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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初无奈地低下头,闷闷地吐出一句:“那我去死好了。”
说着转身就走,只是步子放的很慢,没走两步,门就被嘎吱一声拉开,元洛琛面色有些窘迫地看着她,结巴道:“是……是你啊。”
陆景初回头看他,他的脸色的确有些不好,心里有些难受,她端着药重新往里面走。15174024
“来看看你死了没有,看来你精神还不错,吼人吼得挺大声的。”
“你!”元洛琛被噎住,呼出一口闷气,也走了进去。
“把药喝了吧,我可不想做一个祸国殃民的罪人。”啪的一声,她有些生气地把瓷碗放在桌上,“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固执,要这么多人跟着担心。”
“你……也担心吗?”他小声地,试探地问道。
陆景初鼻子有些酸,闷声道:“喝药吧,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他的眼神有些暗淡,闷闷地哦了一声,一口气饮下了碗里的汤药,结果被烫得够呛。
陆景初无语地瞪他一眼,赶紧给他倒了杯凉茶。
看他喝完药,她便想走了,可是元洛琛有些祈求地看着她:“不能多陪陪我吗?”
“那你能让我再去看看洛逸吗?”陆景初试探地问道,结果他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坐在龙椅上不发一语。
“算了,当我没说。”陆景初苦笑着,坐到了下面的木椅上,就知道他不会答应了。
元洛琛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批阅着奏折,陆景初坐在下面,翻翻杂书,吃吃点心,闲耗着一个下午。
就在偏殿用完晚膳,元洛琛便想着亲自送她回去了,可是陆景初拒绝了。
“你累了一天了,让桂安送我就可以了。”
他想了想,也好,便对桂安吩咐道:“这里距景琛宫还有些距离,用凤撵送她回宫。”
桂安心里一跳,不敢有意见地低头应允,可是陆景初不乐意了,不容置疑地道:“我不坐凤撵,那不是我应该坐的。”
那应该是三嫂的,她不会去跟她抢。
想了想,她有些生气地道:“我要坐你的御撵,你愿意吗?”
没有丝毫犹豫,他淡淡地点头道:“也好,桂安,送她回宫。”
这可不行了,桂安惶恐地低下身子道:“皇上……”
“朕都没意见,你有什么意见吗?”他冷眼扫过去。
桂安哑口无言,默默地带着陆景初出去了。
十六人抬,十六人跟随,满共三十二人的大阵仗,所过之处,无不是要路人靠边让路,低着头迎接。
陆景初淡然地坐在上面,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心里委屈愤怒,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用这种偏激的方式去抒发自己的不满。反正她在宫人心里,早就不是什么好女人,她又何必假装矜持着,任性胡闹一回,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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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下)之深情不悔,生死相随
御撵缓缓地行走在宫道上,不断地有人退靠向墙边,低着头却也忍不住偷瞥几眼,以一种震惊而羡慕亦或是妒恨的眼光打量着陆景初。
她依旧熟视无睹,泰然自若。
偌大的宫廷,豪华的御撵,居高临下的姿态,是多少人所向往的,又是多少人穷奇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这样的荣耀真的有那么美好那么诱人吗?
陆景初一身白衣倚在明黄的靠背上,打量着这些被宫墙围得严严实实的宫殿,里面有多少女人要在这里耗尽一生,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站得再高也走不出这一方宫墙,也更不可能得到帝王唯一的爱。
莫说唯一,能得到一分真心怕都是奢求。
一股悲凉之感油然而生,但是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她的追求和别人不同,所以面对事物的心态自也是不同,她无法理解别人的快乐,别人也无法理解她的悲伤。
天色渐渐阴沉了,周围刮起了一阵阵的风,怕是要下雨了。
抬着御撵的宫人慢慢加快了脚步,引得座椅上方的圆形伞帐上垂下来的流苏绳一晃一晃的。
“前面何人,还不快让开。”桂安看了一眼前面宫道中央正背着他们缓步而行的两名女子,尖着嗓子叫道。
试问天下,没有人敢御撵的路。
听到桂安的叫声,慧妃转头看去,入目的便是明黄色绸缎铺垫的座椅间那抹白色的身影,眼眸一暗,带着一抹幽深的光。
“雪妹妹,咱们站到边上去让让。”她拉着穿着华丽宫裙的雪妃往边上走。
雪妃是这几天刚入宫的,同入宫的还有两名贵人和三名嫔位,几人之中,就属她的位份最高,而她的父亲也是现在的丞相。
年方十六岁,年轻俏丽的脸蛋上满是凌人的傲气,回头看向御撵,自然也是将注意力都移到了陆景初身上,眸中窜起细小的火光,紧攥着拳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桂安这才看清楚两人,急声道:“慧妃娘娘和雪妃娘娘先让一下吧,不然咱们过不去!奴才受皇上的命,急着送陆姑娘回宫呢!”
慧妃有些害怕地拉着雪妃急急往旁边走:“妹妹可别惹上这位陆姑娘了,她可是皇上心头的宝!”
“陆姑娘?”雪妃奇怪地皱起了柳眉,靠墙站着,心里极度郁闷,“陆姑娘是个什么东西?皇上都没给个封号吗?”
“哎呀,妹妹可不能乱说话!”慧妃吓得立刻捂住了她的嘴。
看着御撵慢慢走近,雪妃毫不畏惧地抬着头打量着上座的陆景初,而陆景初也正好移过目光,看向她们两人,淡漠无波。
“果真是个美人,难怪皇上喜欢!她多大了?什么时候入宫的?”雪妃锲而不舍地想打探到她的底细。
慧妃眼里精光点点,微微低着头感叹道:“算来也有十八多了吧,入宫还不到半个月呢,那可是专宠盛隆!”
