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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怎么呢?”绿竹焦急地扶起她,嘴里责怪道:“怎么走个路都不好好走!”
陆景初接着她的力量,郁闷地撑起身子,膝盖和手臂疼得龇牙咧嘴的。
“我不知道啊,可能绊了一下吧。”她看着磨破了皮的手臂,更加郁闷,还有掌心也蹭出了血,伤口里还嵌进了些细沙子。
她就觉得刚才膝盖弯一阵麻痛,然后腿一软便整个人就趴着摔下去了,真是倒霉倒到家了。难怪今天心神不宁的,原来真是祸从天降,这是得罪了谁啊!
“我扶你坐一会儿。”绿竹将她扶到旁边的木椅上,给她捏捏膝盖。
“哎——哎——别捏别捏,”陆景初龇牙咧嘴的,“真的很痛,你别动那个地方了,我自己来。”
绿竹气恼地收回手,“你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啊,也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走个路还要摔跤。”
“知道了,我也不想的啊。”陆景初羞愧地低下头,绿竹严肃起来总是比她还凶。
绿竹没办法地瞪她一眼,拉住她的右手臂,“瞧你衣服都沁红了。”她心疼地前开袖子,白嫩的手臂上几道划横,又将她的手掌摊开,也破了皮,流了不少血。
“伤口里有沙子,我们赶快回去吧,这不清理干净,伤口不能愈合还会发炎的。”绿竹一边拿着手帕擦掉血渍,一边说着。
陆景初乖巧地点点头,哪敢说半句不是的话,绿竹还不把她吃了!她撑着绿竹的手臂,一跛一跛地往回走。
刚走不远,就看到了元洛逸的身影,怎么总能遇到他啊!
她想了想,拉着绿竹转了个方向,“我们从那边走。”从那边就可以避开他了,好吧,为了哥哥,她以后就将他当做毒蛇猛兽算了。
“你瞎折腾什么啊。”绿竹再次把她扯回来,“你觉着你现在走路样子很好看是吧,腿脚很舒服是吧,专挑远的走。”
陆景初眼看着元洛逸慢慢走近,心里急得不得了,“绿竹,你再敢跟我这么凶,小心我把你送到厨房去烧柴!”
她故意板着脸,好歹也是个大小姐,总被这丫头这样压在脚底是为什么?
绿竹白她一眼,继续扯着她走,“你今天又是演的哪出啊,瞧你这德行,你要送就送吧,反正我猜想着,烧柴这活比起照顾你应该是轻松得多吧,我先谢谢你了!”
陆景初成功地认输了,沮丧地低下头,“绿竹,原来最会变脸的是你!你看看你在人前那副胆小的样子,再看看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我真的佩服极了!”
“要不是关心你,真心对你,我会这样吗?你现在倒是嫌我不懂规矩了?”绿竹有些生气地松开她,退开一步直视着她。
她本来就是奴婢,哪会有什么脾气,可是相处这么多年,她们的感情早就胜过姐妹,她才会在她面前这么真性情地放肆。可是,她对陆景初的那颗真心,却是日月可见。心里本来就对她对于自己的隐瞒而心存埋怨,这次再被她这样一说,她算彻彻底底地生气了。
陆景初紧张地望着她,赶紧解释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也就随便说说,你别生气了好吗?”
