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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夏候彻气急又是一阵猛咳,扶着孙平的手快步追了出去,果真是看着她往承天门而去了。
孙平一边扶着他走,一边吩咐道,“来人,还不过去拦下容华娘娘,吩咐承天门的人不准放箭伤了人。”
凤婧衣到了承天门,过来传话的太监也跟着到了,一传圣旨承天门的侍卫当即便将宫门堵了个水泄不通,根本让她无路可走。
夏候彻带着孙平快步追了过来,看着欲要跟侍卫动身闯出去的人气得不轻,“上官素,你够了!”
凤婧衣停下手,回头望向面泛怒意的人。
“孙平,派人传方潜入宫见朕!”夏候彻沉声道。
凤婧衣搁下手中兵刃,抿唇望着一身玄色龙纹朝服的人,她想他大约是要真的放她出宫去了。
夏候彻走近,冷着脸哼道,“你要穿成这样出去?”
凤婧衣低头瞧了瞧自己的一身宫装,这在宫里是没什么,这要出了承天门走在街上,还真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回素雪园收拾一下,等天黑了让方潜护送你出宫。”夏候彻道。
☆、北汉之行
素雪园。
凤婧衣被他送了回来,说是收拾也不过是换一身出宫的便装而已,刚换好衣服出来便又听到坐在外室的人又低声咳嗽的声音,连忙从里面走了出来。
夏候彻止住咳嗽,抬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身男装打扮的人,“非去不可?”
“难道你要我看着你死?”凤婧衣反问道。
孙平想来真要送钰容华晚上出宫,怕是皇上一时之间也不会皇极殿了,连忙招呼着殿内侍候的人退了出去,留下帝妃二人独处攴。
夏候彻没有说话,伸手拉了她坐在自己边上,“若是寻不到,就早些回来。”
“嗯。”凤婧衣抿唇点了点头。
说实话,在所有的计划进行到这样关键的时候,她是不该离开的羼。
虽然明知道这个人将来可能还是会杀她,她却还是难以说服自己这样取了这个人的性命。
这不是她可以相守一生的那个人,可是她也感觉得到,这个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宠爱和护佑都是出自真心,即使……这是被她欺骗来的真心。
她只想倾尽努力救他一次,不是别有目的的相救博取好感,只是她想让他活下来,也算还却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爱护。
也许,在将来所有的一切揭露开来,他仍然还是要置她于死地。
夏候彻伸手摩挲着她的侧脸,喃喃说道,“素素,也许有的时候,有的地方朕待你并不好,但也别恨我。”
凤婧衣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许多时候,是她把他逼到了那个地步,但他一直以来给予她的已经远远超出了她所预料的。
“一个人好好顾着自己,别再给朕病得半死不活地回来。”夏候彻沉着脸道。
“知道了。”凤婧衣抿唇浅然笑道。
夏候彻薄唇扬了扬,揽着她靠在自己怀里,两人就静静地坐着一直到了暮色降临。
“皇上,方将军已经到了。”孙平在外面禀报道。
凤婧衣仰头望了望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道,“我该走了。”
“进来吧。”夏候彻道。
孙平带着人推门进来,回话道,“皇上,马匹都备在承天门了,可以起程了。”
夏候彻点了点头,接过沁芳递来的斗蓬给她披上,抿着薄唇系好了带子戴上了风帽,却对背后的方潜道,“好好保护着钰容华,朕要她毫发无伤地回来。”
“末将遵命。”方潜扶剑单膝跪地回道。
“主子,东西我都收拾好了,以防万一也放了些药在里面,还有……”沁芳将收拾好的包袱拿上来,说道,“还有这个,这个手套你戴着,骑马的时候就不会冻着了。”
说着,将先前缝制好的手套拿出来给她。
凤婧衣抿唇笑了笑,道,“你一向想得周到。”
沁芳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要出宫想办法救夏候彻,可是她更希望她不是真的要救这个人,也希望她再也不要再回来。
那样的话,用不到两个月,她们的复国大计就要达成了,她们就可以不用再这样提心吊胆的生活,可以安心回到南唐去。
凤婧衣想了想,说道,“我不在的时候,让沁芳到皇极殿吧,她一向做事细心周到,也能帮着孙公公些。”
夏候彻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
“走吧。”她道。
夏候彻牵着她从素雪园一直送到了承天门,临上马之际搂住她在耳边低语道,“记得,一定要回来。”
“我知道,你自己也小心。”她说完从他的怀抱离开,翻身上了马。
夏候彻站在承天门口望着马上的人,道,“走吧。”
凤婧衣点了点头,一扬鞭马儿便扬蹄直奔承天门外而去,消失在渐暗的夜色中。
“末将走了。”方潜朝着他一抱拳,上马也跟着出了承天门。
过了许久,夏候彻还站在原地,孙平忍不住上前道,“皇上,这里风大,先回皇极殿吧。”
夏候彻抿了抿薄唇,转身朝着皇极殿走去,一身黑羽大氅似是整个人都快要融化在夜色之中
一般……
离开上京,凤婧衣便一路直奔金花谷,隐月楼已经传消息给她说淳于越带了青湮回金花谷,那里一定能找到人。
快马加鞭,第三天的黄昏终于赶到了金花谷外。
她不想进林子里跟那些毒蛇毒虫搏斗,看着守在谷外的雪鹰飞进去报信了,就安心在外面等着。
果真,不一会儿功夫,紫苏和空青就一同从里面走了出来,瞧见站在林外的人着实有些讶异。
“哟,钰容华娘娘不在宫里,怎么跑这深山里来了?”紫苏笑嘻嘻地问道。
“我找你们主子有事。”凤婧衣直言道。
紫苏望了望两人,带路道,“走吧。”
空青是见过大将军方潜的,现在隐月楼还有人在谷内,自然不能让他给撞见了,将人一带到谷内便道,“紫苏,你带上官姑娘去见主子,我安排方将军入住。”
“娘娘。”方潜一想到之前淳于越险些在永寿宫取了她性命,哪里肯放心走开。
“放心吧,我有分寸。”凤婧衣说完便跟着紫苏走了。
青湮现在就在金花谷里,让方潜给看到了,自己之前计划了那么多让她脱身的事不也就让他知道了。
空青将方潜安排到了离主院最远的地方,并暗中嘱咐了人看着,方才放心离开。
凤婧衣则跟着紫苏去了淳于越所居的主院,正坐在暖榻上削水果的沐烟最先看到她,“你怎么来了?”
