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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这样闹到满城风雨了,夏侯彻怎么可能不对你起疑?”沐烟望了望她,忧心地说道。
“正是因为闹得满城风雨,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南唐长公主,他才不会全然相信,再者……”她抿唇没有再说下去,抬眸道,“总之今晚我得先回去,设法保住了上官大人再说。”
刑部的八十三条人命已经因为她的迟到而葬送,上官敬若再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怕只怕,夏侯彻也容不下上官大人。”青湮叹息道。
若不是夏侯彻的意思,南唐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获罪入狱,上官大人又是南唐的前任丞相,他岂会让这些人活着成为南唐长公主的帮手。
“唯今之计,只有赌一把了。”凤婧衣敛目深深地叹息道。
半晌,她睁开眼,目光清明的说道,“你们动手,一人刺一处不致命的伤。”
“啊?”沐烟一挑眉道。
“我若能轻易击杀三十黑衣卫的追击,一点伤都没有地回去,那才让人奇怪。”凤婧衣平静地说道。
青湮抿了抿唇,并没有动手,如果不是因为要向夏侯彻示紧,让他防范有人加害上官大人,他们不会闹这么一出追杀的戏码,现在也不必给她这两处伤。
凤婧衣抬眼望了望两人,淡笑道,“拜托了。”
沐烟一咬牙瞬间拔刀出鞘砍在了对方肩头,不忍去看自己留下的伤,转身收刀入鞘道,“早晚有一天,一定要杀了那混蛋。”
声音一如往昔的张狂,却不自觉有几分哽咽。
青湮也跟着出剑,但控制了力道,看似刺在要害,却又不足让人致命,收剑之后没有说话,便立即寻拿了药替她重新将伤口包扎好。
然而自始至终,那个人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要是痛的话,别忍着。”
“这点痛和死比起来,算什么。”凤婧衣唇角苍白,语声却平静让人揪心。
从白天到黑夜,又是一段漫长的等待。
两人一直坐在那里,一直等到了夜暮降临,沐烟带了吃的过来,三个人平静地坐在一桌用了晚膳。
凤婧衣看到时辰到了,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道,“我先过去,你们稍后再去宗人府外。”
“还是我送你过去。”青湮起身道。
她现在身上还有伤,若是能顺利到宗人府,那个夏侯彻现在还不致于伤她性命,可若是半路遇到了傅家的人,那才是麻烦。
“我们分头走,走在一起让人瞧见会惹人起疑,我会小心的。”她说罢,便起身出了门。
青湮和沐烟两人默然送到了门口,想要叮嘱什么却又有些无语可说。
凤婧衣走到门口,突地停下脚步道,“如果到时候,那个神秘女人现身了,你们……就不要再插手进来了。”
青湮点了点头,“我们会见机行事的。”
“好。”凤婧衣说罢,一个人沿着黑暗静寂的巷子往外走。
沐烟看着夜色中孤身而去的孱弱背影,鼻头莫名一酸,这个人原本就已经背负了太多东西,昨夜那八十三条人命压在她的身上,她真怕哪一天这个人会被这些东西压垮了啊。
夜色之中的盛京还是热闹非凡,凤婧衣穿过弯弯绕绕的小巷混迹在人群里,朝着皇城宗人府的方向而去。
越来越靠近,人也越来越稀少。
凤婧衣站在隐蔽的角落里瞧着宗人府外的黑衣卫,默然站着等了一会儿,估摸着青湮她们快要过来了,便举步朝着宗人府的方向去。
黑衣卫一看有人过来,立即喝道,“什么人?”
她还未来得及表明身份,周围的黑暗中霎时间便射出数十道黑影,瞬眼间站在了她的身后,齐齐一拱手道,“主子。”
凤婧衣霍然回头,望向一排排黑影,“你们……”
这根本……根本不是她自己安排的人。
话还未完,那些人便齐齐拔刀朝着宗人府内冲去,个个都显然是训练有素的高手,黑衣卫也难是对手。
她不知道这是傅锦凰派的人,还是那个神秘女人安排的圈套,可她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
她带着这么多神秘高手袭击宗人府黑衣卫,便是夏侯彻看到了,也不得不多几分猜测了。
她踏着一地鲜血进到宗人府内部,只看到夏侯彻带着几位朝廷重臣,在黑衣卫的护卫下大步从宗人府的正殿出来。
那些与黑衣卫交手的神秘黑衣人齐齐围在了她周围,做出一副保护她的样子,为首一人低声唤道,“主人,怎么办?”
夏侯彻高高站在台阶之上,望着被数十名黑衣高手围着的她,面目冷沉,“上官素,你这是要劫狱,还是要弑君?”
“我不认识他们,不知道他们是谁,不是我带他们来的。”她有些无力地说道。
这样的辩解,莫说他不相信,便是她自己也不会相信。
夏侯彻一步一步从石阶上步下来,目光阴鸷,“这些人一口一个主人的叫你,你说你不认识?”
