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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顺着窗户玻璃哗啦啦的向下流去。希梦开了灯,却还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她这是第一次处理这么严重的伤口,然而,兰斯却告诉她,不要害怕,这和平时的小伤口是一样的,只不过面积大了些而已。
她的动作很轻柔,兰斯趴在床上,却还是因为背上的剧痛而渗出了不少冷汗。希梦轻轻嘱咐道:“疼的话就告诉我,我轻点。”兰斯一声不发的样子,让她心里有些没底。
而兰斯,却转过头来对希梦笑笑,摇头道:“不疼。”这一刻,他的心里是甜的。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么开心的时刻了。
希梦点点头,继续低头聚精会神的去帮兰斯处理伤口。只是,路边偶尔传来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会让她更加紧张,生怕被他们发现了自己和兰斯。
处理完伤口,希梦扶兰斯起来帮他一圈一圈的绕好绷带。
兰斯觉得脸上有点痒,以为只是碰到了希梦的头发,没有在意,只是抬着手继续让希梦给自己绕着绷带。他垂眼看着希梦低头的认真样,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兰斯突然觉得他们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段危机四伏,却很温馨的日子。他的手臂不自觉的想要向下伸去,想要抱住还低着头缠绷带的希梦,却在即将碰触到的那一刻看见希梦抬起了头来。
兰斯猛然收回手臂,希梦看着自己缠好的绷带,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像是卸掉了一个好大好大的负担,她见兰斯的状态还好,放心了很多,说道:“看来我宝刀未老。”
兰斯笑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希梦裹好的绷带,夸奖道:“缠得很好。”
然而,在他抬头的时候,看到希梦正有些好奇的望着自己。“怎么了?”兰斯问。
希梦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么看着他显得有些无礼。但是,她真的有些好奇。兰斯明明因为受伤,连嘴唇都已经变白了,他的脸却还是红润依旧。而且,脸颊处似乎有不一样的层次感,就好像铺上了一层纸一样。
好奇之下,希梦向兰斯伸出手去。兰斯看着她,以为是和从前一样的爱】抚,微笑着没有拒绝,却看到希梦的眼中没有那样的迷离。
想起自己脸上刚刚的酥痒,以及希梦眼中的怪异,兰斯意识到什么,忙向后躲去,却还是被希梦一把抓住。
两个人就这样几近扭打的缠在一起,在慌乱之中,兰斯怕希梦摔跤,用自己右手扶住他的同时,感受到自己脸上传来一阵微弱的撕扯感,想要去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希梦顺着自己刚刚看到的裂缝,一把扯过他的人皮面具,迅速的向后退去,回头看到了一张棱角分明的熟悉侧脸。
兰斯低着头缓缓转过来,希梦看到了一张令她差点窒息的脸——纳特。
原来,还是躲不过被发现的命运。他们的人生,在第一次邂逅的时候,似乎就已经被注定了。
希梦失神的望着纳特,不知所措,只能愣在那里。原来,一直感觉到纳特就在身边的感觉是真的。原来,纳特真的一直就在自己身边。
所以,希梦第一次苏醒的时候,才会发现兰斯在吻自己。因为他是纳特,因为他已经和她分手了的纳特,所以,只能这样默默的爱着。
两个人隔着一步之遥,像是隔着千山万水,连彼此的面容似乎都在一瞬间模糊了许多。窗外的雨滂沱,希梦凝望着低头的纳特,不知所措。
刚刚两个人的亲密一下子变成了恍如隔世的童话,也变成了现在死寂中的笑话。一张小小的人皮面具,就让两个人改变了这么多。
室内明亮的照明灯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仿佛是的飘飘扬扬的花瓣。他们初次见面时的粉白花瓣似乎穿越了时间与空间,再次飘散在这个小小的卧室里。
凯布尔皇宫巨大的花树静静地站在希梦身边,看着纳特好奇的看着正抬头望着花树的希梦,看到她头上、肩上和怀里的书上,都落满了花瓣。
然后,看到纳特在希梦突然的转头间一愣,两个人好奇地打量着彼此,直到希梦被人叫走,才抱着厚厚的一叠书跌跌撞撞的向自己的寝殿小步跑去。
那样的午后,岁月静好。
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也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只是觉得,那样,很好。
若人生只如初见,他们是不是也可以一直那样纯净?即使没有彼此深爱过,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至少,一直都能彼此微笑相对。
至少,不会伤害到彼此。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三个人的尴尬
窗外的雨倾洒在天地间,像是想要冲刷尽一切。希梦站在离纳特不远的地方,过了很久很久才想起来问道:“怎么是你……”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能再也不可能见到纳特了。而他,却戴着别人的脸在她身边呆了这么久、照顾了她这么久,却始终不肯告诉她,自己就是纳特。
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陌生,变得这样只有彼此借着陌生人的名义,才能达到半个相濡以沫。
他们,曾经是那样的亲密无间。而如今,却只能彼此远远的望着。
纳特低头沉默不语,无言以对。说什么呢?他问自己,难道要告诉希梦,自己以她为筹码,和她父皇做了一笔又一笔肮脏的交易么?
他办不到。
死一般的寂静迷漫在他们两个之间,仿佛想要将两个人都吞噬成虚无。希梦突然轻轻一笑,她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人皮面具,仰起头看向窗帘缝隙处的亮光,说道:“连你也骗我……”
欺骗与背叛,都是不可容忍的。
纳特没有回答,仍是沉默。虽然很想告诉希梦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的,但是,他不知道说完这句话后还能说什么。
要告诉希梦戈亚和她父皇各自的全部计划吗?
