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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夏候缡明明答应了不会带珩儿来见她的,怎么就来了,还让皇上给撞见了。
“便是你的发妻,也不当由皇姐和珩儿来向她下跪,堂堂大夏的嫡长公主向一个宫女下跪,将我夏候一族颜面置于何地。”夏候彻沉声道。
“奴婢没有要公主下跪。”青湮平静而冷漠地回道。
夏候缡约她过来说话,结果话没说几句拉着孩子给她跪下了,求她跟他们到驸马府生活,而她就是不知好歹的不答应,于是她说一直跪着不起,孩子便开始哭闹不止……
然后,皇帝的圣驾就来了。
“皇上,是我自己给她跪下的,驸马心系于她,又感念她这五年过得凄,我们想让她到驸马府一起生活,也好相互照应,只是顾姑娘一直不肯答应……”夏候缡道。
凤婧衣不得不佩服她,这一番话说得多感人,她委屈求全,她宽容大度,偏偏对方还得寸近尺,处处刁难。
果然,夏候彻面色更加黑沉难看了,盯着低头跪着的青湮道,“皇姐对你已经一宽容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青湮垂着头,沉默不语。
“你已前是宗泽之妻又如何,如今他也是明媒正娶了大夏的嫡公主的,皇姐已经答应让你入住驸马府,你还这般不识好歹?”夏候彻沉声问道。
他知道这是她自上官府带进来的宫女,所以只要青湮在这里认个错将事情了结了,他便也不再多加为难,
岂料,青湮却是决然回道,“奴婢不愿入驸马府!”
“她不愿便作罢,皇姐何需非要她去!”夏候彻道。
夏候缡没有说话,只是望了望宗泽,眼里满是泪光与不舍……
夏候彻面色一沉,令道,“驸马宗泽,你若敢弃公主母子于不顾,便是你与她逃到了天涯海角,朕也必取你们项上人头!”
威严厉厉的一番话,让跪着的宗泽不由肩膀一震,“皇上……”
凤婧衣微微眯起眼睛望了望夏候缡,大约她等的便是皇帝这一句话吧!
事情闹大了,皇帝和太后不会不顾及皇家颜面,任由宗泽和青湮这般纠缠下去,而她只需要扮演好宽容大度,害怕被抛弃的弱女子便好了。
夏候彻冷冷望向青湮,厉声斥道,“你要么就到驸马府安安份份的过日子,要么就给朕离开上京,死都不要回来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是。”青湮咬牙回道。
夏候彻扫了一眼,怒意沉沉地拂袖而去。凤婧衣上前将青湮扶起,淡淡地望了一眼夏候缡,道,“这样的结果,公主可满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夏候缡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没什么。”凤婧衣望了望宗泽,拉上青湮离开。
一路回营帐的路上,青湮都没有再说话。
“方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皇上那里我会去说。”凤婧衣拍了拍她,安慰道。
青湮点了点头,默然回了帐去。
凤婧衣站在草地上,远远望了望后面回来的夏候缡一家三口,径自回了王帐去。
进了帐中,夏候彻坐在榻上看书,脸色不怎么好看,见她进来便道,“好好说说你那侍女去,小小一个宫女比主子的架子还大。”
“皇上要嫔妾去说什么?”凤婧衣搁下拿回来的红叶,没好气地哼道。
“她是你带入宫的,朕不想真到没法收拾的地步,你又来怨朕,你自己好好劝劝她。”夏候彻道。
“嫔妾不会劝,也不想劝。”
“你……”夏候彻抬头瞪了她一眼,道,“你是真想她死,还是想朕把她赶出盛京去。”
夏候彻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坐下来轻然说道,“青湮与宗泽相识十年,成了亲还有一个刚满一岁的女儿,若不是当年顾家一场灭门血案他们会过得很幸福,可是五年失散都以为对方死了,辗转重逢之后,自己深爱的男人已经背弃当初的诺言娶妻生子,你让她住进去看到自己深爱的丈夫和另一个女子在一起,那她是宁死也不愿意的。”
夏候彻听了皱了皱眉,似有些许动容之色,顾家的事他当年也是知晓一些的,辗转五年重逢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可是,宗泽总不能丢下皇姐和珩儿和她远走高飞,那让我夏候一族的颜面往哪里搁。”
凤婧衣暗自嘲弄,他夏候家的颜面还真是比什么都重要啊!
“既然皇姐已经这般退让了,她若对宗驸马有那般深情,也该为他着想,安心住进驸马,而不是让他这般左右为难。”夏候彻道。
凤婧衣把玩着红叶,望了望她,说道,“为什么你觉得是公主在退让,而不是青湮更委屈。”
夏候彻搁下手中的书卷,说道,“瞧宗驸马紧张她的样子,想必在他心中,她比皇姐还要重要,既是如此,她到底还要计较什么?”
凤婧衣笑了笑,将手中的红叶给了他,说道,“大约,你这个做皇帝的,从来没有真心爱上过一个人,所以就体会不到她在计较什么吧!”
夏候彻皱了皱眉,望了她半晌,“你说。”
“一个女子真爱上一个男人,就会希望自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唯一的妻子,而不是第一第二,更加不可能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这就是她计较的。”凤婧衣叹息说道。
“唯一?”夏候彻眉头皱得更紧了,意味深长地望了望她,“那你呢?”
“我?”凤婧衣挑了挑眉,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
“你没有想过,成为朕唯一的女人?”夏候彻道。
凤婧衣愣了愣,垂眸说道,“对一个坐拥三宫六院的皇帝有这样要求,太天真也太奢望了。”
宫里的女人得过宠的有那么些,还有一大片他收入宫中,见都没见过,碰都没碰过,这所有加起来,数都数不过来了。
夏候彻薄唇微抿,静静地看了她许久,一句话也不说。
凤婧衣望了望他,一脸诚恳的请求道,“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别插手好吗?”
