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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朕意已决,便让刑部查探一番吧。”夏候彻打断靳太后的话,说道“先给珩儿治伤要紧。”
难道真让她眼睁地看着那该死的女人就为了一个宫女,被他自己给逼死。
靳太后恨恨地望向凤婧衣,十天就十天,十天之后顾清颜她一样难逃一死。
凤婧衣长长地松了口气,拉着青湮跪下道,“谢皇上隆恩。”
她自然知道,这十日之期不过是走个过场,在这么多所谓的证据面前,青湮罪责难逃。
不过,能有十天时间给她救人,已经是夏候彻的格外开恩了。
黑衣卫过来押着青湮离开,凤婧衣却不放心地一路跟着叮嘱道,“你安心等着,我会想办法的。”
“主子……”青湮望着她,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凌之轩与她相识数十年都不愿相信她的话,这个人竟会这般深信不疑。
行至承天门广场,便正遇上匆匆入宫的靳老夫人,看到眼前的一切便知自己是来晚了,行至凤婧衣面前道,“老身有负你所托了。”
“她们有心算计,躲不过的,青湮会被送到刑部,还请老夫人相助一二。”凤婧衣请求道。
靳老夫人望了望青湮,道,“这是自然,老身这就去一趟刑部,娘娘安心吧。”
“老夫人大恩大德,上官素铭记在心。”凤婧衣道。
孙平望了望几人,提醒道,“娘娘,奴才们该带人去刑部了。”
凤婧衣望向青湮,扬唇笑了笑让她放心。
孙平带着黑衣卫将青湮押送出了承天门,靳老夫人也带着人跟着去了,她站在宫门口看着人消失了方才准备离开。
可是,一转身看到数步之外面色沉沉的玄衣帝王,不由暗自叹了叹气步上前去,一语不发地站到他面前等着挨骂。
夏候彻接过宫人递来的斗蓬,披到她身上,“穿成这样你就跑出来,还嫌自己病得不够重吗?”
“嫔妾知罪。”凤婧衣道。
素雪园比外面暖和,她穿得轻薄了些,方才一心在青湮的事情上并不觉得冷,现下就真的有些寒意入骨了。
“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你就敢对着朕以命相胁,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夏候彻冷着脸,怒声斥道。
凤婧衣听了,却笑嘻嘻地抬头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你舍不得。”
夏候彻咬了咬牙,气得五脏六腑都生生的疼,真恨不得掐死她去。
“这样的事,你再敢有第二次,朕定不饶你。”夏候彻恨恨地警告道。
先前她一冲进去,若不是他反应快停止了下令,她还不当场就被射死在那里了。
“知道了,知道了。”凤婧衣笑着挽你他的手臂,尽量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不敢再去惹恼了他。
承天门广场上寒风冽冽,夏候彻给她盖上风帽,道,“走吧,朕送你回去。”
“要不要一起用午膳。”她笑着问道。
给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现在是得好好讨好一番才是。
“朕都给你气饱了,还用什么午膳。”夏候彻没好气地哼道。
“我知道错了,真的,你别生气了。”凤婧衣小手握住他的手,温柔地说道。
夏候彻侧头瞪了她一眼,一边牵着她走着,一边说道,“便是刑部查探,她也是死罪难逃的。”
凤婧衣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知道,他是告诉她,十天之后青湮一定会问罪,他已经开恩给了十天,十天之后不准她再像今天这般插手其中。
“青湮一向冷静自持,我相信除了顾家灭门的那件事,不会有另的让她这样失去理智。”
“即便是如此,她也不该在宫里行凶,皇姐被她重伤,珩儿现在生死攸关,还有那么多死在她手里的侍卫,随便哪一件都能治她死罪!”夏候彻冷声道。
“为什么你们看到的都是她在害靖缡公主,而不是靖缡公主害了她。”凤婧衣望了望夏候彻,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道,“如果是靖缡公主不想宗驸马再与青湮纠缠不清,设下这样的局害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会的,太后虽然有事行事过激,但皇姐一向端庄温柔,不会做这样的事。”夏候彻截然道。
“她是你皇姐,你自然信她的。”凤婧衣没好气地道。
夏候彻不悦地望了望她,说道,“朕已经尽力了,后面的事你就不要再添乱了。”
她今日这般保下青湮,十天之后只怕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问罪,再像今天这样对他以死相逼,就真真是为难他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多些时间查明真相,也许对别人不重要,但总要让宗泽知道。”凤婧衣一想到宗泽方才所做的一切,不由怒上心头。
“好了,别人夫妻间的恩怨,你就别跟着搅和了。”夏候彻长臂一伸,将她搂入怀中说道。
凤婧衣抬头望他,说道,“你以为我要保青湮,只是为了我自己吗?她要是死了,你的麻烦才大。”
“哦?”夏候彻不以为然。
“其实,神医淳于越之所以答应我帮忙医治兰妃,就是看在了青湮的面子上,他可是青湮的忠实追求者,当初青湮跟着我的时候就警告我,少了一根头发都找我算帐,她要是在这宫里死了,他还不来把盛京都闹翻了天去。”凤婧衣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你知道的,他是虽然只是个江湖大夫,可在黑白两道的影响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夏候彻侧头看着她一脸认真的神色,想来所说也不会假,于是不由有些头疼了。
两天后,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外面风雪交加,隐月楼中却正是繁华热闹。
突地,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所有人都惊怔回头去望,想看看哪个不怕死的来砸隐月楼的场子。
两名黑衣少年背着剑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清出一条道来,一身雪色长裘的男子缓步从外面走了进来,没有看任何人径自朝着楼上走着。
沐烟刚刚表演完毕,站在楼上看着进来的不速之客,道,“什么人,敢在隐月楼撒野了。”
雪色长裘的男子闻声停下脚步,缓缓抬头望向说话的人,露出清俊如玉却冷若冰霜的面容,沐烟顿时说不出话来,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哎哟喂,这祖宗怎么这时候来了。
☆、我女人呢?