将那样残忍的真相赤】裸【裸的展现给希梦,他办不到。
有些事是不经说的,就像是现在希梦手中的那张人皮面具。当它还在纳特脸上的时候,希梦和纳特。还是可以有说有笑。但是,一旦被希梦撕下来,两个人间就瞬间出现了一条怎么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明亮的灯光下,两个人都在这样的僵持下觉得眼前有些黑暗。灰暗的人生。原来在任何光亮里都还是灰暗的。
希梦站在一边直直的看着纳特,始终没有见到他抬头,始终没有等到他的任何回复或安慰。心,像是慢慢要在胸膛中消失一样。她转身,夺门而出。
如果,不能再有什么交集的话。不如彼此相忘。
纳特听见下楼声,忙起身追赶,在楼梯口抱住了即将跑下楼的希梦,却没有想到希梦因为受到他的冲击,在挣扎的同时脚下不稳向下摔去。
眼看就要顺着楼梯滚下去了,纳特抱紧希梦,伸手护住她的头,让她尽量在自己身体构成了空档里,尽最大的可能性减少她受伤的几率。
他们两个,就这样一路滚到了楼梯拐弯处。纳特抱着希梦。低头看向怀里的希梦,有气无力的问道:“没事吧?”
希梦被摔得七荤八素,在混乱中,习惯性了为了不让纳特担心,她说了句“没事”。
纳特笑笑,松了一口气向一边轻轻倒去。
希梦转头。看见他似乎闭上了眼。有什么不详的预感突然在她的脑海里划过,她轻轻喊道:“纳特?”
纳特没有反应。
“纳特!”希梦提高了声音喊道,她有些害怕。
纳特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纳特!”希梦着急的大声喊道,因为怕伤到他,她连推都不敢很用力的推。眼泪在瞬间奔涌而出,希梦惊慌所措,不断的喊着纳特的名字,却始终都没有从纳特那里得到任何反应。
第一次,他这样毫无任何警惕性的昏死过去。
第一次,希梦这样害怕失去他。
纳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他打量了一圈自己的病房,没有看到希梦,有些担心。然而,才起身,墙角的摄像头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按常理来说。为尊重病人的隐私,病房里是不可能有摄像头这种东西的。而在自己的病房里出现这种东西,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现在没有隐私权。
想到这里,纳特更加担心起希梦的安危来。他挣脱掉自己手上的输液管,下床谨慎的向外走去。
开门的时候,正好医生带着护士走进来。纳特向后退了一步,医生见他似乎是想出去,皱眉道:“你身体还没好,不能随意走动!”
虽然纳特很想让他们闪开,但是,他更关心的是希梦。“我怎么会在这里?”他向医生问道。
医生和护士对视了一眼后,向纳特说道:“你是被人送过来的。好了,请躺回你的床上去休息。”
“送我来的人呢?”纳特忙问。
医生似乎是见惯了这种情况,解释道:“你是殿下的侍卫队送来的,他们已经走了。”
“她人呢?”纳特以为医生说的殿下是希梦,却忘了他们两个此刻都不在阿利达星。
“殿下没来。”医生耐心的答道。
纳特心里一凉,垂眼的时候,却看到门外墙壁上一个大大的联邦的标志。“我在哪里?”他脱口而出问道,却觉得心里有些没底。
“联邦第三皇家医院。”医生缓缓说道,似乎是怕纳特失控,连士兵也都赶了过来。
联邦第一皇家医院是给皇室和一流贵族们使用的,第二皇家医院是给收拾的士兵的,而纳特现在所在的第三皇家,是专门给政治犯和战犯准备的。
然而,纳特对皇家医院的分类并不清楚,所以也没有什么反抗。只是看了眼赶过来的士兵,对医生说道:“我要出去。”
“你不能出去。”医生拒绝,“你看看你背上的伤口又裂开来了。”纳特被送来的时候,背上才被希梦包扎好的伤口不仅裂开了,而且,更加严重了。
纳特见医生不同意,转身看了眼自己病房里的阳台后,向后退了几步。医生以为他是要乖乖接受治疗了,却没有想到在关门的一瞬间,看到纳特箭一般从阳台冲了出去。
医生急忙让护士去告诉守在门口的士兵。自己却跟着纳特出去了。虽然纳特的速度很快,医生被远远甩在了后面,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放弃。直到最后。纳特停下来等他。
见医生气喘吁吁的飞到自己面前,纳特问道:“有什么事吗?”
“你总算……总算停下来了……”医生尽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殿下说过,如果你醒来想要找谁的话,最好是呆在医院里。”
“哪个殿下?”纳特问,心中为希梦感到隐隐不安。
而医生。却确认了他的猜想,说道:“安米提殿下。”
最终的最终,纳特还是跟医生回到了医院里。看着自己的手上再次被刺入冰冷的针头,纳特忍住心中的狂躁,向护士问道:“她在哪里?”
护士一愣,看向纳特,反问道:“谁?”
纳特想要说出希梦的名字,张口的同时 ,却没有说出来。护士见他再次低头沉默,心里说了句“真是个怪人”后。收拾东西离开了。
纳特迫使自己不去想童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告诉自己,为了希梦,无论如何要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