“她什么来路啊?十八多了,为什么还没有一个合适一点名分?陆姑娘,陆姑娘,听着还真以为是个什么身家清白的姑娘!”
“妹妹,你不知道啊?”慧妃有些奇怪地看着她,随即又摇头道:“算了算了,我不能多说。”
“姐姐!”雪妃挽着她的手臂怪嗔一声,撒娇道:“人家又不是什么外人,你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那好吧,我说了,你可别出去瞎说!”微微思量一下,她在她耳边小声道:“她是之前的睿王妃,也就是前相府小姐陆景初!”
“什么?”雪妃一下子惊叫出声,慧妃赶紧捂住她的嘴。
“你小声点,毕竟是丑事,可不能张扬了出去。”
“啊呸!真不要脸。”雪妃低啐一声,满眼鄙夷。
御撵从身前错身而过的时候,雪妃眸光一闪,嬉笑着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姐姐,你知道吗?我进宫前可看过一件趣事呢!有一个女人,她明明是有夫之妇,还去勾引我二哥,妄想着趁机上位踢掉我原来可怜的二嫂,结果那个女人的丈夫生生被她气死了!哎哟,我真替那个男人不值,娶什么样的女人不好,偏偏娶这样一个狼心狗肺水性杨花的女人,真是上辈子造的孽。结果呢,这女人还真的勾搭上我那被蒙了眼的二哥,不过我爹自然是不准我二哥娶她了,所以只能在外面养着,连个名分都不能给,那女子还骄傲得翘上天了,以为自己野鸡就变凤凰了,呵呵……你说可不可笑!可怜她那阴间的丈夫,一个人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呢!棺材里面的尸体肯定都是死不瞑目的!”
慧妃听得冷汗涔涔,这女人还真敢说!
陆景初坐在御撵上,脸色一寸寸变白,手指紧抠着椅臂,仿佛要嵌入木头里。
“停下来。”她抑制着内心的颤动,低声说着。
桂安立刻招手示意他们停下来,他的脸色也阴沉的厉害,这话里面的涵义,知道陆景初身份的,怕都是能够听懂。
她回头看向已经隔了好几步远的慧妃和雪妃,最后视线定格在仍然嘴角含笑的雪妃身上,苍白的唇角轻轻牵动着:“你在说什么?”
“陆姑娘是吧,你也想听我讲的故事啊!”雪妃友好地看着她笑道:“哎哟,那样的女人不提了,提着让人生气!反正就是一个抛弃丈夫,贪图荣华富贵的贱女人,咱们不提她了。我二哥也只是玩玩而已,那女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连个名分都没有,等我二哥玩腻了,看她能嚣张到哪去!”
桂安眼色一沉,“雪妃娘娘,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辞,宫里不是嚼舌根的地方!”
“哟,这不是皇上身边的桂公公吗?不过一个阉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本宫了!”雪妃高傲地冷哼一声,全然不管桂安青紫的脸色,还是慧妃拉了拉她,对着桂安笑道:“雪妃妹妹刚进宫,性子天真活泼了些,说话也随意了些,但是没什么恶意的,桂公公多包涵!”
桂安暗自冷笑,还是不懂声色地微鞠躬道:“说哪里的话,奴才不敢有什么想法,奴才就是个低等的下人而已!”
心里不禁想到,和慧妃对比起来,雪妃着实是个没有脑子的蠢女人,这样的女人,不用他来收拾,自然有人解决掉她。就是眼前言笑温柔的慧妃,可能也是会在背后插两把刀的。后宫里面,最短命的就是这样的蠢女人,咱们走着瞧好了,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
“桂公公,不用理她们,只当学了一句俗语,狗眼看人低!”陆景初坐在座椅上,淡淡地说着,脸色依旧白得厉害。
“你说谁是狗?”雪妃气得伸着手指指着她。
陆景初不想跟她吵,心里很低落,很难受,身体有些脱力地靠在椅背上,轻声道:“桂公公,我们走吧。”
桂安忍不住瞪了那两人一眼,然后示意大家继续前行。
“唉,你别跟她吵了!”慧妃低声嘱咐着,“她可嚣张得厉害,上次在御花园里公然说她就是要恃宠而骄,还说让咱们有本事就争宠去,我可不敢惹她了!”
“啊呸!她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皇上还真爱上她了?我才不相信呢!一个别人用过的女人,哪个男人会喜欢,不过是看她那张脸还过得去,玩玩而已。”雪妃一激动,又说的有些大声。“况且你看看她有什么,都家破人亡了,还能嚣张到哪去?我看她家人八成就是她给克死的!听说睿王不是在宫里养病吗?说不定就要被她给克死了。”
陆景初脸色更加白了一分,紧咬着下唇,却还是止不住从眼里滑出的眼泪。
就连桂安这个外人都听不下去了,刚准备出声,陆景初就先出声道:“你是雪妃对吗?”
雪妃桀骜的目光直视着她,她苍白的脸上还有泪横,她又没打她,哭什么哭!
她不服气地道:“是又怎样?”
“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祸从口出?”
“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规矩?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坐皇上的御撵,你还有没有把皇上和大家放在眼里?”
“雪妃娘娘,不得对陆姑娘无礼!”桂安沉着脸色,“皇上都没有说什么,哪里轮到其他人说三道四!”
“皇上就是被她给迷惑了,桂公公,你在皇上身前,怎么也不开导几句,任由皇上这样被她蛊惑,置江山社稷于何地?”雪妃说的脸色愤慨。
风愈见刮得大了,衣衫都被吹得梭梭作响。头顶上的阴霾,亦如陆景初的心情,她木然地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从御撵上走了下去,慢慢站到雪妃面前。
冷意十足的目光,让雪妃心里突然有些没底。
“我是没有什么身份,那你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