凤婧衣敛目深深吸了口气,一步走近到最近的一个人身边,一把夺过对方的兵刃,将其一刀毙命,滚烫的血溅了她一脸,扭头朝石阶之上步下来的人吼道,“我说,我不认识他们。”
这些人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不由往边上退了退。
“不是说我是你们主人吗,现在我要你们都死。”她提刀愤怒的喝道。
然而,那些人在望了她片刻之后,竟真的当场纷纷自刎。
那一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背后看着她的目光,是多么的冰冷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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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在一步一步陷害她,明天和后天的大更就出来鸟。
☆、一寸温柔一寸凉13(重要章节)
“咣当”一声,凤婧衣手中的滴血的刀掉落在脚边,敛目深深吸了口气准备迎对身后之人的灼灼质问,布置这些黑衣人的人还真是煞费苦心,不过似乎她还真的是如了愿了。
“素素,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良久,她转过身直视着站在台阶之上目光凛然的男人,“嫔妾无话可说。”
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她,自己又在奢望什么,奢望一个处心积虑也要置她于死地的人相信她。
那她凤婧衣就真的活得可笑又可悲了旒。
“告诉朕,带着这么多人过来,你到底想干什么?”夏候彻望着她问道。
凤婧衣满脸血污地直视着他的眼睛,明明只是短短几步,却又仿似隔着天堑鸿渊一般渺远……
这个人从未认识过真正的她,又如何会有真心的信任,而她在他面前也从来不敢现出内心真正的喜怒哀乐偶。
“说话!”夏候彻沉声道。
凤婧衣伸手抹了抹脸上的血迹,淡淡说道,“所有的事情皇上也都看到了,皇上也都认定了,还要嫔妾说什么呢?”
夏候彻薄唇紧抿地注视着她,他若真是认定了,又何需这般问她,他若真是不信她,又何需亲自在这里等着她。
可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看着她带着人冲进来,杀了这么多人,他总要个合理的解释。
这些随着她一起冲进来的黑衣死士,到底是别人有心陷害,还是真的是她带进来的,他一时之间也无法辩认。
他从来不是无缘无故便会相信一个人的人,但他想相信她,相信这一切都是别人的有心陷害,可是脑子里却又总有一个声音提醒他,应该对身边的任何人都保持警惕和怀疑,因为这已经是他自我保护的一种本能。
“嫔妾不求其它,只求父亲能够安好,至于罪责皇上若想追究,便随意处置吧。”凤婧衣垂眸叹道。
夏候彻走近,眉目沉沉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低声道,“朕说了朕不会治你父亲的罪,你为何还要一走这么多天,朕的话就那么让你无法信任?”
“皇上一句话可以将父亲下了狱,一句话也可以要了他的命,一句话也可以要了嫔妾的命,我们生生死死不过在你一念之间,嫔妾的话皇上无法相信,皇上的话……嫔妾又怎么敢相信?”她沙哑着声音喃喃说道。
“你……”夏候彻被她气得无言以对。
一时间,两人便就沉默地僵持了下来,远远站着的臣子和侍卫也摸不准是个什么意思,却又不敢冒然上前来。
“皇上,有人突袭宗人府大牢!”一名黑衣卫飞奔而至禀报道。
凤婧衣闻言眉眼一惊,喃喃唤道,“父亲……”
说罢,也不顾圣驾在侧便快步朝着大牢的方向而去。
如果来的是青湮她们,她必须第一赶到为她制造撤退的时机,如果不是那么便是那神秘女人,她也得提防她对上官敬下手。
边上的几位重臣看到一介嫔妃如此没有规矩,个个面色都是难看至极,可是皇帝没有说什么,他们再看不过去,也不好站出来喝止,只得眼睁睁看着她快去了大牢的方向。
夏候彻一抬手招呼了黑衣卫跟过去,而后扫了一眼一地的死尸,冷言道,“好好给朕查一查,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历?”
她杀第一个人的时候,眼底的悲愤之情不是假的,而这些人那一刹那的反应也是有些让他奇怪的。
且不说这些人的来历,就算他们真的是她或者上官府的人,她明明知道他会来这里,也断不会将人带到这里,让自己落到百口莫辩的地步。
所以,这些人若没有别的原因,便是有心之人陷害她所安排的。
“是。”原泓上前回道。
夏候彻拂袖快步朝着大牢的方向赶去,几名重臣和一行黑衣卫跟着圣驾而去,离大牢的方向越来越近,双方厮杀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凤婧衣在一片混乱中看到来人领头的人,虽然对方黑纱蒙面却依旧可以从身形辩出是个女子,但武功路数却不是她所熟悉的青湮和沐烟所使,便也肯定了来人便是那日在刑部大牢毒杀八十三个南唐人的凶手。
她看了看已经被那神秘女人带人攻陷的大牢入口,担忧之下便想过去,却又被紧随至于的夏候彻给拉住了,“你父亲很安全,你不用过去。”
凤婧衣抿了抿唇,自己怎么就忘了,以这个人的心思知道有人会袭击宗人府大牢,怎么还会将对方要下手的目标放在大牢之中,只怕那里指不定是什么圈套。
果真,眼见冲进去的是那神秘女子所带的人,然后片刻之后再冲出来的却是夏候彻深为倚仗的黑衣卫精卫营。
夏候彻站在凤婧衣的身侧,沉声下令道,“精卫营听令,活捉匪首,其余人……格杀勿论!”
那凛人的气势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凤婧衣站在边上闻声侧目望了望,灯光之下男人瘦削的侧脸显得格外冷峻慑人。
她不得不承认,在大事之上的杀伐决断她真的不如这个人,论及心机深沉不如,论及心狠手辣她更不如。
她再度望向被黑衣卫围剿的神秘女子,若说身手,那人反而还在手下人的不断保护之下……
她一直在想这个人做这一切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如果毒杀刑部那些南唐大臣和宫人是别有用心,那么带着人来闯这重兵把守的宗人府,就为了杀一个上官敬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她真的是南唐长公主,为了掩藏身份毒杀出卖和可能出卖自己的旧臣倒也说的过去。
可是她知道,这个人不是南唐长公主,那么……
她蓦然一阵心惊,怔怔地望着渐渐缩下的包围圈中人,一阵阵地呼吸困难。
精卫营的人一拥而上,包围圈中的人纷纷伏诛,只剩下那黑衣蒙面的女子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