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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何?”言芝莜甩开他的手冷笑,“怎么,我来偷皇宫的东西,你心疼了?”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李骁沣懊悔,他索性也不和她打哑谜了,还是趁早说出来的好,“芝莜,我向你说声对不起,代表我也代表香儿,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这一切都是我的原因,你不要怪到香儿的身上去!”
李骁沣这回事真心诚意地在道歉,他的眸子里是隐都隐不去的愧疚和痛惜,言芝莜的脸有一块很大的疤。他不忍心去看,不忍那如花的女子如今这样的不堪。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如果言芝莜不原谅他。那么恐怕这辈子,他都会活在不安中。
言芝莜摇摇头,“我现在没心情说这件事。我要去取蓝海之珠。”
她的确不在乎,李骁沣到底对这一件事情的看法。现在她想要的,是新的珠宝,蓝海之珠。盛传,百年难得此一颗。
李骁沣挑眉,“你要?”
言芝莜嗤笑。“你有?”
“如果我有,你是不是就能原谅我?”他笑了起来,看她一头稀稀疏疏的头发,心里有些发疼,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摸她的头,“这样好不好?”
言芝莜拍开他的手,“你带路!”说罢,拉了拉自己落下的衣服。抬眸看到李骁沣正盯着自己,心里戈登一下,脸红的和什么似的。
李骁沣忽地觉得心情很好,心头那一点点小小的落寞都没有了。他一下子开心了,话就多了起来,“你怎么选今天来?若不是我……”
“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被发现。也不会被禽兽占便宜了!”她冷嗖嗖地跟着他的话题,如此一说而已,竟心里有些心跳不稳。
李骁沣愣了愣,他有些尴尬,“这也是情形所迫,再说,又不是没有……那什么过。”
言芝莜背上一阵恶寒,“所以算是我们占了对方便宜后,又两清了?”
这么一说。李骁沣才想起来。上次在客栈,是言芝莜主动吻的他。也是他的第一次与女人如此接触。他有些不满意她这种说法,“什么叫两清?言芝莜,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
言芝莜侧过头。“我们本来就没有关系,最多也就恩人的关系。不过可惜,你非要当我的仇人!”
李骁沣停下脚步来,迎着有些深邃的月光看着她,她不再美丽,可性格又回到了从前的言芝莜。会让人忽地心跳,会让人很生气。
言芝莜也抬着头看着他,他的眼睛,很漂亮,就像是会说话一样。男人的眼,很少有如此传神的。
忽地想起方才的吻,那种炽烈的感觉,让她有些不自在。他那时候,应该把她当成了锦云香吧。这种认知,让她觉得不舒服,她正要别过头去,李骁沣竟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那伤疤狰狞的地方,言芝莜心里一惊,想要逃开,却被他禁锢着,“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还要谢谢你呢,都帮我省了嫁妆钱了。”她很无所谓地一笑,扳开他的手。李御南凝眸望着她,柔声道,“如果我愿意娶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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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御南一身戾气,谁见了他都避让三分。
昭启王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差,如果要是真的惹到了他,这样平静的死去已经算是万安了。
他推开门,正好迎上要出来的宁苏。
宁苏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御南就一把抱住他,在这烛火找不到的角落里,紧紧地抱着她,没有说一句话。
宁苏心里有些酸疼,她细小的手抚上他的背脊,“御南,你有事瞒着我。”
李御南没回答,将头埋入她的肩窝里,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宁苏心里也是有底的,今日太子的一句贱种,已经将一些他不愿意公诸于世的事情抖了出来。若是没有这回事,他根本不会如此失控。
其实,这个男人,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勇敢。
她将头靠在他的脖间,柔声道,“我知道你难受,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御南,你有太多的事情都是我不知道的。你的过去,你的想法还有你将来的计划。你把自己放的太深了,我想走进去看看你,可是你从来没给我一扇门。我能做的,就是这样的抱着你,给你你要的。”
李御南仍是没动静,他像是完全听不到宁苏的声音。宁苏知道他在听,只是他在想事情,“御南,你的心里一直藏着这件事。你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那连我也不可以吗?如果你是真的爱我,你是不是愿意和我度过下半辈子。至少,我这一辈子非你不可。所以我愿意什么事情都告诉你,我想让你陪我一起走。好坏无所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和佑乐,都是爱你的。你哪怕有再大的伤口,都还有我们在。”
她心疼他的落寞,平时的他太过于强势,以至于他软弱下来,更让人觉得心疼。
宁苏抚着他的头发,正要开口,忽觉脖间一凉,她惊愕地推开他,李御南来不及擦去,只是有些狼狈而又恼羞地瞪着她!
