐姑娘还睡着呢,临睡前说她不没睡醒不准去叫她。”沁芳道。
“我走这些日子,宫里可出了其它的事?”凤婧衣一边给儿子喂早饭,一边询问道。
萧昱一直病着,她又不在宫中,免不了会生出些事端。
“还好,就是昨日太后下了懿旨让高太尉和武安候代陛下暂理朝政,今天的朝会也不知会议些什么。”沁芳如实说道。
凤婧衣皱了皱眉,高家打什么主意,她怎么会不知道。
“现在离朝会还有多久?”
沁芳去看了看更漏,过来回道,“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凤婧衣沉默了一阵,说道,“给我准备好衣物,我一会儿去乾坤殿看看。”
“是。”沁芳快步离开,去帮她准备好皇后凤袍。
陛下如今还未醒来,宫中可不能再出乱子了。
凤婧衣给瑞瑞喂完了早饭,自己草草吃了几口便回了寝殿更衣,小家伙却一直跟在她后边……
她换好了衣服,瑞瑞又跑了过来抓着她衣袖不肯撒手,“你在这里跟沁芳姨娘去找小兔子好不好,娘亲一会儿就回来了。”
虽然她也想多些时间跟孩子在一起,可是今天的朝议非同寻常,她又不能带着他一块儿过去,不然这个关头孩子的身世再被人发现了,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小家伙扁着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就是不肯松手放她走。
这性子,真是跟某人如出一辙。
“沁芳,你先过去打听着消息,我稍后再过去。”
沁芳无奈地笑了笑,自己先去了乾坤殿先找崔英打探朝会的消息。
凤婧衣只得先留下来哄着粘人的小家伙,如今还在她身边就这么一步都离不得,她要是将他送去了大夏,他得哭闹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