“为了一个小宫女,你都跟朕这儿求情了,敢情她在你心里比朕还重要了?”夏候彻锐眸微眯,哼道。
“我与她也是多年相识,只是比较心疼她,不想看她委屈。”凤婧衣说着,不由自主的垂下了眼帘,有些自怜自艾的意味。
夏候彻望了她一会儿,想来她是因着那宫女想到了自己,自己不能拥有的,也希望身边的人拥有那样的唯一。
一时间有些不忍,揽了揽她肩膀道,“罢了,朕不管了,由他们自己去。”
凤婧衣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抬头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笑着道,“谢谢了。”夏候彻伸手刮了刮她鼻头,薄唇扬起深深的弧度,若是答应了能让她高应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好。
至于皇姐他们的家事,他也不怎么想管,只是心疼那小宗珩会以后没了父亲。
凤婧衣顺势在榻上赖进了夏候彻怀里,虽然能让他不插手其中,可更让她愁的时候靳太后那边,那女人又怎会亲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家庭生活受到这么大的危机。
也不知道靳家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出来的人就没几个心是长正了的,个个都这么好斗,不是算计这个就是算计那个,就连她这个从靳家出来的人……也不例外。
☆、祖孙联手
虽然夏候彻答应不会插手青湮和宗泽的事,但如今在他眼里受委屈的毕竟是他的皇姐,凤婧衣便知会了青湮最近不用露面在她跟前伺候,免得招了夏候彻的烦心,反而更惹出麻烦来。
可是,夏候彻这里刚刚安抚下来,第二天他们还真用着早膳,孙平便进帐来禀报道,“皇上,容华娘娘,宫里来人了。”
“传。”
孙平抬手掀帐,道,“书绣姑姑请。辂”
凤婧衣低眉喝了口汤,大约也猜到对方来是为了什么事了。
“书绣给皇上,钰容华请安。”书绣进来规规矩矩见了礼。
夏候彻搁下碗筷,问道,“宫里有什么事?孀”
“皇太后身体不适,希望靖缡公主能回宫在跟前伺候着,奴婢便过来传一趟懿旨。”书绣说道。
虽然她是来向靖缡公主传旨,但按规矩她也是要来见过了皇上才能过去的。
夏候彻薄唇微抿,面上了无波澜地问道,“母后病情可严重?”
明明是关心的话,却并未在语气看出有多少真正关心之意。
凤婧衣知道皇太后这是要把靖缡公主和宗泽召回盛京,免得他再与青湮见面,他也一样知道,故而这病自然也不是真病。
夏候彻望了望凤婧衣,轻轻点了点头,“你去公主那里传旨吧,回宫让太医院好生为太后诊治。”
“是,奴婢告退。”书绣跪安离去。
凤婧衣一语不发地用着早膳,靳太后召靖缡公主回宫倒也没什么,她是要亲自来收拾青湮了,这样的事毕竟不好由夏候缡自己来。
这刚把夏候彻这里安抚住了,靳太后又来了。
“朕可以不插手,但太后那里,朕可就管不了。”夏候彻道。
“嗯。”凤婧衣应了应声,他不跟着搅和她就谢天谢地了,哪还奢求他能帮着解靳太后那里的麻烦。
早膳过后,凤婧衣出帐远远看到靖缡公主一行已经准备上马车离开了。
宗泽一边走,一边不时地望向周围,似是在找青湮的影子。
书绣姑姑催得紧,连让他去向她道个别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只能这般匆匆上路回京。
他迟迟不肯上马车,书绣催促道,“宗驸马,我们该走了,今天还得快马赶回宫去呢。”
太后就是担心他这样日日与那女子见面,最后旧情难舍当真扔下公主母子远走高飞了,所以才差她这般急着赶来,将他们一家人都宣回京,既然这样的意思她又岂能在这个时候还让她们见面商议后事。
宗泽无奈上了马,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望,只得遵太后懿旨带着妻儿回京侍疾。
凤婧衣望了望不远处站在营帐边上的青湮,抿唇叹了叹气。
夏候彻见了便皱起了眉头,哼道,“不过一个宫女的事情而已,你是不是有点关心过头了?”
“你管我?”凤婧衣侧头瞅了他一眼,哼道。
夏候彻失笑,懒得跟她计较,自己回了进了王帐。
靖缡公主一家三口走了,这后的秋猎倒也平静无事地过去了,转眼便到了起驾回京的日子,外面都在忙碌着准备明天回宫,王帐内的两人却还是一如继往的悠闲自在。
“我明天回宫之前,可不可以去一趟菩提寺?”凤婧衣抬眼瞅了瞅看书的人,问道。
“直接就回宫了,不能去。”夏候彻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回去路上百官都同行,她半道去了菩提寺,这让人怎么说。
更重要的是,她如今得宠,这宫里嫉恨的人不少,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
“可是我想去。”凤婧衣犹不罢休的请求道。
夏候彻皱了皱眉,望向她道,“素素,别胡闹!”
凤婧衣蹭到他怀里,闷闷地说道,“我听人说,菩提寺的送子观音最灵验了,所以想趁这机会去拜一拜,也许……”
夏候彻听她这般说,顿时心情大好的笑了,低头吻了吻她,道,“你去求送子观音,倒不如多求求朕……”
凤婧衣没好气地推开他,坐起身一脸不高兴道,“不去就不去。”
夏候彻好脾气地跟着坐起身,拍了拍她后背妥协道,“你换身衣服,朕派人送你过去,明天朕经过菩提寺保护附近会下令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