“我倒想问,你怎么在这里呢?”凤婧衣笑语道。
沐烟起身下榻带着她进内室,一边走一边道,“公子宸让我来的,师姐一个人羊入虎口,万一某人兽性大发想霸王硬上弓,师姐现在又有伤在身不是对手,念在同门之谊的份上,我也要保卫她清白的……”
正说着,一进了门迎面便是一只药碗砸了过来。
凤婧衣两人侧身一闪,药碗砸到了门框上,沐烟道,“看吧,被我说中目的,恼羞成怒了吧。”
“果然,你还是当哑巴比较清净。”淳于越坐在床边,冷冷地扫了一眼沐烟警告道。
沐烟连忙闭了嘴不再说话,前些天已经被这混蛋下了哑药,要不是师姐帮忙,她现在都还是个哑巴。
凤婧衣走近床边瞧了瞧还躺在床上的青湮,淡笑问道,“伤势如何了?”
“好多了。”青湮坐起身,靠着软垫说道。
淳于越瞅了来人一眼,直言道,“说吧,又是什么事?”
这个时候,她一介宫妃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宫到金花谷来,若是来找青湮自然不可能带着方潜来,想来也是冲着他来求医的。
凤婧衣抿了抿唇,道,“借一步说话。”
她想救夏候彻,可是站在她们隐月楼的立场,自己要救那个人便是与她们一直以来的计划所违背的,这无疑有负于一直以来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她们。
淳于越只想快点将她打发走了,起身出了门带她到药庐方才问道,“现在可以说了。”
“我想要百日落的解药。”凤婧衣道。
“百日落没有解药。”
凤婧衣抿了抿唇,沉吟了一会儿请求道,“请你帮帮忙,你一定能配制出解药的。”
淳于越往书案后一座,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问道,“要救什么人,让你这么紧张?”
凤婧衣沉默。
“如果连句实话都没有,我又凭什么帮你。”淳于越冷然道。
凤婧衣思量了片刻,直言道,“夏候彻被人下了百日落。”
“夏候彻?”淳于越冷然一笑,起身道,“那么,解药没有,毒药我倒是能送你两瓶。”
若不是因为要对付那个人,青湮不会跟着隐月楼在大夏一次又一次犯险,现在好不容易那个人中了毒要死了,他若是救了,回头青湮伤一好指不定又要回隐月楼去。
“我有我的理由,请你帮帮忙。”凤婧衣恳求道。
“理由?什么理由?”淳于越冷冷地笑了笑,一步一步走近道,“我看,是你在大夏宫里做皇妃娘娘做得都忘了自己是谁了吧,南唐长公主?”
凤婧衣无言以对,知道再怎么解释这个人也不会听得进去。
“凤婧衣,是夏候彻害得你家破人亡,害得你不得不隐姓瞒名藏在大夏宫里,你现在要救他?你是脑子出毛病了,还是……你已经爱上他了?”淳于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逼问道。
“我没有。”她目光平静地望着逼问的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凤婧衣不是分不清是非轻重的人,他是中毒了,但是这一次的结果如何谁也无法预料,我需要解药以防万一。”
淳于越望了她许久,知道这个人一向是会顾全大局的,于是道,“凤婧衣,你若错一步,赔上的不止是你,还有隐月楼上下,但愿她们都没有跟错主子。”
“我知道。”凤婧衣道。
说出这三个字,她喉头有由有些哽咽的沉重。
淳于越负手回到桌案边,翻着书架上的医书,说道,“百日落,当世没有解药,也没有人配得出解药,我也不例外。”
凤婧衣咬了咬唇,追问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解药,我是给不了你的,但还能想想办法给中毒之人续命十年。”淳于越一边翻找着医书,一边说道。
若不是看在她这次救了青湮的份上,他绝对不会管这档子事儿。
“如此也好。”凤婧衣深深地叹了叹气道。
“我需要配出百日落,才能制得出药,还需要几天时间。”淳于越道。
“好。”她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这件事,我希望暂且不要青湮让她们知道。”
淳于越望了她许久,垂头翻看着医书哼道,“我才懒让她去操心你的破事儿。”
“多谢。”凤婧衣诚心道。
出了药庐,一回到房中沐烟便道,“什么事那么神神秘秘的,还不让我们听?”
一直以来,这个人做什么事都不会对她们有所隐瞒的,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没什么,只是过来拿点药。”凤婧衣淡笑道。
“拿什么,还用得着当朝大将军亲自护送你过来?”沐烟继续追问道。
方潜跟着她来的,那便是夏候彻那鬼皇帝放她出宫的。
“沐烟,催催看紫苏晚膳怎么样了,公主一路赶过来肯定也还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