淳于越沿着清理好的空道缓步上了楼,解开身上的雪色长裘露出里面一身烟紫色的锦袍,在仆人搬好的椅子落座,冷声问道,“我女人呢?”
“我怎么知道,这个你要问公子宸去。”沐烟远远地坐着,眉头有些不安地皱着。
他要是知道师姐现在在刑部大牢里,还不把她们给一个个宰了去,这事她果断不能掺和进去。
仆人很快去沏了茶来,淳于越优雅地接过茶,低眉抿了一口,问道,“公子宸呢?”
“她不在盛京,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沐烟连忙道膈。
看他这样子,想来还不知道师姐关进了刑部大牢的事,能瞒了一时是一时吧。
淳于越淡淡地扫了一眼热闹繁华的隐月楼,冷声说道,“她天亮之前不滚到我面前,你就等着这里被夷为平地吧。”
他不过去了一趟关外,回来竟然知道那死了的凌之轩冒出来的,他的头号情敌出现了,隐月楼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给他,看来公子宸和凤婧衣两个真的是活得太腻了政。
沐烟一听扭头望了望一旁的星辰,“还不叫她回来!”
她从来不相信这个混蛋说的话会是开玩笑,公子宸天亮前不回来,他就真的可能把她们的隐月楼给夷为平地去。
说来真是窝囊,好歹她们也都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到了这个江湖大夫面前就跟见了猫的老鼠一样没地位,没尊严了。
嗯,说到底还是师姐惹回来的风流债,她要是没在隐月楼,淳于越就跟她们八竿子也打不着了。
隐月楼的夜晚是热闹的,可是这楼上相对而座的两个人却是安静得不可思议,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沐烟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
这万一公子宸回不来,淳于越真要把她们一锅端了,她该怎么办?
于是,她暗自计算起联合现在留在楼里的仅有人手,从淳于越手中取性的机会有多大,关系到她们的饭碗和老窝,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眼看着天快要亮了,热闹了一晚上的隐月楼,来往的客人也都渐渐散去了。
沐烟堆起一脸笑起身,道,“你自己坐着等吧,我先回去睡了。”
淳于越一脸漠然,全然当作没听见的样子。
沐烟笑着离开,转过拐角便对星辰道,“除了外出的,楼里还有多少人手?”
“这……你要干什么?”星辰望了望她,问道。
“公子宸回不来,难道真要由着他来拆房子,大不了打一架,我就不信凭我们这么多人,还收拾不了他一个江湖大夫。”沐烟说着,回了自己房中,取出暗阁里的兵刃,一副准备杀人的样子。
“师叔,等公子宸回来再说吧。”星辰劝道。
师傅出了事麻烦已经够大了,她们这个时候再跟淳于越打起来,惊动了盛京的官府,她们的麻烦就更大了。
一旦被朝廷的人知道隐月楼里个个都是身怀绝技江湖高手,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等她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沐烟一边擦着刀,一边哼道。
“她知道事情轻重,会赶回来的。”星辰道。
沐烟抿唇想了想,道,“你先去把人都召集起来,以防万一。”
星辰望了望她,心想真到要动手的那一步,也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等到公子宸回来再说。
天渐渐蒙蒙亮了,热闹了一晚上的隐月楼彻底归于沉寂,楼中上下都一声不吭的忙碌着收拾,却都不时望一望楼上坐着的淳于越,思量着他是要不是要动手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隐月楼,淳于越搁下手中的茶盏,淡淡道,“把这里给我拆了。”
“喂,这隐月楼也有你女人的一份,你拆了这里,你信不信你这一辈子都休想再娶到她。”沐烟快步过来,阻止道。
“凌之轩的事你们都故意瞒着消息,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们的鬼话。”淳于越冷声哼道。
“那凌之轩跟你就不能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而且人家现在都娶了大夏公主做了当朝驸马,跟你女人没什么可能了,你要是知道了跑来再一气之下把她给绑回去了,她还不恨你一辈子,我们也是为你好。”沐烟一见他是要玩真的,连忙又是溜须拍马,又是好言相劝。
师姐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招惹了这么个祸害。
现在就因为瞒了他凌之轩的事就要拆她们的楼,这要是知道师姐被凌之轩捅了一刀要处死刑了,还不把盛京给掀翻了天。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们是为我好。”淳于越冷然一笑,哼道。
说话间,一抬手已经让两个仆人动起手来。
两拔人马正打得你死我活,紧闭的隐月楼大门被人推开,一身风尘仆仆的公子宸跑进来,有气无力地道,“别打了。”
淳于越见该算帐的正主回来,一抬手示意仆人停手,冷冷地望着下面的人。
公子宸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上楼,接过星辰递来的温茶,一饮而尽坐在椅子里连连喘气,“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有事好商量,动手多没风度。”
沐烟等人见她回来,便也着实松了口气,但一想到现在还在刑部大牢里的人,心又跟着紧张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