绿竹没有说话,陆景初心里更急了,她就说她嘴贱嘛,没事总是瞎说话得罪人。那元洛逸是外人也就算了,可是绿竹却是她亲近的姐妹啊。
“绿竹…”陆景初故意撒娇般地喊道,拖着一条跛腿试图上前一步,结果膝盖还是一痛,腿一软又摔倒了。
不是这么倒霉吧!她闭上眼睛,仿佛认命了。
腰间缠上一条健壮有力的手臂,轻轻一带,她真个人便转了方向,跌进一个坚硬的胸膛,那股不算陌生的檀香味立即混着鼻息吸进体内,神经一阵战栗。
不是这么巧吧!她慌乱的抬眸,黑亮的大眼睛一顺不顺地盯着正眼含笑意的男人。
绿竹尴尬地收回准备扶住她的手,没有料想到他的速度会这么快,简直眨眼间就抱住了她。
她看着陆景初傻在了元洛逸的怀里,半天没有反应,这姿势…
“咳咳…”她轻咳了一声,行了个小礼,“绿竹见过王爷。”
“呃…”陆景初眨了下眼睛,猛地回神,一把推开他。“啊——”却由于幅度过大,没站稳,她身子又要往后倒去。
元洛逸无声地叹口气,手臂轻轻一伸,就将她再次带入怀中。
“你真的很能折腾。”
陆景初懊悔地咬咬牙,这次学聪明了,慢慢挣开他的怀抱,赶紧又拖着一条跛腿,朝绿竹走去。
绿竹心里又担心,只好马上走过去扶住她。
元洛逸皱眉看着她的腿,“你腿受伤了?”
“刚才不小心摔倒了。”她扯了扯绿竹,示意她扶她回去。“我腿有些疼,就先回去了,你慢慢逛。”
说完迫不及待地想越过他离去,一跛一跛的姿势有些滑稽。
“我送你回去吧。”元洛逸走过去,拉住她的右手腕。
“嘶——痛!”陆景初立马挣开他,疼得恨不得眼冒热泪,她现在浑身疼,尤其右腿和划伤了的右手腕。
元洛逸眉间褶皱更深,轻柔地拉起她的手臂,这才看到衣袖上都染血了,手掌心也伤的有些严重。
心脏有一丝抽痛,他看着她,眼里有些责怪,却还是语气轻柔,“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啦,我先回去了。”陆景初神色尴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只好害怕得想赶紧逃跑。
元洛逸却不容她逃跑,直接揽住她的腰,打横抱起,神色严肃不容拒绝道:“你这个样子怎么走回去,我送你。”
陆景初像挨到了烧红的热铁,浑身难受,窘迫着脸色,不停地扭动。
“你快放我下来,我不用你抱的,我自己可以走回去!”男人一点回应都没有,陆景初还是坚持不懈地扭动着娇小的身躯,“你放我下来啊,或者你扶我回去也行,你放…”
“你再动,我就扛你回去,自己选。”
他的声音多了丝暗哑,眸色深沉,像是遮了层模糊不清的薄雾。
走首觉么。该死的,他竟然起了反应!这个丫头在他怀里不安分地乱动,磨搓着他的胸膛,也考验着他的意志力。以前的傲人自制力在她面前,全数崩溃了,他只觉得下腹燥热,体内的血液在加速流动,连眼睛都慢慢有些充血。
“你…你怎么呢?”陆景初看着他骇人的脸色,有些胆怯地问道。
“没什么,你太重了。”元洛逸不去看她,面不改色地应付到。
陆景初一口气憋在胸口,拿起拳头便砸在他的胸口,“叫你嫌我重!你懂什么,那是婴儿肥!”
元洛逸没心思跟她开玩笑,她的一拳却好似挠痒一样,让他心里麻酥酥的,忍耐力已经快要超出限度,眸色更加深沉,他只好加速脚步。
绿竹走在后面,几乎都要跟不上步伐了,幸亏离得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元洛逸把她放到软榻上坐着,对身后的绿竹道:“去打盆热水,拿些药酒,我帮她清洗。”
绿竹愣愣地点头,赶紧拿了盆子出了门。
这王爷…真的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不是小姐?天哪!他们那四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她怎么越弄越乱!
觉着是喜欢的又说不喜欢,不应该喜欢的,偏偏还在一起了!她要疯了…
元洛逸拿着棉花团子,沾上药酒,想要帮她清洗伤口消毒。陆景初却一直缩着手,不肯给。
“你先出去吧,这些事绿竹来就可以了!”陆景初哀求着,他却沉着脸坐在一边,不发一语。
“真的不用麻烦了!”陆景初继续说着。
元洛逸扔下棉花团子,站起身子,冷声道:“随便你。”真当他稀罕了,他好歹也是一个王爷,给她擦药已经很屈尊降贵了,她还不情愿,那便随她。
“王爷莫生气。”绿竹拿着热水盆子走近,好笑地解释道:“小姐不是不愿给您擦,她是怕自己倒时候的样子吓到您!”