宁苏一下子失言了,他居然落泪了。
她的心一下子软的一塌糊涂,看着他来不及擦去的泪痕,宁苏伸手抱过他的头,颤抖着唇吻去他的不堪。她从没有想过,李御南的内心深处,如此疼痛,如此软弱。
李御南就知道,有一个太过于聪慧的女人,是一件很难堪的事情。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一个狭长而又温柔的吻落下。
许久,他才满足地放开她,靠在红木雕花的大门上缓缓道,“母妃给的印象很少,我的命是她的命交换来的。我小时候只知道,我的父王很爱母妃。昭司阁就可以知道,可惜母妃没有这样的福气。”
“我一直以为,母妃是与父王住在一个寝宫里的。可后来我才发现,母妃住的地方离父王的寝宫很远。有一次我无意闯进了那里,却看见父王在看母亲的札记。他当时脸色很不好,可是看完后又放了回去。从那天起,父王再也没有用我儿这样亲昵的口气叫我,总是很直接地叫我御南。最亲近,也无非叫一声南儿。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直到有一天,我看了母亲的札记……”他似乎是有点不想回忆,可看着宁苏泪眼婆娑的样子,才吐出几个字,“我才知道,我并非父王的亲子。”
二十三年前,祁落云还是宫中一个小小的侍女,可由于她从小的家教不错,在宫里也是有点说话的权利的。她很懂得明哲保身,以至于服侍的人越来越尊贵。最后,她被派送到东宫,去伺候才当太子的李戈。
李戈年少气盛,对于身边的女子自然有多观察。而这时候,祁落云的出现,对于他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挑战!他喜欢上了祁落云,总是趁着他给自己沐浴的时候,占便宜。可是祁落云又怎么会是简单的女子。她在宫中这么多年,让她知道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当时和李戈最要好的,便是他的亲生兄弟李帛。人如其名,他与李戈完全是不一样的人,可他们却是能够说到一起去的。
李戈喜欢她,所以有什么聚会活动都会带着祁落云,一来一往,她和李帛就互相熟识了。
祁落云是喜欢李帛的,两个人互相属意,私定终身。
可是这件事被李戈知道了,他并没有像李帛那样看重兄弟情谊,更甚者,他对祁落云的感情只限于欲望。眼看着这两人就要终成眷属了,先皇身子不佳,一阵风寒后,驾崩了。
于他们而言,这是丧父与丧君的两重礼仪之痛。于是,三年内,不嫁娶,无礼乐。
李戈登基后,册封了李帛为摄政王,意为江山共治。而祁落云也因伺候得心,成了宫中的的女幕——不出谋划策,只能伺候皇帝一个,见了她如同后宫嫔妃。
直至有一天,李帛请求李戈能够赐婚,他与祁落云早就有肌肤之亲,想要李戈成全。
李戈知道后,是博怒的,可是他贵为天子,不能失了身份,他面上准许了。可私下里,做出了不堪的事情。
宁苏忽地捂住他的嘴,不忍心他继续说下去。他的眼睛很红,全是痛苦的血丝,他拉开她的手,“李戈在我母妃成婚的前一天晚上,强要了她。在书房!”
☆、第八十二章 月黑风高意潇潇
第八十三章 扑朔迷离月光明
“御南,我不要听了,我们不说了好不好?”宁苏抱住他,在他怀里摇头,“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她心中的认知让她很害怕,这样子的事情谁接受得了,更何况他小时候看得札记,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可能懂得不是很多,可岁月久了,就会越记越牢,心中的恨与痛也会逐渐加深。
李御南无所谓的一笑,“母妃本有想死的心,可是她心里记挂住父王,硬是忍下了心中的酸楚,嫁到了摄政王府。九个月左右,便生下了我,可是她没有想到,她会难产而死。”
摄政王妃难产而死,这是轰动全国的事情。
李戈甚至为此,连升李帛三级。见官大三分,又将几位倾国的女子赠与他。
可是李帛拒绝了,为祁落云,至死都没有再娶。
李御南血红的眸看向屋外,可惜,一点光亮都没有。
“可是,不能因为这个札记,就能够认定,你……”宁苏有些难以说出口,倒是李御南接着说道,“母妃很少写札记,可是她把他们之间的恩怨都记了下来。我父王,他和母妃在一起的时间要久,两人在未婚配之时,就有过肌肤至亲。可是母妃没有怀上子嗣。有了我之后也不敢确定,直到有一天,她得知,我父王……没有能力。”
祁落云是多么聪明的女子,怎么能说她没有一点点心机呢?她一直隐藏自己已经怀孕的事情,又暗中买通了给李帛治病的太医,太医告诉李帛,他已经治好了。这对于太医来说本就是件好事。治好了摄政王,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至于这王妃肚中的孩子是谁的,他哪里管得着。所以太医是绝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继而一个礼拜后,祁落云才找了另一个太医来,检查出她已经怀孕了。正好一个月。
而那时候,她们也已经成亲一个月了。
李帛兴奋之余,对祁落云是更加的温柔体贴了。有时候,祁落云身子不舒服向他发脾气。即使大半夜的要吃他做的面。李帛也会抱着她起来,两个人去厨房。
那一段日子是李帛最快乐最傻的时光。
“我不知道父王知道整件事之后,会怎么想怎么难过。”李御南摇摇头,“可是我却开始讨厌我自己,我恨我自己,我居然是李戈的儿子!”
这一句话,即使多么不愿意说不愿意承认,这一刻还是说了出来。
沉闷在他心里十几年的往事。就像是压在他心里的一块石头。他没有办法对任何人说起。每次,李戈都说,你不必叫我皇上,叫我皇叔就好。那时候,他的心里有多憎恨这个无耻的人。一想到自己身上流着是他的血,他就觉得愤怒。恶心!
宁苏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如今的李御南,把所有的伤口都撕扯开来。他在流血,她在心痛。她只有轻声安慰,“御南,没事的,没事的。”
管你是何人的儿子,你如今的辉煌你如今的勇敢。都是属于你自己的。
夜色显得更加沉重冷冽。甚至让人有种冬天的错觉。
洗尽铅华的夜,却让李御南无法呼吸。
许久,宁苏一直静静地抱着他,也被她抱着。似乎天地间。只有