“绿竹!”陆景初窘迫地瞪着她。
元洛逸疑惑的目光望向陆景初,后者红着脸撇开头。
“小姐从小就怕疼,这酒精浸在伤口里,她怕是要疼得大哭大叫了,那场面怪吓人的。若是让王爷看到这幅模样,恐怕是要见笑了!”绿竹继续解释着。
陆景初仰着脸望天,她算是彻底被出卖了,这丫头就是喜欢在外人面前揭自己短。
元洛逸反而笑了,“原以为你胆子挺大的,没想到这么怕疼!”他微一挑眉,“不过,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场景。”
“元洛逸!”陆景初瞪着他,咬牙切齿,“你别太过分,什么叫惊叹地泣鬼神?我有那么恐怖吗?你别听绿竹瞎说,我可是不会哭闹的,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这丫头尽爱拿以前的事说事!”
“小姐,我…”绿竹无语地想要反驳,她什么时候瞎说了?无奈,在陆景初的眼神示意下,绿竹只好改口道:“嗯…我记错了吧。”望着陆景初的小眼神,忒委屈。
陆景初满意地点点头,“绿竹,过来,帮本小姐擦药。”又抬头对元洛逸示意道:“你可以离开了,今天很谢谢你,再见!”
元洛逸不理会,径自走到她身边站着,对绿竹道:“你来帮她弄吧,我不知轻重,在旁边看着就好。”
“嗯。”绿竹点点头,走到她身前,先用帕子沾了热水,对着陆景初道:“快把手伸出来啊,别浪费时间了,小心发炎了,有你疼的!”
陆景初被说得害怕,抬头看了站在一边轻松自在的元洛逸,还是不情愿地伸出右手。
绿竹用湿帕子先把她手臂的血迹、污垢先清洗掉了,挨到她破皮的地方,陆景初都手一抖一抖的,强咬着牙没发声。
绿竹有些好笑,她已经尽量很轻了,可是痛些是难免的,幸好王爷在这,到成了最好的镇定剂,让陆景初没有一副鬼哭狼嚎的架势,躲着不让擦。
然后便是用药酒消毒了,这个…绿竹拿着棉花球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这真是很痛的,可是伤口里的沙子又必须洗出来,没办法了。
“小姐,你忍忍吧。”她捏着陆景初的手指,先从手心开始。
“嘶——”陆景初倒抽一口气,下意识地要抽回手,绿竹却抓得紧。
“啊…啊…绿竹,你别弄了,可以了可以了。”陆景初疼德嗷嗷直叫,酒精顺着伤口一直侵入皮肤里面,刺痛的感觉比当时划破了皮还要痛上许多倍。
绿竹有些紧张了,更加专注手里的工作。
“还没好,你别紧张,这才刚开始呢!”
陆景初哭丧着脸,才刚开始啊!
“啊——绿竹,你想弄死我是不是?”她疼得泪花直冒,也不再管身边是否还站着个人了,急忙地用另一只手要掰开绿竹,“我不擦了,我不擦了,发了炎再说吧,说不定它自己会好的!”
“小姐,你别胡闹。”绿竹抬起头斥责道。
元洛逸眸色一沉,锐利的眼神紧盯着绿竹,“她说痛没听到吗?轻一点。”
“绿竹知道了。”她委屈地低下头,继续换上干净的棉花球擦拭。
陆景初睁着眼泪汪汪的大眼,害怕地看着绿竹手里的动作,她已经在擦她的手臂了,绿竹伸一下手,她就不自觉地缩一下手。她不想这样的,可是就是心里害怕,潜意识里想拒绝伤害。
“你不去看就不怕了。”元洛逸柔声说道,大掌覆上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左手,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